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从善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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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从善坊-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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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了,死了也没甚可惜的。
  不过眼下的情形嘛,她还不能死,我带她回去之后杀不杀全在我一句话,你善运达该怎么做,自己心里清楚。现在先让捕快退开,放我离去!”
  林一江大声道:“你休想全身而退!还不速速放下人质,赶紧投降!”
  阿克怒道:“你们若是再拦我,便别怪我下手不客气,让她血溅当场!”
  “杀了她你一样也走不了!赶紧放下她才是正经!”
  善运达火急火燎地站起来拦着林一江的刀,“求林捕快大仁大义,放他去吧,我善家就这一个孩子,疼得跟心头肉一般,若是她去了我和夫人也绝不会独活在世,你救孩子就等于说是救了我们善家全家啊!算我求您了!”
  林一江无奈道:“若是如此放他离去,令爱的性命才是真的难保啊!此等土匪无情无义,眼里只认钱,日后难保他不会继续加害令爱……”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时,林花开见到百里丛趁着阿克的注意力被分散时,偷偷地向他靠近。
  十一
  “比起银子,你眼下最重要的事儿,难道不是顺利保命离开吗?”林花开站出来,从容不迫地说道,阿克没有出声,众人都不知道林花开要干什么。
  “银子可没有命贵,你拿善小姐当人质是走不了的。而且她一直在挣扎,你抱着也吃力。与其和捕快僵持,不如换我。换我来做人质,我保证不动,请放了她。”
  林一江急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小花,你瞎说什么!”
  林花开没理她爹,继续说道:“这位林捕快正是家父,你若以我做人质,他定会投鼠忌器放你离开。虽然没有了善家的万贯家财,但你能保住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林花开看阿克的表情就知道他心动了,他当然不敢杀善绫沫,人质现在是他的保命符,捕快的女儿可比商人的女儿价值大的多。
  林一江愤恨道:“就算你绑了我的女儿,也休想我放你离开!若是受你一个土匪挟制,我林一江就愧对全杭州城的百姓!”
  显然阿克没拿林一江的话当回事儿,心想拿嘴说是容易,若真拿住了他女儿,看他是否还会死鸭子嘴犟。阿克冲着林花开道:“你走近一点。”
  林花开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别人可能不清楚,但她知道自己老爹说的是真心话。等一下换自己被挟持住时,阿克若发现捕快还不让步,说不准会恼羞成怒杀了自己泄愤,然后再自杀。做土匪的本来就是亡命徒,他不惧死,能拉上个作陪的算是赚了。自己若是小命不保,真不知道老爹会怎么样。但眼前的局势,容不得自己害怕和犹豫,赶紧救下善绫沫才是要紧。
  而且林花开在赌,赌一个人会不会利用她这次创造的机会。
  这是一场豪赌,输赢的代价即是生命。
  林花开向前迈了一步。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林花开缓慢地向前走,却无能为力,一个个都屏住了呼吸,厅堂里一时间鸦雀无声。
  眼见着林花开越走越近,阿克放下仍在哭闹的善绫沫,伸出手向林花开抓去。正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百里丛突然猛扑上来,林花开作势拉着善绫沫扑倒在地。只差一步之遥,阿克的左手还没有抓到林花开的衣角,右手的匕首已经插入了百里丛的胸膛。不等阿克的右手松开匕首,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百里丛已经拽住阿克的肩膀,右手狠力将一把短刀从阿克的肋下斜插入胸口。
  炙热的鲜血溅在林花开和善绫沫的身上,吓的善绫沫止住了哭泣,林花开惨白了一张脸。而这血分不清是百里丛的还是阿克的,只听两人闷响一声,倒在了地上,再不复声响。
  十二
  “幸亏我知道阿丛现在还活着,不然一定会提心吊胆地担心他。受了这么重的伤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真是万幸了。”莫钰良听完林花开讲的故事后无不感慨地说道。
  “当时那个场景,我现在想起来也有些后怕,善善更是吓得魂儿都飞了。亏得阿丛十分清楚人的身体结构,他故意让阿克的匕首没插中要害,事后才能安然无恙,只修养了几个月便没事了。不过那个叫阿克的就不怎么幸运了,当场毙命,阿丛下刀真准。善家念百里丛救了善善有功,就免去了他的杂役之务,给了他一笔银子,让他离开善家自谋生路了。”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又是如何成立了花开从善?”
