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哥手中的弓箭已经架好道“谁有本事就是谁的!我们比试比试如何!”
小鹿如今受到了惊吓,这里到处是侍卫和奔跑着的马儿,它跑得更是毫无章法拼尽了全力,身影在地面上一晃,快的就像是幻影。
“好!看看到底鹿死谁手!”四阿哥也提着马儿跑了一阵然后扔了缰绳对准了正在奔跑的猎物,马儿仿佛与他心有灵犀一般,跟随着他的目光一直前进。
五阿哥和贝勒爷也都卯足了劲儿,将视线集中在猎物身上,专心致志。
青衣女子看着几人都在抢她的猎物也不着急,嘴角弯弯一笑,架着马儿风一般跟在小鹿身后,直把它往角落逼去,后面几人也都紧随其上!
三阿哥朗声一笑道“多谢了!”
女子轻哼一声并不理会,双脚一甸,身子便飞扬了起来立于马背之上,手中的弓箭立刻拉满,与三阿哥齐发!
登的一声,羽箭便立刻飞了出去,在寒风中划出咻咻的响声。
五阿哥三人就从远处赶来已是不及,三人便远距离提前发箭,马儿被突然勒住,茫然嘶叫一声,划破长空!
咚的一声!
一支红色羽毛箭射到了一旁的树干之上,惊走了树上的一树鸟儿振翅逃走,在冷日的青色天空下留下一行痕迹。
三阿哥四阿哥贝勒爷同时笑道,看向五阿哥道“五弟,你又偷懒了!”
五阿哥这箭也太偏了些,竟直直的撞到了半米之外的老树上了,也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也跟着笑道“三日不练便生疏了,在下输的心服口服!”
青衣女子嘴角一弯也跟着笑了起来,那边两名侍卫忙将小鹿抬了过来,几人翻身下马,侍卫回道“是靖慧格格的箭正中心脏。三阿哥四阿哥贝勒爷分别在肚子上各留一箭,五阿哥……。。五阿哥………。”侍卫低了头,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五阿哥笑道“得,你也甭说了,免得我再一次丢脸!”
几人又是一阵哈哈哈哈开怀大笑。
“慧儿姐姐!”欢钰放下了我的手跑了过去,他们正一路往这边过来,一旁的太监丫鬟们正忙着收拾烂摊子。
“靖慧格格吉祥。”听欢钰叫她慧儿,我才恍然明白原来她就是乌兰那拉氏皇后的之女,乌拉娜拉慧儿,也就是说她会是以后弘历的侧福晋。
“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两人一路走进慧儿的帐篷,外面的太监便在门口问道“回格格,这些猎物怎么处理?”
慧儿一边与欢钰玩手头上的东西,一边轻松回道“叫人把那狐狸的皮毛处理好了送到皇后娘娘哪里去吧,剩下的你们都自己处理吧。”
太监心花怒花回了一声“奴才谢格格。”
“哦,等等。”
“格格还有什么吩咐。”
“叫人把那头小鹿清理出来吧,给皇上和皇后送些去吧,往年他们这个时辰他们都要准备的。”
“奴才记下了,这就去处理。”
午后的灰色天空下又下起了雪花,没多一会儿时辰,便厚厚的积了一层,这样的日子在林子里狩猎又是一番好风景。三阿哥和五阿哥两人已经约好了,打着马儿便入了林子里,然后就听着几只鸟儿胡乱振翅的声音。
我和年熙两人披着斗篷走在雪地里,她一身红衣胜雪,在周围苍白的世界里显得那么跳跃。她嘴角的笑容一直都没有淡下去过,眼角弯弯,时不时瞥一眼不远处矗立的长安忆,深情脉脉。
“小妹你是不知道,二哥如今有了温柔乡在怀,越发不喜出门了,前儿我和额娘到庙里上香,顺带着清梦也跟着去了,他倒破天荒的也跟着去了,大街上的就和清梦两人腻歪上了。”年熙十指握着我的手走的深深浅浅。
“又道是一物降一物,也就是这样了。只是你们可有仔细查过夏姑娘的底细没有?”我抬眼看着对面孤山上开出的红梅,猩红的就像是从天上来的一般。
“大哥叫人查过一次,上面都是清白的人家,只是家道中落沦落至此。”
“那就好。”
“小妹你也笑一个吧,切莫撇坏了身子。知道上次你才从牢里出来,也都坏了身子,这事儿我们都不敢告诉额娘,免得她又伤心。上次不知道是谁在府里传小妹你生病的事情,可把额娘急坏了,昏过去好几次,吓死我们了。你放心,这几日大哥已经去宫里替你求了,快到年关了,想必没几天你也就回来了。”
“我没事。”
“你有事!”年熙猛地一转回头看我,声音陡然提高了学多,眼眶里蓄满了泪水,然后一把抱住了我,脑袋枕在我肩头道“我知道我知道。这次你在宫里受了这么多苦,就连姑姑也都无力回天,姐姐对不起你………”
她趴在我肩头哭的梨花带雨,说的动情极了,我也忍不住跟着她红了眼,眼泪毫无预兆的便滚了出来。
我心底的痛岂止是那些痛,还有你们带给我的。
两人抱着哭了一会儿,年熙便放开了我,开始循循安慰我道“呵呵,前几日我们屋子外的玉兰开了,厨房里摘了来去做了好些糕点出来,我才刚吃了一块,就被二哥拿去讨好清梦了,真是气死我了。”
“你又不是二哥媳妇儿,二哥自然不护着你了。”我也跟着笑回。
“哼,难怪额娘也老念叨着道:哎呀,富儿是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呀!”年熙撅着嘴巴学老人说话,样子特别滑稽,我也就很捧场的开怀大笑,弯着腰的笑滚到了雪地里。
她也跟着我一样在雪地里打滚,两人互相大闹,在雪地里你追我赶,用手搓着雪团子打雪仗。
没一会儿,手就冻的通红,她拉着我从雪地里起来,握着我的手给我取暖,无言之间,两人相视而笑。
远远的,就见到长安忆持着伞往这边走来,身姿傲骨绰约,就像是从茫茫人海中一直朝你走来,目标那么明确,脚步那么清晰,可为什么?在最后的最后总是选择了放手。
“安。”年熙轻轻唤了一声,伸出了自己冻的通红的手,他立马握住,十指相扣,把温暖的气息尽数往她身上传送。
“冷吗?”他亦轻轻问道,声音柔的就像是三月里的樱花瓣。
“不冷。”
佳偶天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两情相悦。
我在心中默默的说,你们真的很配!
