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还是白天,但大理寺大牢里却昏暗异常,四处散发着恶臭味,俞向雪目光涣散的躺在草席上,旁边有老鼠啃她她也只是微微动了动,似乎生死疼痛已经跟她无关了。
来这里之前已经有人将她身上的伤口处理过了,血衣也已经换成干净的囚衣,牢房也算是较为干净的一间,难道真的是因为杨云寒的势力所以她才得了这样的待遇吗?还是,因为这件事牵扯重大,他们想留个活口?可是……她在后花园也什么东西都没有探到啊……留着她有什么用?还不如一死了之,这样杨云寒也少一分牵挂。
正想着,突然听见哗啦啦的开锁声,俞向雪一愣,艰难的扭头,发现她这间牢房外面站着三个男人,都是狱卒打扮,其中有两个男人正在打开一个人长的棍型包裹,俞向雪不由得睁大眼睛,这时,那个包裹里面的东西已被那两个男人小心翼翼的抬了出来,俞向雪一看,顿时惊住了……
他们抬出的那个东西,是一个女人,准确一点来说,是跟她俞向雪长得像,且身上的伤口都差不多的人。
这些人是谁?他们想来干什么?俞向雪艰难的抬头去看那第三个男人,却听到那男子道:“向雪……”
俞向雪一愣,顿时坐直了身体,连扯痛伤口这件事都忘了,她盯着那个一脸络腮胡的男人,突然哭出了声。
“云寒……”
“是啊……”杨云寒笑着,轻轻拖住俞向雪的身子,小声道:“别动,剩下的交个我们就可以了。”
俞向雪有点不敢相信,双手紧紧扣住了杨云寒的肩。杨云寒知道她这样用力会伤到自己,他朝一旁的男人使了个眼色,那男人见状,拿出一个小瓶子在俞向雪鼻子在摇了摇,三下之后,俞向雪沉沉睡去。
杨云寒将俞向雪抱起,看着一同前来的两个男人道:“这里便交给你们了,尸体要处理好,不要让人看出些什么。”
“是。”
见两人应了,杨云寒便不再多言,带着俞向雪出了牢房。
刚一出牢房,贺秉晨的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杨云寒看了看驾车的贺秉晨,点了点头,旋即上了马车。
等杨云寒进了马车,贺秉晨驾着车转了个弯,换了三次马车之后,疾驰在京城外的山路中。
山路颠簸,杨云寒虽然已经极力护住俞向雪,但是却还是扯动了她的伤口,怕俞向雪伤上加伤,杨云寒一把撩开车帘,看着外面的贺秉晨道:“慢点儿!”
“慢了天黑之前就赶不到了!”贺秉晨说着,又扬了一下马鞭,回头道:“你要是怕她受伤当初就不应该让她去探将军府啊!”
“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不是吗?”杨云寒眼神暗了暗,咬紧了牙关,“这是我干的最后悔的一件事。”
“别后悔了,”贺秉晨看了样杨云寒,“你就这么把她从牢房里光明正大的带出来了你不怕事发有人找你算账吗?”
“大理寺的不少人都有把柄捏在我的手里,这次我一次性都用了,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将我送到我说的地方就可以了。”
“过河拆桥。”贺秉晨笑道。
杨云寒看了贺秉晨一眼,道:“现在,我失踪了,京城将军府的矛头都会指向你,你一定要小心,你要是担心典悦的话,一同把她送过来吧。”
“不了。”贺秉晨目光一暗,转瞬又笑道:“我早就是他们的目标之一了,上次时疫那件事都没有弄死我,这次他们想弄死我也有点难。典悦啊……我会护得她周全的。”
听到贺秉晨的话,杨云寒看了眼怀中被伤得体无完肤的俞向雪,低声道:“那你一定……要护得她周全……”
“你放心,”贺秉晨笑了笑,道:“我不会让她试险的。”
杨云寒抱紧了俞向雪,却是不再说话了。
等将人送到地方之后,贺秉晨快马加鞭的赶回了贺府。刚回贺府,迎面便看到自己多日未见的母亲和面色不好的父亲。他以为贺修然是因为他的行事而生气,便急忙跪在地上道:“父亲,儿子这次行事的确是欠妥当,但是,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做,有些机会不得不去把握,如果父亲要生气……”
“谁说你爹生气了?”叶玉琴笑道。
贺秉晨一愣,抬头又看了眼爹,小声道:“那他这一脸严肃是……”
“是因为朝廷下旨,要你去江南赈灾……”
“赈灾?怎么回事?不是已经有人去了吗?怎么还要派我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一定要注意身体,千万不要感冒了!
小钟现在还鼻塞头痛中,晕晕乎乎~
晕乎……
☆、赈灾(二)
“说是前面赈灾不力,让你秘密出访……”
“秘密出访……”贺秉晨飞快反应了回来,看着贺修然道:“这是谁推荐的我?”
