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香惹梦鸳鸯锦- 第12部分

谁都没想到向暖竟会训起自己的奴婢来，不由都宽了一颗心，更加得意洋洋起来。贵妃又怎样，止不准以前还倒过她们的夜香呢，就是一卑贱的狐媚子。这样想着，这些妃嫔们皆是快把眉毛扬到了头顶！
但没想到，向暖下一句话却让她们失了脸色！
向暖也不看地下的人，口气冷峻地对菀灵说：“对不适礼数的人，直接轰出去就得，还放任她们留在本宫的殿内，熏臭了本宫的殿，踏脏了本宫的地儿，你是本宫的奴婢，这点规矩都不懂，本宫留你有何用！”
一番话下来，这些妃嫔们的脸色都变绿了！
菀灵在旁边听着，赶紧跪地，但丝毫没有害怕之色：“贵妃饶命，奴婢知错。”那口气，哪像是求饶的语气　啊！
向暖便没再看她，转过脑袋，眼睛懒洋洋眯着，将目光钉在底下那群妃嫔面前。
一时间，整个大殿都死寂下来，每个人头顶上似乎都压着巨大的罩子！
妃嫔们的背僵直着，终于有人开始稀稀拉拉地行礼：“妹妹给姐姐请安，姐姐福安。”
向暖眨巴眨巴眼，微微挺直了背脊，假装吃惊地看着底儿下的人，语气讶异：“哎呀！原来是妹妹们啊！还以　为是皇上遣来给本宫打发时间的音司局的舞女们呢，还正恼怎么这么不知礼数呢，没想到是妹妹们啊，快快请起。”说着就上来慈祥地扶起一个。
妃嫔们的脸更绿了，心里恨不得把向暖千刀万剐！
为首的一个妃嫔长得水灵灵的，鹅蛋脸，细柳眉，杨柳腰，姿色上乘，但一看就是刁钻的主儿。也是平日里被东薄殁翻牌翻得最多的雅妃。她一笑，起身直直地看着向暖：“姐姐以前忙着做活，少在后宫走动，不认识妹妹们自是情理之中，妹妹们不会怪姐姐的。”
听到雅妃的话，其余的妃嫔们不由都抿起了嘴。
向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除了那这“夜香局”做题之外，还能有些别的么？！
“倒也是，姐姐我出身卑微，承蒙皇上一夜恩泽，现在才有这个荣幸能担下妹妹们的一身‘姐姐’。”说话间，嘴唇轻勾，眉目风情，这简直又让底下的妃嫔们气得内　！
025
雅妃站在队伍的前头，虽然她的心里也恨不得把向暖的脸皮给撕下来，但表面上却维持着得体的笑：“是啊，妹妹们这不是来给姐姐请安了么，讨个喜气来了么，小小礼物，还请姐姐笑纳。”
说着就使了个眼色，旁边的小宫女就呈了个锦盒上来，雅妃扭上来亲自把锦盒打开，笑着望向向暖：“这是羽牙国的贡品，千金难买的香薰，味道可好闻了，前不久皇上赏赐给妹妹的，但妹妹觉得，姐姐以前闻的那一股子夜香味，定是比妹妹需要的，所以妹妹这就送给姐姐了。”
妖妇们，你们能三言两语不离“夜香局”么？！
向暖挥挥手让菀灵上来收礼：“妹妹真是体贴，只是恕姐姐多嘴一句吧，妹妹身上的熏香味太重，有些东西多之则反，别该引的没引来，倒引了些其他的东西来。”说着，嘴角边的笑意不减。
雅妃的脸色也有些挂不住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妹妹就谢姐姐提点了。”说着退到一旁，眼睛剜了向暖一眼。
之后的妃嫔送得也大同小异。
熏香啦、香烛啦、香喷喷的花啦，甚至还有人送了沐浴的　来，当然，也有几个明礼的，象征性地送了些珠宝首饰。
向暖照单全收，至始至终都保持着微笑：“妹妹们的心意，姐姐我都领了。姐姐这儿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如若妹妹们不嫌弃，就留着这喝杯茶，吃些点心，咱姐妹们也好好聚聚，聊聊天。”
这些妃嫔们对视一眼，目光深浅，现在她们完全就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妃子们带着假笑纷纷寒暄几句退了安，一窝人扭转屁股离开，像一群呼啦啦向外飞的花蝴蝶！
向暖冷眼看着她们走出殿外，心下一阵轻松，扇了扇手：“一股臭味！忒臭！”
这率真的动作烙在菀灵眼里，逗得她发笑，心里打心眼喜欢上这个主子了。
向暖自是注意到她咧开的嘴角的，她认真地看了一眼这个丫头，心头感慨万分，这般岁数，真的跟生谷的一群丫头差不多大，稚气未脱，着实看着让她心疼几分。
“方才借着你指桑骂槐呢，别忘心里去。”向暖这一句话说下来，让菀灵的心猛然一柔软，她愣愣地看着这位贵妃，所有的情绪都泛滥开来。
身为一个女婢，挨打挨骂是常有的事儿，还没哪个主子对她这般好过。
想着想着，小丫头的眼睛已经湿了，“扑通”一声跪下；颤抖着就喊了一声：“娘娘……”
向暖见她这般干脆利落地下跪，自己也被吓了一跳，暗自觉得是自己太过严肃了，莫不是把这丫头吓着了？
这般想着，心头更加疼惜，这礼数也忘了，恍若间又回到那个生谷里的向暖，她连忙把菀灵拉起来，眸子像泉一般亮，她说：“即是本宫的人，本宫定不会让别人轻易把你欺负去的！”
菀灵心头一颤，心里更加感激，连为向暖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的想法都有了！
就在这主仆二人深情对望之际，门口传来很不合事宜的咳嗽声，一双狐狸眼，一张苍白脸，一个消瘦的身子罩着一身龙袍就飘了进来。
