彗星陨石云团中电闪雷鸣!
陨石暴雨的海上,一条青黑色巨蟒,几乎连接天地。
好个年枭,面对巨蟒深渊般的大口,丈余长的利齿,大喝一声:
“长!”刹那间,笼罩全身的白色剑芒暴长!
白芒强烈耀眼,在浓黑汹涌的海上,仿如亮起一道激电。强光闪处,撕裂乌云,破开暴雨,直击蟒口。
怪蟒不敢攫其锋锐,发出一声刺破天地的厉啸,上身朝后隐向海中。“哪里走!”年枭身形忽然加速,一道白光似离弦之箭,猛然没入巨蟒口中!
千个太阳!
千个太阳在口中!
巨蟒吞进的仿佛不是年枭,
而是一千个白炽热烈,即将爆炸的太阳!
“轰!”太阳裂,白光射!
小山般的蟒头被剑气摧得稀烂,血雨,碎肉漫天四射。庞大无匹的蟒身翻卷着落回海中,海面瞬间被染成赤红。
人在半空,年枭神兵入盒,浑身散发着一团淡淡的白芒。宛如一点暮夜黑海中的星,明亮而宁静。
一个转折,他如一片秋叶,缓缓飘回了苍穹舟。
“年枭,佛的‘五行炼狱’看来成就了你,‘焚火骷髅’你都未出手就打败了海妖啊!”曼陀罗拍着胸口,还不能从刚才那一场短暂而激烈的博杀中缓过气来。
年枭俊俏的脸上泛起笑意道:“想必这条海妖在这里为害已久,今日除去,也是一场功德。”
飞天忽然道:“年枭,今夕是中秋前夜,为庆祝一下,何不抚琴拜月!”
“好!”
未几,云暴风歇雨住,只是云中透出一点月色来。
喧闹过后的云海,开始平静下来了。
这时苍穹舟周围浓雾迷离,三丈之外除了浓雾,便已什么也都看不见,但仰首望去,隐约仍能够看见一轮圆月。
凄冶的月光透过浓雾射下,更加苍白,那迷离的浓雾在月光中就像是烟云一样,又像是一匹白绫,散成了千丝万缕。
年枭盘膝坐在苍穹舟上,溶在月光下,迷离在浓雾中,骤看来,也像要散成万缕千丝。
在他的面前放着一张矮几,在几上放着一张五弦古琴,他的一双手正在琴弦上移动。夜阑人静,除了苍穹舟滑过水面发出的水声,便只有这铮琮琴声。
在年枭的后面站着飞天和曼陀罗,他们一动也不动,仿佛已迷失在琴声中。
琴声实在很动听,却是《菩萨赞》。
观音菩萨 观音菩萨
你慈悲在人心中,把美的月光洒满人间
你用爱的阳光走进朝圣者的心里
我多想摇曳风中的经幡
向你倾诉心中的烦恼
我爱你千手观音 心中的菩萨
你千手千眼 扫除世间的邪恶
唵嘛呢叭咪吽 千年的慈悲一支歌
观音菩萨 观音菩萨
你走进亲人的梦中,你笑在各族人民的心中
你那妙相庄严闪耀着太阳的光华
你用大悲神咒普度众生
我多想用吉祥三宝
为你献一条洁白的哈达
我爱你千手千眼 心中的菩萨
你救苦救难 点燃着人类的和平
唵嘛呢叭咪吽 千年的慈悲一支歌
年枭弹得是一首古老的菩萨梵歌。
他今夜的心情本来很轻松,刚才与海妖一战,不知为何连他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弹出这个调子来。
飞天拍手说:“好一曲《菩萨赞》!”又道:“你在无时不刻想念菩萨啊!”
“好像是!”他双手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仿佛已并非他所有,已完全不受他控制曲终尽,年枭那双手按在琴弦之上,那一脸的迷惘之色更浓了。
“奇怪?”他忽然叹了一口气。
飞天这时候亦如梦初醒,道:“年枭,很少听你弹这个调子。。。。。。”
“因为我并不喜欢这个调子,而且。。。。。。”年枭淡淡一笑。他不能不承认这是事实。
“你应该知道,以我平日那种轻松的心情,是绝对弹不好这种调子。”
“可是年枭方才却弹得那么好。。。。。。”
“所以连我自己也觉得奇怪。”年枭随手往琴弦上一扫,铮琮声随手而起,铮琮铮琮两下轻响,“崩”的一声,一条琴弦突然断开!年枭冷不防亦吃了一惊,双手齐按下,半身亦不禁往前一俯。
刹那间,他的感觉,就像是行走间猛然一脚踏空一样。
曼陀罗一旁看在眼内,只道是出了什么事,忙上前一把扶住,惊问道:“年枭,你怎么了?”
“没有什么。”年枭一挺身子,道:“只是这张琴的一条弦断了。”
“怎么会断的?”飞天问得实在有些可笑,话说出口,自己也感觉到了。
“也许是这张琴已经太老了。”年枭一声微喟,道:“人老了,难免百病丛生,琴老了,就是断一两条弦,也是很平常的事情。”说得虽轻松,他心里仍难免有些不自在。
古老相传,弦断并不是好预兆。
也就在这时候,他们忽然听到了一下很急激的水声。循声望去,三丈之外一团光芒凄迷,浓雾陡开,一艘苍穹舟疾冲了过来。
光芒是来自一盏风灯,高挂在船首的一根竹竿上。
龙舟上站立着降龙、伏虎、笑狮、骑象、乘鹿、布袋罗汉,年纪看来都已过花甲,但精神矍铄,丝毫老态也没有,而两边太阳穴鼓起,目光犹如闪电,绝无疑问,都是内力非常深厚,他们手中无桨,竟是以法术内力摧船而行,目光与年枭接触,脚下苍穹舟便停止前进,齐道:“善哉善哉!好一曲《菩萨赞》!”
