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北千无脸上的表情僵住了,“这个……我曾经的确是说过那样的话,可这次是个意外所以不算在内,这样还不行么?玉风骨,我们认识多少年了,难道你害不了解我么?”
那抹身影终于转过身来,还是那样一张陌生的脸,清艳苍白,十足的病态,“阿千我知道,只有你会这么帮我了,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没能控制住情绪,你知道只要有关宵儿的事我都冷静不下来,今日突然听到你们之间那样的对话我就失控了。但我的话始终如一,不管如何你都不能对宵儿动心,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因为任何东西改变。”
“你放心,我不会的!因为那丫头完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跟她在一块太有挫败感了。”说道这个,北千无就一肚子郁闷,顿了顿,无力的抹了抹眼睛,“我说玉风骨你能不能不要用这张脸来见我,对这张脸我真是……”
明明眼前站着的是你无比熟悉的人,可对着的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这种感觉太别扭了。
玉风骨闻言伸手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唇角溢出一抹苦笑,“怎么?这张脸不好看么?宵儿她可是很喜欢呢。”
“啊?”北千无唇角抽了抽,“那丫头应该不会喜欢这种病恹恹的家伙罢,我说……你现在能不能不要先顾着吃醋,我问你,你明明叫我来了,为什么自己也跟着来了,而且还易容成这什么小王爷,你不是在京都么?”
“本来是因为在京都,但我放心不下宵儿,灵狼山出了那么大的事对她的打击是致命的,若非亲眼看到我怎么也无法放心。我转移来了这里,没有经过那个人的同意,正好那时朝廷派兵来攻打灵狼山,在出征前我潜入皇宫易容成了白枕浓,原本我是打算只看看她就走,可谁知道……”玉风骨的眸色暗了下去,垂在身侧的双手一点点握紧。
北千无不用看也知道某人又吃醋了,“谁知道那丫头身边突然间多了那么几个不怀好意的家伙,其中还有一个我对不对?所以你就不放心了,而且不择手段的留在了那丫头身边。玉风骨啊玉风骨,你说你原本是帝王之才却因为那丫头牵绊住了你的脚步,说起来你这也算是乱(河蟹)伦了,你就不怕世人谈论么?”
“乱(河蟹)伦么。”听到这两个字,玉风骨轻轻勾唇,眸色幽冷,“世人谈论与我何干,这世上对我来说只有宵儿是最重要的,没有什么能抵得过她,即便是帝王之位。我现在所做的不过是为了偿还而已,帝王之位,生杀大权我没有任何兴趣,我只希望昨晚这一切之后……宵儿不要恨我,我们还能有机会。”
他很清楚他所做的一切对她都是伤害,可他却不得不做,若不选择只会更为难更痛苦。
“啧,你还真是……病入膏肓了。”北千无叹息一声,眸中漾起疑惑,“爱情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真有那么大的魔力么?古往今来还真有不少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笨蛋呢。”
他所信的是确确实实握在手中的东西,而不是那种望不可及虚无缥缈的爱情,也许……是他还没遇到罢,真不知临到他头上的时候他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也像这家伙一样疯狂,这家伙疯狂的让他也想体验体验了。
玉风骨没有答话,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带着自嘲却甜蜜。
半晌,北千无扭过头来,“喂,玉风骨你有没有发现那丫头与你跟我说的不太一样。”
岂止是不太一样啊,简直是截然不同,不过这家伙还真能忍到现在都没说,其实他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担心罢,温顺的小白兔变成了强大的母老虎了,不,倒不是像母老虎那么凶悍,只是……怎么说呢?其实也是凶悍,不过是另一种凶悍,强大的领导已经游刃有余了。
玉风骨一怔,眸色沉了下去,“连你也发现了么。”
“那么明显谁感觉不到啊,让我疑惑的是灵狼山的人,这丫头变成这样难道没人发现么?就算一般的人察觉不到,难道你那二叔三叔也没发觉么?还是那丫头用了什么妖法做了什么?”北千无百思不得其解,虽然在灵狼山不过一天多,但很明显的感觉到寨内的人对那丫头很尊敬,完全没有任何凌乱的感觉。一个小丫头在短短时间内就收复了人心,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呢!就算是他也没有那个自信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服人心,人心这是最难的东西。
“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相处了一段时间,宵儿真的变了,若不是那张脸我真以为她是个陌生人,甚至一度怀疑她是不是别人易容假扮的,但是那就是她。”玉风骨禁不住苦笑。
“易容假扮?也许是真的呢?你验证过了么?”北千无扬眸。
