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爹爹!”小安康像只见到主人的小狗欢快地扑了过来。刚想抱着慕奚茗的腿,被慕修寒提着后领襟丢到一边。小安康想重新扑过去,只是被慕修寒挡在一边,怎么也过不去。
“爹爹,你想干嘛?你这是过河拆桥你知不知道!”小安康恨恨地转而抱着慕修寒的腿,指责慕修寒的不道德!
“小叔……”慕奚茗轻轻扯着慕修寒的衣袖,她这么久没见安康了,真的好想他!
慕修寒扬扬眉,眼里划过一丝恶劣,他轻轻移开腿,小安康绕过他就往慕奚茗旁边凑。
慕奚茗挣脱慕修寒的束缚,把小安康抱起来,还没等小安康冲着慕修寒得瑟,就被慕奚茗捏着小脸教训,“胆子变大了,居然敢只身跑出去!”
越想她越觉得后怕,安康从小就身体不好,她都不敢离开他半步,若不是这次实在灾情严重,而她带着安康更加危险,她也不会离开他,可他倒好,一个屁大的孩子就敢往外跑,真不知道天高地厚,想着慕奚茗下手越发重了!
“娘亲,你也过河拆桥,我都替你找到爹爹了,你还罚我!”小安康觉得自己特冤枉,他可是为了他们一家人能团圆,结果,他爹娘相亲相爱,把他这个大功臣丢到一边,话音刚落,他却瞥见慕奚茗脖子里有紫红色的印记,他惊的伸手去拔她的衣服,“娘亲,你受伤了?”
慕奚茗手一抖,脸瞬间红的滴血,在小安康想得寸进尺的状况下,把他扔一般塞到慕修寒怀里。
小安康两只小手揪着慕修寒的衣服,脸上难掩伤心失望,“是不是你欺负娘亲了,你还咬娘亲……”
“咳咳咳……”
四周响起了一阵咳嗽声,小安康把什么都说的那么清楚,他们糊涂哪儿里还会装的下去?
“小安康,你说这话可就说错了,你爹要不咬你娘,说不定还没有你呢?”
欧阳子渊冲着慕修寒挤挤眼,他解围的人情先欠着!
慕修寒半点没领他的情,他淡定地一手抱着小安康,一手揽着慕奚茗的腰,带他们来到摆满饭菜的八仙桌面前。
自欧阳子渊说出那番话,小安康就处于迷惑不解的状态,老老实实待在慕修寒怀里思考这一对他来说万分不能理解的人生大事,他坐在凳子上半晌,终于无奈地发现自己的脑子不好使,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他张嘴向慕奚茗求助:“娘亲,为什么爹爹不咬你,就没有我?”
慕奚茗被他问的心又是一颤,夹着鸡腿的手瞬间就改了道,塞到了小安康嘴里,顺道瞪了他一眼,“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小安康直接用手拿着那只鸡腿,狠狠地咬了一口,嘴里塞的满满的才含糊不清地开口:“我其实就是你捡回来的,要么就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才这么不受人待见,连鸡腿都是捡的剩下的!”别以为他没看见,这是想夹给他爹爹的,半途转道给了他!不过他也看出来,娘亲没有生爹爹气,想来那个坏叔叔也没说错了!
“那,你,不,要,吃!”慕奚茗才不会觉得这样说,他那颗幼小的心灵会受到伤害,自己生的儿子自己太清楚,别看他小,心脏强大的不得了,就是太调皮了,得治!明明看出得回避这个话题,还一个劲儿问!慕奚茗狠狠地戳着碗里,掩盖她的羞愤。
小安康撇撇嘴,悻悻地看着那咬了大半的鸡腿,又把它塞进嘴里,“我稀罕还不行吗?”
说完碰了碰慕修寒的胳膊,“爹爹,我就是一个小可怜对不对?”
仰着那张与慕修寒一模一样的小脸冲着他撅嘴,傻傻的样子,让慕修寒不忍直视,伸手把他的脸拨到另一边,想了想,也为他夹了一个鸡腿放进他的碗里。
看的小安康一个劲儿傻乐,他决定以后要喜欢爹爹多过娘亲!
看的他们一家人吃的差不多了,风逆才开口问道:“我们接下来要继续往东临,那欧阳公子和那位张大人呢?”
慕修寒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风逆才继续解释道:“属下担心张大人会认出郡主,到时会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欧阳子渊在一旁开口,“让那个张大人先走吧,我不急!”他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开口:“不看到修寒康复,我放心不下!”
“什么康复?”慕奚茗一愣,看到他们都愣神,心猛地一凉,“小叔,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她扑到他的怀里,揪着他的衣服紧张地质问道。
慕修寒揽着她的腰,轻拍她的背,冲着她眼里漾起一层笑意,只是这安慰根本无法安抚慕奚茗的心,她狠狠锤着他,“你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娘亲,爹爹不会说话了!”小安康弱弱地举起小手回道,再不开口他怕爹爹会被娘亲拍死!
