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否都会如此,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总是拿着别人不以为然的事情将自己弄得跟天塌了一样。
或者对于很多人来说,这就是一桩小事,一桩听过了就忘的小事。
而如果自己为了这样的一桩小事就寻死觅活的,值得吗?
女孩子哭了一场,說了一场,随后离去,就留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桥边,愣愣的想着。
她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身后的灯光亮了黑,黑了亮。
冷风一阵阵的吹过。
心理一直在不停的撕扯。
一个说,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是说瞒就能瞒的呢?
一个说,多大点事啊,又没村子里的人知道,当然能瞒了?
一个说,就算能瞒,那自己的良心呢,能瞒吗?
一个说,你明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对不起你的人不是你自己,是李教授,是那些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你的人。
。。。。。。
她不知道自己吹了多久的冷风,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
只知道当一个怀抱将自己抱住,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穗穗,你怎么了?”
她想要抬头的时候,脖子僵硬了,她一动也动不了了,她想要开口说话,可是连嘴巴都动不了了了。
为什么会这样,自己为什么动不了呢?
难道是梦里?
那么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的主人应该在遥远的美国。
所以真的是在梦里吗?
“穗穗,你怎么了?”
我有事,我碰到了大事情,我被人冤枉了。
她很想要开口说话,可是嘴巴真的动不了,她就像是一块冻僵了的冻肉,僵硬着,看着眼前的那张焦虑的脸。
这脸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真实。
若不是梦,该有多好。
他知不知道,她多想现在有个人,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穗穗,我信你。
可是她找了他那么久,等了他电话那么久。
他手机关机,找不到他。
他为什么要关机,为什么在她找他的时候关机。
他知不知道她在联系不到他的时候有多恐慌。
就像是漂浮在大海上的人找到了一根浮木,结果发现那根浮木经过太久的海水侵蚀,一碰就碎了一般,杜绝了所有的希望,所有的生机。
“穗穗,你怎么了,你怎么整个人都不动?”
“穗穗,我是施敢,我回来了。”
“穗穗,你看看我,你有没有看见我。如果看见的话就眨眨眼睛。”
施敢的声音听起来那样的小心翼翼。
方穗迭缓慢的眨眨眼睛,梦里也好,总好过梦里也空荡荡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不知该怎么办,不知该飘荡到什么地方的好。
“穗穗,你冻僵了。该死的,这么冷的天,你怎么穿着这么潮的衣服啊?”
她听出来了施敢在咒骂,就是不知道在骂谁。
哦,是了,她身上的棉衣还没干呢。关柳的衣服还给人家了,洗了的衣服还没晾干。她就这样的穿在了身上。
难怪,难怪这一整天,她都觉得冷,彻骨的冷。
原来不仅仅是人心寒,天,也寒。
那究竟是天先寒,才人心寒;还是人心寒,天心也跟着寒了呢?
“怎么冻的呢,怎么冻成这样呢?”
施敢一把脱去了方穗迭半潮的外套,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将方穗迭裹紧。
然后,将她的手掌放在他温厚的大手掌中,低头,哈气,使劲的揉搓。
温度从手上传来。
他揉搓的力量很足。
暖暖的,刺人。
手却不再麻木的没有任何感觉了。
原来,不是幻想,是真实的存在。
施敢,是真的来了。
她觉得很辛酸,等了那么久,终于等来了。
她想要流泪,可是眼眶里没有眼泪。
是啊,她是真的冻僵了,连嘴巴都动不了,哪来的眼泪。
施敢又低头咒骂了几句。
她没听清,只知道施敢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语气很不善的说了些话。挂上电话后,忧伤的看着自己。
她想要开口安慰,想要说自己没事,想说现在看见他心里很高兴,可是,依旧开不了口。
施敢怔怔的看了她两秒,那两秒她觉得好似过了很久很久,因为从来没见过担忧的施敢,没见过忧伤的施敢。
这样的施敢能把时间拉长。
“穗穗,放心,你会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施敢收了收她身上的衣服,裹得紧紧的,一把抱起了她。
窝在施敢的怀中,她能听到那胸膛里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她能感受到那紧绷的手臂,能感受到大步向前带动的肌肉跳动。
那怀抱,很暖和。
她在这个寒冷的初春第一次感受到温暖,虽然那温暖如针刺一样的痛。
可是,她觉得很是心安。
她的眼里只有眼睛上方的那张脸,绷得紧紧的,眼里满是为她流露出来的担忧。
他将她放在了车里,关上车门,打开了空调。
一股子暖风迎面吹来,似针一般的扎进了身上的每一个毛细孔。
她皱了皱眉头。
他感觉到了。
“穗穗,对不起,我忘了,你不适宜一下子高温。”
他好像有些慌张,手忙脚乱的拨弄了几下。
车子里的温度下降了,针扎的疼开始慢慢的消减了一点。
他从副驾驶座上来,从身后抱住她,紧紧的,将她整个人融入他的怀中。
温暖的气息一下子又罩住了整个人,他灼热的气息就在耳后。
“这样是不是暖和一点了?”