“宵儿的左手小指第一关节处有一颗红色的痣。”
北千无沉默了,原来如此,他真的有调查过。
夜半三更,一抹蓝色身影如鬼魅般落在居风楼院落内,院外的人丝毫不知。
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室内一片黑暗,在门口停了片刻确定没有异样之后朝内室走去,越过幕帘轻轻坐在了靠窗的软榻上,视线之内是安静的床幔,轻柔均匀的呼吸声让人觉得安心,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摆设,熟悉的人,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了,这样安静的陪在她身边等她入眠,以后短暂的时间内恐怕不会了罢。
一声叹息在空气中慢慢消散。
“终于回来了么。”突然响起的声音低柔清冷,床上的人缓缓张开眼睛,眸光幽幽。
玉风骨一怔,诧异在眸中一掠而过,下一刻便无声的笑了,“从那时便没有睡着对么,果然你已经怀疑我了。”
这丫头果然是极聪明的,今日若不是仔细观察是不会发现的,方才他去擒心阁的时候她就知道了,所以一开始入睡就是为了骗他么,他的宵儿还真是长大了呢,已经学会骗人了。
他并没有发现她跟上来,凭她现在的轻功他一定会发现,看来她只是知道他出去而已。
“我不否认,而且我相信你心里也很明白。”玉风流起身坐了起来,并没有点灯,在黑暗中房内好像更安静了,安静的唯有彼此的呼吸声,“既然知道我已经怀疑你了也该告诉我了罢,你不是白枕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对你我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玉风骨闻言眸色一暗,转眸望了过去,黑暗中却只能看到模糊的面部轮廓,“你只是怀疑我却不知我是谁,这么贸然问我,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你就不怕我告诉你的事情是假的么?”
熟悉感,原来她真的感觉到他了!他还以为她没有发觉呢,如此便好。
“你说便是,我自能分辨。”玉风流凝眉开口,能让她有这种感觉的人没有几个,只要他一说她便知真假,今日在擒心阁北千无见到他时分明起了变化,虽然他们很快便转移过去,但那细微的眼神交流还是没能逃过她的眼睛,若是换做别人她也许不会发现,他们可是她正在调查的人,一言一行她自然会多加留心。
玉风流扬眉,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起身走了过去,“好,我会告诉你。”
看着黑暗中那抹靠近的身影,玉风流缓缓眯起眸子,突然觉得会有什么事儿要发生,告诉便告诉她,他为何要突然走过来。
带着疑惑却无法问明,只能等待。
距离一点点缩短,玉风骨终于站到了床边,看着床上端坐的人慢慢倾身。
随着靠近,幽幽的药香传了过来,仔细辨别之下还有别的味道,只是被药香掩盖了无法识别,玉风流被味道引去了注意力,等发现的时候那人已经靠的极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三寸左右而已,眸色顿时冷了下来,“你做什么。”
说话间呼吸拂过鼻息间痒痒的,撩动人心,玉风骨的眸一点点被幽深填满,“我的答案只有这样才能让你知道,怎么?你怕了么?”
还是他的宵儿,身上的味道与从前一样,清冷的蔷薇花香。
“怕?”玉风流轻笑,伸手抵住了那靠近的胸膛,动作轻柔却指尖有力,“这天下我还不曾怕过什么,只是你觉得这是答案的告知方法么?若是不知,别人还以为你在轻薄我呢。还是……你的答案原本便是轻薄之事。”
这个人当她是什么?居然用这样拙劣的方法,他以为他这样便能吓退她了么?
“既然不怕为何不敢?”玉风骨继续用激将法,以前她最经不起激了,现在居然能这么沉着冷静的面对了,为什么?她改变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像变了个人一样?
玉风流安静的坐在原地,指尖却不断用力抵制着那逐渐加大的力量,“激将法对我可没有用,你用错方法了。不过你没有否认便是默认了,其实你根本就不想告诉我,你只是想用一种方法堵我而已。可是你错了,今日我必须要得到答案,否则……”
“否则?”玉风骨诧异的扬眉,下一刻却笑了起来,“否则如何?我倒是想知道我若不如你的愿你会如何?对我……如何?”
这人居然在调戏她!现在的人都这么喜欢玩这招么。玉风流唇角抽了抽,“我不会对你如何,只是我不习惯用我不信任的人,本来让你留下便是中了你的计,现在被我识破了身份你也该离开了罢。”
听出话里的歧义,玉风骨眸色一亮,“这意思是只要我说出来了就能继续留在你身边么?”
如果全部告诉她了会怎样?若是之前他还能保证但现在的她,他已经无法猜测了。
“你可以试着告诉我答案,我得到答案之后再告诉你我的答案。”玉风流缓缓开口,不疾不徐。
靠近的时间久了便又闻到了那似有似无的味道,药香浓浓淡淡显然不是自然的味道,仿佛就是为了掩盖本身的气息,若是陌生人为何要掩盖气息呢?只有怕人认出来才会这么做,何况对他她本就感到熟悉,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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