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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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旧事-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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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婆深叹口气,眼里有浑浊的泪花,走到觉迟身旁搀着觉迟的手转过身,四周一下静了下来,幽幽一直盯着觉迟慢慢走远的身影,良久,她才听到身后的动静,回过头去,长恭斜斜坐在木桥上,桥下水流淙淙,有几尾鱼在水中嬉戏。
  她坐在长恭身旁,溪边开了不知名的白色花朵,“幽幽,”长恭盯着她的眼睛,继而又移开目光,神色放空,轻轻笑了一下,“我总是在想还会不会有父母像他们一样,对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顾,我小时候是四叔叔将我带大,只有每逢祭祀的时候才会见到父亲,那时延宗他们总是可以跟他撒娇,也有自己的娘宠着,我却不行,我学的第一句话是阿娘,可是乳母却吓坏了,赶紧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再说一句,再后来,四叔将我带到扶风涧,”他扬扬头,指着不远处的木屋,“就在那里,为了见父亲最后一面,我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他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下来,合上眼睛,“看见母亲将手中的剑从父亲身上拔了出来,那是我第一次见她,她那时在哭,却还是下了手,四叔后来对我说,是父亲那样要求的。”
  长恭突然站起来拉着幽幽从溪上横过的木桥上走过去到了溪边东南角,那里立着一块墓碑,上面刻着几行字,先父高澄之墓,不孝子高长恭谨立,长恭站在墓前,掀袍跪了下来,“父亲。”
  今日是九月十五,高澄的忌日。
  正午日光刚好,墓前无香烛纸钱,长恭却跪了足有半个时辰,幽幽看着他的背影,那样孤单的一个背影,却好像扛了整个家族兴衰存亡,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有此猜想,眼底却涩地厉害。她忽然觉得自己离他很远。
  长恭站起来的时候只看见临风而立的幽幽,他走到幽幽身边,握着她的手道,“回去吧。”
  山路崎岖,风光却好,延边老雀立在枝头区呀啼叫,天已近暮,远有云烟出岫,老翅归巢。
  “长恭,”行至半路,她低低唤了一声,见身旁的男子转过头盯着自己,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她酝酿了那样就那样珍重的话到底该如何说给他听,如何把心底不安把心底怯懦说给他听?她移过去一点,二人并肩而行,长恭身上有淡淡的草药香味,令人觉得安心,她声音有些闷,“你不要难受,真的不要难受,”她一直这样重复说着,可是这傻姑娘,都没发现自己的嗓音都有些哽咽,”我从小没有见过父亲,后来阿娘不在了,时时会怨恨父亲,但如今大了,他们人也不在了,我反而有些后悔,等到日后,”她忽然停了下来,声音放的很温和,“等到你手头的事情了结了,我们就去西山草庐住着,你打猎挣钱养家,实在不行行医也行,然后我就在家呆着,照顾孩子,”说到这里,她不禁脸有些红“”咳咳,”她接着说道,”我也可以随你行医,但不做游医,日日归家,你说这样好不好?”
  好不好?她在为他勾勒一副未来的美好画卷,有山有水,有高氏家人,而他们的孩子,父母健在,再也不会有那么多苦难。
  高氏子孙,平安无恙,别的氏族多对后世的祝福围绕高官厚禄四字,而高家,不求高官厚禄,只求子孙平安,这四个字,却比夺得天下要难上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知道为哈锁我的嘤嘤,修改了还是锁了,我还是重发一遍吧︶︿︶

