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到时候事情摆在眼前了,要抓瞎。还不如早早考虑了对象——难不成你真的打算在这里结婚生子、开枝散叶做个潇洒王爷或者皇帝了?”
听到武颜细细讲了一通的原委,李治这才冷静下来:“姑娘、不不、元华、不不不、静姝姑娘,你说的是。”
“好啦,名称不过是代号,我现在习惯武颜、武元华了,未免说漏嘴,喊我元华,或者还像之前那样,直接你我就可以了。我知道你叫陈祎,可是这不也没办法喊你陈祎吗,委屈你继续做好李治、做好雉奴吧。”最后的雉奴二字,武颜说的轻轻巧巧。
李治偏偏就听出了她忍笑的意思:这个名字又不是他自己取的……小包子嘟了嘟嘴。
“对了,我刚才的提议也是该考虑起来。总比事到临头手足无措要好。”武颜正色道。
李治连连应下。
因为这么一番话,李治在断了通话之后还有些愣神:娶妻生子?这是自己从来没想过的事情。可是元华刚才的那一番话未尝没有道理,现在自己是六岁,稍大自己几岁的李泰已经定下了妻子。没几年就要定轮到自己被定下王妃人选了——再然后就是成家。
李治又不自觉地在床上滚了几个圈,该怎么办才好呢?
…………………………
该怎么办才好呢?
太医建议长孙皇后做双月子,幸好东阳只是赐婚而已,等到出嫁还需得大半年。不然长孙皇后是怎么也不会答应做满双月子而把女儿的婚事交给杨妃等人去办的。
东阳公主的婚事落定了、青雀在两年前就定下了阎家的女儿阎婉,剩下的雉奴虽然年岁尚小,也该留意起来王妃的人选了。
长孙皇后经此难产,深感世事无常,若是自己一朝殒命,最担心的不是夫君而是几个孩子。高明(李承乾)好强而敏感,因为足疾日渐暴戾;青雀聪慧却不服气高明;雉奴心地最善,可是不够果决。尽管目前高明的太子之位是稳稳当当的,可是陛下身体强壮,太子这个位子,并非是坐得越久越牢固。君不见武帝的戾太子便是——
长孙皇后不担心自己的几个女儿,因为无论日后如何,女儿们都是李世民的嫡出女儿,除非是大唐不在——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自然是不会出现在长孙皇后的脑海里。可是儿子与女儿不同,儿子大了,会有野心,那青雀就是最好的证明。目前的雉奴宽厚和善,却是不知日后会如何。
正是因为青雀定下的阎家女儿出身名门望族,给青雀增添了岳家的助力,在学子中名声日胜。那阎婉曾祖为阎庆,曾是魏龙骧将军、太安公;祖父是阎毗,曾是隋殿内监、右保公;父亲是大唐着名画家阎立本之兄阎立德,阎立德出任工部尚书、赐大安公。阎婉是阎立德的长女。身份显赫不必多说。
长孙氏想给雉奴找的岳家是这样子的:不需是权贵人家;顶尖世家的长房女儿连太子妃之位都嗤之以鼻,更何况是晋王妃;所以,小世家的女儿是最好的人选了。
不知道这算不算另类的“母子连心”,长孙氏与李治都在想同一件事。
虽然此事还不急。
如今近在眼前的,却是武颜的大姐武顺要在十一月八号出嫁。
据说这是托高人算出来的好日子,武颜觉得整个大唐,李治若是称为高人第一,也只有袁天罡敢称第二了。
恰好这个好日子就是袁天罡算出来的。看来贺兰家的面子也不算小。
武颜早早就开始和武颖准备了一份送给大姐的贺礼。
是两人各绘制六副绸缎扇面,交由匠人制好了宫扇,一共一十二柄,装在松木描漆的盒子里。
武颖所绘的是仕女,端庄优雅,隐约有几分武顺的样子。
武颜所画是山水风景,俊秀大气。
不论往日里三姐妹有如何相互的小矛盾,等到武顺出嫁这一日,三人都红了眼眶。
杨氏更是不用说,武顺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在生下大女儿之后一连四年都没有再次怀上,于是杨氏在武顺身上倾注了最多的心血。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今日就要为人妇了,杨氏忍不住背过身去揩眼泪。
因为嫡亲姐姐出嫁,武颜得到了两三天的假。
不然么,总不能说老李家这么不近人情,做了公主伴读就不能送自己姐姐出嫁吧?
