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先生,你真有种!你就傻傻地坐在医院里等着警察去抓你,破坏掉我全部的计划!”韦澄月怒气冲冲地坐在罗丹对面数落他。她最讨厌不听她安排的当事人了。
“对不起,当时我如果不能确认他的安危,一切自由、清白对我来讲,都没有意义了。”罗丹情绪低落地道歉。
“那现在呢?他也得救了,你也被判无罪了,我只不过是来要你承诺的捐款和我的律师费,你为什么一脸不爽?想赖账?你知道我为了挽回你造成的败局,费了多少心力?不加倍收你已经是看你可怜了!你可以打听打听去,有没有人成功赖掉我的账?”韦澄月要起账来,一改往日或柔弱或精明的形象,泼辣到让人瞠目。
罗丹虽然情绪低落,也愕然抬起头来看着她:“我没有想赖账啊,只是捐款的数额太大,我一时凑不齐,需要筹备几天。”
韦澄月敲着罗丹的办公桌:“距上次你说筹备,已经一周了,你不要告诉我还筹不到。你又没破产,几千万会费这么大劲?”
“对不起,上周我没心情,什么也没做。”罗丹垂着头道。
韦澄月冷笑:“我怎么觉得你这周也不会有心情去给我筹款。”
罗丹无言。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打起精神来适应没有雷泉的日子。风风雨雨地走过来,他已经习惯了每天晚上与他相拥着入眠,每天早晨看到他充满活力的笑脸。前两个月,因为官司忙得一塌糊涂还好,现在官司打完了,心里的空虚就不可遏抑地增长。
“没见过你这样自以为是的笨蛋!人家为了救你差点搭上性命,现在都出院半个月了,你看也不去看一下,却一个人在这里要死不活。”韦澄月原本敲着桌子的手,几乎要敲到罗丹头上了。眼波流转间,尽显女人八卦本色,“喂,你不想当始乱终弃的混蛋吧,一身是非时缠着人家不放,现在天下太平了,反而把人家丢开不管,你是不是逼得他无处可去,重操旧业才开心?”
罗丹垂着头低声道:“也许,那里才更适合他。”
“喂,你还是人吗,说这种话!”韦澄月终于忍不住敲了罗丹一记,作愤怒状:“无齿!禽兽!变态!”
变态?罗丹默然,从变态开始,就以变态结束吧。不管他如何努力,自始至终,雷泉都没有爱上他,和他在一起,只是出于肉体的刺激和朋友的义气。而接受这些东西的同时,却被他连累着经历一连串恐怖的灾难。
每一次都是为了保护他而受伤,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手臂受伤那一次,他还只是被感动到;跳楼那一次,他感激中已经产生不安;而这一次中毒,让他内疚兼害怕到极点。现在只要想到氰化钾这几个字,他都觉得心慌手软。
如果不是他还懂一点点解毒的知识,如果不是那里刚好有大苏打,如果救护车再晚到几分钟……任何一个如果都会导致他承受不起的结果——失去雷泉。他永远无法忘记自己坐在急救室外的心情,当医生推门出来告诉他病人抢救过来时,那种绝处逢生的喜悦,超过了他人生中任何一种感觉。他居然喜极而泣地抱住来抓他的警察,搞得一室莫名其妙。
彭飞始终没有捉到,不知什么时候会再出现,不知还会使出什么阴毒的手段。他怕了,真的怕了。以后的一切,就让他独自承受吧。虽然他将雷泉珍逾生命,但雷泉仅视他为普通朋友,完全没有义务为一个普通朋友冒险、牺牲到这种程度。不能因为他的热情与义气,就自私地一厢情愿地缠住不放。如果雷泉再为他受伤,如果真的伤重不治……他完全不敢想。
所以无论多空虚,他都要学会重过一个人的生活,放雷泉回自己的世界,那里才有适合他的土壤与阳光。所以,打起精神来独自应付这些乱七八糟的状况吧。
罗丹甩甩头,强自振作起来,向韦澄月保证:“再给我三天时间,如果还筹不齐捐款,我把公司抵给你!”
看他还是无法破茧而出,韦澄月摇摇头,没办法帮到他了。这个变态实在是不能以常规手段搞定啊。或许来点更刺激的,他会清醒过来。可惜,那不是她的能力范围了,她有那精力,不如去想怎么踢开自己身边那个缠死人的家伙。
无奈只好威胁道:“别再骗我哦,再食言我真会收走你公司,让你上街讨饭去!”不管怎么说,让他先振作起来罢。
韦澄月带着怀疑的目光离去,罗丹勉强凝神考虑。几千万不是小数目,三天之内筹齐的确比较难。干脆卖掉下属的一家工厂好了。反正那里原本也一直由彭飞安排的人在管理,要接手过来,还要花很多精力去梳理人脉,不如卖掉省心。
想到这儿,他下楼开车,准备去工厂看看。
地下车库里空旷静谧,才走到车边准备开门,忽觉背后风声不善。罗丹侧身想躲,近期心情低落疏于练习让他的反应慢了半拍,被人一掌狠切在后颈上,失去了意识。
睁开眼,是似曾相识的房间,似曾相识的床。失去自由的四肢,被铁链锁在床四角的钢管上,嘴也被胶布封着。
一切的感觉都似曾相识,罗丹扭动一下还在酸痛的脖子,四下张望,突然怔住。这里是……
“感觉如何?”朝思暮想的声音出现在耳边,朝思暮想的人出现在眼前。他笑嘻嘻地拿着杯红酒,来到罗丹身边,对准他胸口,细细地倒下去,让雪白的衬衣浸润鲜红的色泽。气氛在那昂贵液体的流淌中,慢慢变得诡秘而暧昧。
人在眼前,他想呼唤他,却开不了口,想拥抱他,却动不了手,只能如砧板上的鱼肉般任雷泉摆布。
倾倒一空的酒杯被雷泉甩开,他捏起罗丹下颌,对上他的眼睛。“感觉如何?”他第二次发问,“这是你欠我的,今天还给你。”
他的目光变得凶恶,捏住罗丹的手也开始用力:“你这变态,真他妈不是东西!老子为了救你,差点搭上性命,你他妈没事了,拍拍屁股就走人,居然躲起来不见老子!”