“还好吗?”身后响起四阿哥略显悲凉的声音,被风吹散在了雪地里。
我回头看他,他身后是一行不深不浅的脚印,歪歪斜斜,起点是百米之外的围栏,哪里的雪稍厚一些,想必他已经执伞在哪里站了好些时辰,我竟未注意到。
我浅浅一笑,眼睛里的雾气渐渐清明,装作很轻快的口气道“好的很!”
“甚好。”他嘴角微微泛起一丝苦笑,沉沉一声说出来,听的一股子淡淡的味道。
他向前走了两步,手中的伞往我身上偏了偏,雪花一下隔离住了在我的周围,肩头的冷气也散了开去。
偌大的围场,只有我们两人,白色的伞上全是雪花,泛着冷光在雪地里显得恍恍惚惚的。
我们两人走的极慢,雪又下的深了,深一脚浅一脚的很不好走,他见我走的艰难,有碍于男女之别,没有扶住我,只是将发白的手伸在我身子外侧像围栏一样护着我。
我心下硬生生的一抽,脚一歪便倒了下去被他伸手一拉,便入了他怀里,隐隐的热气迅速将我包围。我愣了好一会子没动。
他眉头紧紧皱了皱,将我扶了起来一下放开了我,我有些失神。
下一秒,刀光剑影便直直冲我们而来,几十个蒙面黑衣人从林子里窜了出来,举着寒剑就刺!
“你小心跟着我。莫慌!”弘历劈斩而去将那黑衣人手中的剑夺了过来,一手要护着我,一手持剑与他们纠缠。
寒光灼灼,剑影华华。纵然弘历武功不错,可依旧敌不过对方人数多,手臂上和肩上已是血迹斑斑,映的他身上的蓝牙袍子触目惊心。
“四阿哥!”我已如惊弓之鸟,眼睛定定的看着对方一人持剑朝他胸口刺去,我惊呼大叫一声,身子已经冲了出去想要帮他去挡那一剑,犹近之时他一个侧身躲过了那一剑,对方冷哼一声剑锋一转,便将剑心对准了我的眉心。
“不要看!”弘历的声音稳稳落在头顶,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想着血光点点,开在寒冬,还是不要看的好。
像是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那一下空虚的刺痛,隐隐却听到弘历半搂着我在我头顶闷哼一声。
我一惊,忙转了头要去看,他伸手覆上我的眼弱弱的道“别看……。别看……。。”
他气息慢慢将近,手上的温度好似也在慢慢消失,我仿佛听见了剑刺入胸膛的声音,呲啦一声漫过我的耳际。
又是一阵刀剑相迎的声音响在耳畔,叮当作响,还有好多闷哼着倒下去的声音,温暖的身子渐渐冰冷,雪花一层一层的盖住了尸体。
“快去传太医!”“你,带着人去林子去寻三阿哥和五阿哥!翻地五尺也得将人给我带回来!”
“是!”
“五阿哥的马!五阿哥的马!”林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出了一匹黑色的马儿,马背上倒着一个人,一名侍卫骑着马儿走进一看,吓了一跳,忙跳下马去将人接了过来喊道“是五阿哥!还有气息!”
耳边很多声音在吼,我听的很不真切。
我想,我是不是也死了。我明明记得,自己的身子虽被弘历护着,却依旧被剑心刺进了身子里去,很疼,却疼的恍惚的很,像是被蚂蚁咬了一口再一口,一直都没有停歇。
“怜儿,怜儿,怜儿……。”是阿忆的声音。我很想笑,你我早就一刀两断,何苦如此这般。
“你要醒来,你要醒来!”他的声音渐渐透出了焦急和愤怒,我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好愤怒的。我好与不好,死于不死,与他何干呢。哦,可能还是有点关系吧,毕竟年熙还算是一个好的姐姐,尽管她以前与我床头嬉戏时说就算两人爱上同一个人,她也会让给我。
情意最是调人胃口,爱时方要爱到海枯石烂天涯海角,恨时方要恨到对方牙根痒痒祖宗十八代。
春霖宫里的兰花和冬海棠开的很好,年妃这几日在屋子里待的有些乏,一天便在中午的时候会到园子里去逛一逛。这日她觉得身上轻松了些,便带着朱华到外面的梨园里逛了一逛,梨花本就雪白雪白的,这下了一日的雪花落在枝头,倒真是应了那句古诗“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