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就认了出来,,恨火燎原。
贺兰笙自然是能够躲过,只是今日他的身形却有些凝滞。不多久,那青年就已经是满身的伤,但是场上的人哪个不是和贺兰笙有仇的,都纷纷冲了上来。
乌鬼打不过,但是贺兰笙,就算是死也要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贺兰笙生的俊俏,虽然已经年老,可是依旧英气十足,他哈哈大笑道:“来得好!”
城墙上的沧无涯挥手:“动手!”
躲在暗处的北庭一行人被觊觎许久的南朝将士逼了出来。
一场混战。
场中的七鸦支持不住身形,身上血流不止,他硬撑着口气,走到高台上,却也力竭,咳嗽了好几声。
顾晓语的眼中是连成一片的疼痛,她见重伤的七鸦,却还是下意识的扶住他,她呆呆的问:“究竟是为什么?”
“乌鬼他的婆娑印被启动了,失了心智。但是因为你曾经以血养过他,所以他记得你。”七鸦剧烈的呼吸着,抬头看着高高的城墙,城墙上他的兄长正看着他,身姿笔挺,王者风范。
“具体的事情,很复杂。那个贺兰笙,他是一个被追杀了二十年的魔头。是乌鬼的父亲。”
顾晓语只是抱紧怀里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过去的过去
场上已经是一片混乱了。
不知何时七鸦已经被将士带走,只剩下顾晓语一个人在高台上愣愣地守着顾长生的尸体。
此时局面开始有了一些变化。
贺兰笙功力深厚,很快就处在上风,再加上他带来的部下也牵制住了大部分的人。南朝的将士只是和北庭的人僵持着没有动,所以【主战晨还是以贺兰笙、乌鬼一行人为主。说道乌鬼,他现在已经是敌我不分,杀红了眼,突然,乌鬼停了停,朝贺兰笙扑去。
贺兰笙眉头一皱,心里虽然疑惑,却也不得不立马躲开,现在的他也不是乌鬼的对手!只是毕竟乌鬼战斗太久,力气有所下降,缠斗不过一刻钟,两人便双双弹开,待贺兰笙站稳,便吐出一大口血。
“噗嗤。”是剑穿透了腰腹的声音。
鲜血浓稠。
乌鬼看也不看腰间的剑,直接向着背后的人就是一掌,那人惊慌,松手,却还是快不过乌鬼,咽了气。
这看上去便是两败俱伤。
东映看着,突然笑出声来。那笑声尖锐恐怖,令人生寒。
贺兰笙没由来的不喜:“你这是发什么疯?”
东映仍是笑,他那发白的鬓角也跟着一颤一颤的,终于他擦着眼角道:“你说的对,我是再发疯,我已经疯了许久了。”他扬起脸来,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怨毒、滔天的恨意。
“你可知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人是谁?”他伸手指了指乌鬼。
贺兰笙冷哼一声:“他是谁,你不是最清楚了吗?——淮胤谷护法!”
众人皆是有些惊讶,原来那十二年前轰动天下的淮胤谷血案里还有人活着。
东映诡异一笑,“贺兰笙,真是巧的很,这小子也姓贺兰,他的父母你也认识。”
荒唐!
贺兰笙大怒:“你想胡说什么?!”
“怕了?不敢认?他可是你的儿子啊。”东映一字一句,呲牙咧嘴,狰狞非常。
这情况让众人都有些迷糊,又有一些吃惊,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贺兰笙他们似乎窝里反了,而且贺兰笙的儿子?淮胤谷的人?他们都不由向乌鬼看去。
那人一身染血的衣,脸色苍白似鬼,却依旧是野兽一般的眼神。
贺兰笙怒极反笑:“东映,想报仇,也要找好一点的底牌,你以为我会信?”
“你可还记得七娘?”
贺兰笙后退了两步。
“小笙叔,明天就是我的及笄礼啦。”
“二十三年前,八月十九,临水阁,贺兰小贼!你可还记得!”
东映浑身都在发抖,那双眼像是要流下血泪来,让人头皮发麻。
淡淡胭脂香,滚烫的手臂缠了过来,那个小姑娘红着脸,艳若桃李。
贺兰笙竟是白着脸,说不出话来。
“你负了她!负了她!你该死!”东映死死地盯着他。
“那一天……果真……”贺兰笙喃喃低语,脸上浮出几丝痛苦之色来:“不,我不信……”
“你不信?”东映的嗓音都哑了,“你可知道那孩子的婆娑印是谁种下的,是七娘啊,她为了保住“不祥”的儿子,以命换命,那个时候你在何处呢?”