看到慕奚茗雷劈一样的表情,风逆几人识趣地溜了,顺便提溜着默默想当灯泡的小安康。
慕奚茗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慕修寒,看着,看着,泪水直接流了出来。
慕修寒瞬间心慌了,他张开口,可是愣是说不出一个字,只能捧着她的小脸,一点一点地吻掉她的泪珠。
“小叔!”慕奚茗也许想到了什么,抽了抽鼻子,抬起头,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期盼地问道:“能治好的,对不对?”她紧张的样子,仿佛慕修寒摇一下头,就会压倒她最后一根稻草。
慕修寒轻轻点了一下头,吻了一下她的鼻尖。他一直觉得他的失语是上天对他的惩罚,惩罚他把茗儿丢了。现在茗儿能完完整整地回到他身边,还赐给他一个孩子,他早已心满意足,不做多的奢求。至于治不治好,对他来说都没什么!
“小叔!”慕奚茗捂着嘴巴哭出声,沙哑着嗓子开口:“我不要你有事!”她扑到他怀里,脸靠着他宽阔的胸膛,不一会儿,泪水就打湿了慕修寒胸口的衣服,她抽噎了一声,继续说道:“我想听你的声音,我想,我想听你叫我茗儿,小叔,你叫我一声,好不好……”
慕修寒哑然失笑,摸摸她的头,继而把她抱在自己腿上,静静地搂着她,下巴抵在她的额头,轻吻她的发丝,不顾她满脸泪水,温柔地与她拥吻。
不远处,两人的影子依偎在一起,鹅颈相交,缠绵而唯美……
而小安康则在缠着一干人等问小叔与爹爹的关系,他可是明明确确的听到自己娘亲叫自己爹爹小叔的,也是才知道原来爹爹就是娘亲口中叫的小叔,可是为什么呢?
风逆轻轻咳了咳,不知道是否该教坏小孩子?可是看那两人的表情,明显是把这个问题交给他回答。
“很难回答吗?”小安康耸耸鼻子,直觉告诉他他们有事瞒着他!
“没有!怎么会难回答呢!”风逆连连摆手,他眼转了转想出来一个好主意,“这小叔呀是你娘对你爹的爱称,说明你娘很爱你爹,是独一无二的,才会这样称呼你爹!”
“这么说其他夫妻不会这样称呼了!”小安康歪着头,呆呆地问道。
“那是当然了!”
小安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娘也曾叫过他宝贝,就没见她叫过别人,想来应该是这个意思。
待到后来,他依样画葫芦,让他心爱的姑娘这样称呼他,而将来他们长大后,那呆萌的姑娘一本正经地用他是长辈回绝他的时候,他简直想把风逆给拍死!
当然,这是后话了!
等慕奚茗相携走出去,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两人又都换了一身衣服,慕奚茗红红的眼圈也无论如何遮掩不住。
“娘亲!”小安康见到慕奚茗终于恢复了正常,又高兴地凑了过来。
“我们收拾一下,就出发!”慕奚茗摸摸小安康的头,又抬头对着风逆他们说道,“那位张大人,我派人把他送回南仓!至于你……”慕奚茗朝着欧阳子渊有些许犹豫。
“我不走!”欧阳子渊翘着二郎腿,阴阳怪气地看着慕奚茗说道:“我得看着点修寒,我怕呀,他又被某人抛弃!”
慕奚茗身子一僵。
结果就是欧阳子渊头朝外,直接向后倒去,之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慕修寒拥着慕奚茗向里走去。
风逆得瑟地冲正四脚朝天,瞪着大眼的欧阳子渊咧咧嘴,顺便赏他一个字:“该!”现在人家一家团圆多好啊,看你非得提万八百年的事,让他们都不自在,这不是找虐嘛!没看到他这个当初最反对他们的人都识趣的不说话了嘛!
云飞走到欧阳子渊面前更是直接,狠狠地踹了他几脚,“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她?”说完径直跟了上去。
风逆被他这么霸气的一面给镇住了,怎么感觉才几年过去,云飞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跟将军比起来也不予多让?
欧阳子渊差点翻个白眼晕过去,不就是一个丫头片子吗?怎么又来了一个护花使者?
张大人接到东林国侍卫的禀告感到很愤怒,他是和亲大臣,这样做明显与礼不合,即使他也想早日回去,可没有玄远帝的指令,他哪儿里敢擅自回南仓,“不知东林女皇是否对这门和亲有不满意的地方,令本官先回南仓实是与礼不合,若是影响两国邦交,本官怕是担当不起!”
“这是皇上下的令,属下不知!”
“不知能否通报一声,让本官见东林女皇一面!”
“这……”侍卫微微有些犹豫,不过想了想,还是回道:“还请稍等!”
“多谢!”
慕奚茗听到侍卫的禀告有些不耐烦,她正在找华英询问慕修寒的病情,心里正着急烦乱,不过她终究没计较太多,冲侍卫摆摆手,“打发了他!”
“是!”侍卫见到慕奚茗言语间很是不耐,忙灰溜溜地撤了。
只是那位张大人听到东林女皇的拒见,再也按捺不住,想闯进去,他走到院门口就被人拦着了,奈何当时慕奚茗正站在了房门口,被他瞧了个正着!张大人狠狠地发了个冷颤,脸上惊惧不安。侍卫则以为是抽出的剑吓到了他,朝着他又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张大人这次一句话也没说,蹒跚着走远了。他回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