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要上哪儿去?我马上将事情交待了跟小姐一起。”
文敛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句,“不必,你替我在此留守,若有急事可敲钟鼓。我会马上回来。”
夙清大急,跺脚追了出去,“小姐,你总要带些人在身边吧,现在玄启城可不比以往——”
她话还未说完,文敛已让妩妩带着消失在院中,隐约还能听到文敛最后一句话,“你不刚说有妩妩在身边已然足够。”
夙清只是干着急,谁让她武功不如妩姑娘,就算她带着一个人自己也是追不上。
文敛并没有去什么危险的地方,她只是去见一个人,一个同样与上善珑玦有密切关系的人。
耿青很兴奋,他这密间头子的官虽然很大,可是说起来实在不怎么好听,尤其是所做之事见不得光,日日夜夜提心吊胆。现在王爷终于要发动攻势了,这么多年的蓄势只为今朝,毕其功于一役,到时他耿青的功劳就是头等,日后风光自然不用多提。
这样美滋滋的想着时,忽听得身后奇怪声响,想也不想地回一掌拍过去——然而还不待他手伸出去整个人便已动弹不得。耿青惊骇地瞪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两人,等看清楚那个制住自己的人只是个模样纯稚天真的少女时,心里更是翻江倒海。
这两人是什么人?怎么会无声无怎地闯入?难道他的身份泄lou了?耿青脸色越来越苍白,斗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这时,那个神色淡然的女子开口了:
“反应倒还快,只是有些卤莽。”这女子自然是文敛,而将耿青定住的便是妩妩了,妩妩此时正怒目望着一动也不能动的耿青。因为他刚才要袭击最亲最亲的文敛。
文敛拍拍妩妩的手,温声让他给耿青解了穴,自拣了张椅子坐下,望了此时神色古怪的耿青一眼,语气淡然道:“珑玦曾告诉我,说要癸丘官员的情报便来找你,他既如此信你,我也只好来拜托你一回了。”
耿青还是那种古怪的神色,不过他已没了刚才的敌意,刚才文敛说话时他便一直在仔细打量着,此时听到文敛说出上善珑玦的名字,更是无疑,却依旧掩不住惊讶,“你是文敛?”
文敛微微一笑,不意外他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等耿青再有所表示,径直说出了此来的目的,“癸丘朝的官员一直是你在负责,哪些人留待以后用处想来你最是清楚。现在,我需要一份不留的名单,你做些整理拿来与我,不必全部。”
耿青一怔,随即明白她是为了避嫌,要保下的官员名单自然属机密。但可有可无不要的人却是数不尽,列出一些来也不算什么泄密。耿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恭敬道:“小姐稍待,我这就写。”
文敛点头,不经意加了句,“若有什么必除去的人物也可一并给我,替你一起办了。”
耿青脚步微顿,回过头却见文敛依旧是淡然地微笑着,怡然坐在椅上,对他这个密间的办事处也无任何好奇,没有四下张望一眼。说完了话便只逗着那位妩姑娘。
耿青很快便抄了一份名单出来,文敛接过后随意地扫了眼,在看到某个名字时顿了顿,抬头向耿青望去,
“怀慎?”
耿青面色不变,镇定地答道:“此人确实颇为才干,也对王爷敬重。然而,这些年来癸丘朝政**,百姓水深火热,他将这一切归到了王爷头上,曾于朝堂之上数次进谏讨伐王爷——他既有此心,便不能再留。”
文敛托着下巴,轻轻摇头,“怀慎此人,想不到三年的官场磨砺还是没能看透,迂腐之气犹存。不过,此人既是你家王爷所选,该如何处置还是由他决定才好。”轻轻挥手,阻止了耿青的辩解,“我知你是为珑玦所想,但你若真为你家王爷好,便该知道他不愿事情演变至此。好了,你不必再说,怀慎那边我会处理。”
文敛说着站起身,走了几步忽又回头问他,“你可知癸丘国师?”
耿青微感愕然,却依旧点了点头。
文敛轻轻皱眉,追问道:“那么,他是否确已不在癸丘境内?”