她无力回答,只是贪婪的吸取这暖气。
他再度裹紧她身上的衣服,边继续揉搓她的手,她的脸,边焦虑的一遍遍的问,一遍遍的没有得到回答,就更加焦虑的一遍遍的问。
“这样有没有好点?”
“这样呢?”
“舒服点了没?”
她的眼泪流了下来,虽然连眼泪都是冰冷的。
这是第一个人,这样的关心她。
看到她的眼泪,施敢更加的焦虑∶"穗穗,放心,我已经打了电话叫医生,他马上就来了。”
可是,随后就又咒骂了句∶“该死的,怎么还不来呢。"
看得出,今天,他的脾气不好。
他翻到了驾驶座,一踩油门,车子在路上狂飙,超车、加速度,引来了身边车子里司机的咒骂。
她身子依旧僵硬,可是她的感官异常的清晰,清晰的感受着他那皱着的眉头,狂踩刹车的脚,左右不停转动的方向盘。
最后,车子停在了一个小店前,他低声說了句:“等我!”便匆匆离开,等再次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瓶酒,透明的液体在酒瓶里面流淌着。
“穗穗,先喝点酒,让身子暖和一下。”
他将瓶子口凑到她的嘴边,她没法张嘴,火辣辣的液体在她的嘴角流下。
出的多,进的少。
他仰头,喝了口白酒,嘴巴凑了上来,那样温润的嘴,一下子封住了她的嘴,霸道的温暖了她的唇之后又小心的撬开了她的牙齿,一股火辣辣的滋味从他的嘴巴流淌到她的嘴里,一点点的流到她的身子里。
一点一点的流下去,一点一点的暖下去。
她看着他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的唇,直到自己咽下那白酒,才微微的露出微笑,她看到他红润得跟姑娘家一样漂亮的嘴巴含着白酒低低的凑到自己的嘴边。
那唇,是那样的温润,暖和得每次寒冷的时候都能想起。
那样神情,是那样的关注,好似她是他很重要的人,重要到不能再重要的人。
他喂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她呛出声来。
“咳咳咳——”
他连忙手拍着她的后背,紧张的神情终于有了一点的放松:“有反应就好,有反应就好。可算是缓过劲来了。”
她可以感觉到他长纾了一口气,她只觉得酒劲直冲鼻尖,酝酿了很久的眼泪终于随着酒精开始变温暖。
他没说别哭,只是晃晃手中的酒瓶,小心的询问:“穗穗,我们再喝一点,好吧?”
他依旧含着酒,依旧喂着她。
她将牙齿紧紧咬住,她任由着眼泪流下。
“乖,你受寒了,多喝点烧酒可以御寒。”含糊不清的话从他含着酒的嘴巴里吐出来,他焦虑的神情连同眉、眼、鼻、嘴以及声息、体温全都刻到了她的脑海中。
她慢慢的张开了嘴。
酒流进了她的嘴巴。
她咽下,又是一阵呛。
这酒很辣,而她从来没有喝过酒。
“我不会。。。。。。喝。。。。。。”她呛着咳嗽红了脸,轻声的说。
“多喝点,再多喝一点,就一点。”他哄着她,就象哄着小孩一般。
她依着一口一口的吞下去,感受着身子慢慢的暖和起来,感受着酒劲上来慢慢迷糊了脑子,迷糊的让自己靠在他的怀中,让自己沉浸其中贪婪的享受着温暖。
梦中,她乱七八糟的梦了一堆。
醒来时,满眼的暖色,空气温温的,可是房间却是空荡荡的。
施敢呢?是她冻僵了的幻觉吗?可那幻觉未免太真了吧?
她突然想起了梦中那乱七八糟的一堆,突然不安起来,她赤脚跑下床,打开洗手间,没人,打开套间的门,没人,她甚至连衣橱的门都打开,还是没人。
没人,没人,都是没人。
终究还是只有她一个人。
她屈膝坐在地上,埋头垂泪。
身后有人温柔的抱起她,将她放在床上,她仰头,看见了熟悉的脸。
原来,不是梦境。
原来,老天对她也不薄。
他走到桌子边,拿起东西,扬扬手中的东西,笑得张扬:“我不过下去拿个早餐而已,你怎么就坐在地上了。”
她看着他将食物一一摆好,然后拿过来放在自己的身前,一切那样的真实,可又,那样的梦幻。
她轻轻的开口:“你不是在美国吗?”
施敢在她的面前坐下来,微微拧起眉头,說:“我不是在美国,只是坐在美国去香港的飞机上,所以手机关机。一下飞机就开机了,赵妈打电话给我,我联系了你们寝室。”
方穗迭低下了头,半晌才轻声的问:“你……都知道了?”
那样的不堪,他都知道了?
“我不相信你会做这样的事情,你们寝室的人說你走了,我就觉得不妙,你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很久,我就怕你出事情。”
不相信?
她记得昨天,哪怕是她下跪,哪怕是她哭着苦苦辩解,哪怕是同室共住了半年,哪怕她是那样的奢求,奢求一句安慰,奢求一句:“穗穗,我信你!”
可没人,没有一个人给她她想要的理解同情甚至怜悯。
而如今,一个相识不足半年,朋友的朋友,却在自己面前,没有听自己半句的辩解,就告诉自己:“穗穗,我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