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乡静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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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乡静悄悄-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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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奎,”汤九老倌看也没看刘春如一眼,心里头狠狠地压下了那团火,对汤丙奎,不,实际上是对刘春如说,“我家没有死牛!……”

“哈!哈!哈!”汤九老倌的话被刘春如的笑声打断,“九爹哎,这条黄牛婆肚里有崽,杀死吃不得。我拿它换你栏里的那条黄牛杀,不就是活牛换死牛吗?”

“杀牛?”汤九老倌听说要杀他家的那条黄牛,脑壳里顿时像塞了个炸药包,惊呆了。对一个作田的人来讲,杀牛!而且是要杀自家的牛,头一回听到。好半天才灵醒过来。此时,他也顾不上害怕了,开口就问刘春如道,“你下得了手吗?牛是作田人的命啊!”

“哈哈哈!”刘春如再次大笑起来,说道,“有么子下不了手的?杀个把人我都不发抖,何况是条牛咧?冒么子了不起的。怎么?九爹,你是不是舍不得?难道你还能吃亏?这可是两条牛换一条啊!不看在你崽的面子上,我还不和你换哩!”

“那你不换最好!”汤九老倌一摆手,生硬地说,“我就是舍不得!更不忍心看你杀我家的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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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刘春如换牛(下)

牛年来临;祝每位朋友心想事成,好运连连,财源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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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爹——”汤丙奎一跺脚,气急败坏地对他爹说,“你真是个死脑筋!”

“呸!”汤九老倌气得一口老痰吐在了汤丙奎的脸上,眼眶里落下几滴泪,嘴里骂道,“我家的黄牛是我一手喂大的!你舍得杀,我还不舍得咧!”

“甚么舍得舍不得,跟你打商量是给你面子。少给我啰嗦!”说完,刘春如狠狠地瞪了汤九老倌几眼,随即对乡兵们发话道,“去!把汤保长家的黄牛牵来,杀了它!”

“这……”乡兵们见汤九老倌不松口,站在牛栏外边不让路,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看到汤九老倌还是死不松口,刘春如火来了;他恶狠狠地瞪着汤九老倌,嘴里却说道,“听到冒?把牛牵来,杀!那个今天扫了老子的兴,不让我杀牛,哼!就莫怪我姓刘的不客气!不讲是杀牛,我还会连人一起杀!“汤九老倌倒底还是被刘春如那吃人的目光给吓住。他瞪了汤丙奎一眼后,一跺脚,抹着眼泪跌跌撞撞地奔出去。哭声中还夹杂着那些骂崽哭牛的话:“天啊!我汤家祖宗做了甚么亏心事???我怎么就生下这么个孽种!他居然带人来杀自家的牛!他会遭雷劈啊!牛啊!我的牛,你死得好惨啊!……”

汤九老倌流着眼泪,站得远远地,看着自家的那条黄牛,被两个乡兵从牛栏里牵出来,停在禾场里。

禾场里已经埋好了杀牛的木桩,摆好了蒙牛眼睛的黑布,盛牛血的木盆,捆牛腿的麻绳,一把雪亮的杀牛刀,也横放在盆边的梭凳上。乡兵们把牛牵到木桩边。此时,黄牛似乎明白它的末日到了,两颗黄豆大的眼泪从牛眼眶中滚下来。刘金伢走上去,用黑布缠在牛头上,再往下一带,就蒙住了牛眼睛。

接着,跟上去四个乡兵,把牛的两条前腿和两条后腿,分别捆到了一起。这样一来,牛的四条腿合成了两条。乡兵们轻轻一推,牛站不稳,卟嗵一声横倒在禾场里。牛刚刚放倒,四个乡兵一起动手,用麻绳把牛腿绑到木桩上。待一切准备完毕,刘春如走上前,他右手操起杀牛刀,左手大拇指往刀刃上轻轻地试了试刀,蛮锋利哩!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放心地用牙齿将刀背横咬在嘴里,两只蒲扇般的大手左右把衣袖一搂,露出两节又粗又黑的胳膊来。

只见刘春如扠开两腿,藏好腰,左手按在牛头上,右手从嘴里取下杀牛刀,使劲将那雪亮的杀牛刀甩了甩,用力握紧后,只见他手腕上的那一圈肌肉一拱,刀尖便狠狠地对着牛脖子上捅了下去。暗红色的牛血带着热气“哧”地一声顺着刀缝喷了出来。刹时,刘春如的脸上、脖子上、手上、衣服上全是牛血。刘春如简直就成了个血鬼……

汤九老倌不忍再看下去了,抬腿走得远远的。回头看了看,心一酸,哭了!他想再走远些,但他怎么也迈不出脚步。最后两腿一软,整个人就瘫倒在地上,脸上老泪纵流,苍白的嘴唇也不住地颤抖着,不住地念叨着,这个畜生崽啊!我那可怜的牛啊!……

吃饱了,喝足了,刘春如、刘金伢和乡兵们一个个抹抹油嘴,拍拍肚皮,满意地笑着;可真谓是酒醉牛肉饱。刘春如还不停地打起饱嗝来。正待要出门回牛粪塘时,刘春如猛地记起王松林与曹二白来,他们跑了一个通宵,天亮前架着田天勤回乡公所去了。他们还冒吃到牛肉咧。汤丙奎听明白刘春如的话,嚷着叫堂客找出几张马粪纸来,包了好几包熟牛肉,交给乡兵,让他们带给王松林和曹二白。乡兵们跟着刘春如、刘金伢的屁股后边,哼着小调,出野鸡冲,打道回牛粪塘去了。

汤九老倌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流着泪,呆呆地看着天空,看着混浊的云层,嘴里发出嘶嘶的喘息声。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自己在看什么,似乎自己就要远离这个世界;远离这生他养他的热土。他要到另一个世界去,找他的堂客去……

天黑下来了。汤丙奎还不见爹回家,不免着急起来。爹到哪里去了,莫不会出事吧?这个爹呀,怎么这样倔,这样犟呢?