虽然奇怪文敛为何这样问,他还是再次点头,照实回答:“我确定,栾豫将他安置在重重深宫,除了他本人外任何人都不允许去打扰。不过在三年前两人似乎发生了争执,那人离开了癸丘皇宫没有再出现过。”
文敛听了沉默不语,比起刚才的淡然她此时的神色凝重了些。想了想,耿青还是说出了口:“小姐可是要找他?王爷交待我收网,尽量将人手收回。正好可以将闲置的人派去寻找。”事实上癸丘国师此人极为重要,他一直以来都是将其划做重点人物,不曾放弃过调查。
然而令他意外地是文敛竟然摇头,“不必。”
“可是小姐——”
“不必去找,我知道他在哪里了。”文敛此时的表情变得很奇怪,看起来似乎在淡淡悲伤着,“这个人,你以来——不要再管了吧。”
耿青望着文敛的侧脸有些不知所措,下意思地便点了头。
文敛看他一眼,淡然而笑,然后便与妩妩轻轻地离去了,留下耿青在原地发呆。
卷三浪淘沙 第七十三章 扶野来京故人见
得了那纸名单后,文敛下令展开了毫不留情的捕杀。/ 只是癸丘官场盘根错节,往往杀一人带出一大堆问题来,需再三小心加谨慎。如此下来,文敛在癸丘这边的人手便有些捉襟见肘,尤其索愁湖又不是她的直系属下,就算与上善珑玦严格说起来也是合作关系。她叫人送去给萧将的信没有得到这个索愁湖第一智将的完全肯定答复。
虞摇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文敛开始发愁了。正在她绞尽脑汁要想一个万全之策出来时,消失几日的季均言忽然出现,带给了她一个极之意外的消息——
有一个人来到了玄启城,正在找她。
文敛带着妩妩来到逸仙楼,当她看到那个白衣挺拔的身影时,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自从定州边界一别后,如今算来已经有三年多了,三年的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印象中的少年长成了一方雄杰,可是当她看到年轻男子眼中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时,文敛也笑了,那感觉似乎一切都不曾心迹改变,他们又回到了最初相见的那个时候。
“——小五。”两人对视良久后,还是从梁渠赶来的扶野先开了口,一声呼唤,那三年的时间间隔便不存在了。
文敛一笑——她年纪比扶野小,可这一笑却有些欣慰的成分在里面。也是,当年扶野只是莽撞少年,现在却是手撑实权的惊枭首领,在文敛看来,不啻于自己看管的孩子长大,足够抵挡一切风雨。
“你怎会来了玄启?是要——回青越吗?”乍然相见的兴奋很快平静下去,文敛对扶野这些年来的行动也有所了解,因而稍微一想便能将他此行的意图猜个一二。
“回是要回,不过在回去之前我来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做。”显然三年的历练令扶野也沉稳许多,他将重缝的激动与欢喜放在心底,先解决此前的事情为要。
文敛微愣,因为索愁湖的势力主要是在玄启,所以这些年来扶野发展惊枭时并没有过多渗入这里。看到文敛难得lou出不解的神情,扶野有些得意的笑了,“我在来之前听说你要对天命流动手了,是吗?”说到这里神情微lou霸气,“萧将是何许人,他能助你,我难道就袖手一边?小五,原来的我不敢说,但今时今日,我能助你,有我助你——绝不致当年的事重演!”
文敛怔然地望了他片刻,末了微微叹息一声,“你有此心,我已足矣,现在谁也不是无事之身,人人都有一笔烂账。扶野,你现今的力量有限,做你最该做的事吧。”
“小五,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正是我最该做的事!三年前你有事我不能帮你,但是现在我有这样的力量。更何况——”扶野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来,“我心里有许多疑惑,我希望能跟你说,除了你,我不知还有谁可以帮我。”
文敛看着略显低落的扶野,眼中有一丝了然,默然片刻,她对扶野说道:“好,你跟我来。”
半个月后,所有潜藏在玄启城内的天命者都被铲除,一些负隅顽抗的癸丘官员也遭到了灭顶之灾。一时间,玄启城里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在城东的某座大宅,里面是癸丘国当朝二品大员,此时他全无平日的威风官仪,正苍白着脸,满脸惊惧地望着眼前的夺命剑客——其惊惧中又夹杂着些许不可置信。
“你、你是惊枭、惊枭的人?”
扶野冷眼望着他,缓缓抽出长剑——要杀的人太多,人手不够,他这个惊枭的首领自然要亲自出手。
“你——你不能杀我!”官员忽然大声喊了起来,激动的双手乱舞,“你是惊枭的扶野,是不是?你不能杀我,我和你们合作过,闾丘风允诺过我,惊枭的人不能动我一根毫毛。”他大叫着,或许是觉得自己识破了扶野的身份,有了自持生命无忧,居然慢慢镇定了下来。
“当年闾丘风亲自写信给我,要我为你们提供庇护,作为条件,惊枭不伤我性命还要保我无虞。你即是惊枭的人,就不能杀我。”
扶野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他,看得他重新冷汗直流起来,才来嘲讽一笑,“闾丘风?原来你跟闾丘风是一伙的。那么,难道你没听说,我已经被他驱出了神缺谷吗?”
官员一呆,“怎、怎么会?你是、你是惊枭的少主啊。”
“哦,原来他还跟你说过,我是‘惊枭的少主’吗?”扶野几乎是咬着牙在说,眼中的冰冷之意不有丝毫降低,他慢慢附身过去,手里的长剑抵在官员的脖子上,“那他还有没有说,我这个少主被他逼成了丧家之犬,所以才逃了癸丘的吗?”
“怎、怎么可能?”剑上的冰寒之气让他忍不住地哆嗦了起来。
“说,他是如何让你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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