  “我救下善绫沫之后,她跟我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善善坦白告诉我,最开始说想跟我做朋友的话,并非出自真心,她只是想要证明自己是个讨人喜欢的人。这个倔丫头啊,越是不喜欢她的人,她越要去接触,直到别人认可她。之前她说怕鞋脏才让阿丛背着,也是扯谎。她就是单纯想冲着阿丛撒娇,倒让我误会她骄傲金贵了。阿丛不知道哪里来的验尸本领,连专业的仵作都夸他技术高超,久而久之就有了‘仵作天眼’的称号。等他的棺材铺开了几年,将善家当初给他的钱全部还回去了之后,我们就打算开一个这样的坊间。等我们选好了地方置办好家当,花开从善坊就正式成立了,花开从善的名字还是阿丛起的。”
  “然后接第一个大案子时就遇到了我,看来我的加入也不算晚嘛。”莫钰良笑的温润。
  林花开忍不住讥讽道:“可惜还看不出来你有什么独特的作用~”
  莫钰良突然收起了温润的笑意,面色冷若冰霜,飞速撩开前摆,从腿外侧抽出随身携带的长匕首,正是林花开在扬州初见他时,他用来威胁她的那把匕首。“我的作用可大了,你且拭目以待。”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最近某游戏又玩多了,这就是两个狼人跳普通村民然后互咬的故事,摊手~~
  听了某读者的建议,袖子里放长匕首的确不科学~感谢那位亲~小良子的匕首在大腿外侧~若是在大腿内侧捏……怕是容易一秒钟变太监……顶锅盖遁走了……

  ☆、番外 销魂独我情何限

  
  我出生在开封府的东京汴梁城①,家父是京城里有名的仵作尹仲,我从六岁起,就跟在爹的身边,在他验尸的时候在旁边帮忙。十岁那年在爹的指导下,我解剖了我人生中的第一具尸体,那是一具无头男尸。尽管尸身已经开始腐烂,尸绿遍布腹部,整个尸体臭不可闻,但我没觉得很恶心,反倒很兴奋。我想我将来一定要继承爹的衣钵,成为一个专业的仵作,将验尸的技艺发扬光大。
  不同于爹的欣慰,娘很反对我跟着爹学当仵作。大抵是因为娘亲是南疆乌蒙族②人,在她们部落里,死者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解剖尸体是大不敬。但娘的反对并没有阻拦我学习验尸的热情,反正我一向也不大听话,她越是拦我,我就越是想要研究,娘也没办法可寻。
  醇化三年的时候,爹他又去验尸,这次却奇怪地一反常态,无论如何不肯把我带上。我很不高兴,在家里闹了两天脾气,可爹不顾我心意,仍是坚持不带我。
  之后的一天夜里,我本在床上睡的正香,却突然被娘摇醒,她让我赶紧穿上衣服随她离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娘严肃的表情里我感到了一丝不安的情绪,难得没有拗着她的心意来,我迅速穿好衣服跟娘出了家门。
  深秋夜晚的风很凉,我忍不住出声抱怨,并且质问娘,爹在哪儿,为什么没有跟我们一起走,我们又要去哪儿,为什么要走。娘没有理会我这一连串的发问,只是急匆匆地拉着我,脚步不停地赶路。我注意到她还背着一个大包袱,看样子分量不轻,我猜可能是家里的全部现银和其他值钱的东西。
  我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爹一定是出事儿了,不然娘不会带着我,收拾好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跑路。天还没亮的时候,娘已经拽着我走到了城门口。眼看离天亮还有半个时辰,娘提心吊胆的望着来路,好像生怕有恶鬼在后面追赶我们一样。
  终于天亮了,城门大开,娘赶忙拽着我出了东京城,又一路向东南边走。晚上宿在路边的破庙时,奔波了一天的娘亲终于忍不住抱着我失声痛哭,泪水顺着她美丽的脸庞流下,打湿了我的头发,又流到我的脸上。见娘痛哭我也跟着哭了起来,母子两人咸涩的泪水混在一起,透着浓浓的绝望之情。我从娘亲的话语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原来一切起源于中书令许王③之死。许王意外暴毙,爹爹是负责验尸的仵作,不知是否发现了一些疑点,得罪了某些达官贵人。爹预料自己性命难保,怕连累家人,是以连夜让娘收拾东西带我逃走,而他自己则留下,承担说出许王死因真相的一切后果。
  我心知爹爹可能已经遇害了,但还是心存侥幸,希望一切只是一个误会,明天天一亮,爹就能来接我们回家,日子还能跟以前一样。可美梦终究是不切实际,第二日天没亮,娘亲就带着我再次踏上了奔波的旅途。娘的目标是到大宋最南边的福州,再伺机乘船出海,她说这才能有一线生机。我不知道追杀我们的人是谁,心里怀疑娘是不是多虑了,谁还能一直追到天涯海角不成?我甚至开始设想根本没有人在追杀我们,谁会想杀手无寸铁的妇女和孩子呢。但是娘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挑小路躲着走总归是好的,等出了海便可以安顿下来了。
  我们一路上颠沛流离,到淮南的时候,已经是正月了。寒风刺骨的天气,让行路更加的艰难,我冻的直打哆嗦,脚下却不能停步。当杂乱的马蹄声从遥远的林间传来时,我吓的慌不择路,乱跑时脚下一空,掉入了一个深坑里。坑大概有一人多高,坑底长的矮树,恰好没过了坑洞,只留了树枝在外面。从外面看应该会给人一种只是普通矮草丛的错觉,只要不仔细搜查,没人会发现这底下别有洞天。大概是哪个猎人曾经挖了这个陷阱来困兽,弃之不用后,有棵树种在这里生根发芽,于是变成了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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