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忙了,晚上我有个重要的约会!”
今晚是布洛克王替沉年丰接风所安排的晚宴。
“爹您在这儿还有别的朋友吗?”
沉昱想不通,自己在这儿十多年,除了商晴阳之外,没有交到任何一位知心的朋友,怎麽爹的交游如此广阔,人才刚到,便有人会为他接风。
“嗯!这人对于你我的未来都是很重要的人!”
“那需要告诉房总管,请他派辆车送您去吗?”
沉昱虽不十分明白爹话中的含意,但仍是柔顺的想替爹张罗一些事。
“不必,我来砂劳越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包括房三在内!”
“那我不打扰爹休息,我出去了!”
虽说从来都不了解爹是怎样的一个人,但现下,她是越来越不懂了。
此时她只想快些飞奔到商晴阳的怀中,告诉他这一日来,她的人生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慢著,你要去哪儿我不管,但在天黑前要回来,因为今晚的盛宴,你也必须出席,而且要注意你的穿著,别丢了沉家的脸!”
沉年丰说毕,便走回楼上的房间继续做他要做的事。
沉昱的脑袋此时是一片混乱,晚宴?我也要参加?来到这儿十五年,从来都不曾想过会与这裡的上流阶层有关系。
可是,她的人生却在遇见商晴阳之后开始有很大的改变,直到现在,竟然要在今晚要去参加晚宴。
沉昱的心很乱很乱,她好想现在就看见商晴阳,去寻求他怀中的安全感。想及此,沉昱的脚就开始往棕榈园前进。
踏进了她再熟悉不过的棕榈园,今天因为爹的关系,所以她并没有空在二楼的露台上眺望著商晴阳的身影,可是…怎麽这一刻,沉昱竟失去了往日的熟悉感,敏感的她竟然有种离商晴阳好远的感觉。
她的步伐加快的走著,棕榈园有许多的苦力正卖力的做著工作,可是沉昱却找不到商晴阳的身影,好不容易走到了商晴阳平常工作的区域见到了平常常与他在一起的福来与王大叔,却独独没看见商晴阳。
“这位大叔,请问您今儿个有见到商晴阳吗?”
沉昱壮大了胆子上前向王大叔寻问。
“沉小姐,你来啦,难道你也在找商老弟吗?他昨儿个夜裡就出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奇怪的是管工也没有要找他回来的意思,我们都以为他又回去白色大屋去照顾你了!”
王大叔挥了挥汗慈祥的说。
“是吗,可我今儿个并没有见到他…”
沉昱的胸口突然一阵紧。
“沉小姐、大叔,你们都别猜了,方才大伙儿才从管工的口中问出,商大哥已经离开棕榈园到别处去工作了,至于去那儿就没人知道了!”
阿德气喘嘘嘘的跑来,即时的报告这个对于沉昱来说是晴天霹雳的消息。
沉昱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她什麽话都说不出,心底却不断重覆著商晴阳已离开的那句话。
为什麽不到一天的时间,什麽都改变了呢?
昨天夜裡柔情似水商晴阳,就这麽不见了吗,他去了那儿,他有难言之隐吗?还是他早已打定了主意离开这裡回到中国去了呢?如果是这样,那麽他说过要带我回中国去的承诺都变成空谈了吗?
一个又一个的问号,让沉昱的心乱到了极点,此时她的脸色苍白的吓人,在高温的太阳下,她竟然有冷的想发抖的感觉。
沉昱落寞的走出棕榈园,她的双脚无意识的向前移动,不知走了多久,沉昱才停下了脚步,她怔怔的抬起头来看著前方,一栋巴洛克式的教堂赫然出现在眼前。
原来她已不知不觉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来到了古晋的市中心,她看著眼前的教堂,虽然沉昱并没有正式受洗为基督徒,但是教堂却是能带给她心灵平静的好地方,自小到大都是如此,所以沉昱轻轻的推开了教堂的大门,缓缓的走向耶稣,目前她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可以容纳她孤独又惨遭破碎的心的地方。
“香香,你看!在那儿有个好漂亮的姐姐在陡婺兀 挂幻饷叉茫虬缡阊笈傻纳倥诎l现沉昱之后,兴冲冲的拉住她的伴儿。
“是吗?我瞧瞧!”
那名唤作香香的圆润少女往沉昱的方向看去。
“的确是个漂亮姐姐,这倒难得,想想咱们从英国来这也有三天了,却是第一次见著与咱们年龄相仿的姐姐!”
香香歪著头说著,样儿十分娇俏讨喜。
“是呀,所以教我怎能不高兴,坐了那麽久的船都闷死了,走!咱们同那位姐姐说话去!”
伟妮拉著香香不由分说的想往前去。
“伟妮!感情你是觉得跟我在一起很无聊了萝!”香香佯装生气的说。
事实上,她与伟妮是在英国一起读书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感情好的连旁人
都觉得她们是一对姐妹花。
“你好烦啊!这种无聊的对白你说了好多遍了,别闹了,你看,那位姐姐似乎在哭呢!”
乍见沉昱脸上的泪时,一向活泼外向如阳光般的伟妮,皱起了两道如新月般的眉,她的世界中装得都是美好的事物,所以最见不得别人伤心了!
