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在真真生日过后。”
齐老听到白琤不加思索的回答,面目又添柔和。他说道:“退了好。娱乐圈太过张扬,各种隐私都得曝光在人前。丑闻漫天,绯闻遍地。我们齐家世代从政,丢不起那个脸。我相信,真真她父母,也不希望女儿以后没有隐私。而你作为集茵的继承者,也不会一辈子呆在娱乐圈。”
白琤淡淡一笑,口气恭谦:“爷爷说的是。”
齐老望了望广阔湛蓝的晴空,身子微微靠向椅背,神色有些闲逸。他想起儿媳跟他说的“恐吓事件”,突然说道:“真真前段时间,因为你的缘故,在学校频频被人围挤,遭人奚落。不仅如此,她还收到了一份自称你的粉丝寄来的恐怖礼物和信件。”
白琤垂下了眼眸,歉疚说道:“因我之故,给真真带来困扰,我很抱歉。”
在他听说后,他就致电给姐姐白娴,让她收购了韦婷父母经营的科技公司。至于那些学生,严向琛也帮他查探过了,发现除了两个家里有些权势外,其余的都是外省外市普通家庭的孩子。鉴于没有对她造成恶劣的影响,他并没多作深究。
齐老并不知他此刻心里所想,看了他一会,目光便移开。他说道:“既然明知道公开会给真真带来困扰,为什么还要承认你们的关系?”
为什么还要承认?白琤认真思考了番。他道:“在娱乐圈里,这样的事很多。爷爷也说,娱乐圈里绯闻遍地丑闻漫天,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曝出让人大跌眼镜的事件。‘恋情被人曝光’这种事的处理手法,只需出具照片的合成证据,再加我现身否决,便可解决。只是,这等同于我抹杀了真真的存在。这对我来说,我不愿。对真真而言,不公平。因为她需要,所以我满足。没有考虑妥当她的安全问题,是我的疏忽。爷爷若要责怪,我不会心生怨言。但我有一个要求,就是希望爷爷不要反对我和真真交往。”
齐老不再追问。他跳过这个话题,做了假设性的提问:“既然你和真真的叔叔一样,都是美籍华裔。那么我问你,假如你和真真结婚了,你是定居在美国,还是中国?”
这个问题,若是转个方向,便会成了:假如你和真真结婚了,你是入中籍,还是保留美籍?
对于许多人来说,这种两难的问题,有些难以回答。果不其然,白琤几不可察的拧起了眉峰。但他思量的不久,便坚决的回道:“可能我要让爷爷失望和难受了。”
齐老先生挑了挑发白的眉,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白琤看着一头银丝、慈爱的脸历经岁月洗礼与沧桑、身子微微发福不若年轻人健美壮硕的齐老,心里愈发歉疚。
“我不可能会更改国籍。爷爷的根在中国,我们家族的根却在美国。我不会因真真而放弃家人和集茵,同样,我也不会要求真真为了我而放弃家人和她的人生。但我还是想要恳求,爷爷能同意我将来娶她。”
白琤放低了身段,语气更为恭敬谦和。但齐老却不回答,岿然不动的坐在椅子上。他心里急,脸却不显,一双眼睛只盯着齐老,期待能获得他的首肯。
齐老回望他,淡淡道:“真真是否跟你讲过,我的小儿子,年轻时奔赴海外求学。求学期间,他放弃了生养他的祖国,投入了美利坚的怀抱。当时我很生气,因为这件事,我的心脏功能渐渐衰弱,这些年来身子更是不好。你既无法抛弃你的根,又为何要来恳求我将孙女远嫁美国?”
“因为真真需要我,我也需要她。我敬爷爷是真真的至亲,所以我要征求您的同意。不论如今时代如何进步,科学如何发展,长辈,仍然是需要敬重的。”
齐老闭起眼睛,捏捏宽阔显得富态的耳垂,缄默不语。沉默了将近十分钟,齐老才开口:“我不是真真的父母,也不是真真本人,无权干涉她的未来走向。我可以同意你们交往,但真真的婚姻大事,她的父母才最有发言权和处理权。”
征得齐老先生的同意,微抿着唇的白琤却微微笑了。眼里如沉寂的烛火,在某一瞬间被人点亮,荧光照亮整片漆黑大地。
“您能同意,就代表了我们的未来会减少一分阻力。谢谢爷爷。”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想到了个清明节的段子……
想不想看啊?
、落子不悔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边也渐渐变幻。湛蓝的晴空、洁白的云朵,慢慢被染成血一般的桔红。灼灼似火的漫天红河,遥看也别有一番景致。
白琤和齐老闲聊期间,齐雪真介入几回。不是端来瓜果,就是送来糕点,然后便杵在一旁,静静地聆听他们的交谈。
齐老见此,停下交谈,佯装不悦:“你这么守着他,还怕爷爷吃了他不成!”
齐雪真不禁一笑。她走到齐老身边,揽住他的手臂,附在齐老耳边低语:“爷爷,你觉得阿琤怎样?您喜欢他吗?”
齐老拉长了脸,故意唱反调,“不过尔尔。”
齐雪真顿时跺了跺脚,像只被撩拨到炸毛的猫。失声叫嚷道:“胡说!爷爷你睁眼说瞎话!”
