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合欢的豪放做派显然不在杜仲南的预计范围内,就连殷孽都是微微愣了愣,随后看向自己小徒弟的眼神反而温柔了几分,不愧是他的徒弟。
“夏姑娘身份不同别人,杜某不敢连累姑娘清名。”杜仲南眉目间有着少见的坚定。
“呸。”夏合欢懒得跟对方废话了,小小挪了几步,恰好站到了上风位置,手一扬,早就准备好的就撒了出去。
看到那白色粉末的时候,杜仲南立刻屏息,但是却已经晚了。他只觉得手脚一阵无力,意识尚且清明,却是浑身上下都提不起劲儿来。
“你……你……”杜仲南连说话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嘴唇嗡动了几下,也只是吐出几个简单的音节。
见杜仲南中招,夏合欢满意地拍拍手。还好她够机警,早料到这事情不会一帆风顺,提前就准备好了蒙汗药,不然她要跟着迂腐的家伙理论到什么时候去了。
杜仲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直双手松松拢在袖里的某人,殷孽扬扬眉,嘴角绽开一个纵容的笑容,“合欢真是顽劣!”
那语音之间满满的宠溺,杜仲南深深看了一眼那不怀好意缓缓逼近的师徒两人,几不可查地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
嘿嘿,夏合欢狞笑着就要伸出魔爪却被横伸出的一双手拦住了,夏合欢疑惑抬头:“师父?”
“他虽然是太过迂腐,”殷孽嘴角的笑容不变,“合欢,你也是太过顽劣了。你倒是当真没有一点身为女儿家的自觉和羞涩呐!”
殷孽凑近了,贴着夏合欢的耳边喃喃道,夏合欢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像是被火烧火燎一样。伸出去的手收回来不是,不收回来也不是,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说实话,经受过现代先进文明洗礼的夏合欢怎么可能会将一个区区裸男看在眼里,她的脸红却是为了刚刚殷孽贴着她脸颊说话的行为。
十年的时间,她从一个小女孩长成少女,就算心理没有变化,可是身体的变化让她会有意识无意识地减少和殷孽的一些肢体接触,她的小心肝实在是承受不住那种暧昧级别的冲击。
“师父,我……也是被逼的。”夏合欢瑟缩了下脖子,身子微微向后倾斜,像是要躲开殷孽的气场。
“为师知道。”殷孽的眸色暗了暗,他的小徒弟,最近似乎很热衷于和他玩躲藏游戏,他进她就退。等到退无可退的时候,又该怎么样呢?
“所以速战速决。”夏合欢垂下眼皮,绕过殷孽,在杜仲南身边蹲下,开始认真地去解对方的衣服。
一屋子的静寂中,衣服的簌簌声、三人的呼吸声交错可闻。
前面没有、后面没有、上面没有、下面没有,杜仲南在夏合欢手里好像成了一具只会呼吸的尸体,夏合欢完全不见异样的态度反而令杜仲南脸上的红晕略减,好像他现在真的只是被侍女服侍穿衣服,而不是被人像翻咸鱼一样翻来覆去,从头到尾瞧个仔细。
“没有?难道他不是?”夏合欢低声自言自语,看完一遍后,她又不死心重新看了一遍,确定对方身上真的连个芝麻大小的胎记都没有才死心,胡乱用衣服替杜仲南遮掩了下,就坐在旁边的桌子上开始思考自己的事情。
他不是的话,那么就剩下慕天泽、慕长弘、和荆陵游三个人了。夏合欢心中一沉,这三个人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她要上哪儿去找啊。而且荆陵游在她收留他养伤的时候,也被她瞧个七七八八了,也不曾见到他身上有什么特殊胎记,前世的五个人却还有三个不知道下落。
王爷、盟主、剑客,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
系统既然说过她是触发事件的契机,那剩下的三个人都应该跟她有所联系才是,难道她还漏掉什么细节?
夏合欢目无焦距、两眼无神,显然是陷入了深思状态。
“长宁,把碍事的清理掉。”纯粹看戏的殷孽斜了地上的某人一眼,又悠悠哉哉抱着双臂做到自己的小徒弟的对面,静静瞧着她的一举一动。
一直在外面等吩咐的长宁进屋看到杜仲南“凄惨”模样时,条件反射抓紧自己的衣襟。长宁暗暗庆幸,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好歹当初夏合欢对自己是手下留情了,要是他也变成现在杜仲南的这幅模样,仅仅只给重点部位留了一层遮羞布……长宁打了寒颤,显然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长宁利落扛起杜仲南,迅速出了屋子。窗外,阳光正好,夏合欢却对这些恍若未觉,一心只在做任务上。
“合欢变了。”殷孽的话像是在说给夏合欢听却又不像。
夏合欢眨眨眼,视线落到了殷孽轻轻叩击着桌面的手指上,沉默不语。
她变了吗?她没变!
“合欢以前可没有这么热衷过做任务。”殷孽嘴角的笑还在,眼里已经没了笑意,黑漆漆的眼眸直直盯着夏合欢,“那只系统难道在为师不注意的时候,对合欢说了什么为师不知道的事情?”
