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清还想再问,突然花云裳「哎呀」地叫了一声。「你是裕固朵朵?」
「你认识我?」裕固朵朵眨着红红的眼睛,不解地看着花云裳。
花云裳急忙拉着两位姊姊将自己所了解的事情大致说了一番。原来,见弟弟回宫后便一直闷闷不乐,常常哀声叹气,花云裳曾偷偷地探过花天泽的口风,这才知道,原来花天泽在外面遇到了自己的心爱之人,那个人还是裕固部落的小公主,只可惜对方不喜欢他。
虽然花天泽不愿多说,可是花云裳也看出来了,这个裕固朵朵恐怕将自己的宝贝弟弟伤得很深。
确认了裕固朵朵的身分之后,三位公主快速地商议一番,便带着裕固朵朵进宫了。
阿爹说得没错,晏京果然繁华,光是这皇宫都比整个部落大,更不要提那一栋栋金碧辉煌的宫殿了。可是裕固朵朵没有心思去欣赏沿路的风景,一门心思只想快一点见到花天泽,好求得他的原谅,两个人再开开心心地在一起。
一行人到了东宫,伺候花天泽的贴身太监小喜子立刻迎了上来。
「奴才给三位公主、驸马请安。」
「好了,快起来吧!太子在宫中吗?」
「在,殿下正在看书。」小喜子心里直犯嘀咕,三位公主成亲后便很难得一起进宫来找太子爷了,今儿个不仅一起来了,还带了一个陌生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花月清示意两位妹妹带着裕固朵朵先候在门后,自己便进了殿内。
清冷冷的大殿内,花天泽坐在长条案桌前,垂着眼眸看着书中的手。
这页书稿,他已经盯了一个时辰了,可是却依旧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回到宫中已经半月有余了,可是为什么,他还是忘不了裕固朵朵?她笑的样子、可爱的样子、生气的样子、调皮的样子、还有她哭的样子,跟走马灯一般在他脑海里轮番出现,让他片刻不得安宁。
今日在朝堂上,他又走了神,下了朝,父皇说了他两句。他知道,父皇是为了他好,他也对现在的自己有些失望。不就是一个女人,他有什么放不下的?
花天泽恨恨地将手中的书扔在桌上,一拳愤愤地砸在了案桌上。
「玉琅,怎么了?」花月清看着弟弟的样子,越发认可了三妹的猜测,这个傻小子,这次恐怕是真的爱惨了呀!
「大姊,你怎么过来了?小喜子,快上茶。」
「好了,不用忙了,墨染和云裳也在外面,不过她们正在陪着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哦,是谁?父皇怎么没与我说?」
「父皇不知道,我们也觉得暂时还是不要让父皇知道的好。因为,她说自己叫……裕固朵朵。」
什么?裕固朵朵!
花天泽猛然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是,裕固朵朵,她一个人昼夜赶路,一路风尘扑扑地寻你来了,此刻就在殿外。」花月清看着弟弟一副傻样子,不由地偷笑了起来。看来,不管多么聪明的人,遇上了爱情之后都会变笨的。
花天泽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就快要跳出来了,他一掀袍脚,大步流星地朝殿外奔去。可是没走两步,却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花月清看到弟弟转身回来,不由地奇怪了,「玉琅,你……」
「大姊,你让她走吧!我不想再见她了。」他怕了,她曾经带给他的伤痛,彷佛已经都刻入了骨髓,花天泽永远不会忘记,也不能忘记。
「玉琅……」在殿外等了一会儿的裕固朵朵按捺不住性子,着急地闯了进来,却不料一进来便听到花天泽不愿见她。
「谁让你来的?」花天泽一见裕固朵朵,便怒由心生。
「我、我阿爹说,我……」裕固朵朵从未见过花天泽如此生气的样子,一时间被他吓得语无伦次。
谁知道,她的话反而让花天泽误会了,以为裕固强黎在知道自己的身分后,怕自己公报私仇,才逼着裕固朵朵来找他的。
「你回去转告裕固首领,请他放心,我花天泽不是那种气量狭窄之人,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弃国家社稷而不顾。只要裕固部落对安泽忠心,自然能平平安安。」
「不,不,不,玉琅你误会了。我这次来是向你道歉的。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道自己错了,希望你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裕固朵朵哽咽着走上前来拉住花天泽的衣袖,急急地解释着。
「原谅?」花天泽冷笑着甩开裕固朵朵的手,「裕固朵朵,你说得真简单,我真想挖开你的心,看看里面是不是石头做的。你让我怎么原谅你?在你无情地伤害了我,把我当作替身之后,我还该怎么原谅你,怎么再跟你在一起?」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把你当替身。玉琅,我是喜欢你的。」裕固朵朵拼命地摇着头,想要证明自己的心。
可是被狠狠伤过的花天泽,已经不敢再相信她了。此刻他已经认定了,裕固朵朵并不是为了要挽回他们的感情,而是为了部落「牺牲自我」——这种认知,让他倍受伤害。