年枭双眉一皱,并没有作声,他忽然别过头,那边水声同时一响,灯光一亮,穿破浓雾进来,船上的是芭蕉、长眉、欢喜、沉思、过海、探手罗汉。
曼陀罗应声回头,又一怔,道:“年枭,他们是什么人?”语声甫落,正中浓雾又开,另一艘苍穹舟出现,那之上,站着的是托塔、挖耳、看门、开心、举钵、静坐罗汉。
船首亦挂着一盏风灯,罗汉的目光比灯光似乎还要明亮。
年枭深锁的双层,忽然一开,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要来的总会来的!”
“只是打扰轩辕叛徒雅兴,来得实在不是时候。”降龙罗汉回答。他一脸笑容,神态慈祥,目光却令人不寒而栗。
“无妨。”年枭微喟,道:“琴弦已断,难以成调,只是《菩萨赞》未完而遗憾!”
“弦断是不祥之兆。”挖耳罗汉语声阴森。
“吉即是凶,凶即是吉。”年枭的神态已经完全恢复正常。
曼陀罗的脸色却已经发青,他当然看出这这些罗汉都有一身可怕的武功法术,而且来意不善。
“善哉善哉!”方才说话的降龙罗汉合十道一声佛号,目光冰寒,却仍一面笑道:“没想到轩辕叛徒年枭虽然是方外人,也懂得禅理!”
年枭一笑,道:“你们怎会来得这么巧,我就不懂了!”
“我们追寻叛逆年枭已七日,到今夜才赶上。”
伏虎罗汉接着道:“我们是什么人,不知年枭是否已清楚?”
“十八罗汉,虽未谋面,闻名已久。”年枭这句话出口,曼陀罗的脸色立时就由青转白。
十八罗汉,不知道的人,只怕不多,传说这十八罗汉本是十八路大盗匪首,杀人无数,无恶不作,后被观音超度,被阿弥陀佛接引到灵山修法,成了佛的铁杆护法。
托塔罗汉问道:“年枭莫非早就已知道我们会找到这儿来的?”
“几位来得却令我实在有些意外。”
年枭又是一笑,道:“只不知十八罗汉除了阿弥陀佛之外,还懂得什么?”
沉思罗汉合十道:“一句阿弥陀佛,已经足够。”
“有两句,相信也懂的。”
“请问。”
“酒肉穿肠过,佛在心头坐。”
“年枭真是一个妙人。”芭蕉罗汉大笑。
“岸上亦已经准备好美酒三坛,只缺年枭的一颗心来下酒。”伏虎亦抚掌大笑,道:
“年枭既然是这么一个好人,当然不忍推却我们这番好意。”
降龙冷声应道:“我们不吃人心,只喝人血。 ”
举钵罗汉又笑着接道:“以血开酒,其妙无穷。”
年枭目光一转,道:“莫非十八罗汉开戒了?”
伏虎哈哈大笑,道:“蟠桃大会与佛斗法一战成名,想不到口才也这么不饶人。”
“过奖。”
“以骑象罗汉所知,你不懂佛法妙理,却助妖成魔。”
“罗汉不说,我也明白。”年枭站起了身子,目光转向曼陀罗,道:“这是两位圣火特使,与此事无关。”
“年枭若能不死,特使也不会死。”伏虎狞笑道:“以年枭的聪明,当然明白罗汉言下之意。”
年枭当然明白。
伏虎接着又问道:“风闻年枭学法,至今末遇敌手,只不知师从何人?”
年枭淡然一笑,道:“既非空门中人,与十八罗汉肯定没有任何关系,请放心。”
伏虎原是想问清年枭的武功来历,好待应付,见年枭不上这个当,也无可奈何,他冷笑道:“无论你师从何人,今夜都难免一死的了。”
“为何?我们为佛而战,还需理由吗!”长眉罗汉说。
语声一落,反腕拔出了背插的一双戒刀,旁边降龙同时撤出一条禅杖。
笑狮拂尘已在手,乘鹿拔出一支软剑,“嗡”地迎风抖得笔直。
欢喜、布袋法器出手,其余的结成一个罗汉阵,拿出神兵。
在十八罗汉身外的浓雾突然都激荡起来。
夜风轻柔,绝不会激荡浓雾,那是杀气!激厉的杀气!
只有内功精深,杀人无数的高手,才能够散发出那么激厉的杀气来。
十八罗汉的衣衫亦同时鼓起。
曼陀罗都看在眼内,他武功虽然有限,但也听说过杀气,这就是所谓的杀气,他一张脸不由苍白起来,语声亦起了颤抖道:“年枭。。。。。。”
年枭的脸上居然还有笑容,他笑看飞天和曼陀罗道:“你们伏下,不要乱动。”
曼陀罗看见年枭那么镇定,总算放下心,慌忙伏倒在船舱中。
年枭吁了一口气,右手终于落在苍梧上。仿佛一颗夜明珠,悠然散发着清辉。
伏虎目光顺着年枭的动作移到了那神兵上,忽一凝,道:“好宝贝,相信不是一般凡物可比。”
年枭淡然一笑,一道耀目的光芒出鞘,周围同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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