无形的系统默默蜷缩成一团来减少存在感,妖孽师父到底想咋样?它已经好久不露面、不出声了,为什么他还要记得它啊!
“没有,只是我自己想通了些事情而已。”夏合欢否认。从头到尾,系统确实也没对她说什么,只是她自己发现了一些事情的萌芽,让她觉得危险正在蔓延,她不能任由萌芽继续发展。唯一掐灭萌芽的方法,就是赶紧做任务,只有完成了任务才能和妖孽没了联系,两条平行线才会各自回到各自的轨道上去。
“合欢,想通了什么?”殷孽伸手强制性抬起夏合欢的下巴,食指在那温软柔嫩的唇畔不住地摩挲。“为师不喜欢合欢低着头回话,记得看着为师的眼睛回话,合欢。”
“是。”
殷孽露出满意的笑,“来,告诉为师,合欢想通了什么?”
“我要做任务。”夏合欢淡淡说道。
“做任务?”殷孽眯着眼笑了,“做任务是为了什么?离开?合欢,你这个遇事就想逃避的性子,真是要改一改了。”
语毕,殷孽一口咬了上去,柔滑的触感让他心满意足发出一声喟叹,止不住亲昵的磨蹭起来。
唇齿间的依偎,甜美的滋味竟真得让殷孽眼底的怒火逐渐消弱下去,而另一种不明的危险意味愈发浓厚。
一直处在大脑当机状态,夏合欢瞪大了眼睛,在殷孽靠过来的那刹那,她就已经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她小心翼翼放慢了呼吸,像是生怕对方听到那她那如鼓的心跳。
作者有话要说: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风从林叶间穿过,带来淡淡的血腥气。浑身带伤的高大青年沉默如水,极快地在树林间穿梭。
很快,青年到了他的目的地,林间的一处空地上七七八八躺了不少尸体,都是一击毙命。风尘仆仆的青年蹲下来看看脚印和血迹,又向一处方向追去。
只是那血迹却是在一处断崖那里没了踪影。那处断崖极为险峻,怪石嶙峋云雾缭绕看不见底。
青年伸出两指捻了捻断崖石边的血迹“师父……”
青年毫不犹豫就要往下跳,却被一只手揪住了后衣领子。
“咳咳……为师还没死。”从藏身之处出来的慕长弘轻咳两声,拦住了荆陵游。他第一次正眼审视这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徒弟。身处高位久了,他身边从不缺口口声声要誓死效忠的人,只是在现在这个时候,那些人要么是被追杀他的人变成了尸体,要么是被他亲手变成了尸体。
一时间,曾经偌大的千金阁现在也只剩下了他和他对面的这个人。他最初只是看上了荆陵游在剑术上的天赋,感觉稍加打磨,他应该会成为自己手中的一把利刃,完全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这柄利刃变成了他唯一的利刃。
“你为什么还跟着我?”慕长弘突然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师父教我养我,我若在此刻离师父而去,与禽兽何异?”荆陵游道:“师父教我剑术时,曾对我说过,剑客当无愧于天地,诚心与己身。陵游不才,却也不敢有违师命。”
“无愧?诚心?”慕长弘看着眼前一脸诚然的青年,低笑出声。现如今,谁又敢信誓旦旦说出这两句话?“即使如此,那为师说什么你便会去做?”
“是。”
“陵游你的剑还未出鞘过吧?”慕长弘的视线从荆陵游背后负着的长剑上扫过。十年如一日,却始终不曾出鞘。
“是。”剑出鞘的时候,也就是自己出师的时刻,提起自己的剑,荆陵游的神情便柔和了几分。
“那为师便为你选一个人,来做你出师任务好了。”摸着自己前几天被那少女害得至今麻木的左手,慕长弘脸上的笑带上几分狰狞的意味,“同样都是未出师的徒弟,也不知道我的徒弟和殷孽的徒弟到底谁强谁弱?”
荆陵游脑海里闪过一张熟悉的笑脸,心倏然沉落下去。“……合欢?师父……”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慕长弘冷冷扫了荆陵游一眼,“还是说你跟她有私情?”慕长弘可不是傻子,那日,夏合欢对于荆陵游的维护,他可全都看在眼里的。“若是你不方便,那为师亲自出手就是。”殷孽既然对他不留余地,那他也一定要让殷孽尝尝心血毁于一旦的滋味!
“不。”荆陵游断然否定,“没什么不妥。”他出手,一切尚有回旋余地,可真要等到师父出手,那便真是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了。
……
“恭喜宿主,可喜可贺,宿主与师父的关系终于获得突破性发展,成功突破动手动脚阶段,进入唇齿相依阶段,希望宿主再接再厉,最终达成早上贵子的圆满结局。”
“……”滚!
处在炸毛阶段的夏合欢果断吐出一个字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什么忙都帮不了,还非要在她心慌意乱的时候来添乱!如果宿主对系统的好感度也可以检测的话,此时此刻,夏合欢对于系统的好感度绝对降到了最低。
现在,她的思维还处在呆滞状态,她根本不知道那个吻到底是怎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