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欢2: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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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欢2:乱舞-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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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灏看着她笑眼盈盈,牵了嘴角不说话,漆黑的眸子透了点奇怪。叶凝欢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歪了头说:“怎么啦?对了,我还有一桩事要跟你说……”
  脸蛋一紧,被楚灏捏住了。她一边呼痛一边顺着他的力偏过头去,怪腔怪调地说:“撒手撒手,皮都让你扯松了,哪又惹你啦?”
  楚灏牵起笑意:“近来怎么这样贤惠?连瑞娘都不告状,转而替你说好话了?”
  叶凝欢调侃:“那还不好?将来回了原都,瑞娘成了我的心腹了。你若在外头不老实,我都能知道!”
  “傻样?还没调教出正经心腹来呢先跟我招了。”他失笑,揉了她的额头一把,心情大好。
  楚正越欲从千景阁楼上下去,走到半路却听着两人在阶梯上嬉笑调侃。他微微顺了旋梯往下瞟去,看到楚灏抱着叶凝欢与她打趣。
  叶凝欢揽着楚灏的脖子巧笑嫣然,楚灏半弯了眼睛,整个人都是放松的。四目相对,衬着沿阶镂花缀饰,阳光透洒金光,何其动人图画。
  楚正越收了脚步,有些不忍打扰,只是心中连蓄了十多日的郁堵更是难舒展开来。今天往千景阁来,是因听驻府的丫头说,这里是东临王妃特意准备的。席宴何退何进,径道如何安排调转,楼内装陈摆布,菜色几何乃至歌舞戏耍样式,皆由王妃一手料理。
  上元当日请他,之后楚灏还要在这里接着宴请赶来拜礼以及操持祭祀的东临臣工。叶凝欢一径料理妥当,处处俱考虑到了,很是周全。
  楚正越由此动了兴致,往这里来闲逛,不想偏偏又听到她与楚灏告假。若真是宗亲来得多,自然各处款待自有区分。眼下亲戚只得他一个,分席而置反倒凄凉。饶是这样她仍介意呢,以前她并不如此,皆是打从除夕宴后而起。
  旁人不知缘故,他心里明白。只因初一清晨,她意外将裙角挂在他睡的躺椅上。他曾在原都王府用箭钉她衣袖,抢她的簪子用她的名节来威胁。
  她自此认定了,他是鄙视她的。
  那天的表情太过明显,她惊慌失措,竟比于北围遭遇劫持的时候还要惊慌。不敢声张,更怕任何人醒来,这当中也包括他。
  她怕他误会,误会她是故意缠了衣角来陷害他。说他借醉轻薄婶婶,好一雪原都之仇。不,不是怕他误会。当时她心里只怕就是这样想的,若他醒了,必认定她是要借此雪恨。因他眼中,她就是个以色媚人的祸水,必敢不顾脸的臊他回去!
  他承认在见到她之前,是鄙视她的。自见她以后,这想法不复存在。可是,他再无澄清的机会。
  叶凝欢揽着楚灏,把未及说的话又拣回来:“我当真还有一桩事要跟你说,这些时日我在屋里养伤,倒拘坏了沈姑娘。明天是上元佳节,再让她陪我在屋里却不好了。我让人把三楼也料理出来了,专设一席只为款待她。你们在下头,她在上头,既不打扰又可作伴。你说好不好?”
  楚灏看着她,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脸上,将那额角的细小绒毛都镀了层金。毛绒绒弄得他心痒手也痒,忍不住探出一根手指小心地逗了逗,嘴里调侃:“娘子为人想得这样周全,却把自己拘得长毛了,这可怎么办?”
  她被他的动作弄笑了,缩着脖子抓着他的手:“你答应不啊?我还没敢与她说呢,你若应了,待回去了告诉她。也让她高兴高兴!”
  楚灏笑了,说:“我不讲究这些,正越也不是个板着的人。况且这又是在外头,你不必觉得束手束脚。既然楼上作席,你索性也过来乐一乐,何必弄得这样劳累,最后自己倒闷在屋里无趣了?”
  叶凝欢将脸在他手上蹭蹭,猫一样的无赖。他们是夫妻,谁能比他更了解她呢?
  她坦然道:“我是为你高兴,难得北海王与你志趣相投。他是你的至亲,亦可能是你最重要的盟友。诚如你说的,若能公私兼顾,权谋之中尚有真情,那才是最难能可贵的。所以为你高兴!”
  她认真起来,又说:“为你高兴,才要更谨慎些。我并不在意旁人怎么看,只是他那边终是要顾忌些的。北海王身份贵重,眼睛自然高些。你不介意归你,我顺杆爬倒不好了!他若心里不自在,或者连你也低看了,这多没有意思?不能给你长脸也就算了,哪能再往下拉你的脸呢?”
  楚灏有些泛酸鼻,扳了她的脖子嗔:“你是他的长辈,他眼睛就是长在头顶上,也不能小瞧了你。我敢与你成亲,就不管天下人怎么看?再这样胡扯我恼了!”
  叶凝欢笑得讨好,捧了他的脸说:“眼下我腿也不好,直当养伤了。回去了再撒野也是一样。到时我整天玩,骑着板凳逛去。”
  他忍不住说:“那不成,板凳这个背主忘义的,我不能留着它。明天就宰了炖火锅!”
  “别呀。”叶凝欢搂着他撒娇,“你是我的好夫君,天下间只你对我最好了。再说了,板凳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生辰贺礼,多有意义呀!”
