暗中人道:“我没有帮上你什么忙,最后还是失败了,不是么?”
“你太客气了。”孙凝君笑了一笑,“你在能帮我的事情上发挥到了极限,剩下的事,是成是败,你也都无法扭转。我倒要赞一声你‘舌灿莲花’了呢,若非是你,邪道的人又如何上钩,如何自觉跳下我的陷阱?只不过,你当时也一定讲了我不少坏话。”
暗中人轻轻笑了一声,道:“你这样夸奖我,我可要脸红了。我也想不到,你竟会派人在比武场中给我传递消息,当时可真吓了我一跳。”
孙凝君由袖内取出一只线香,捏在手内以火折点燃,方笑道:“亏你临危不乱,又能够当机立断,我真是没有看错你。”慢慢回首,美目向暗中抛送。微微笑一笑,又转回头来远眺楼下。
暗中人立时把持不住,步往孙凝君身后,将折扇阖起,右手按在她肩上。“凝君,你自然不会看错我,我只问你一句,什么时候才肯……”
“哎呀,”孙凝君半回身,将肩上手推下,娇羞道:“你又要说让人家难堪的话了,我都说了你不用着急,等我夺得了阁主之位再说,那时,你要几时来,不就几时来么?再说了,这些年我也没少给你找徒弟呀?你看上了谁,还不是一句话我就想方设法送到你身边去?”<连忙赔笑,“这也是我一心爱你才总是等不及嘛。”
第三百零四章 管教吐真言(一)
孙凝君只笑了一笑,没有答话。
阴阳春又慢慢将两手握在她肩上。见她未不悦,更大着胆子道:“你怎么会知道那一场比试是我的徒弟上场?还叫你的小丫头来传话给他,再叫他来告诉我?”
孙凝君笑道:“我不知道,在前阵的是我的外务管事,名叫鹦鹉,我只告诉她想法子派上我们的人去接触你的徒弟,是她看出来下一场是你的徒弟才说服童冉叫小馥下场的。”
阴阳春转着眼珠道:“原来那个伤得那么重的小丫头叫做小馥。”顿了一顿,“我怎么没有听过她的名字?”
“那是当然,”孙凝君回头一笑,“我有多高明的手段,那小丫头原本是我收集情报的线人,后来被丽华挑中,做了她菲园里的丫鬟,可真省了我不少的事。”
阴阳春笑道:“这么说来,倒是鹦鹉和丽华的功劳大些,与你没有什么关系。”将她香肩捏了一捏,斟酌开口道:“我看那鹦鹉……倒是聪明伶俐……”
孙凝君点头道:“我的丫头自然样样都好。”
阴阳春讪讪笑了笑,又道:“我的意思是说,用来做徒弟更好……”
“不行。”孙凝君立时沉下脸,“她可是我的心腹,你不许打她的主意。”扭过身来,望阴阳春道:“我知道你接下来又要催丽华的事了,我这么跟你说,这个女人聪明已极,我若不打醒十二分精神都不一定降得住她!”
阴阳春忙赔笑道:“难不成她就是阁主?”
“你不要管。”孙凝君望一望手中快要燃尽的线香,忽然温柔望住阴阳春,道:“只是我实在想象不到,你竟这样神通广大。”
阴阳春愣了一愣。“你指的是什么事?”
迟了一会儿,孙凝君方淡淡笑道:“你从前说过,只要我肯从你,你什么都依着我,你还记不记得?”
阴阳春立时大喜道:“当然记得!”弯腰抱住孙凝君双肩,“你这么快改变主意了么?”
“哎,”孙凝君只将肩头把他轻轻一拱,并不挣脱,笑嘻嘻又道:“那么这话还算不算数?”
“自然是算的。”阴阳春忙笑答。
“那么……”孙凝君略回过身,揽住他上臂,吐气如兰,就近轻道:“你也是为我好,替我着想的了?不管我提什么要求,你都一心要为我达成,绝无二想的了?”
阴阳春一时发愣,却也立刻答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偏头皱眉,心思频动,忍不住要同她拉开距离,抱住她的两臂便不由放松。
孙凝君反挨凑他怀中,定要望住他的眼睛,道:“枉我送了那么多阁里的人给你,你竟串通方外楼来破坏我的计划?那时我若能将那些人一网打尽,你可知我在阁里的威信能够增长多少?离我们相亲的日子又近了多少?”
阴阳春早已瞪大了眼睛,直起身道:“你要杀的人里也包括我吗?这些年来我为你打探了多少消息?”
第三百零四章 管教吐真言(二)
孙凝君直直望住他,松开两手,将身后撤,竟微微含笑,不知什么用意。
阴阳春猛然愣了一愣,又忙道:“凝君,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并没有串通过方外楼,董薜某鱿忠餐耆谖乙饬现猓业笔鄙踔猎谙耄训朗悄阆胨炒恿朔酵饴ィ鐾睹炊彼滥切┬暗滥兀 �
见孙凝君仍微笑不语,又道:“凝君,我自然是为你着想,希望达成你的心愿了,不然上午也不会帮你诱那些人进阁了?而且那样凶险的境况,你又不能做得太过明显,我都牺牲了自己和那些徒弟冒着生命危险进阁来帮你了,你竟还怀疑我?”
线香只剩短短的一截。孙凝君轻轻一叹,笑盈盈将线香撂在石桌边沿,燃烧着的橙红香头悬在桌外。头顶寒灯微微照亮孙凝君手腕上的银镯。
阴阳春道:“凝君,你可是信我了?”
