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南洋蝴蝶
作者:黄月亮
文案
背景:清光绪年间的百日维新;光绪皇帝在民间的贵公子友人们;为他紧锢的王权私下明察秋毫的办案;进而衍生出一系列在世界各地不同的爱情故事
地点:东马来西亚砂劳越
故事:当时的东马来西亚正值英国殖民的布洛克王朝;时值中国清末;有大量的苦力 (猪仔)被卖到这裡;皇帝为了解决人口贩卖的问题;派了他最信任的民间贵公子友人潜入调查;展开发生一段交织在英殖民与热带雨林间的大时代背景的爱情故事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 异国奇缘 恩怨情仇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商晴阳;沉昱 ┃ 配角:查理士;博尔济吉特伟妮 ┃ 其它:百日维新;砂劳越;古晋;布洛克王朝;棕榈树;猪仔
☆、影子
楔子
公元1898年。
正值光绪皇帝执政的第二十四个年头,正式开启了『戊戌变法』。
“朕这一回总算做了件大事,不论结果如何,也不枉我做了多年的皇帝…”
光绪帝半是感叹的说著。
他的权力已被禁锢了二十四年,眼睁睁的看著大权在旁,却无法改变什麽,
令他忧鬱不已。
“皇上无须如此悲观,中国需要改变,虽然万事起头难,但…”不等康有为说
完,光绪帝便打断他的话,接著说道:
“朕不知能支持变法多久,我只求问心无愧!”说毕,他便挥了挥手,示意让康
有为退下。
“这千疮百孔的大清朝,有多少洞是需要补的朕的各位好伙伴,希望你
们凡事都能一切顺利…”
光绪帝暗自替他们祝福著…
第一章
婆罗州砂劳越。
时序已届十二月了,但在一年四季气候湿热的砂劳越,此时仍是豔阳高照的晴天,虽然偶来的雨季会带来充沛的雨水,消除些许的暑气,但总而言之,“热”的确是当地天气的代名词。
“这时的北京,恐怕已经在下雪了吧!”沉昱拿出手绢儿拭去颊上的汗,
回想起十五年前在北京的时光…
“娘,今年不会下雪了吗?您瞧!天气开始暖和起来了!”
五岁的沉昱仰著头都著嘴说,她最爱的便是下雪了。
“傻昱儿,这叫『暖雪』,不久,便是下雪的时候了!”
沉夫人爱怜的抚摸著沉昱的头髮。
三日后,北京城果然飘起了雪。
沉昱满足的看窗外片片飘落的雪花入睡,梦裡她梦到了和娘一起打雪仗…
但隔天等著她的并不是她那慈爱的娘,而是倒在雪地上血流泊泊的娘,鲜血染红了那一地积雪,那幅画面看得年仅只有五岁的沉昱触目惊心,一辈子也忘不了。
“娘…娘…,爹…娘为什麽会死…”
沉昱哭喊著寻求答案,换来的却是爹毫不留情的回答:
“你娘居心不良,见不得你二娘怀了孩子,故意在汤裡下药,害你二娘流产,自己羞愤自杀!”
伴随而来的还有二娘邪恶的眼神。
“不…不可能的,娘这麽好…”年仅五岁的沉昱想不透成人世界的诡谲多变。
“天下没有什麽不可能的事,老爷,为了我日后的安全与沉家的和睦,我看不如把这孩子送走,您在南洋不是刚买了一块棕榈园,就让沉昱那ㄚ头到那儿去吧!”
二娘急欲想斩草除根。
一向就不疼沉昱的沉父,为著如花似玉的二姨太,丝毫没考虑的就答应了,从此改变了沉昱一生的命运
“沉小姐,沉小姐,你还要继续巡视吗?”一旁的房总管叫醒了沉昱兀自的沉思。
她知道自己方才失态了,回复惯有的表情,没加多说便继续向前走。
所谓惯有的表情就是面无表情,十五年来她孤独的在砂劳越长大,早已忘了『笑』是什麽,沉默寡言是她生活的表现。
自从伴她而来的奶娘在十年前死了之后,沉昱更少说话了,常常一整天没有说一句话是常有的事。
由于二娘的阴险?年仅五岁的她来到当时堪称蛮荒的砂劳越,溼热的天气加上与北京大不相同的热带型气候,使得年幼的她自小便是一月一大病三日一小病。
令原本可以长得高挑的她,如今只拥有似南方人的体型,原本应该白皙的肌肤也让阳光晒成了些许的小麦色。
也由于沉昱本身在沉家的地位低微,加上不善辞令,所以表面上她是位高权重的棕榈园的女主人,但熟知内情的员工们对她并没有该有的尊重。
加上她一贯漠然的表情,所以工人们自然不愿去逢迎巴结,能躲多远便躲多远。沉昱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渡过了她十五年的岁月。
这天,她随著总管房三巡视了约三分之二的棕榈园,这偌大的园子,已到了可砍伐的时候,但似乎不见有工人们在赶工。
“房总管,怎麽工人少了那麽多,我怕会耽误到进度,来不及交货。”
“上一批的工人因为合约到期所以许多都已离开,加上这几年来,愈来愈多人
来砂劳越开垦,工人的需求量变大,许多的工人都被吸收了去,剩下的大多是此地的原住民,天性使然,原住民的工作效率的确不及汉人。”
