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我委地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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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我委地成灰-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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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馋归馋,可是做人怎么能为了口腹之欲而折腰呢,不,绝对不。”莫莫同志非常的坚持原则,紧握的拳头表示虽然承受着诱惑,可是有着革命意志的莫莫是能够抵抗一切糖衣炮弹的,同时还用心良苦的劝说着方穗迭:“穗穗,人生应该有更大的追求,不就是一苹果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回去以后我让张妈给我整一箱子削了皮的苹果,吃个够。”
若没有最后一句话,方穗迭还会感动一下,莫莫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同志,生活在灯红酒绿之下的小青年,原来还挺有革命老前辈的红军精神的,可偏偏最后一句话吐出,彻底的败坏了那一整席正义凛然的话。
方穗迭头疼,见过懒的,没见过懒得这般赖皮的。那时的她无奈的笑着问道:“那你的那个他呢,如果他想吃苹果,你给他削不?”
“削,当然削。”莫莫毫不犹豫的说,没有任何的打嗝,丝毫没有女生的羞耻之心。
方穗迭都被她的这幅不知羞耻的模样羞红了脸,于是打趣道:“那就不是为了口腹之欲而折腰了吗?”
“当然不是,我是为了高尚的爱情改变自己。”莫莫仰头,为爱情改变自己的原则,多高尚阿!
方穗迭仔细的削着皮,低着头,慢慢的笑了。
那时因为看不过莫莫将好好的苹果放烂,她慢慢的学会了削苹果,一人一个,边吃边聊,边聊边吃,长而久之,竟练成一手削苹果的好技术,弄得莫莫看着羡慕死了,直叹“那低头的温柔,那细细的缠绵,原来美女削起苹果来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为了能够拴住她心目中的那个他,为了能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以巩固她在那个他心目中的地位,莫莫硬是缠着她苦苦的学了好几天,弄得手指划了几道口子。
赵元任看着方穗迭,那纤细白嫩的手指拿着明亮的小刀,在苹果上滑动着,一拉起一头的苹果皮,一扯,苹果皮一圈一圈的从苹果上脱落,露出了里面雪白的苹果肉,动作娴熟温柔,好似眼前的苹果是那低语的情人,那专注的满是温柔的眼神好象倾注了一生的心血一般。
方穗迭看着雪白的被剥去了外衣的苹果,涩涩的笑了一下,抬头,准备将削好的苹果递给赵元任,却发现那双永远温和的眼睛正盯着自己,那里面流露出了浓得化不开的让人难以言喻的东西,满溢了出来,让人心跳如斗。
“谢谢。”赵元任有些哑了嗓子,接过了苹果,凝视了半天,大口张开,却只咬了一小口,放在嘴中慢慢的咀嚼。
一个苹果好似要吃到天荒地老。
“还没吃过晚饭吧?我去弄点东西给你吃。”方穗迭慌乱的站了起来,一个苹果也能吃得这样的暧昧,依他跟她的过往,她怎么还能跟他同站在一个房间里呢。
望着方穗迭离去的身影,赵元任深邃的眼睛浓黑了起来,他盯着空无一人的房门口良久,良久,方才缓慢的将视线投回苹果的身上,再次细细的品嚼。
  
谁不厚道
厨房依旧清冷得很,干净得不留一丝的灰尘和任何的杂物,一看橱柜里油盐酱醋茶样样都有,只是有些已经过了期,再看冰箱同样也是整洁得很,除了啤酒就没有其他的东西,看来这厨房就是一摆设,已经许久没有被主人想起,可还真的是浪费了这么高档的厨具了,不过也是,他赵元任想要吃饭,天天有的是人请吃饭,何必自个煮饭那么辛苦呢。
方穗迭找了良久,方才找到一小袋的米,所幸米经放,只要放得适宜,堆个几年也没有什么问题。说来有趣,向来最贫贱的东西却是越能够经久,生鱼片放过夜就不能吃,便宜几十倍的大米却可以储藏很多年;玫瑰花没有人呵护没多久就会枯萎,而田野里的小草却成片成片的疯长,“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可人更有趣,便宜的不喜欢,贵的爱得要命,容易打理的东西不想要,娇贵的抢着要,得到了不爱惜,得不到的永远最珍惜。
方穗迭看这那大米,轻叹了口气,暗道,也好,病着的人不适宜吃什么大鱼大肉,喝点粥对胃也有好处。
开了煤气灶用文火慢慢的煮着,方穗迭靠在案台边,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想着适才赵元任那浓黑的眼神,想着那慢慢咀嚼苹果的模样。
莫莫,这样的男人生下来就是个灾难吧,女人的灾难,能让人如飞蛾扑火一般的扑上去,哪怕明知道是死路都会扑上去,是吧。
文火慢熬粥,直到粥的热气生腾让锅盖作响,方穗迭方才从回忆中醒来,一看时间,竟过去了半个小时,难怪朵朵常说,穗穗,真想敲开你的脑袋瓜子,看看里面究竟藏了多少东西,怎么时不时的就发呆呢,对什么事都不上心,整得个跟历经沧海的人是的。
朵朵不知道的是,她确实可以说是历经沧海了,过去的一年,她过得比人家的一辈子还要长。
拿起白色的勺子轻轻的将粥一层层的勺起,放在了雨前白露的青瓷碗中,白色圆润的米粒映着青色的碗沿,热气袅袅升起,一看就让人食欲大开。