白琤轻轻一笑,惹得齐雪真怒瞪了他一眼。他立即敛了笑容,正襟危坐。
齐老巡视了二人一番,叹道:“情人眼里出西施啊。”他感慨完,又对白琤道:“下午拘着你挺长时间了,我就不耽误你们两个了。今晚吃过晚饭再回去吧。”
白琤笑着应了下来。
齐雪真挽着白琤的手出了门。深蓝色的柏油路一眼望不到尽头,路面上依旧纤尘不染,周围也是一片寂寂无声。宽阔悠长的公路车辆行人稀少,沿路走来并没有看见其他楼宇的居民出来。齐雪真为此安心不少,谨慎心也降低许多。
大院里景致优美,沿着公路往下走,就能看见一处人工湖畔。这是政府特地挖掘出来的湖塘,湖里种植了菡萏,还养殖了锦鲤。齐雪真拉着白琤走近湖沿边,隔着栅栏观赏着湖中央荷叶上几只嬉戏的蜻蜓。
澄澈的水面波光粼粼,成群结队的锦鲤从那头游来,又从这头游去,荡起清波阵阵,透出几分生气。湖光山色倒映出他们的仪容风姿,一双璧人卓立,黯然了湖光,落寞了山色。
齐雪真埋头在他怀中,久久不发一言。熟悉的香气盈入她的口鼻,令她像个溺水的游人,获救后贪婪的大口呼吸着空气。
白琤慢慢的抚摸着她的长发,边抚边问:“怎么不说话?”
齐雪真抬头,眉尖微蹙。白琤微讶,正想询问她怎么了,冷不防便听她说道:“琤哥哥,我想亲你。”
白琤轻笑开,眼里的笑意如流星,照亮了漆黑的夜空后,便一闪而逝。他搂住她纤细的腰身,俯低了头,鼻尖触及她的鼻尖,对着她红润的唇轻轻一咬,笑道:“给你亲。”
齐雪真搂住他脖颈,没有顾虑的含住了他的两片唇瓣。她闭起眼睛,轻柔的吮吸着他的唇。
白琤把她抵在栏杆边,顺从的让她亲吻着自己。他睁着黝黑的眼睛,看着她如蝶翅轻颤的眼睫,心尖如同羽扇轻撩,深埋的欲|望便开始蠢蠢欲动。
他的气息变得急促,她的浅尝辄止已经满足不了他。他化被动为主动,探舌而入。舌尖灵活的在她口中翻搅,卷去她所有的气力,留下阵阵酥麻在她口中。他的舌尖顶入她的喉咙,控制了她的呼吸。窒息感来时,她便难受的捶打着他的背,直到他松开。
齐雪真软在他怀里,边喘着气便恼:“真过份!”
白琤又亲了亲她的脸,揉乱了她的墨发。笑意:“更过份的还没有使出来呢。”话罢,他冷不防的捉过她的手,让她感受重温他的火热。见她耳尖隐有红迹,他问:“想吗?”
“想什么?”她装傻充愣,缩回了手。
青天白日的,要注意形象。
白琤:“夫妻间的床上运动。”
“我不懂。”她继续装傻,双目却飘移不定,不敢看他。
白琤不禁一笑。他抚摸着她的耳朵,轻揉一下,又重重捏一下。盯着她笑,但就是不说话。齐雪真被他盯的有些发虚,强装镇定,说:“笑什么啊,我本来就不懂。”
“嗯,床上运动你不懂,做|爱你懂就行。”白琤面色不改,直白的戳穿了她薄薄的面皮。
她的耳根更红,却恼羞成怒的瞪他:“做|爱我更不懂!”
“做一次你就懂了。”
一番打闹过后,齐雪真牵着白琤往回走。晚上七点的天才将将见黑,二人一边往回走,一边说着话。公路上偶尔有汽车奔驰而过,卷起一地的尾气扬长离去。走回来时,碰巧撞见了办公回家的齐恺丰。
黑色的轿车前灯亮起,缓缓停在门前旁边。耀眼的白光突兀而来,齐雪真皱着眉,伸手遮住了亮光。
齐恺丰推门下车,手负在背后,挺直了腰板,在一片亮堂的银光中走到他们面前。看着他们交握的双手,顿时蹙起眉,沉下脸。
他看了他们一眼,眼尾扫过时劲风袭来,颇具威仪。但白琤毫不畏惧,微笑着与他打了招呼。齐恺丰似是冷哼了声,随后率先迈开了步子,没说一句话。
齐雪真和白琤紧跟而入,迈入门槛时,白琤凑近她耳旁,低声道:“冷得像块冰。”
齐雪真不禁一笑,低声附和:“冰川总会消融的。”
“那是。”
因为今天有客人,所以晚餐菜色丰富许多。虽然齐母觉得白琤不是良婿,但来者是客,齐母的待客之道却是一点毛病也挑不出。她亲自下厨,保姆打下手,不仅熬了馥郁香浓的汤,还准备了满满当当的一整桌佳肴。各种八月时令有的珍贵菜肴,几乎都被齐母拎上了桌。
晚饭开动,一家四口外加白琤,净手后都在餐桌上安然落座。保姆依次为他们盛了汤,浓郁的香味便在空气里扩散,填满鼻腔。
齐恺丰一直板着张脸,从进门到现在,除了在齐老面前露了下笑脸外,浑身散发着“怒气腾腾”的气息。
齐老露出慈祥的笑容,先给齐雪真夹了块排骨,再给白琤夹了只蟹脚,笑容可掬的道:“来,多吃点,不用拘束,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就好。”
白琤忙端着瓷碟迎了上去,随后道了声谢谢。
齐恺丰心生讶异,却仍板着脸,不苟言笑的神情为晚宴的气氛添了几丝压抑。齐老瞪了眼他,他才松动了神色,面部表情缓和下来。
看来他父亲这关,白琤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