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不吃早饭去哪儿啊。”鸢鸢叫住倾城,话刚说完就瞪大了双眼望着她。估计是被她身上这身蓝布衣裳的男装给吓着了。她这不也是怕穿了女装出去净惹些麻烦,男装又方便。
倾城想着这身男装都吓着鸢鸢了,该不会等下他们都会被她吓着吧?不过倾城虽就只是这样想想,却没想到他们几个真被她这身装扮给吓着了。
霄君辰一脸惊愕地抓着她的手臂急忙问道:“璟儿,你怎么一身男装打扮啊?”
倾城就猜到他们都会生疑,索性也就不回答了,回答完这一个,那一个肯定又得抓着问。一上了陆地,半月就独自骑马先行带着倾城的任务离去了,因为换了男装,倾城也不便再与苏绮纱和鸢鸢坐马车。于是便也选了一辆良好的白马。皇上却对她骑马这个方式觉得有些不能理解,与她骑到并排又问道:“你真的就不告诉我们为什么换男装吗?”
倾城朝他露出无奈的笑容,道:“我们这一路,有苏小姐这个美人儿陪着就够了吧,多了再惹些事出来到时候就麻烦了。你也不想办正事的时候还被这些麻烦事耽搁吧。”
倾城说中了重点,他也无话辩驳,沉默着不再说话。
南越的效野,葱郁的树木将天地也变得凉爽。他们策马漫游在荒芜的山林,山间缓缓流过的小溪、光洁的岩石、一切的宁静,完全让人看不出这是个接近水灾的小县城。
倾城下了马,踏着山野间的小草花,依马停驻在山涧间,听流水飘落的声响,风中的落花缓缓飞过。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此刻这静静的山野间没有惊心的鸟语,有的只是一个跟随在我的身后,默默不语的霄君辰。
倾城长叹一口气,缓缓转身,用疑惑的眼光看着他,问道:“你怎么跟来了?”
他自信地笑道:“之前看你吩咐半月先行一步,我就觉得不对劲。现下你又一身男装地悄悄离开,到底所为何事?”
倾城不禁感慨万千,相伴十八余载的朋友就是如此,从一个细微的表情便能猜透你的内心。倾城望着霄君辰那张虽带着玩笑却异常认真的脸庞,心里安心不少。
“我让半月先去云州是不想引起人的注意,以免查云颜初和木之易的案子时打草惊蛇。”
霄君辰一惊:“你让他去查案子了?”
倾城望了望他身后,皇上他们并没有寻过来,想来应该是看到了她留下的字条,这才安心地对霄君辰说道:“这件案子恐怕牵涉到宫中的人,一不小心,就会惹出祸端。”
“是谁?”他一听,也极其小心地询问。
“虽然我还不太确定,但是大概可以肯定是龚太后。”
霄君辰听后,果然一脸惊愕,看来也被这件事情给吓到。半晌,他才缓了缓神儿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边走边说。”倾城翻身上了马,与他并排骑着从山间的小路离去。一路上跟霄君辰讲了事情的缘由,他听后也是面色苍白。现在只希望能有更确凿的证据证明她的想法了。就因为事情牵扯到龚太后,所以她才不想让六皇子跟着去,哪知皇上天生少根筋,还不知道自己的皇位受到威胁。
到达云州后倾城和霄君辰都大吃了一惊,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商贩叫卖声迭起不断,完全不像是受过水灾的模样。人们也都是丰衣足食,个个都是满脸的流光益彩,让倾城的心里更加地疑惑了起来。如果说云州没有受水灾洗礼,那么苏阳城那些流离失所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不管怎样,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再慢慢查查这案子。”霄君辰翻身下了马,然后也将倾城扶了下去。
霄君辰随便找了间街角不起眼的客栈让大家住了下来,准备等到晚上的时候好再出去找找有什么线索。在客栈里,倾城又找店小二询问了一下云州是否发生过水灾,可店小二的回答却让她彻底惊愕了。
☆、第十五章 御史府被困
“云州从未发生过水灾,公子此话从何说起啊?”
店小二的话让倾城再次陷入重重迷阵。霄君辰也就此猜不透了,之前上报云州发生水灾的是御史云颜初。而如今云颜初失踪,握有云颜初贪污证据的县官木之易也随之失踪了。连云州的水灾也是假象,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晚点儿的时候我们去御史府看看。”坐在房间喝茶的时候,倾城向霄君辰提议道。
他一听连忙附和:“那我随你一同去。”
倾城连忙打断他:“你不能跟我去,你暗中保护皇上,看看他周围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出现,如果有立刻抓住。”
霄君辰对倾城不让他与她一起去御史府还郁闷了好一阵儿,晚饭时间一过,倾城便匆匆差了霄君辰出去探探皇上他们到底住哪里,之后才一个人回了房间。待到子时夜静人深,从小窗望出去,街上已行人寥寥。换好了夜行衣之后,她才悄悄地出了房间。
小时候倾城总闲教书的夫子很烦人,因为他总是在教他们的时候偷偷地传授一些她不爱学的功夫给她,如今她却想感谢他都已经不知他的行踪了。倾城这三流的轻功也能飞檐走壁,估计说出去半月和霄君辰都不会信。
从白天打听好前往御史府的路线,倾城一路很顺利地到达了御史府的某间房的屋顶,脚还没站稳就听见房间里传来两个人的对话。
“事到如今,大人准备怎么办?”