屋子里的赵元任看着窗外,那墨黑色的天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神情有些许的恍惚,方穗迭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眼神,从来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温和,同时也是那样的坚定,就像是所有的事情一样,他都很有把握,他都清楚明白。
赵元任一听到穗穗的脚步声,便立马回头,脸上扬起了笑容,他看着方穗迭手中的粥,道:“好香阿,真是让人食指大动。”
如果不是自己肯定不是眼花,方穗迭几乎要怀疑那恍惚神情是否真的出现在赵元任的脸上,突然之间有一种冲动,很想问一句,他可曾有一丝后悔过,当初的那一切的举动;可曾有一丝后悔过,让彼此走到了今天这样尴尬的地步。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来,后悔了又如何呢?日子能够重新过一遍吗?事情出了,就是出了,时光不能倒流,覆水难收,覆粥也难收。
看着眼前的一切,方穗迭突然想笑,不知道此时自己还怎么有心思想到覆粥也难收这样的词呢,是不是眼前的赵元任让自己有了报复的快感。
赵元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眼睁睁的看着那碗粥跟着穗穗慢慢的来到自己的面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去接,却碰上了那碗,穗穗没有反应,而自己的反应也迟钝的任由粥翻,滚烫的粥烫红了手,流淌在被子上。
堂堂的天义帮老大,居然被粥烫伤,这面子丢得——
再抬头看那嘴角微带笑意的方穗迭,手上火辣辣的疼,可心里竟还是开心的。此刻才知道,原来自己竟有被虐狂的潜质。
看着那红慢慢的红肿了起来,方穗迭才“呀”了一声,从自己的记忆中醒来,不论如何,自己今天往小了说是来道谢,可往大了说是来报恩的,可不是来报仇的,怎么看个病,反而让病人病中添伤呢?这也太不厚道了?罪孽感一升,方穗迭顿时觉得羞愧万分,连忙手忙脚乱的寻找着纸巾,试图先拭去他手上的污秽。
“纸巾呢,在哪儿?”
房间干净明了,一目了然,却偏偏看不到纸巾。
“抽屉。”
抽屉?方穗迭下意识的从下往上,一个个的打开。
灯光下,一个亮光闪了她的眼睛,那最底座的抽屉里一条项链静静的躺着,上面的钻石闪着五光十色的亮光。有钱人真好,随随便便去哄女孩子就用钻石项链,不论是有贝之才还是无贝之才,他可算是占了个尽了,更难得还是出手大方,怎么可能不讨女孩子喜欢呢。
一看到这个,方穗迭罪孽感消了几分,她随手就将抽屉合上,拉开了上面的几个抽屉寻找,拿出了一个未开封的纸巾,小心的拭去了赵元任手上的粥,看着那红肿一片的手,良久,才淡淡的问:“不好意思,很疼吧,家里有没有药箱?”
疼?虽然那粥刚煮好,也是挺烫人的,可是一跟被刀砍这种骨肉分离,跟父母双亡这种锥心之痛相比,可真的是连小儿科都算不上了,可莫名的,他就是点了点头,哪怕被人说可耻,他还是点头了,只为那眼中的焦虑和少许的关心。
“没有。”
赵元任摇头,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說没有。
方穗迭咬了一下下巴,犹豫了一下,转身离去,过了片刻,手上拿了支牙膏走了进来,边走边说:“我家里有个土方,烫伤的地方拿牙膏涂一下会舒服很多,你先试试吧。”
挤出了些许的牙膏,轻柔的涂在了赵元任的手上,轻吹着,手指慢慢的打圈让牙膏在他手上晕开。
小时候,自己在灶火里添柴的时候不小心,妈妈就是这样给自己上药的,耳濡目染,她也学会了这样的上药,一边轻轻的吹,一边柔柔的涂,好象这样伤痛就会减轻一样。
赵元任一声不吭,就是静静的看着方穗迭,眼神深邃,让人看不清楚眼底的漩涡。
“还好,锅里还剩点粥,不过不多了,你将就着吃点吧。”方穗迭将锅里的粥都乘了出来,重新端出来,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方穗迭是怎么都不敢开小差了,毕竟再熬一锅粥的话很费时间的,那自己还不得再在这儿熬时间吗?谁都不笨,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都不会做。
赵元任看着那还冒着气的粥,浅浅的尝了一口,变了几变眼神,笑着说:“味道不错。”
不知道是因为那粥熬得过分好吃了,还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个削苹果削得那么好看的人,还是因为这个存在感那么弱,能够服侍他吃喝拉撒却不会妨碍他看书写字,可以随意的做他任何想做的事情的人是那么的合他的心意。
某个号称从来不会耍赖,以稳健著称的人开始耍赖,因为手受伤,要命的是刚好右手伤得最重,所以“严重”的影响到了某人的拿筷子吃饭问题。
衣食住行、饮食男女,食字都占据了很重的分量,证明了人能缺衣缺不可少食。
于是,他说:“你不是最害怕欠人人情吗?帮我削苹果、煮粥,就当作还了我的人情了,怎么样,干不干?”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了,我是个虚荣的女子,本来今天不准备更的,一看下面多出了那么多评论,小心肝一激动,我又更了。
鄙视我吧。
梁山伯与祝英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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