房三也是掌管棕榈园实际工作的人如是说道。
“那…”
“沉小姐,稍安勿燥,我已有法子,绝不会耽误到进度,明天就有足够的工人
可开工。”
沉昱没再说话,点点头便想往回走,今天太热了,她想回去冲个凉。
『冲凉』是南洋地区人们的生活习惯,由于天气炎热,所以人们习惯在午后
冲凉,一方面洗去一身的汗,二方面可藉此振奋精神。
“这…沉小姐,我还有其它的事要忙,恐怕不能送你回去,你必须自己走路回
去了。”
房三是个极度精明又洞察时事的人,来砂劳越前也在沉家待了好些年,非常明白沉昱是怎样的地位,所以他并不打算花太多精力去应酬她,做完该做的事,其馀的恕不奉陪。
“我知道了!”沉昱一贯的淡漠,她很明白自己在这裡的地位。
沉昱虽是不善交际的人,但并不表示她缺少智慧,所以她认命的迈开步伐往大屋方向走去。
★★★★
商晴阳坐在闷热狭小的船舱内,舱内奇臭无比的污浊空气,令他觉得难忍,在这比猪圈更不如的环境中,还有其它七、八十人一同受这种折磨。
“妈的!这儿真臭,我们全都给骗了!”船内一位年轻人阿德再也忍不住的发起牢骚。
“被骗倒还好,只是这一路上,船内已死了好几位耐不住恶劣环境的人,我这把年纪,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一位年近半百的大叔不胜欷嘘的说著。
“是呀,我还不是听那些买办说到南洋工作,不出半年可以发大财,怎知会是这般光景,只怕南洋没到,小命都丢了!”
另一名年轻人福来也开始加入话题。
“我听人说,很多像我们这样到南洋去的就是『猪仔』!(注:清末大批东南沿海的华人至南洋、美洲等地去做苦力,统称『猪仔』)”
他们一来一往的话全落进了商晴阳的耳中。
他不禁环首四周,在这约七、八迟大的船舱,却塞进了近百人。地方小的白天只能肩挨著肩坐著,晚上连伸直的空间也没有,只能人靠著人休息,空气十分污浊,吃得是猪狗一般的食物,连水都吝啬给人。
来到这船上也有月馀了,过得是连乞丐都不如的生活。这些就是所谓『猪仔』的命运;商晴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在上海长大的他,又曾身为总理衙门的一员,其实对于『猪仔』此等人口贩卖的事并不陌生,只是万万没想到三十年来此等歪风不减,反而更加猖獗。
此次,若不是受皇上亲派,他断然不会料得大清的子民,竟然过得如此黑暗的生活。
现下他彻底明白皇上为何总要叹气的说:“大清朝有多少的洞要补了呀!”
“这位老兄,见你仪表不凡,怎也会被人给拐来?”一位肩挨著他的年轻人见旅程苦闷,也开口找了话题聊。
商晴阳但笑不语。
“唉…你不说我也知道,这年头谁不为了找饭吃而忙,不然谁会捨得离乡背景,到那什麽劳什子的砂劳越,还不是求得能衣锦还乡,这样的乱世…还能怎麽办…”
年轻人自顾自的大吐苦水。
商晴阳仍是不作声。
“是呀!咱家空有壮丁却无田可耕,日子真过不下去。”年轻人的话倒引起同舱人的附和。
顿时安静死气沉沉的船舱开始吵杂起来,一些人因受了苦加上遭到非人的对待,开始嚎啕大哭。
“喂!想死呀!吵的老子不能睡觉,啪!”
一阵皮鞭抽打的声音落在不同人的身上。
商晴阳也被抽到了一鞭,但他仍不作声,一双犀利而精亮的眼睛扫了那人一眼,看得水手直发毛。
“呸!人渣!再看便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水手性性然的撂下狠话急忙走臭气薰天的船舱。
“嘿!老兄还是你有种,光是看就能教那下三滥的闭嘴,真有你的!”
年轻人很是佩服,他的话也引起其他人的一致认同。
“对呀!见到他我就一肚子气,当初在广州要上岸时,二话不说就在我胸前烙下印,痛得我哭爹喊娘!”
“怎麽你也被烙吗?到底是烙些什麽?”年轻人侧头看向商晴阳,仿佛知道他一定知晓答案。
“那是洋文的『s』,代表著咱们要去的目的地-砂劳越。”
商晴阳好半晌才徐徐开口。
宛如炼狱一般的航行,随著到岸暂告一段落。
商晴阳与其它的『猪仔』依序走出船舱,为了怕他们逃跑,每人是以髮辫相结循序走出。
经过了近两个月的航行,每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残破不堪,散发出的恶臭令人难忍。
但是『猪仔馆』的人并没有意思让他们停下稍作梳洗休息,因为他与此地棕榈园的合约人,签订的合约在今日到期。
想到等会儿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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