  ☆、江东故友

  高澄忌日已过,年岁太久,琅琊公主与他之间的爱恨都已经随着时间消散在相忘溪中,再去纠缠谁对谁错不过是给活人徒增烦恼,三日之后,长恭带着幽幽离开扶风涧南下江州。
  路上却发生了一件大事,他们遇上了刺客。
  江东多山多水,入夜之后一轮明月挂在天边,月光下路边樟树散发勃勃生机,长恭与幽幽自扶风涧下山赶往江州,江州距扶风涧不算远,官道上却忽然传来杂乱马蹄声,长恭拉起马缰停在原地,幽幽从马车里露出半个头,只见面前官道已经被一群蒙面黑衣人堵住,长剑在月色下泛着银白色的光芒,以二对十,来人还不弱,可却不算一场恶战。
  黑衣人目标是长恭,一瞬间十几把长剑朝长恭刺了过来,长恭穿着白色长衣绕在黑衣人中间,他的身形极快,连带着杀人的血浆都能准确避开,一个黑衣人绕到长恭身后飞起长剑便刺,长剑刚出便被长恭绕在另一个黑衣人脖颈之上,鲜血四溅,发剑的却”唔”的一声倒在地上,背上已经被插上一只毒箭。
  那毒见血封喉,乃南疆所制,而发出毒箭的姑娘正立在马车上,稳稳射出第二支,第三支,在准备射第四支的时候终于有个黑衣人来到她面前,却连剑都没举起便听见白刀入肉的声音响起,长恭在他身后刚好刺进他心口,黑衣人连呜咽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只剩下一个立在原地,长恭转过身悠悠笑道,“独孤式微,天道轮回。”黑衣人不敢置信地看着长恭,一句话还没来得及问出,便低头看见心口冒出热血。
  打斗声在此刻戛然而止,幽幽站在马车上终于后怕,腿肚子一打颤便从马车上栽了下来,恰好落在长恭怀里,长恭低头看着吓得惨白的幽幽,只轻声嘱咐道,”没事了。”
  路边樟树绿叶被血然透,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一片寂静之中,树林中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幽幽惊得一下坐起来,长恭却偏过头,静静笑了,“你来了。”
  来人逆着月光,安静低头查看地上的死尸,低沉道,“一刀毙命,你的剑术越发进益了,咦,”他突然有些诧异,将一具尸体翻过来赞叹道,“三寸三,入骨杀人,箭矢虽小,突击性却强,更难得的是这个毒,见血封喉死者却未见丝毫中毒迹象,无色无味,你哪里找的人才?”他终是抬起了头,盯着长恭身后的幽幽含笑道,“听闻周国临川公主生母是南疆圣女,果然名不虚传。”他弯身做了礼,“在下江东胥仲。”
  如今天下四分,北有齐周,南有陈梁,江东便是陈国腹地,而胥仲的胥,确实是天下第一剑的胥府的胥,夏虫入秋仍在低鸣,幽幽站起来敛衽回道,“长安宇文幽。”
  胥仲站的地方恰好飘了一片桐树树叶下来,他身后跟着的仆从也接二连三赶了过来,井然有序地收拾残局,胥仲走到长恭面前,“客舍已经备好,烦你来江州一趟替我看看内子。”
  来江州的目的便在于此,胥仲与长恭同时受教于扶风涧,长恭得了扶风涧传下来的的绝密医术,恰好胥仲妻子得了重病,许了长恭若是瞧好便给蓝田宝玉,于情于礼都来了这么一趟,可最后要替胥仲妻子看病的却不是长恭,而是幽幽。
  “我又不会替人看病,看坏了怎么办?”幽幽躺在床上拉起被子蒙住脸闷声道。
  长恭低头灭了烛火,暗笑挪揄道,“我去倒也行,不过你不是常说你就医术比我厉害,给你个机会也不愿意试试,唉。”他脱了鞋子坐在床边低笑道。
  “呃,还是不去,本姑娘今日受惊,诸事不宜,静养为好。”幽幽不傻,听出来长恭激她呢,将薄被盖在自己身上狠狠道。
  “不去就不去呗,”长恭也躺了下来,以手枕头侧身看着窗外圆月道,“胥仲成亲时没能过来看看,听说北有豫川,南有隗影,想来……”
  “想来什么?”幽幽转过身狠狠拧了他一下,气哼哼道,“我去,你想都别想啊。”
作者有话要说:  想我比较任性,虽然没人看,但我突然想更万字啦啦啦啦啦啦

  ☆、隗氏双姝

  翌日,幽幽跨了大半个深宅大院,终于停在了梧桐树落了满地的小院门口,院上挂着匾额,凤仪院,里面早有仆人候在木门外边,“夫人随我这边来。”
  清风悠悠,凤尾细细。凤栖凤仪,有凤来仪,幽幽见到隗影时候,脑中只回着这句话,刹那间恍惚了眼,天地间仿佛只有面前那个美人。
  隗影卧在美人榻上,半掩的珠帘恰好遮住她的面容,她伸出盈盈纤指,流云髻横插着的蝶样流苏迤逦了一地风光,她微微弯了眼角,眼里似有高山白雪,温和对着幽幽浅浅笑出声, “隗影身子不好,恕不能起身恭迎王妃仪驾。”
  四周的轻纱随风飘起,幽幽抬眼看着隗影,言语中是掩饰不了的赞叹,“美人如斯,遗世独立。”
  隗影听闻此话,面上浮动着笑意,她的嘴角弯弯,谦逊而又有礼,“王妃过誉了,妾不敢当。”
  幽幽伸手挽住珠帘进步坐在床前矮榻上,像极了闹市中纨绔调戏良家妇女的模样,嘴角含着浓浓笑意,“隗,倒是个不多见的姓氏呢。”
  隗影点了点头,双手握在一起叠在绣着芙蓉的蜀锻上,“王妃年纪还小,没听过也是常事,”像是突然来了兴致,缓缓抬起眼睛看着幽幽道,“王妃今年多大呢?”她虽轻描淡写,所问也是极小之事,却莫名带了一丝暖意。
  幽幽坐在床前矮榻上,一边低头研究床上雕刻细致的花纹,一边轻笑道,“过了年就满十七了,”她指着栩栩如生的花虫鸟兽笑言,“这是哪家师傅做的,手艺这样好?”
  隗影也半弯身子瞅了一眼,乌黑的发落在枕边,嘴角弯成一道极美的弧线,“我搬进来便有了这床,你问我谁做的,倒真的不知道了。”
  屋外忽然起了一阵风,挂在窗边的木马连着铃铛叮咚作响,像是山间清泉,幽幽跑到窗边摸着木马,好奇的话还没问出,便想起自己此番所为何事,赶忙又跑到矮榻上安安静静坐下,自顾自道,“我都忘了来的正事了,烦你把左手伸出,我给你把脉看看。”
  隗影含笑望着窗外青天,收了目光道,“劳烦你了。”
  隗影大约是久病塌中,手腕皓白胜雪,却带着一丝病态,幽幽指腹按在隗影脉搏上,眉头越皱越紧,到末了竟没忍住诧异,“胥仲竟然会让人以精血续命,这样违背天道伦常,他怎么敢?”
  隗影听了幽幽的问句,脸上并没有惊讶之情,她低声叹了口气,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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