「喜欢?裕固朵朵,你认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话?还是说,你所谓的喜欢就是往我身上插刀子?」愤怒的花天泽用力地撕扯开自己的衣衫,肚腹上一条两寸长的猩红色伤疤暴露在众人面前。
花月清姊妹三人从不知花天泽受了伤,看那伤口的样子,似乎是刚刚才好,三位公主紧张地围了过去,就差一点要请御医过来了。还是花月清理智一些,见弟弟没事,便拉着两个妹妹坐到一旁,给裕固朵朵和花天泽留下一点空间。
「对不起,玉琅,对不起……」看着花天泽肚腹上猩红的伤疤,裕固朵朵捂着嘴,嘤嘤地哭了起来。
看着裕固朵朵痛哭的样子,花天泽的心紧紧地揪了起来。他垂下眼眸,避开裕固朵朵伸过来的手,将衣衫整里好,背过身去,狠心地下了逐客令。
「你走吧!」他不会再给她机会伤害自己了,如果此刻他心软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一日,她又刺他一刀?如今的他,已经再也承受不了任何伤害了。
「不,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裕固朵朵抽泣着,眼神无比坚定。
听到她赤裸裸的告白,花天泽不由地低声笑了起来,「若是在一个月前,我听到你的这番话,恐怕会开心得晕过去,可是如今……」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指着自己的心口,「这儿,已经空了、死了,所以,就算你说再多的花言巧语,我也不会相信了。」
「不,不是的,玉琅,你相信我。我不是阿爹派来的,我是真心来找你的。」
裕固朵朵哪里肯走?可是花天泽也是下定了决心,再也不愿理会她。
花月清看着两个各自坚持的人,不由得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好了好了,玉琅,她毕竟是裕固部落的公主,你也不能就这样赶她走呀!若是日后让父皇知道了,恐怕……」
「那就麻烦三位姊姊好好招待裕固公主。」花天泽阴沉着一张脸,转身坐到了案桌前,拿起了书,显然不想再与裕固朵朵纠缠。
「不,我不是什么裕固公主,我是朵朵,是你的朵朵,我要留下来。」眼见花天泽要与自己拉开距离,裕固朵朵急急地申辩着。
「我的?呵,不敢当。裕固公主恐怕不知,留在这宫里的,除了皇亲,不是太监便是宫女,你若想住在宫里,恐怕要放下高贵的身段,做一名小小的宫女呢!」花天泽嘲弄地看着裕固朵朵,她那样一个刁蛮任性的人,这一次一定会被吓跑。
「好,我同意。」裕固朵朵立刻大声地应了下来。只要能留在玉琅身边,做一名宫女又算得了什么,不就是伺候玉琅嘛!她又不是汉人家手不提物的娇贵小姐,做饭什么的,她还是会一些的。就算不会,为了玉琅,她也可以学。
于是,一件十分儿戏的事情,便在三位公主及三位驸马的见证下,成为了现实。
当晚,花天泽便让小喜子给裕固朵朵在宫里安排个差事。小喜子见裕固朵朵是三位公主带来的,又似乎与太子殿下有什么纠葛,哪里敢自作主张,便小心翼翼地来请示。
花天泽将手中的书一合,抬眼看了看坐在一旁的裕固朵朵,想起她以往的「罪行」,恨恨地说着,「这个还用得着来请示本太子?最脏最累的活,都让她去做。」
小喜子顿时吓得跪地谢罪。我的妈呀,太子爷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凶了呀?
他急忙带着一脸懵懂的裕固朵朵从殿内退了出来,交给了宫里管宫女的吕嬷嬷。
「喜公公,这人奴婢该怎么安排呀?」吕嬷嬷是宫里的老嬷嬷了,自然知道宫里该有的「潜规则」,若不打探清楚了,得罪了宫里的「贵人」,日后自然够她受的。
「太子殿下说了,给安排最脏最累的活。」小喜子同情地看了一眼裕固朵朵,心里嘀咕着,也不知道这么个小姑娘,怎么得罪了太子爷,估计以后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吕嬷嬷一听,咦,原来是得罪了太子殿下呀,这太好办了,正好洗衣服的小红被调走了,她正愁没人呢!
于是,奔波了多日,今日还没吃饭的裕固朵朵便被人高马大的吕嬷嬷拎到了院子里堆放的一堆脏衣之前。
「快些洗,今晚洗不完,明日不许吃早饭。」在宫里这么多年,别的不敢说,若说整治人,她吕嬷嬷排第二,谁敢排第一?
「可是,我、我是来伺候玉琅……太子的。」
「你想得美!」吕嬷嬷一根指头狠狠地戳在裕固朵朵的头上,差点将裕固朵朵推了个跟头。
「快点洗,少罗嗦,若是洗的好,以后本嬷嬷可以考虑让你给太子殿下洗衣服。」当然,那可能是一两年以后的事了。
裕固朵朵哪里懂得宫里的规矩?她一听吕嬷嬷的话,便满怀希望地拎着水桶去打水了。
东宫的书房里,花天泽坐在案桌前又发起了呆。
他不能否认,今日见到裕固朵朵之后,他的心还是欣喜的。只是……想起裕固朵朵以前的种种,他不由地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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