伟妮与香香悄悄的走进了沉昱,说是悄悄,但对一向粗心大意的香香与伟妮而言,纱裙随著走动发出的声响,还是让沉昱发现了身旁多出了两个陌生人。
“海!漂亮姐姐!”
伟妮与香香在走近沉昱之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只好洋腔洋调的打起招呼。
沉昱擦了擦泪,她有些吃惊的看著眼前这两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女孩。
两位都大约是十五、六的年纪,一位穿著维多利亚式的蕾丝蓬裙,后翘的臀线衬拖出拥有纤腰的高挑身材,一头漂亮的卷髮,衬上一个耀眼的水钻髮饰,整个人就如同那些洋文小说中的贵族女子走出一般的光芒万丈,虽然她那张娇豔的容颜透露出还未脱尽的稚气,但是令人一眼就可以感受她的魅力,可想而知,她定是个倍受疼爱的千金小姐。
另一位个头则较为娇小,身著粉绿色的高领连身洋装,在领口袖口都装饰著极具巧思的花边,并且在那粉绿色的布料上隐约可看见绣工十分精细的花样,若隐若现的点缀在衣服上,此外她在头的两侧各扎了一个小髻,并在小髻旁各绕了一串五彩剔透的珠鍊。
虽打扮有些不中不西,可是整个人却因她的年轻气息出落的水嫩可人,掩藏不住一身的贵气,只是当沉昱讚叹又羡慕的往下看的同时,却发现本该是一件完美的洋装,却在裙脚多出了一道十分不斜调的剪痕,把本该长至脚踝的洋装,硬是变成了过膝长的长度,沉昱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的裙子,那是她见过最奇怪的一件洋装。
仿彿看见了漂亮姐姐纳闷的表情,香香爱说话的性格又立刻表露无疑,她急忙补充解释的说:
“漂亮姐姐,你也觉得我的裙摆很时髦吗,我告诉你喔,这可是伦敦最流行的羽毛剪,我学著那些裁缝师傅自个儿无师自通的呢!唉…没办法,谁教我比较矮呢!穿起那麽长的洋装根本就不好看啊!幸好我聪明,每件都把它改短,穿起来好看多了也舒服多了!”
香香对于自己的创意很是沾沾自喜。
“漂亮姐姐,你也想笑吧!她那双手不知道是什麽做的,老爱把漂量衣服剪成像狗啃的一般,还很能自得其乐!”
伟妮如银铃一般悦耳的声音,听得沉昱开始心情好转,这真是一对漂亮又特别的姐妹花。
“那你的手又比我巧到哪儿去?我看你的脚更笨,每次都会跌跤,笨死了!”香香不甘示弱的顶回去。
“喂!你这个没良心的,我的手再不巧也比你好上十倍,下回别教我替你看英文书!”
伟妮都起了小嘴,想她一派贵族小姐的身份,每天都是千人疼万人宠的,被香香在初次见面的漂亮姐姐面前出了糗,爱面子的她也小小的不依。
“啊…千万别呀!我的大小姐,你知道那跟教我别吃甜食一般的痛苦呢!没你替我翻译,我铁定毕不了业的,你行行好啦!”
香香最怕伟妮以此要胁她,连忙赔不是。
沉昱看著眼前一搭一唱的姐妹花,不知为何,本来降到冰点的心情,竟然多出了温暖的阳光,赶走了不少失温的心情,她好羡慕这两个人的无忧无虑。
“漂亮姐姐!”两个女孩不约而同的一起叫著沉昱,想与她聊聊天。
有一刹那的迟疑,沉昱才跨越了心中的障碍,缓缓的开口道:
“我的名字叫沉昱!”
“哇!多麽好听的名字呀!哪像我,光是这『香』字就让好多人笑我的名字土了!”香香喳喳呼呼的说著。
“你们是姐妹吗?”沉昱皆的笑了笑,继续问道:
“不是,只不过好多人都以为是!”她俩默契十足的回答。
“那麽我猜你应该是被认成姐姐的吧!”沉昱指著香香说著。
“呀!沉姐姐你好厉害呢!大部份的人都会把我认成姐姐,只因为我个头高!”
从小就是备受宠爱的么女伟妮,最讨厌的就是因为她高挑的身材,常被误认成姐姐。
“这不难啊!因为你生得一张细緻的娃娃脸!”沉昱凭著她敏感的特质,很快的分辨出两人的大小。
“那我呢?”一旁被冷落的香香又不甘示弱想寻求更好的答案。
“你也很可爱,你们都只有十几岁吧!”
“嗯!我比较大,今年十六,伟妮最小,她才十五呢,可是发育却好得令人羡慕!”
香香很快的说了结果,她老是想自己也能长得高一些该有多好。
“你别难过嘛!矮一些永远看起来都是年轻可爱的呀!”
伟妮也善良的称讚回去,俩人从方才的斗嘴又转而成相互的支持。
沉昱若有所思的看著眼前的两个女孩,这就是所谓同性之间的友谊吗?她活了二十年从来都没有机会去体验这样珍贵的友谊,她的心开始因为这两个女孩的出现而彩色起来,填补了些许商晴阳无故离去所带来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