“我想救她,可是我无能,她一直在等你回来,可是你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她还那样的年轻……”
周遭的人面面相觑,有一些年纪和地位的人听到婆娑印都是一身冷汗,这违背天道的诅咒居然还存在人间……他们看向乌鬼,都不由后退一步。
恶魔。
乌鬼只是冷漠的看着,没有表情,就好像别人说的都与他无关。他现在身上有伤,行动有碍,所以才一动不动。
“住口!”双目发红,体内的内力翻涌,贺兰笙发了疯一样的叫喊着,气劲四溢,犹如实质,空气里一叠的爆破声。
离他近的人都是白了脸色。
有人惊讶:“这是走火入魔了不成……”
“不,我们最好希望不是。”回答的是一个灰袍老道,他脸色冷峻,“十二年前,他就是走火入魔才功力倍增,无人是他的对手。”
提问的人青了脸,又有些不信,“若是入魔了,不就是自毁一般,怎还会……”
“与他练的功法有关,本就是剑走偏锋,逆天而行。”
东映半跪在地上,捂着胸口,“把自己的儿子亲手变成怪物的滋味如何?这十二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该如何报复你……”他看了看乌龟,冰冷的眼神没有一点人的气息,笑了:“于是我就在你身上下了一味药,不会让你死,却能让你变成世上最毒的药,所以啊,哈哈,你的儿子便会把你当成猎物。”
他在他身边像狗一样呆了十二年,终于在这一刻让他生不如死。
贺兰笙狠狠盯着东映。
“别急,还有呢。”东映站了起来,从怀中取出一件小东西——一枚扳指。
扳指为白玉,上面有十只金乌栩栩如生。
此物一出,场上立刻嘈杂起来。马上就有人惊呼:“日曜扳指!”
原来这些人来此出来讨伐贺兰笙,更重要的就是为了他手中的日曜扳指,此物是武林盟主的身份象征,向来得扳指的人就是盟主,但贺兰笙?这是万万没有人愿意承认的。
东映看着贺兰笙,嘴角勾起,朗声道:“我想各位都想得到我手中的日曜吧!却不知,你们愿意付出怎样的代价?”
有人回答道:“哼,这本就该是属于我们大家的,你最好乖乖奉上!”
东映将扳指转了装,假装疑惑的哦了一声:“是吗?却不知如今的武林盟主是何人?”
自然是没人愿意回答。
“你想要什么?”
从人群中走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士来,他穿着灰色道袍,手拿浮尘,目含悲悯。
“清虚道长——”东映叫了一声,也算恭敬,“小人没有什么想要的,也愿意奉上扳指,但是却有一个小条件。”
清虚道长一向是受人尊敬的,他也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大人物。
他沉吟一会儿,“你可讲来听听。”
东映的笑容更大了一些:“你们今天不能杀贺兰笙。”
立刻就有人不满,特别是那些与贺兰笙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嚷道:“绝对不行!”
清虚皱了眉:“我以为你与他也有仇。”
“是如此。”
“那为何?”
“杀了他也难泄我心头之恨!”东映咬牙。
贺兰笙喘着粗气,抓着头发,状似发狂。
清虚捻着长须,没有说话。
东映又说道:“今天你们也杀不了他,你也是明白的。何况还有一个乌鬼。”
清虚在犹豫。
“中了婆娑印的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没人能阻止他。虽然乌鬼现在还有些不稳定。”
清虚不解:“那么放过贺兰笙,乌鬼就会不杀人吗?”
“自然不是。”东映解释道:“乌鬼是贺兰笙的儿子,有血缘之亲,只有他能带走乌鬼。”
清虚深深的看了一眼东映,他不知东映在搞什么鬼,但是不能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贺兰笙突然大喝:“东映!你敢背叛我!”
清虚锁眉,他倒是知道一些关于婆娑的事,看向贺兰笙:“你的罪业确实降到你的妻子儿女身上了,你还要执迷不悟吗?”
东映口中的七娘,清虚也是知道的,彼时贺兰笙还未强大如斯,也不曾暴露他的魔教身份,还是江湖上有名的兰笙公子,七娘当时摆下擂台比武招亲,还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吧。却已是闭月羞花之貌了。只是上台的人都被她打下台去,最后她指着台下的贺兰笙说:“你若不娶我,我便终身不嫁。”
是那样明媚的女子。
贺兰笙气血翻涌,才刚刚平息下来,他直直的盯着东映,道:“执迷不悟?你们杀了我的父母,我的亲人,却说我执迷不悟?”
前尘往事,牵扯不清,分不清谁对谁错。只是贺兰笙杀了很多人是事实。乌鬼如今杀了很多人也是事实。
清虚看着后方受了伤的人,还有地上躺着的人,他叹气道:“今日恐怕也只能如此了。”
“道长——”
清虚扬手,安稳众人的情绪,“贫道以为,我们没有人会是乌鬼的对手。”
没有人回答。
“既然能拿回日曜扳指,自然是最好的结果了。”
“各位,我的条件也只是今日你们不能动手罢了,来日方长啊。”
东映又说了一句,这其中的深意明眼人总是懂的。
大部分的人也算是默认了。
清虚道长于是道:“我答应你。”
东映喜,将日曜交到清虚道长手上,东西刚刚脱手,突兀的,他全身僵直,眼睛瞪的很大,血线从嘴角落下。
清虚道长惊。
东映却是微微一笑:“我……总算能去见七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