“太后吩咐下来了,过了这段时间,等大局已成,我便能重见天日。”
“到时候大人可就高官厚禄了,别忘了小的啊。”
“你是我最信任的手下,放心,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的。”
倾城小心翼翼地揭开瓦片,借着烛火的光芒看清了那两人的面目,一个小喽啰装扮,应该是御史府的管家或是下人,另一个脑满肥肠,不用想也知道应该就是云州御史云颜初了。听他话的意思,似乎是太后吩咐他躲起来的。
倾城将瓦片归还原位,然后再往前挪了几步,借着轻功落在了院子里。这云州的御史府修得竟然比他们在苏阳城的御史府还要好,一看就花了不少银两,看来确实符合了贪污一说。
整个院子就只有中厅亮着灯,数了下方位,偏西的那间应该就是书房。倾城悄无声息地开门进去,借着从窗子照进来的月光,在书架上翻来找去。去发现怎么找都找不到半点儿有关云州水灾的资料。
就在倾城聚精会神的在一堆书籍里翻找着的时候,一柄冷剑突然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随后便是一道冷声响起:“想不到皇嫂果然不出我所料来夜探这御史府了,不过您胆子似乎也太大了点儿,怎么敢一个人前来呢?”
倾城听着这声音熟悉不已,转身一看,竟然是六皇子。他站在她面前,用剑指着她的喉尖冷冷地看着她。那冰冷的目光就好像使他瞬间变成了另一个人,而这个陌生的人,绝对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灿若阳光的六皇子。
“六皇子,你怎么会……”
“皇嫂觉得很意外吗?应该不会吧。”他冷笑一声,又道,“你手中已经有很多证据了,还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实吗?”
倾城绷紧了眉头问道:“龚太后真要帮你夺皇位?”既然他都已经不打自招,她也就不怕将事情明说了。
他表情淡淡地答道:“没错。”音落,剑刃又向倾城的脖子处靠近了几分,“本来我们的计划非常完美,而且就凭钰太后和霄太师两个老东西根本就帮不了皇兄什么,可是你却进宫来了。打乱了我们所有的计划。”
“我不过就是一介平凡女子,能打乱你们什么计划。”
“自从你一进宫,皇兄他便偷偷开始了从政,很多事情都已经被他接手管理。而且我们几次刺杀都未成功。所以我们想吓一吓你,才派了人去流漪宫行刺你。”
“原来如此,那喜洇呢,她不是龚太后的人吗?”
“当你们都离开皇宫的时候,我去找她,让她趁机给皇兄下毒,却没想到她竟然拒绝了。”
“所以你就杀了她?”倾城一时觉得后背发凉,眼前的六皇子,说到杀人二字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平时那眉眼间都带着笑意的六皇子只是他的伪装吗?在那深宫之中,伪装成一个毫无危害的的皇子,背地里却在预谋着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阴谋。
“只怪她命薄。”他突然拉住她的手臂,将她带到房间角落,然后拧动了那个挂在墙上的水墨画。一道机关门便咔啦一声被打开,他押着她往里走,一言不发。
“你想怎么样?”把她杀了,藏尸于此吗?倾城看着那深不见底的石道,任他押走往里走。
“你知道了我们所有的秘密,只要你不在了,我那无能的皇兄就会寡不敌众,到时一切便能成功了。”
他的语气间带着胜利的笑意,倾城气极不已:“六皇子也太高估我了,再者说了,皇上可没你们想的那么笨。”他甚至聪明得无人能及,只是在这不从政的十几年里,他已经将自己的聪明掩盖得所剩无几。若真那么容易被人从那个九龙宝座上赶下来,他不从政的那十几年里,恐怕早已被人打过不少主意了。
他那个位置,无疑不是能让人轻易就能撼动的。倾城想着,不禁笑出了声。六皇子在她身后狠狠地问道:“你笑什么?”
“笑你们蠢,笑你们笨啊。”倾城话一说完,他便突然走到了前面,一双犀利的眼睛狠狠地盯着她。
“对不住了皇嫂。”
他说完,便伸手过来往她脖颈处重重一敲。随后,倾城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琴歌一曲诉不尽惆怅离别,只道是声声琵琶声声泪。”
恍惚间,倾城像是听到有人吟诗,猛地醒过来,脖子上的疼痛仍未消散,她一动,便牵扯着神经,痛得她呲牙咧嘴。
“皇上。”倾城盯开眼睛,循着那声音望过去,却不是她以为的皇上,而是一个正握着酒壶,醉卧于墙角的男子,他一头乌黑发丝乱糟糟地披散在两肩,一袭的青花衣衫也稍微有些脱线,一看便像是关在这里有些时日了。
倾城坐起来,打量着自己正身处的这环境,发现这里竟然是以生铁为墙的私牢,牢房不多,只两三间,除了关着她和那醉酒男子的一间之外,对面那间里还关着一个正睡着的老翁。他的外衫已被脱去,只剩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