“这是皇帝亲口跟我说的,但是是他自己想这样做还是有人在私下里跟他说了那我就不知道。江南灾情并不严重,你这一去,我怀疑八成有去无回。”
“怎么会这样?”叶玉琴低声道,她刚刚回来便遇到了这样的事,她皱了皱眉,拍着贺秉晨的肩道:“儿子,你怕什么,你娘我再怎么说也是双熊寨的寨主,明天我就跟你选八个……不,十个武功高强的跟班,跟着你,保你路上无忧!”
“娘,”贺秉晨笑了一笑,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儿子心中自有沟壑。”
“你想怎么弄?”
“我要将我的假行程暴露在那些想杀我的人的眼皮子底下。而我的真行踪,便隐藏在这假行程之下。”贺秉晨笑着看着他父亲道:“圣上可说了让我什么时候走吗?”
“五日后出发,文书什么的已经准备好了。”
贺秉晨想了想,笑道:“那便五日后出发吧。”
叶玉琴有点不明白了,“不是说要将你的真行踪隐藏在假行踪之下吗?怎么?你还是要五天之后出发?”
“是‘贺秉晨’要在五天之后出发,而我,明天便启程。”
“明天就启程?会不会有点太快了?”叶玉琴担心道:“什么都还没有准备,我怎么放心你就这么跑出去了?”
贺秉晨安慰道:“娘,没事的,我还想请娘帮我一个忙,帮我跟凝芙阁里的典悦说一下,让她这段时间能在其他地方躲躲便躲躲。我原本是想亲自跟她说的,但是,看现在这个状况,我没有时间跟她说这样的话了。”
“儿子,你不要说这样的话!”叶玉琴咆哮道:“你这话说得就好像你不会回来了一般,你有话要跟典丫头说你就自己去,不要拜托我!”
“爹,你看!”贺秉晨指着叶玉琴笑道:“娘又耍小孩子脾气,您赶快说说她!”
叶玉琴一窒,威胁道:“你这个小兔崽子要是再说一句我就把你捉到双熊寨里去让你一个月下不了一次山!”
“好,娘,”贺秉晨笑道:“如果这次我成功完成了圣上交给我任务,我便跟着你去双熊寨,可以吗?”
叶玉琴一愣,眼眶一红,却是笑道:“你这小子可是要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啊!”
贺秉晨微笑点头。
看贺秉晨今天这么好说话,叶玉琴便又加了一句,“还有,来的时候要把我儿媳妇带来!”
“行,”贺秉晨笑道:“如果运气好,还跟你带个孙子来成吗?”
“孙子就不用了,”叶玉琴红着眼眶强笑道:“你平安回来便可以了……”
“好的,娘,我一定。”
知道这次贺秉晨出门危机四伏,贺修然便将自己训练的十个亲卫全部都交给了贺秉晨,又细细交代了很多东西一直忙到半夜,等将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贺秉晨突然没了睡意,想到自己今天跟杨云寒说的话,他朝凝芙阁的方向望了望,下一刻,人已经往凝芙阁的方向去了。
典悦立在窗边,看着外面渐渐升高的月亮,抿着唇,一句话也没说,房间的另一边,一月色长袍的儒雅男子拘束的坐在桌旁,看着不远处典悦的身影,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典悦斜眼看了那男子一眼,白面无须,的确是一副好相貌,但是,因为这个,她就会嫁给这个男人为妻,那是不可能的!
李茂才的话还响在耳边:“阿悦,你也老大不小了,以前不逼你这件事是因为没有遇到好的,即使是有亲事也是做妾这样的,你师哥我当然不会答应,可是这一次,他是想娶你为正妻,这门亲事怎么不可以了?说来说去还是我们高攀了呢!”
对啊,高攀了呢!典悦嘲讽一笑,看着那个男子道:“公子,虽然我师哥答应了这件事,但是成亲这件事也是要讲究个你情我愿,特别是我这样身份的女子,我典悦想来想去也只觉得,我典悦嫁给公子,的确是高攀了呢!”
“不,不,典悦你不要这样讲,”那儒雅公子站起,看着典悦道:“我一年前见你你还只是一个小女孩般的模样,没想到现在你已经出落得这样美了……”
典悦一愣,却是没想到这家伙一年前还见过她,她正在这边愣忡着,那边也没有停。
“我原以为,柳巷里面的女人都只会对钱笑的,可是,你……”
儒雅公子话音刚落,典悦的房门被猛的推开,从外面进来一个男子,直奔着典悦而去。
还没等典悦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被那人扣在了怀里,她挣扎了几下,搂着她的人却不松手,她怒极,抬头盯着面前的男子,开口道:“贺……”
“嘘……”
贺秉晨笑着,伸出一根手指,轻轻靠在典悦唇边,轻声道:“我就才离开你那么一会儿,你就背着我在这里私会情郎了,我要是死了,你不是立刻就改嫁了?”
典悦怒极,一把推开贺秉晨靠在自己唇上的那只手,怒道:“谁私会情郎了!”
“那他是谁?”贺秉晨搂着典悦,看着一旁的儒雅男子,笑道:“阿悦,你的眼光果然是越发的低了,放着我这样的不要,去找那样的男人,你不觉得划不来吗?”
“什么你这样的,我这样的!”典悦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