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最了解莫莫的还是莫伯伯,莫莫把他当作一颗救命浮木抓住了,并企图借此来威逼赵元任。
跟莫莫结婚,他是庆幸的,庆幸自己还能帮助莫莫。
可两人成婚后,莫莫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只是强装着。
一切,表面上看起来很是和谐、平静。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莫莫知道了他心中有人,还知道那人是谁,莫莫很伤心,觉得误了他,她跟他大吵了一架,以至于昏厥。
送到医院后,医生说她怀孕了,莫莫很开心,他却得在一边劝莫莫打掉孩子,因为前一段时间莫莫吃了太多的安眠药,喝了太多的酒,这对小孩来说有着致命的伤害,莫莫却说就算孩子是残的、是聋的、哑的,她都要,她会好好的抚养他,因为这是赵元任的孩子,是她唯一的念想。
莫莫找来方穗迭,让方穗迭去找赵元任,其实他是知道的,他也知道这样做的结果,赵元任,那个面热心冷的人,这个外面衣冠楚楚的男人,还怕没女人给他生孩子吗?他会在乎一个自己仇人的女儿生的孩子吗?而且还是一个可能残疾的孩子?
他知道莫莫不去求证过,是必定不甘心的,所以,他默认了莫莫的这种行为,可是,直到后来,他无数次的后悔自己的这一决定。
那天下雨,莫莫没有回来,却被送到了医院,她在半路上摔了一跤,流产了,小孩没了。
孩子没了,她的绝望是写在脸上的,她几乎在每一个晚上都会趴在他的怀中默默的流眼泪,也会默默的拿着怜悯的眼神看着他,他总觉得莫莫有话要对他说,可是莫莫却始终未说出口。在白天有人的时候,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坚强的不像样,她习惯了在外人,甚至是在穗穗面前掩盖自己的心情,这在以前的没有发生过的,可是他没注意,谁都没注意,每一个人将她对穗穗的诡异行为都归结到她受的伤太重。
后来,她出院了,回到家里,他们努力的想要让她开心,让她恢复身子。
看着床上那个瘦弱的女孩,那个在他宠爱下长大的女孩日益憔悴,他心痛不已。
他告诉她:“莫莫,孩子没了,我们再生,一个不够,我们生两个,两个不够我们生三个,你爱多少就生多少。”
他是真的做好了准备,一辈子陪着她。
莫莫又是怜悯的看着他,良久才说:“好啊,就让我们两个一起过一辈子好了。”
那时候,他再次忽略了莫莫的异样,因为自从莫莫知道他心中有人的时候,莫莫每次都说:“我们赶紧离婚,我不能再误了你了。”
可是,自从孩子没了后,她再也没有说过这种话。
后来因为莫莫老是觉得身子疼,像是肉被刮掉的疼,医生给开了点麻醉的药。
没想到莫莫居然上了瘾,药剂越来越重,她瞒着所有的人,还去买了毒品。在毒品的控制下,她的笑容多了起来,她的食欲却小了下去,她的精神不是在极端的兴奋就是在极端的厌倦中。
他发现了莫莫的不对劲,稍一留神就发现了可怕的情况,莫莫吸毒了!
他跟爸将莫莫五花大绑在床上,看着莫莫一阵阵的抽搐,看着莫莫口吐白沫,看着莫莫苦苦哀求,看着莫莫打着哈欠流着鼻涕没有了以往的神彩,看着莫莫挣扎将自己的手脚弄伤,他恨不得将赵元任碎尸万段。
爸经常一个人偷偷的抹泪,看着莫莫的脸,看一会就转过头去擦一把眼睛。
他不能让爸这么一大把年纪还遭受这样的罪受,所以每次他都自己抱着莫莫,不让莫莫伤了自己,可这样往往就伤到了他自己。
好在,莫莫渐渐的熬过了毒瘾,只是,经此之后,谁也不敢松懈,所有人进出别墅都要经过严格的检验,别说是毒品了,就是普通的香烟都不准留在别墅里,他们还在莫莫的房间里安装了摄像头,经常关注着。
所有的人都防备了,就是没想过要防备方穗迭。
自从结婚后,穗穗越来越少联系莫莫,刚开始,他是庆幸的,庆幸自己可以不用常常面对她,刚开始,莫莫还会说:“穗穗是不是很久没有来了啊,她在忙甚麽?”他总会说:“她又要打工又要复读,当然忙了,咱别去打扰她了。”其实他是知道的,知道自己害怕见到方穗迭。可是后来,莫莫流产后,虽然穗穗依旧很少来,莫莫却从未再提起她来。每次穗穗来,莫莫都淡淡的,穗穗走后,莫莫却常常会心情不好,要不走神很久,要不就摔东西。
那时候他们都不明白为什么,只以为莫莫因为看见穗穗,所以想到了赵元任,所以心情不好。
不防备穗穗还因为莫莫戒毒后,穗穗进出莫家很多次,每次过后莫莫都跟之前没什么两样,没有出现精神极端兴奋或者极端厌倦等吸毒的症状。
可谁也没想到,那天晚上,莫莫装扮一新,难得的神清气爽,海关诶大家伙煮了一顿晚饭,开开心心的跟着大家坐在一起吃完。
她还跟莫伯伯说:“对不起,爸。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你放心,以后都不会了。”
爸听了很是开心,他以为莫莫真的已经走出来了,虽然代价重了点,可毕竟走出来了,他不知道有多欣慰。
他也很开心,莫莫能走出来,比什么都好。
可谁也没想到,第二天,他起床的时候,发现门口被塞进来两封信,一看字迹,是莫莫写的,当下就觉得有点不对劲,等跑到莫莫的房间才发现那门怎么敲都敲不进去。
门是被撬开的,他们看了监视器,莫莫安静的躺在床上,脸白的不像人。
很快,莫莫被送进了医院。
在半路上,他看了那两封信,才知道了所有的一切,莫莫不是走出了赵元任的阴影,她是一直被困在赵元任的阴影中,不,还多了一个人,方穗迭,应该说是赵元任跟方穗迭的阴影中。
莫莫是真的恨穗穗,真的恨,所以,才会故意让她去买毒品,所以才故意借她的手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就是要穗穗内疚,要穗穗良心不安,要穗穗一辈子都睡不着觉。
“为什么?”
