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仓鼠,回到了窝里之后,就会紧紧相依相偎在一起,互相取暖,彼此依赖。
推着一个大大的购物车,乔念娇两眼不眨地直奔蔬菜区,却没想到,当她的小手拿起一盒包装好的杏鲍菇的时候,一只白皙的骨骼分明的大手伸了过来,按在她的手上,将杏鲍菇有推了回去。
闻着这股清新好闻的香气,她愉悦地一抬眸,对上黎宸笑意盈盈的双眼,感受着两人因为缘分而再次走到一起的喜悦。
“你不喜欢吃杏鲍菇?”
她朝他绽放出一抹绝美的笑颜,却发现,他那双原本笑意盈盈的眼神,此刻却湮灭了喜悦,染上浓浓的担忧。
他双手捧起她的脸,一向在公众场合非常低调的他,将自己的脸凑了上去,在她的唇瓣上啄了好几口,然后紧紧盯着她。
“小娇,你哭了?”
乔念娇一愣,终于明白过来,她眨眨眼,冲他不好意思地笑笑,随即想起了什么一样,迅速莹亮了眼眸,一脸紧张的抓过他的臂膀。
“黎宸,凌予是不是找你妈妈麻烦了,所以你今天急着出门,没去上班?”
昨晚,他也是这样,在书房里接了个电话,然后她今天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书桌前的一次性杯子里,多了好几根烟蒂。
他一直是个不喜欢抽烟的男人。
黎宸闻言蹙了蹙眉,淡淡道:
“你开机了?还是,见过凌予了?”
心知理亏,但是,乔念娇这次不想再骗他了,就算是善意的谎言,她也不想要骗他了。
咬了咬唇,她的声音随着渐渐降下去的下巴一起,愈来愈低:
“我出来买菜,怕你找不到我,就开机了,我把他的手机号拉黑名单了,他用别人的手机号骗我说是絮儿,骗我打了电话。然后,我去见了他了。在淮海路的左岸咖啡厅。”
黎宸不说话了。
两个人就那样站着,一动不动,就在乔念娇忐忑的不知所措的时候,黎宸说:“以后都要这样。”
“啊?”
她不明所以地抬头,看着他,一脸疑惑。
他笑笑,抬手拢了拢她耳边的发丝,如实地替她解惑: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跟我说实话,就像今天这样,不要怕我难过,因为如果你对我撒谎,我才是真的会难过。小娇,你要相信我,相信我不是个小气的男人,只要你对我诚实,我就会包容你的一切。”
他浅浅笑意地看着他,语调如春风般轻轻柔柔,却丝毫不减言辞间的郑重与认真。
超市里人来人往,他们彼此相视而笑,眼里只有彼此,容不下周遭的一切。
乔念娇忽然拉过他的大手,然后满满感动地说着:“黎宸,我们一定会幸福,很幸福!”
“呵呵。”
耳畔,是他宠溺的笑声,缠缠绵绵地挥洒在空气里,将她的心房一下子,包的满满的。
接下来,黎宸将乔念娇拦腰抱了起来,将她娇柔的身躯直接丢进了空空如也的购物车里,然后推着她,乔念娇的小手就跟风向标一样,她指向哪里,黎宸就将车推向哪里,最后他们买的东西,全都被乔念娇抱在了怀里。
一路欢声笑语,一路甜甜蜜蜜,走到收银台排着队准备付钱的时候,黎宸又把她抱了出来,乔念娇打开自己的钱夹,取出那张他悄悄塞给她的银行卡,两只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嘿嘿,我现在是有钱人了,我要用这个付钱!”
“呵呵,没出息!”
看着她乐的跟小骚包一样晃悠着手里的卡,黎宸忍俊不禁,除了给妈妈应急的五百万私房钱外,余下的三百万,全在这张卡里了。
他想,女孩子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上次听了她说起她娘家的事情,黎宸已经不指望她娘家还会给她零花钱养着她了,如果她要开口跟凌予要钱,在以前,他管不着,但是从现在起,他的女人,他自然有义务要养着的,他绝对不会让她再花凌予的一分钱。
有句话,他一直想问来着,一直没问。看着她现在心情不错,他试探性地开口。
“小娇,凌予过去一个月给你多少钱?”
他心想着,有个数字可以做着参考比较好,他不愿意她跟着他以后,他在这种事情上,委屈了她。
可是,话一出口,乔念娇的面色就变了。
她缓缓低下头去,声音小的可怜:“我,没有用过他的钱。”
黎宸闻言,脸上掠过震惊,随即追问起来:“那你这两年是怎么过的?”
她咬唇,淡淡道:“你不是知道嘛,我考上大学的时候,我妈妈奖励了我三十万。”
“三十万?!”
“嗯。我,还没有花完呢。”
黎宸什么也不说了。他心里的疼惜跟愤怒不是用言语可以形容的全文阅读。他知道小娇的为人,如果不是乔之航愿意给她,她一定不会开口要。如果不是凌予在某些事情上伤了她的自尊心,她绝对不会拒绝他的钱。
三十万在寻常百姓家,真的可以用很久了,有的普通的老百姓,一个月两千块钱死工资的,一年下来不吃不喝也才能存两万多一点,三十万,够他们辛苦劳作十五年了。
但是,乔念娇生长的环境不同,三十万在名门圈子里也不过就是小菜一碟,她大一时候开始用,用到现在毕业都两年了,六年的时间,居然还没有用完!