看来袁天罡算出来的真的是个好日子。
虽然没等到武顺回门,可是年后武顺领着贺兰安石来拜年的时候,看得出来他们甜甜蜜蜜、你侬我侬。
贞观八年就这么平顺地过去了。
元宵之后,武颜才需要继续上岗做伴读。
…………………………
立政殿。
“哦,你说雉奴最近迷上了老子的《道德经》?”长孙皇后去岁中秋生产之后,不是没有听说当时小儿子李治在偏院给自己抄经祈福——可是没想到小小孩童才七岁,居然开始沉迷道家的学说。
不可否认的是,世上真的有神通之人存在,比如袁天罡。可是到了自己儿子的身上,这沉迷道法怎么看着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来汇报的是承庆殿大总管胡公公。
其实胡公公最近已经很久没有来汇报有关晋王殿下的日常了。
毕竟皇后才生下小公主,难免不能分出心神去照顾原先的孩子;再有,晋王殿下这近一年来成熟了许多。
有时候,胡公公会生出几分心思:自己毕竟是被分派给了晋王殿下的人,即便皇后娘娘是晋王殿下的生身母亲,日后晋王羽翼渐丰,也是不乐意身边人不奉他为主的。
于是胡公公才如此这般,拖到年后才汇报。
长孙皇后闻言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情况。
当晚,承庆殿。
李治嫩生生地说:“起身吧。”
胡公公低头谢恩:“谢过殿下。”
“哦,胡公公你已经把此事汇报给了母后?”李治轻描淡写地问。
阿保恭恭敬敬地站着旁边,不敢吭声。
胡公公吸了一口气:“回禀殿下,已经按照殿下吩咐的,把此事告知了皇后娘娘。”
李治满意地点点头:“胡公公办事,我放心。你先退下吧。”
阿保一个眼神也没敢往自己干爹那边飞去,继续做木头人。
☆、第十六章
李治小小地打了一个哈欠。
阿保很有眼色地伺候晋王殿下歇下。
等到一切妥当之后,才在耳房里躺下。阿保看着今日晋王成竹在胸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干爹真是聪明人。回想着干爹前几日同自已说:“阿保啊,你干爹我在宫里呆了大半辈子了;还从没见过像晋王殿下这么聪慧的皇子,日后跟着殿下去了封地,有你的好日子。”
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可是,皇后娘娘……”
干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晋王殿下是皇后娘娘的亲儿子,又一向孝顺,还能干什么事?这件事情于皇后娘娘毫无危害;不过是殿下自有安排罢了。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阿保觉得也是;殿下一直都是宽厚的性子;怎么可能有什么坏心思;倒是干爹说的有道理,自己被分派到了承庆殿;除非背叛殿下,否则就晋王殿下的人了。
忠诚正直的阿保说服了自己;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殿下是多么善良的人啊,自从殿下给干爹弄来了琉缤膏之后;干爹就很少再有腿脚酸疼的时候了。
驭下之道;恩威并施。
李治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得到底算不算成功,可是好歹这次没有莽撞行事,而是和武颜商量之后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所为的,便是能够把武颜和自己凑成一对——不然两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魂魄,该怎么在这大唐落地生根?
“你做得已经很好了。”武颜对着玉质的叶子开口宽慰到,“不到一年的时间,能够把你承庆殿收拢妥当——最起码是大总管和你的贴身太监都已经是把心向着你了,日后行事,会更为便利。”
李治有些羞赧:“这并不是我的本事,而是有法术的加持罢了。”
“别这么说,你不是已经给我讲过了吗,根本就没有能够直接改变一个人心意的法术,你所做的,只是加速而已。若是他们本身就对你不存好感,你又怎么可能成功?所谓的法术加持,是为了节省时间走了捷径,并非就没有你的努力了。”武颜觉得这是李治很大的进步,必须好好鼓励。
李治闻言甜甜地笑了笑,可惜武颜没看到两个小酒窝:“如今胡公公已经把我沉迷道家经文的事情告诉了皇后,估摸着不多日,皇后就会开始看看我的课业之类。可是如此行事真的不会太过冒险了吗?”
“长孙皇后的性子温和,肚内思量非一般女子可比,这虽然是险招,可是有你的帮忙,我觉得把握还是挺大的。”武颜觉得他俩既不擅长宅斗,更不擅长宫斗,与其去设计什么巧合、什么连环计,还不如直截了当地挑明了与长孙皇后说。
武颜都不擅长这些,李治就更不懂了,为了不让武颜着急生气,这一回是两人商量着来的,武颜说什么就是什么。
结束通话的武颜觉得自己从前和ex煲电话粥都没有这个频率——啊呸呸呸,对面且不说是个七岁小屁孩,就算内里成熟也是一个和尚,自己真是脑子瓦特了,因为谈婚论嫁就开始想入非非?罪过罪过,果然是单身太久了,荷尔蒙作怪。
武颜揪起被子蒙头就睡。不睡还能怎么地?
古礼说“男女七岁不同席”,单字的意思是说不睡一张床,这里引申为不能单独呆在同一个屋子。
就算大唐还没那许多的讲究。
七周岁的李治也不能在蒙学里呆着了。
长孙皇后和李世民说要好好考校一下小儿子最近的学习,因为自去岁中秋以来,帝后二人确实是被新出生的公主分走了大半的心神。
晋阳公主不甘落后,听闻也说自己要和雉奴哥哥一起被父皇母后考校。
李世民一向喜欢这个机灵的小兕子,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也素来是不会介意的。
于是李明达哒哒哒地迈着小步子去把自己平日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