方穗迭不明白,莫莫为何这样子的恨她,不明白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喜欢赵元任呢?”施敢反问。
天下间那么多人,她不喜欢他没关系,为什么她偏偏要去喜欢赵元任呢?
“我没有!”方穗迭反驳。
“你有!”施敢喊了起来,“你有!我都看见了!莫莫也看见了!”
莫莫说过,赵元任很欣赏穗穗,欣赏她的纯,欣赏她的真,欣赏她的努力,也欣赏她的安分守己。
从他们说要结婚开始,穗穗就不大对劲,不敢对视他们的眼睛,对他们笑的时候总是很勉强。他们没注意,因为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莫莫的身上,也因为他以为穗穗是因为休学的事情,精神不振。
结婚的那天,穗穗的眼神老是漂向赵元任,随着他的走动移动自己的视线。
他看见了,莫莫也看见了。
只是,他告诉自己,别多想,穗穗怎么可能跟赵元任有瓜葛呢,不可能的,穗穗不可能会喜欢赵元任的。
之后穗穗越来越少来,他都解穗穗被退学之后,要去打工,要去复读,很忙很忙。
莫莫还说,施敢,咱俩离婚,你就去追穗穗吧,你一定要好好对她,这年头,这样子好的小姑娘不多了。
他点头,他说,莫莫,咱俩现在不离,等你好点再说,好不好,到时候,你帮我去追她,好不好。
莫莫让穗穗去找赵元任,是因为她潜意识里觉得穗穗跟赵元任没关系,她自己一次次的否定了自己的曾经有过的荒唐的想法。她信在赵元任的心目中穗穗是特别的,但是特别不到爱的程度,她信在穗穗的心目中赵元任只是一个朋友的前男友。
可是,那天,当她跟在穗穗的后面,看着赵元任温柔的抱她,脱她的鞋子,看她的脚,对着她微笑,宠溺的对着她说话,弹她的额头,揉着她的头发,抱着她走路,给她擦头发上的湿漉,她都没有反抗,没有任何的反抗。
莫莫知道赵元任看见她了,因为赵元任对着她,得意的笑,然后又低下头对着怀中的穗穗微笑。
可是,就算是这样,莫莫还是不肯相信,她尾随在后面听见了穗穗跟赵元任说她怀孕了,听见了赵元任问穗穗,说“我能要吗?”,他问穗穗能不能要她莫莫的孩子,穗穗沉默了,是啊,如果他们俩原本就背着她来往,穗穗怎么会希望给自己的爱人留下别人的孩子呢?
赵元任后来又说:“我不要!”
赵元任那般斩钉截铁的话伤了她,她再也没有力气听了,她狼狈的落荒而逃。
那天的雨,很大,很大。
那天的天,很冷,很冷。
那天的路,很滑,很滑。
那天的心,很痛,很痛。
在她醒转的时候,医生告诉她,她那个就算是残了,聋了,哑了都要的小孩没了,她唯一的念想没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她要求这么的低,就算是聋了哑了都可以,为什么老天还是要把这个小孩带走。
为什么,穗穗会喜欢赵元任,为什么赵元任会喜欢穗穗,为什么他们俩要背着自己来往。
为什么,自己还要常常找穗穗哭诉,为何那么自己要将自己的悲哀、自己的狼狈都统统的展示给自己的仇人和自己的情敌呢?
为什么,她爱的赵元任,施敢爱的穗穗会背叛彼此?
她看着施敢,同情他,跟自己一样,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她只恨不得自己不知道一切,至少还可以被蒙在鼓里,还可以幸福一点,她不打算告诉他。
她迷恋上了毒品,只有毒品能够让她忘记所有的烦恼,能让她在幻觉中见到依旧对自己温柔的赵元任,能见到从没有背叛过自己的穗穗。
施敢发现了,他们逼她戒毒,他们不知道的是,戒毒的过程再难受都抵不上她清醒时候痛苦的万分之一,他们不知道她宁愿沉醉在幻觉中,哪怕明知道那是虚假的,都不要醒过来去面对现实的一切。
方穗迭来看她,看她一次,她的恨就多一次。
她私底下找了人调查方穗迭,结果发现,方穗迭居然跟赵元任真的有关系,她现在的工作就是赵元任给的,她不要自己跟施敢给的工作,居然接受了赵元任给的工作。
方穗迭,她瞒着所有的人,欺骗了施敢,欺骗了自己。那么,自己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