汣璃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我师父的名字?你……你……”她指着东夜陵,双手发颤,“你是……那个人?”
东夜陵,我已经看清了你的心,但是还是无法确定,你的爱究竟有多少,比起天下,究竟孰轻孰重?
“啊……”汣璃大叫一声,眼泪吧嗒落了下来,戏还在继续,“你是夜皇,你是夜皇。”
瞬间,小村庄被团团包围,火把照得黑夜如白昼。
“璃儿…。。。璃儿……”是花谦诺的声音。他焦急地叫着汣璃的名字。
她看着东夜陵,一步步后退着。
他的声音带着乞求,他生怕说得大声了吓到她,“汣璃,跟我回去。”
可是她却猛烈摇头,“不,我不是陆汣璃,陆汣璃是你的皇后,我是轩辕璃,是要嫁给师父的轩辕璃。”
“汣璃,你就是我的皇后,还有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
“师父,师父,璃儿在这里,师父……”
她没让他说完,他再多说一句,她便演不下去了。
肖涂从窗户里面飞入,当他看见汣璃的时候,半分失神,瞬即正色道,“夜皇,车池余孽已经进入埋伏圈,请夜皇下达指令。”
花谦诺一袭白衣到了屋前,“璃儿,勿怕,师父在呢!”
她盯着东夜陵道,“放我走。”
“汣璃……”
“放我走。”
“跟我回去,我答应你的桃花源,已经找到。”
她吼道,“骗子,满口胡话的骗子。”
不要再说了,再说我就真的演不下去了。
哐当,强大的内力震碎了门板,扬尘染了花谦诺的白袍,汣璃见了花谦,她哭喊道,“师父……师父……”
东夜陵眯着眼,她竟然如此依赖他,她竟然如此信赖他,她难道真的打算要嫁给他了吗?
花谦诺抚着汣璃的青丝,一脸温和,“璃儿,怎么随处乱跑?难道璃儿不想嫁给师父吗?”
她低着头,后背被两道眼光灼烧着,她不敢想象东夜陵此时的心情,一想便心中绞痛。
“不是,不是的,璃儿要嫁给师父,璃儿要一生一世和师父住在一起。师父,带璃儿走,璃儿不想留在这里。”
“好,师父这就带璃儿走。璃儿,闭上眼睛,好吗?”
“好。”
花谦诺将汣璃护在怀里,他与东夜陵四目相对,火光电石。
隔空传音,“东夜陵,你就这般不放过她吗?在她小的时候你利用她,她长大了你利用她,如今她失忆了,忘记了以前的不幸,你为何还是利用她?东夜陵,你活该孤独终老。”
东夜陵全身一震,同样隔空传音,“花谦诺,将她还给我,我放过你们,你们爱在此处称王便称王,爱为寇就为寇,我只要她。”
“让你失望了,这次,将军选择了璃儿。三日之后,西十三峰,东夜陵,我们决一死战。”
花谦诺抱着汣璃,他一步一步离去,冒着寒光的长矛指着花谦诺,没有东夜陵的命令,没有人敢妄动。
轩辕天戰已经做出了选择,这次他选了轩辕璃,而东夜陵与花谦诺的选择,在三天之后。
直到汣璃与花谦诺已经走出屋子,东夜陵才黑着脸沉声道,“肖涂,谁让你带兵而来?”
“夜皇,臣也是为了您的安危着想,您不带一兵一卒便来了此地,若是被那些贼人发现,可如何是好?”
在肖涂眼里,东夜陵不仅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也是他的恩人,他遣散了西陵后宫,成全了他和南宫洳。
他看着汣璃瘦弱的背影,全身微微颤抖着,极度隐忍道,又一次,她在他眼前离去。
“放他们走。”
“夜皇。”
他冷冷道,“以后不许在擅自带兵上西十三峰,违令者,斩。”他的语气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情理可言,“退兵。”
肖涂单腿跪地,“是。”
她既然已经忘了,那么就让她快乐地生活吧,只是她不能嫁给她的师父,绝对不能。
西陵瞳那个人,心机太重,他虽然对汣璃的情是真的,但是对于弑兄之仇,他不可能能忍气吞声。
东夜陵提步追去,肖涂惊呼,“夜皇,您要到哪里去?臣已经备好轿子,请夜皇跟臣回去。”
东夜陵回头,“不许跟着我。”
肖涂跪倒在地,“夜皇,您现在内力全失,而且日理万机,不易劳累。”
“肖涂,知道朕为什么要出来吗?”
肖涂摇头,“不知。”
“朕在找一个不可能的可能,如今那个可能已经成为现实,朕要去找她。”
肖涂大惊,“夜皇,天下已定,你是至高无上的皇者,怎可……”
东夜陵看着新月星辰,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以前不愿当皇者,就是不想再身系千万人的性命,如今走到这一步是他万万不想的。
只是那时,他以为她消失了,怒火掩埋了他所有理智,他一心只想着让欺负她的人受到惩罚,直到如今,所有伤害她的人都无一善终,而他却失去了活着的目标,直到……她的再一次出现。
苍老的声音带着哭腔,裘相跪倒在东夜陵面前,“皇上,老臣请求您回宫吧。”
肖涂低着头不敢看东夜陵,是肖涂通知了裘相,目的就是为了请皇上回宫,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在虽然天下已定,但是在这块地方有太多不定因素。
肖涂道,“皇上,此处乃逆贼活跃地段,不宜久留,请皇上回宫。”
上千士兵齐声道,“请皇上回宫。”
声音如雷贯耳,村民们一个个吓得口不能言,他们本以为他只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为了心爱的女人逃婚至此,想不到他竟然是夜皇。
就在刚才,他们还在一起议论新政。
一时间,村民跪了一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东夜陵的脸黑如锅底,他走到裘相面前,沉声道,“叶晨天赋异禀,以后必成栋梁,裘相知道朕的意思吧!”