孙凝君笑道:“你相不相信,就算你和你的徒弟都进来阁里,我也有办法让你们全身而退?现在是你已不相信我了。”
“不是的!”阴阳春立时否认,忽然愣了一愣。慢慢的又道:“我只是……一是想你什么时候才能同我双宿双栖,二是心急丽华弄不到手,三是……咳,”竟微微面红,“三是听说你这里来猜谜的那个姓唐的少年……”
“哦?”孙凝君挑眉笑道:“你是说你今日这样怀疑我,其实只是因为你焦心得不到你想要的?”
阴阳春讪笑不语。
孙凝君又笑道:“那么,姓唐的少年你是想见上一见?”
阴阳春欢喜握住她手道:“是,是。”
孙凝君于是轻轻笑了一会儿。“我可告诉你,他可不是什么任人摆布的小孩子,而且有时候讨厌得紧。”
阴阳春笑道:“可是他却令‘太阳教’的左右护法对他死心塌地,甚至一句轻薄的言语都不敢背后说他,说起时一直是‘唐公子’、‘唐公子’的叫,竟还想方设法纠集了我们……”及时住口。
即使及时住口,孙凝君双眸已瞪了起来。
“你是说,”孙凝君沉声道,“今日你们闯阁,竟是‘太阳教’的护法教唆的?!”
阴阳春低眼大叹。
孙凝君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阴阳春道:“唉,原来你竟不知道。我本也没想瞒你,可是又怕‘太阳教’和‘邪帝君’找我们的麻烦,再一个,我怕你这不服输的性子非要去和这两家算账,唉,总之……”抽搐一阵,将脚一跺,道:“我实话和你说罢,就因为我觉得你不会公然与‘邪帝君’为敌,又见方外楼插手,才一心认为是你投靠了方外楼,才要杀我们灭口!”
“哈,哈哈。”孙凝君冷笑不语。又坐了一坐,忽然起身便走。
“哎,凝君你上哪去?”阴阳春忙跟一步。
孙凝君冷笑道:“既然你这样不信我,为什么晚上还要来找我?就是问问我为什么这样对你?”
第三百零四章 管教吐真言(三)
“既然你不信我,我也不信你,我不走还能干什么去?”
沧海坐在小圆桌后,背对架床。红纱灯下,只着碧色衬袄,伏案弄笔。底下白裤,赤着两脚。小狼毫却捏在左手里,在白纸上工整秀逸的落下满篇字迹。
忽听门外走廊仿似有人对答,愣了愣忙将狼毫换至右手,想了想。又挪回左手。耸了耸肩膀。
房门便开。
“咦?还没睡啊?”柳绍岩进来,背身关门,“也对,在等我的消息,是不是?正好。”回过身来,将一团湖蓝往沧海抛去。
沧海忙去顾满墨的砚台,推远去接时,已被当头罩住。只感花香袭人。
柳绍岩已大笑起来,除去靴袜坐在沧海床上,背靠引枕,自语道:“嗯,看你光着脚好像还蛮舒服的嘛。”将两脚翘高。
沧海转身望见虽不悦,却当先将湖蓝展开,见是一件女衣,望柳绍岩狐疑相询。
柳绍岩又哈哈笑道:“你不是叫我去试骆贞么,我试过啦。”
沧海挑眉心点点头。
柳绍岩自顾笑了一会儿,方道:“那小妞儿……”
“咳。”
“唉有什么关系,”柳绍岩上下挥一挥手,“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还都是男人,无所谓啦。”忽然眉飞色舞直起身来,挪近床沿,离近沧海道:“喂,你猜怎么样?她居然划破了我的衣服哎!”拉袖子给沧海看。
沧海低下眉眼,眸子微转。
柳绍岩道:“她的兵器是鸳鸯剑。我去的时候,她正在玻璃花房里吃面,没随身带着,我直把她惹得怒了,才逼她取来顺手的兵刃,我一见便说不用打了,她却不依,谁知,竟被我发现原来她的手上功夫不怎么样,剑法却很是唬人。”
沧海好奇瞠目。
柳绍岩道:“开始的时候真吓了我一跳,满屋的剑影看不见剑在哪里,等我定下了心神略一琢磨,才想明白这套剑法的奥妙,她又将鸳鸯剑里的鸯剑给了我,正合我意,那我也是使了七成的功力才和她打个平手,直诱她使完了整套剑法,才用她的剑招破了她的剑招,也算给她留个面子。”
沧海忽然回身,写了几字。
柳绍岩见他左手握笔,不禁失落垮肩。
沧海举纸向他。
是什么剑法?
柳绍岩耸了耸肩膀,下地道:“我使给你看。”脱了外衣抛在床沿,四下找寻,抄过挑杆当剑。想了一想,便舞动起来。杆头左指右打,果然飘忽不定,却多是刺招,很少截削。
沧海歪头看了几招,忽的瞠大眼珠,又慢慢蹙起眉心。
柳绍岩边道:“这是第三招,第四招,第五、六、七、八、九,这是第十招,我就是用这招破的她第三招,之后……”叉着两脚回身望望沧海,“你已经知道了?那我就不继续了。”将挑杆立回墙角,坐到沧海身边,“是什么剑法?”
是我从来见过的剑法。
“哈!”柳绍岩立时幸灾乐祸,揪住沧海衣领。
第三百零四章 管教吐真言(四)
大笑道:“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