他阴沉着一张脸,将她手里的卡又塞回了她的钱夹里,然后他掏出自己的钱夹,准备拿现金付账。
乔念娇有些尴尬地看着他,小脸缓缓发起烫。
她这个富家千金大小姐,估计是他见过最狼狈最穷的了吧?
看着她有些发怯的小眼神,黎宸无奈地叹气:“以后有我在的地方,都不需要你拿钱包出来。这是我给你的零花钱,你想怎么花都可以,花完再跟我要,知道吗?”
她呆呆地看着他,看了好久,直到他们买的东西都被装成兜了,被他提在手上了,她才傻呵呵地笑出声来。
上了车,他问:
“想什么好事呢?”
她紧抿着嘴巴,就是不说话,但是那双清澈灵动的大眼睛,却依然在笑着。
她知道,她笑,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终于出现了一个人,是真心心疼她的。
半晌,或许是想的太入神了,她居然忍不住说了出来:“以后,我乔念娇也是有人疼着的人了。”
他神色一凛,大脑有着瞬间的紧绷。他侧过脑袋,看着她笑颜如花,恬静温婉地看着车窗外,那嘴角上上扬着的甜美的清新,一下子,叫他差点挪不开眼。
心里有很多话要说,要跟她说,但是,他都将它们放在了心底。他知道,说的再多,都不如真的做到的好。
他,一定会倾尽全力,让她这样恬然纯真的笑颜,一直一直维持下去。
——机长先生,外遇吧——
那边,凌予刚刚满是狼狈地走出咖啡厅,回到车里,他三两下扒掉了自己身上的脏衬衣,露出光洁精壮的上体。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他拿过一看,是张桀。
张桀是凌氏最先的合伙人之一,也是凌予玩的最铁的闺男死党,更同样是个浪荡公子,最近刚被凌予派去新加坡了。这会儿打电话过来,难不成是有事?
“喂。怎么了?”
“予,这次哥们儿出事儿了,你可得给我扛着!”
凌予眉头一拧,他向来对张桀的眼光不是很看好,如果是女人,他绝对不会接手的,再加上,他线在对乔念娇以外的一切女人,不感兴趣。
“只要不是女人,什么都好!”
那边一愣,然后顿了几秒,讪然开口:
“你还记得阿兰吗?就是小时候我们一起在渔村长大的那个卖冰棒的小姑娘?”
凌予的思绪渐渐飘远,跟着他们几个从渔村出来之后,儿时的记忆,他很少去回想。听张桀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印象。
“怎么,风流债?我们离开渔村都十二年了,她还记得你?追来了?”
那边,张桀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语调,可怜兮兮的:
“予,阿兰来不了了,她要嫁人了,她说她给我生了个,咳咳,儿子,十一岁了,她现在的男人对她不错,她不想耽误青春了,只不过吧,她说儿子必须给我送来,别人她不放心。”
凌予听着他的话,无语地骂起来:
“你是白痴吗?说是你儿子就是你儿子了?十一岁的孩子,她早怎么不来找你?有能力生不会自己养?知道我们创出来了,骗钱来的吧?”
张桀急了:
“予,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儿子已经在飞机上了,还有一个小时到机场,我人在新加坡给你看着场子呢,走不开,这几天你就帮着照顾一下我儿子吧!”
“去你妈的!老子才没时间给你带孩子!”
“予!你话不能这么说,咱兄弟一场,我儿子不就是你儿子么!阿兰是个老实人,不会骗我的,她说是我儿子,那就是我儿子!”
“…,…我不认识你儿子,我怎么接他?”
凌予无语了。他自己自家后院着了火,老婆被人挖墙脚,忙的是焦头烂额的,这会儿,这家伙给自己整一个孩子出来,还义正言辞说兄弟的儿子就是他儿子,郁闷!
张桀一听凌予松口,顿时口笑颜开:“张琳,我儿子叫张琳,还有一个小时不到就要下飞机了,予,你亲自照顾他一段时间哈,这两年我给你混着黑道,没少结怨,要是我儿子出了事儿,回去咱兄弟也别做了。”
“行了行了,你去吧!真想操你大爷!”
烦躁地挂了电话,凌予看了看自己半裸的狼狈相,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张桀这厮真会找事!
他把车开到一家男性服装品牌店门口,光着上身走进去,被店里的保全拦下,他出示了店里的贵宾卡,保全一看,原来是凌予,连连道歉,说他这样半裸着,所以没认出他来。
凌予也不跟他计较,走进去,两分钟不到就穿了一件枣红色的衬衣出来了。
这一次,目的地,机场。
等了约十分钟左右,凌予终于听见接机大厅里响起了从家乡渔村附近机场出发的航班着陆的信息。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倨傲地站在出站口等待着。他想,一个十一岁的小男孩孤身一人,很好辨认。
等了一会儿,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