脚踏进殿内，就是举掌拍了两下，薄唇轻勾，东薄殁眼睛发亮：“后宫有了爱妃，当真是一虎平四方啊！”
看着这皇帝小儿，向暖所有的好心情都烟消云散。
合着他在外面全看到了？？
她行礼：“皇上胃口好，什么样儿的菜肴都能下咽，臣妾心系龙体，今个儿也是帮皇上尝尝口味，免得有一天皇上撑着。”
恐怕，全天下敢这么对皇帝说话的，也只有她向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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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薄殁挑着嘴唇也不怒，看着开始打哈欠的向暖说：“朕还真遣了些乐司局的人来奏奏乐，爱妃可赏脸和朕同行啊？”
向暖终于完整地打了一个哈欠，张大嘴也不避讳，眼角还渗出几滴泪花，活生生就是一只小懒猫儿。她瞄了瞄东薄殁身后跟着的太监，心知这些人是太后的眼线，东薄殁这莺歌燕舞的生活多半也是演给他们看的。
向暖假装委屈道：“皇上对臣妾恩宠如佳，妹妹们倒真要嫌臣妾霸着皇上了呢。”
东薄殁笑：“爱妃倒是想得周到，有爱妃在，朕这后宫定会其乐融融啊！”他转身，便对身后的太监说，“带朕的话过去，让雅妃来风月亭，跟朕和贵妃一同听听曲儿，看看舞，打发打发时间。”
太监领了命便下去了，向暖仍旧懒洋洋的样子，无所谓地瞟了东薄殁一眼，东薄殁对她无害地笑，嘴唇依旧苍白，掩着袖子咳了几声。
但向暖心里已经清明，别的妃都不点，偏点这个雅妃，东薄殁的目的没那么单纯。
稍微准备一下后，向暖领了菀灵和其他几个丫鬟，跟着东薄殁便来到了风月亭。
东薄殁身后自始自终都跟着几个面熟的太监，个个面容老实，但却善于用眼角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向暖看着这些太监很是心烦，若是以前，早就无所忌惮地撒些小毒过去，而如今倒真学会克制了。
现在是春天与夏天交际的季节，宫中的湖边载了些小柳，一到这个季节，柳絮是最让人头疼的，更别提想东薄殁这个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病秧子，许是宫中的御医受太后之令故意未提点过的，东薄殁直愣愣的走来，未少受柳絮之苦，那嘶哑的喘气声简直像是要把肺给喘出来！
向暖在旁边故作关心地给他拍拍背，关怀几句，但也并未有过多的举动。
她第一次给东薄殁把脉，凭着脉象以为这是哮喘之相，现如今看来，这症状似是哮喘，但比哮喘来的凶险，毒从脾肺而出，倒有点像……
向暖眯着眼看了一眼东薄殁，嘴巴抿得越来越紧。
“咳，爱妃这眼睛饱含深意，朕甚为欢喜。”东薄殁捂着苍白干裂的嘴唇，舌苔鲜红，狐狸眼却睿睿精光。
向暖朝他笑了一下，并未反嘴回击。
这风月亭位于彩荷湖的正中央，一条石廊筑于河面之上，连接了风月亭，风月亭前垫高了台面，舞女和乐司便在台上奏乐吊嗓，好不热闹。
向暖和东薄殁到的时候，乐司局的人便已准备就绪了，反倒是雅妃还半个妖影也见不着。
遣话的太监回来了，说雅妃身子不适，没法儿来。
向暖心里觉得好笑，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浮在心头上，让她的心情顿时大好。她转头，看着东薄殁，假装担心到：“皇上去看看雅妹妹吧。”说着，微皱着眉，似是焦急地问传话的太监，“看到雅妃的时候，她的身子可还好？哪里不舒服？可有请了御医？”
那太监是太后的人，对于太后所属势力的副将军献上来的雅妃，他自是知道分寸的，忙说：“回贵妃娘娘的话，奴才去传话的时候已有御医到了，雅妃只是偶感风寒，倒没什么大碍，雅妃娘娘说，她身子不爽，扫了皇上和贵妃的雅兴，还请皇上和贵妃责罚。”
东薄殁摆摆手：“跟雅妃说，好好歇息，朕得空就去看她。”语气极其敷衍，也没再说什么，拉着向暖的手径直坐上正位，兴致盎然，神采奕奕。
倒是把一个寡情，沉迷玩乐的皇帝想象演绎得深入人心啊！
一拨人候在两旁，东薄殁朝台上的乐师摆了摆手：“挑些热闹的来。”
乐师得令，下一秒，唢呐鼓槌，摇铃编钟齐鸣！
倒真是喜气洋洋，热闹非凡啊……再加上舞女身姿翩然，样貌儿妩媚，连几个太监也被吸引去了眼球。
东薄殁坐在向暖旁边，靠得极其近，姿态暧昧，时不时还在向暖耳边轻语几句，太监和宫女儿们便只看见向暖羞红了脸往东薄殁怀里躲。
太后布下的这些眼线们自是不再怎么专心地窥探，都被台上的舞乐吸引了眼球。
而事实呢，一脸色迷迷，看似在向暖耳边说着轻薄话的东薄殁却是在向暖耳边咬了一句：“不跟朕说说今天在慈宁宫的事儿么？”
向暖真心觉得此时此刻他俩就是在唱双簧。她羞红了脸，故意用手指推了东薄殁一下，似是在嗲嗔，实则轻声呢喃：“回答你的问题前，我想知道三个问题。一，你明知药中有毒为何还喝，二，沉安这宰相，可是现在朝廷势力中与太后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