  楚灏被她逗笑了,抱着她继续上阶,随口问:“你把沈雅言安排到三楼,这二楼做什么呢?”
  楚正越睨见两人趋近,忙往三楼阶上退了几步,心里更有些不是滋味起来。现在叶凝欢连与楚灏说起他时,都句句北海王,再不若以前。
  以往他与楚灏关系不亲的时候,她半点不在乎他是如何鄙夷的,张口侄儿闭口楚正越,仿佛他鄙视她便十倍鄙视回去!如今他与楚灏亲近,她不得不在乎了。纵然心里再是有气有成见,终究会因楚灏而改变。所谓夫妻通心,处处周顾,也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楚灏迈上二楼,这里早清理完毕,只摆了雕屏、架柜、沿窗大椅、茶几。对着楼梯且另一面是一溜敞窗,可看到园中诸景。
  叶凝欢嬉皮笑脸地说:“沈姑娘可以在这里饮饮茶啊,看看灯啊。若是北海王也上来了,可以一起饮饮茶啊,看看灯啊……这里通透,既全了沈姑娘的脸面,又能承她的心意,多好?你到时有眼色的哦,别扯着北海王喝酒喝个没完啊!”
  楚灏调侃:“我说呢,还有心当起月老来了?他们自己不上心,你跟着瞎起什么哄?”
  楚正越在楼上直翻白眼,格外后悔在这里听墙角,竟听出这么个乱点鸳鸯谱的话头来。只是眼下他再出去更不好,只得歪靠着楼梯两头作难。
  叶凝欢靠近楚灏,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也看出来了。沈姑娘这份心难得,只是这阵子我在屋里养着,她好心陪着都没见着面。你看除夕那天她多高兴,上元节自然也不能让她憋闷着过呀?待她回了北海,只怕再没这样的机会了。”
  这几日与沈雅言说些闲话,得知这些年楚正越每至年节只比平日更忙十倍,各家请宴闹足整月。别说和他除夕守岁,上元看灯,就是想要见上一面也不能。叶凝欢心里很是替她唏嘘,眼下有了机会,很想帮这个忙。
  楚灏也有些感慨,抱着她走到窗边,明明有椅子却舍不得松手,看着景说:”正越这几年都不会娶妻,沈雅言估计心里早有数。”
  叶凝欢有些出神,楚正越二十七岁尚未婚配,以往觉着可能是怕娶了王妃生了儿子,请封世子的时候要将世子送上京去。但后来自己历了一场与楚灏的大婚,方明白楚正越其实真正忌惮的并非是这个,而是婚礼本身。
  楚灏大婚时,朝廷派遣南丰王楚沅代表宗室为楚灏执礼。楚沅虽与楚灏平辈,是他的六哥。但楚沅是目前在世宗室中年纪与辈分最高的宗室,且任南丰王,与楚灏平位。除南丰王为首执官外,皇上又派朝廷宗堂、礼、仪等各职朝官员入藩操办,足足闹了两个月。
  楚正越亦是四方王,若他大婚只怕也是这个规制。他岂能容许朝廷派来的官在他的北海待这样久?那样不知被朝廷借此做出多少文章来。那他不是大婚,简直是大昏了。
  楚正越可以托病不朝,可以驱赶北海的监行院官员。这些他都能拿出正当理由,皇上纵生气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只这婚礼,他是不能不以宗礼操办的。若他拒绝,就等于自己否认是楚氏宗室。那他这个北海王还怎么当下去?
  叶凝欢忖了会说:“不能娶正妃,可以纳侧妃啊。若怕侧妃也有相应礼节,还可以纳同邸夫人啊?我看沈姑娘也不是那样看不开,定要计较名分的人。”
  楚灏说:“我近来同他闲聊,听他那意思也不打算纳侧室。他的王府里,跟水洗过的一样,什么人都没有!”
  叶凝欢睁圆了眼,半张了嘴:“真的?他不还有好几个儿子呢吗?”
  楚灏说:“那是侄子,外头传是儿子。其实是他庶兄所出的。他无妻无妾亦无子女,真正的孤家寡人!”
  叶凝欢的眼睛越睁越圆,张口结舌了半晌,突然抓住楚灏的袖子,像是把自己也吓住一样地说:“他、他……他不会是那个吧?”
  “哪个?”楚灏见她一副活见鬼的样子,一头雾水。
  叶凝欢脱口而出:“断袖!龙阳……虚的!”
  楚灏的眼也睁大了,不及他反应,突然楼上传来咚一声闷响。两人吓住般地回头,看到楚正越从楼上滚下来了。
  楚灏反应快,忙把叶凝欢放到椅上,几步上前去拉他。楚正越脚踝传来刺痛,其实这还是在其次,主要心理上受到了强烈的冲击,脸都是青白的。楚灏拉着他,表情也有些诡异。两人僵在原地面面相觑,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一个偷听墙角被抓个现形,一个跟媳妇嚼舌头被逮个正着!
  叶凝欢坐在椅上,拧着头拼命往外看,脖子都快拧断了,脸烫得能摊鸡蛋。真要命哦,他现在不但鄙视她,估计要恨她了!
  楚正越在千景阁崴了脚,让众仆抬回了他所住的穹光院。说人短长的楚灏以及叶凝欢也很不好意思,一同跟了回来,并叫了大夫来看。
  穹光院位于外廷西路,与千景阁离得不远。卢树凛住在穹光院西配院,顺便负责穹光院的保安工作。楚正越好好地溜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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