☆、第169章:宁负天下
裘相全身一颤,他眼泪花斑斑的看着东夜陵,随东夜陵进了里屋,皇上不会无缘无故提到叶晟,他一定有话对自己说。
进到里屋,裘相一下子跪了下去,老泪纵横,“叶晟的小聪明不敢入皇上的眼,还请皇上放过叶晟。”
东夜陵背对这裘相,他的声音清冷,“你不必害怕,朕把叶晟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绝不会加害与他。”
裘相依旧颤抖,“皇上,您也知道,叶晟是裘家唯一的血脉,小女与璟仁王是绝对不可能再有所出,还请皇上看在老臣世代忠良的份上,放了叶晟。”
“裘相,你要朕说多少面,朕没有要加害叶晟的意思,朕让他姓东的意思,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裘相猛烈一颤,不敢揣摩圣意。
“朕的后宫至今除了皇后,没有一个女人,裘相想必早已知晓,朕对外谎称皇后身体不佳,就连封后大典上,皇后都未曾露面,其实,西陵的后宫,根本就没有皇后,而皇后陆汣璃。”东夜陵指着西十三峰的方向,“在那里。”
“皇上,皇后可是刚才那位姑娘?”
“是。”
“那么皇上为何要放她走?”
“你可知道,朕本就无心皇位,现在暂时做了这皇帝,也仅仅是因为没有合适的帝王人选,等到叶晨长大一点以后,朕就会封他为储君。”
裘相低着头,眼里云雾层层,皇上为何要对他说这些,难道皇上不怕他挟持皇后,逼他退位吗?
为君者,最忌惮的就是将自己的软肋让人发现,可是皇上却毫不保留对他说了,这又是为何?
东夜陵侧着脸,“裘相不必多想,朕告诉你这些不过是想让你帮朕一个忙。”
“皇上请讲。”
“朕要留在西十三峰。”
裘相大惊,“不可……万万不可……”
东夜陵转身,他的眼犹如黑洞般深邃,“若是朕死了,那么叶晟登基,裘相监国。”
裘相惊呼一声,“皇上。”
东夜陵知道,裘相已经心动了,他继续道,“现在叶晟是西陵唯一的皇子,若是朕出了意外,只有他有资格继承皇位。轩辕天戰是何等骄傲的一个人,如今他国破家亡,他对朕的仇恨犹如眉河的水,若是朕被他抓住,你能想象后果。而且轩辕天戰不降只是因为朕,若是没了朕,你再加以唇色,相信他一定会效忠西陵。”
裘相眼皮猛跳,太诱人,太诱人了。
“臣该如何做?”
“瞒天过海。”
裘相道,“臣,遵旨。”
东夜陵嘴角扬起一抹淡笑,这就是朝廷。
花谦诺和汣璃很顺利便离了东夜陵的埋伏圈,他竟然就如此就放过他们了,这让花谦诺也着实吃惊了一把。
月光如水,花谦诺在前,她拉着他的袖子走在后面。
“师父,对不起。我不该离开竹轩,不该离开你的视线。”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哥哥……他知道吗?”
花谦诺的声音温婉如玉,“他早就上山去了,如果胖婶不说我不说,他必然不会知道。”
她的声音很小,“师父会告诉哥哥吗?”
“璃儿想必已经知道他就是夜皇了吧,夜皇派兵来此,这是大事,若是不对将军说,对西十三峰不利。璃儿放心,为师只说夜皇来此,对你偷跑出去的事情,一定只字不提。”
“哎哟喂!”东夜陵故意一摔,立刻引起了两人的注意,汣璃扭头正好看见东夜陵脚下一滑摔在地上。
她眉头紧锁,他何以来了,按照她的猜想,他该是三天之后直接带兵到西十三峰抢婚才对,这般单枪匹马是要闹哪样?
而且他为何会摔倒?而且从他刚才摔倒的姿势来看,并非做戏,难不成……汣璃大惊,难不成他失了内力?
那日他耗内力逼出毒药,又用了最后一点内力杀了蛇姬,她原以为他既然已经一统三国,一定是将内力练回了,竟想不到他至今还是没有内力。
难不成,他在惩罚自己?
花谦诺手里的长剑已经出鞘,他指着东夜陵的脸,冷冷道,“你为何跟来?难不成这里也有你的伏兵?”
东夜陵坐在地上,摆摆手,“我的妻子和别人跑了,我自然要追来。”他无赖地朝着汣璃伸手,“阿璃,来拉我一把。”
花谦诺下意识去抓汣璃的手,可是他的身旁空空如也,再一看,她竟然已经走到东夜陵的面前。
她怒道,“谁是你妻子?”
她的怒,是因为他将自己陷入险境。
东夜陵目光如水地看着她,“你呀!”
“你的妻子是陆汣璃。”
他看着她,十分认真,“你就是陆汣璃,你就是我的妻子。”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