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隐藏的身份已经被他认了出来,难道还要我苦苦哀求他别泄露出去?或者……
干脆唤人来杀了他灭口?
反正这里是清歌苑,是我华夜侯的势力地盘!不论他掩日将军再怎么神勇,武功超群,想必也敌不过众多高手一拥而上――
这念头才动,我立刻吓得一个激灵!
什么时候我也会顺理成章地有杀人的想法了?
这种杀人越货的念头要不得!人家是善良的好孩子!
我又惊又吓,睁大了眼看向北堂旌。
也许是之前杀意刚动,表情让他看出了什么端倪,他忽然冷哼一声,一把将我按在地上。
“唔――”汉白玉的地板硬硬的,撞得我肩膀隐隐有点生疼,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北堂旌已经压了上来。
我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被死死按住,北堂旌那浓烈的麝香男子气息扑面而来,霸道而热烈的唇包围着自己的唇瓣,用力吸啜,舌尖灵活地在我唇面上扫来扫去。
我一怔,忽然明白了。
北堂旌!居然强吻了我!
这个不要脸的色狼!
我气急,恨得张口便咬,他似乎没有防备,唇上被咬破一块,鲜血立时浸了出来。
北堂旌倒也不恼,略微抬头。我愤恨地瞪向他。
嘴里能感觉到一股血腥味,那都是这个混账色狼王八蛋的!
他见我两眼睁得大大地瞪着他,笑了笑,忽然伸手抬起我的脸,柔声道:“侯爷唇上的胭脂真乃极品。”
说完还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的血迹,那表情说不出的邪气又满是诱惑。
气得我晕头转向,伸腿想踢,可刚动了一下身子,他就又紧紧拥住了我,动弹不得。
身体和他紧贴,几乎没有一丝间隙,我没来由地一阵心慌。
北堂旌似乎颇为享受目前这种叫人尴尬万分的局面,慢条斯理地开口道:“小侯爷,您还没回答下官的问题呢。”
回你个大头鬼!我怎么可能回答得出来?
难道要我说,本侯爷出现在这清歌苑,就是为了布置人手监视你这个掩日大将军?或者,说我奇怪地在酒桶中被人倒了出来,是为了躲那个风大人风云卿,于是才这般狼狈不成?
白痴都知道会乖乖闭嘴,况且我还不是白痴!
我扭过头去不语,他紧靠在我耳畔低低地笑了起来:“既然答不出,那可就休怪本将军要罚小侯爷了。”
北堂旌伸手来扳我的脸,我一吓,想躲已是来不及,被捏住下巴硬是把脸转了过去,和他面对面。
他唇上还留着血渍,我愤愤地盯着看。
刚才怎么没再多用点力使劲咬!咬死他!
也许是察觉了我此刻的心思,他忽然伸手,轻柔地替我把散落在脸上的碎发拨开,笑道:“如此妙人儿,轻嗔薄怒亦是千种风情,怎可不让人动心?”
一句“妙人儿”呕得我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
混账王八蛋!
我张口就想骂,却见他眼中精光一闪,旋即眼明手快地一把捂住了我的嘴,顿时出声不得。
北堂旌又一个翻身,手上用力,把我紧紧搂在他怀里,脸埋在胸前,背对着房门,更巧妙地压制住我的身体不能动弹,嘴巴还被捂住,说不出半个字来。
我一愕,不知他到底想做什么,屋外已经传来脚步声。有人礼貌地轻叩了几下房门,“吱呀”一声推开来。
缨络夫人的声音随之响起,带着一点错愕:“哎呀,缨络打扰将军雅兴了。”
北堂旌也笑道:“夫人说笑,不知这半夜三更的,是在找什么呢?”
我听见这话心里大喊。
找什么?当然是找她主子小侯爷我!
我挣扎了一下,却被北堂旌强行搂住,禁锢在他怀里无法动弹,更别说出声了。
北堂旌感觉到了我的挣扎,另一只手忽然抚上了我的肩头。
这时我才发现,衣服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扯了一边下来,露出大半个光滑的肩膀。明慧的肌肤相触,他掌心火热火热的,我浑身一抖,不禁畏缩了一下。
缨络夫人似乎并未察觉到任何异样。
“说来会让将军笑话呢,是苑里一位姑娘走失了,缨络怕惊扰到客人,故此寻找。”
“哦?”北堂旌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手掌贴着我肩头越发放肆地上下摩挲起来。
我反倒哭笑不得。
华夜侯失踪,非同小可。紫菀哪里敢声张?也不敢离开,只有让缨络夫人全力寻找,但华夜侯和清歌苑的关系本是地下秘密的,缨络夫人自然也不敢敞开了找,只有自己慢慢寻来。至于说是姑娘……大概是紫菀看见那间厢房内我换下的男装了吧……
只是缨络夫人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正倚在北堂旌怀里的人,就是她苦苦搜寻不得的华夜小侯爷。
大概是我和北堂旌的这番姿势委实暧昧,缨络夫人也觉得有点尴尬,轻咳一声,道:“缨络冒昧打扰,这便离开,将军莫怪。”
说完便是关门的声音,脚步声也急促地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北堂旌才松开了紧紧捂住我嘴巴的手。
我恼恨万分,想也不想就一口咬在他手掌上。
北堂旌也许没想到我会忽然发难,疼得“嘶”的一声,却并没有把手缩回来,任由我咬,脸上声色不动,笑眯眯地道:“好没良心,枉费本将军帮你掩饰,过了河就拆桥不成?”