他一拳打在罗丹左颊,“老子一没要你掏钱,二没要你赔命,你他妈躲什么躲!”再一拳揍上右颊,“原以为这世上的有钱人,就你还算是个人,结果都他妈一样不是东西!用得着就拼命讨好,用不着就溜到天边去!”
他一把扯开罗丹的衬衣,洒满红酒的胸膛泛着诱人的光泽,衬着麦色的肌肤,像一道丰盛的大餐。雷泉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怒火中烧地又在小腹上来了一拳。“想分手没关系,欠的债还清了再说!”边动手扯罗丹的西裤,边骂道:“说了老子伤好后要狠狠干你一场,怎么说也是为你受的伤,不该还吗?居然躲我!”
因为四肢都被锁在床上,裤子褪不下去,雷泉便任由它堆在腿弯处,粗鲁地拉开罗丹双腿,“干完你,咱们两清,分手随便!”,抬高他的臀部,扯下自己裤口拉链,便将早已怒张的野兽,硬生生捅入罗丹体内。
未经任何润泽的交媾,让彼此都痛得皱起了眉。雷泉抽离欲望,在罗丹胸口的积酒中蹭了几下,沾湿,重新狠狠捅进去。激烈的动作让汗水从发梢不断滴落到罗丹身上,雷泉的怒火也从眼中不断溅落到罗丹身上。两人就在这水与火的冷热交煎中,沉沦。
罗丹不能说话,不能动,只能用目光去纠缠雷泉。他知道,他惹恼雷泉了,他惹恼这个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热情的不容半点犹疑的男人了。
他经过反复计算、比较、衡量、考虑得出的分手的结论,虽然够理智,可对雷泉来讲,却彻底地侮辱了这段共患难的感情。那一个世界的东西,果然不是他这已经被污染了的灵魂能够掌控的啊。罗丹闭上眼睛,巨大的无力感席卷全身。怎么做都不对,他要如何才能跟得上雷泉的脚步?身体因为粗鲁的冲撞,呈现出一种仿佛撕裂的痛,一如他的心。
雷泉努力半晌,得不到反映,自己也觉无趣,他停下来,俯身一点点去舔罗丹身上的红酒,顺道刺激他敏感的胸膛,誓要激起他的快感。可是任凭他怎么努力,罗丹一颗患得患失的心,正在理智与情感间做激烈的斗争,没有半点心思可以分派来参与欲望这件事。
雷泉慢慢停下来,望了他半晌,目光中流动着一些失落,怒火渐熄,热度同时退却,眸子清冷起来。他退出他身体,一把扯掉封在他嘴上的胶布,打开锁着他四肢的锁,站起身来默默地整理衣服。
他误会了!误会他对他已没有感觉。他不再生气,也就不再介意他的一切。他打开锁,从此关上两人的联系。这个认知在罗丹脑海中炸响,他咬着牙让自己不开口,不解释,不挽留,说服自己这不正是想要的结局,可是当他看见雷泉整好衣服头也不回地要离开,热情不再,从此放手,消失在他生命中,突然涌上来的酸楚与恐慌盖过其它一切情绪。
去他妈的理智吧,自私就自私吧,他就是不要失去这个男人,这个他再用几生几世时间也不可能再找到的独一无二的男人。
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扑过去从身后抱住雷泉。
“不要放手,不要离开我!”他大声说,“我又错了!你这样待我,我就不该再怕连累你。我他妈的装什么君子!明明就是自私小人,明明就想纠缠你一生,和你共对风雨。不要放手,陪我一起走!”
雷泉原本僵直的身体柔软下来,半晌,忽然难得温柔地叹了口气,“真他妈的搞不懂!你总想这么多干什么。我讲一句话,记住了,我就留下。”他握住罗丹抱在他胸前的双手,“没有人能逼我和你在一起,是我自己喜欢。既然已经决定了,我就愿意承受你带来的一切。只想着怎么开心就好了,再反反复复说那些有的没的废话,老子可没心情陪你玩了!”
罗丹无言,也许,和雷泉最好的相处之道,就是什么都不想,只追求快感吧。他会慢慢学着,走入那个完全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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