“还不去找爹?”汤丙奎堂客催他道。

“银凤,快来!”汤丙奎出门不一会儿,就找到汤九老倌,急忙吆喊堂客快快过来;两个人搭手才把汤九老倌抬进房里,平放在床上。

汤九老倌毫无知觉,整个人就像失了魂一样。他那张老脸上仍挂着泪痕,两眼直直地盯着天空。不,不是天空,而是自家的房梁。

汤丙奎面无表情,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就这样呆呆地站在床前。倒是他堂客银凤前前后后忙碌着给汤九老倌脱鞋、盖被子、打热水、擦脸……待这一切忙完后,她轻声地喊着汤九老倌,害怕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就麻烦了。而汤九老倌还是老样子,眼睛直直地看着上方房梁,谁也不理。她一急,“哇”地一声哭起来。

汤九老倌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媳妇银凤在床边守了一个通宵。直到第二天早晨汤九老倌这才清醒过来。他看到了银凤:“银凤,辛苦你啦!”

银凤是汤丙奎堂客在娘家时的名字,只有家里人才这样称呼她,外人都叫她丙嫂子。此时银凤摇摇头,回答说:“爹,只要你冒事,我辛苦点算么子。”

“爹,”汤丙奎闻声进房来。

“……”汤九老倌不搭理汤丙奎,也不吭声,两眼紧紧闭着。

“我晓得你老看我不顺眼,”汤丙奎故作委屈地说,“我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吗?现在牛栏里两条牛,水牛牯子是我花钱买的,黄牛婆是换来的,这都是清清白白的事呀!你总喜欢听信外头人的那些风言风语。可是,那些话是信不得啊!不是真的!讲那些话的人,我都搞清楚了,是白树冲的田天勤。那家伙不是只好鸟,我要不看他是苦力码子出身,从小就冒得爹,可怜巴巴的。常言道,欺负可怜人,天理不容。要不这样的话,我早就对他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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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天勤智斗刘春如(一)

*牛年来临;祝每位朋友心想事成!好运连连!财源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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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夜色笼罩的山乡,越来越昏沉,越来越黑暗。

星星和月亮,都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山峦、树丛,一点儿轮廓都不清晰;似乎这些全都消失。

二月春风似剪刀。削脸的北风从人的嘴巴、鼻孔里钻进去,从衣领内钻进去,叫人浑身透凉,连心里也是凉冰冰的。

天勤被抓走,娘与翠兰哭喊着追出门。那一声声哭喊,在这漆黑的夜空中回荡,既凄凉,又悲怆……

王松林把追出来的天勤娘与翠兰喝退回去,重病中的天勤被曹二白和那五个乡兵们轮流架着,连拖带拉地翻过柏树冲村后的景峦岭,又穿过景峦岭背后的那个村子—神仙湾,过了白石桥,再爬上一个叫凤凰坡的山坡。

这时,天已大亮。走在最后的曹二白几步赶到前头,和王松林并肩而行。曹二白擦擦额头上的汗,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有气无力的天勤,冷冷地笑了一下;开口与王松林打起讲来。

“三哥!”曹二白这时还用那年在五里冲牛益善家,结拜兄弟时的大小来称呼王松林,“走累啦!歇下气吧?”

“行诺!”王松林爽快地答应道。

两人就在路边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那五个乡兵其实早就想歇歇气,一见领头的坐下来,便把天勤往路中间一放,也各自找个干净的地方休息去了。

天勤横倒在路中间;晨风凉飕飕的,直往他衣服里钻。说来也怪,凉风一钻进他衣服里,激得天勤身上一发冷。他不由地猛吸一口凉气,打出一个喷嚏来。就是这一个喷嚏,倒让天勤感觉舒服些,头也冒那么昏了。他想要坐起来,可是翻不过身,手上又没劲,支不起沉重的身子。他这一幕都落在路边的王松林、曹二白眼里。他们冷冷地看着天勤,嘴里吸着烟,也不过来。天勤话中带气地喊道:“喂!过来个活的!”

“躺在路上不好吗?”王松林故意气天勤,皮笑肉不笑地说,“想坐起来?你等着吧!”

天勤本想骂王松林几句话,转念一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算了。于是,他又换句话道:“我要坐起来,看看到了么子地方……”

“呵,”正在喷云吐雾好不快活的曹二白这时打断天勤的话,“刚走几里路,你不晓得到了么子地方?这不是在打鬼讲吗?”

“谁打鬼讲?”天勤气极,反问曹二白道,“我病得快要死了,让你们架着走这么远的路。我要是晓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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