我一口气顿时憋住。
还有没有天理了!简直就是恶人先告状!被又亲又摸吃尽豆腐的人是我唉!现在居然变成了他帮我掩饰?
“你……你颠倒是非!”我怒道。
嘴巴要骂人,自然就顾不上咬人。北堂旌趁机将手缩回去,却顺势捏住我下巴:“难道以你现在的模样,还能堂而皇之地被别人看见不成?”
我顿时语塞。
确实,知道华夜侯真实身份的,除了太后,就只有紫菀了,如今再加一个北堂旌,五根手指都不到的人数。我现在的模样,的确不能被人看见……
哼……
我咬住嘴唇,瞪着他不满地哼一声,北堂旌又笑了起来。
他一笑,我又是没来由地心慌,想错开脸,下巴还被紧紧捏住,整个人也还倚在他的怀里。一双眼睛却亮晶晶地、直直地看着我。
我被看得脸上有点发烫,心急促地胡乱跳动着,明明这暧昧又旖旎的气氛毫无掩饰地写着“危险”二字,我还是像被魇住了一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再次向我俯下来。
耳边是他低沉性感的嗓音,带着浓浓笑意:“小侯爷,答不出来可要认罚哟――”
话尚未说完,温湿的唇已经覆上了我的。
依旧还是那样不容拒绝,依旧还是那样霸道热烈。
也许是房间里的熏香浓郁得让人飘飘然,也许是之前玉壶春的酒气熏得我本来就醉了,还也许是他那强烈的男子气息充满了阳刚的侵略性,掠夺似地扑面而来,让人无法反抗,也无力反抗……
鬼使神差的,我竟然闭上了双眼,没有反抗。
……大概真的是被酒气熏醉了……
在晕过去之前,我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
真丢脸……居然被吻晕了……
淡淡的香气薄雾一般萦绕在鼻端,我微微睁眼。
眼前垂着几挂湘妃竹细帘子,都放了下来,隔绝了外面摇曳的烛光,还有微冷的清晨的空气。
玉枕纱厨,瑞脑消金兽。
头疼得要死,就像快要裂开一样,耳朵里嗡嗡地响个不停,我不由得伸手按住额角。
“真不舒服……”我嘀咕一声,一只温热的手已经按了过来,力道恰好地按摩着我的太阳穴,伴随着身后淡淡的话语。
“你还没喝酒呢,怎么就醉成这样?”
“我哪知道?大概被酒气熏的吧……啊……就那里,再多揉会儿……”
说实话紫菀的按摩手法真是成精了……
“不过是熏倒而已,居然也会醉倒,你这酒量实在让人汗颜。”那声音带上了笑意,手指也越发温柔但是力道刚好地按揉着,“这样还疼吗?”
“好多了……”我顺口回道,话还没说完,忽然发现不对劲。
我如今的处境,竟是躺在一个人怀里。
靠着的胸膛宽厚结实,哪里是紫菀,分明就是一个男人!而这里也不是华夜侯府的卧室!
我僵硬地缓慢回头,正对上北堂旌那张笑得意味莫名的脸。
“……不会吧……”我低低呻吟一声。
不是梦……果然不是梦……
是北堂旌这色狼,哪里是幻觉?
我不安地动了动身子,却被他搂得更紧,顿时觉得一张脸火烫火烫的。
也不能怪我这个时候不争气地脸红,换成是谁处在如此状况,都会这样子。
衣衫不整,头发散乱,对方一手揽住我的腰,一手横过来替自己按揉头部,那情形说不出的暧昧亲昵,身体也紧密地贴合在一起,手臂身躯大腿,相互纠缠,紧贴的……我甚至能感觉到那道异样的火热……
就算再迟钝,也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我面红耳赤,双手撑在他胸前想要起身,却被轻轻一拉,整个人又跌进怀里。
“放手!”我恼道。
“不放。”他似乎起了玩笑的兴头,语气里也满是调侃的味道。
我气急,见他裸露的脖子正在嘴边,想也不想张口就咬,立刻听见他倒吸一口冷气,调笑的话语还是半点没变。
“你属小狗的吗?怎么一大早的就咬,那么想我全身都挂满幌子不成?”
恨不得咬死你!
心里虽然这样打算,可转念一想,还是慢慢地松了口,瞪向他:“昨晚……昨晚你有没有……”
我问得吞吞吐吐,他听得饶有兴趣。
“你有没有把我……把我……”
接下来的话实在说不出口,我又不像这色狼一样厚脸皮。不过他已经会意,眼睛弯了起来,那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得我好想扁人!
“你认为呢?”他似是而非地回答。
我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细察自己全身并没有酸痛的感觉,虽然衣衫不整,但明显未曾做过越轨的事情,顿时放下心来。
扭头愤愤地瞪他,他却半支着头,越发笑得邪气。
“昨晚本将军可是当了一晚上的垫子,怕惊醒了小侯爷,连动都不敢动,哪里还敢睡?小侯爷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还胡乱猜疑我有歪心?简直冤枉死了。”
我顿时哭笑不得。
昨晚被他强吻了两次不说,浑身上下也被摸了个遍搂了个遍,如今反倒成了我的错?这家伙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简直无赖到家!
“不要脸!”我骂道,恼恨地用力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