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清羽的神情看不清楚,是痛苦?还是焦急?
清羽为他们开出一条缝来,“紫凝,我们先走。”至云拉着紫凝的手,依靠强劲的轻功,逃脱了追击,他回眸的一刹那,看到清羽和他们奋力厮杀的场景,血溅到她的脸上,越显英勇之美。他忽然深刻地意识到这条南诏之路会走得很艰难!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至云对紫凝说:“你在这里,我放心不下她,必须回去看看。”
“不,我要和你一起去。”
“那也好。你在我身边,我更安心,免得一会儿他们追到这里。”
可是等到他们赶到那儿时,只看到几个蒙面人躺在地上,草地上有一条被拖长的血迹,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至云的心忽然颤抖起来,蹲下去用手摸了摸那草地上的血,用一种几乎绝望的声音说道:“这血是她的吗?她”
“一定一定不是她的,这些人是冲我来的,他们不会伤害清羽的!”紫凝拼命安慰他说,可是她的语气虽然坚定,内心却在摇坠。
她看了看地上的蒙面人,都已经死了。她心里已经有了数,这些人一定是觊觎父皇皇位的人,好像是那个太尉。只要将我杀害,皇位没有了继承人,他手握重兵,夺取皇位的机会就更大了,他的目标应该只是我,没有道理会追杀清羽啊。紫凝把这一切都告诉了他,至云却好像没有多少兴趣去听,继续拼命的在附近找她。
如果清羽出事了怎么办,他根本不敢想下去,只是拼命地在大喊:“清羽!清羽!”空旷的山林之间无人应答。
“心水剑不见了,我们还能镇压魔兽吗,现在回南诏还有意义吗?”至云想到了这个问题。
紫凝听到心水剑一词忽然被点醒,难道太尉也要心水剑吗,这样清羽就真的有危险了,但她不敢说出来,怕至云听到更难受。
“我也不知道只有一把神器还能否封印魔兽了,但不管怎么样,我们是一定要找到清羽的。天色已经不早了,唐大哥,前面就是市镇了,我们先回客栈去吧,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你先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看着紫凝忧虑的眼神,他轻道:“你放心。”
紫凝走后,至云一下子瘫倒在草地上,脑子里却回想着和她吵架的那个晚上,手在沾着血的草地上不经意抹过,看着自己手上染到的血渍,默默地把手放进口中,只觉好苦。拿起腰间的笛子随心吹了一首《御剑江湖》,悠扬的声音穿透夜的寂寥,在草地上回荡。
客栈里夜凉如水,至云经过一番思量,终于叩响了另一间房门。
“是谁?”屋内之人一惊。
“紫凝,是我。”
紫凝听出了他的声音,便打开房门。
“紫凝,接下去,你有什么打算?”
紫凝正轻挑着烛花,屋内的烛光一闪一闪的,放下剪刀后,便回答说:“我们一边回南诏,一边找清羽,别无他法了。”
“我”至云脸红起来,尴尬极了,心里想说的话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紫凝心里满腹狐疑。
“其实也没什么,我怕今晚那些杀手可能会追到这里,我担心你的安危,我想和你睡在同一个房间,这样可以确保你的安全。”又连着补了一句:“你放心,我睡地上就行了。”
至云完全不知道紫凝会怎么回答,如果是清羽,那一定没问题,他们都是江湖侠客,放浪不羁惯了,这些俗世的羁绊当然也不会去理会。
紫凝不禁暗暗想道:这么多日子相处下来,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难道看不出吗?那天你跟我讲那个士兵的事,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正义的朋友。有些话从心里说出来,那份真诚是任何假话都不能替代的。我又怎么会介意这些呢?
“这样很妥当,那唐大哥就搬过来吧,我是不会在意的。”紫凝温柔而平静的回答让至云松了一口气,便回自己的房间将东西整理好,搬到紫凝的房里。
紫凝躺在床上心里五味杂陈,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男子如此信任过,有人可以这样信任,那是一种莫大的幸福,但他会不会因为我们身份悬殊而不敢接受我,我到底该不该跟他表白我的心意
如果有一天,为了他,她可以不做什么公主,她本来就不愿做什么公主,他虽然教导她要给南诏子民带去幸福,可是她心里其实是却不情愿的,如果可以,江南柳下,泛舟湖上;或者山南水北,踏遍天下,做一个谁也不认识的人。
她想想,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君君臣臣的礼仪和身份才是最束缚人的东西,谁要的话谁去拿吧,她,不想要。她这样罪恶的想着,思维终于是自由的了,再没有什么束缚。
这样期盼而朦胧的天马行空真的使人身心愉悦,可初涉缠绵之感,却不是在一个合适的时间上,她同时又为眼前的问题烦心:清羽完全没有音信,我们还被杀手追杀,不知道父皇那边的仗打得怎么样了,找不到清羽和心水剑怎么办
雪女,你不是应该赐予我力量吗,前方到底会怎样,路又在哪里?
可是,转念一想,雪女之灵不就在我身体里面吗,雪女如何赐予我力量?能赐予我力量的只有我自己啊!
作者有话要说:
☆、云蒸霞蔚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初秋的客栈外夜凉如水,月黑风高的天空中穿梭着一个人的身影,速度之快难以言喻,嗖的一声就落在了客栈门外,随后陆陆续续赶来几个蒙面人。
那个人两手放在腰后,脸色阴沉,眼睛在黑夜之中就像两把匕首一样,犀利而冷漠,轻咬着嘴唇,声音也亦如江河一样雄浑强劲,“就在这里面吗?”
“是,主人。”最靠近的那个蒙面人开了口,又紧接着说:“虽然让他们逃掉了,不过那个女的受了伤,心水剑被我们夺了,在这里。”双手捧着心水剑,想要献给那个人。
那男的轻瞥了一下那剑,突然间一个巴掌拍过去,掷地有声,“怎么,你还想邀功,哼,你得到这把破剑有什么用?”
被打的那个蒙面人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满口委屈的说:“这不是主人想要的神器之一心水剑吗?”
“它是我想得到的,但不是它的躯壳。没有灵魂的剑对太尉根本没有一点用处,也无法镇压魔兽?”
“灵魂?”那些蒙面人听得一头雾水。
“要等到那两把剑重又合为一把时,那才是剑威力最大之时,现在,剑离开了它的主人反而会减弱剑的灵力对了,公主,她没有受伤吧?”
“主人放心,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假意要杀公主,实际却手下留情。”
他从胸口拿出一根像木棒一样的东西给了那个蒙面人,“这是我最珍贵的迷香,这种香主要由铃兰花的粉末制成,还掺有其他大量剧毒的粉末,把它点燃,让他们吸进去。”
“可公主的血不是可以解毒疗伤吗?”
“我就是要让公主救他,保住他的命,可他还是会产生幻觉,然后沉醉在梦里不愿醒来,到时候只要他永远浸在梦里,我们就能轻松操控他的灵魂了。他的武功很高,这样的人才一定要为太尉所用才行。”说着嘴角露出了微笑,一种运筹帷幄的微笑。
“是。”蒙面的人都用轻功跳入了客栈。
外面只剩他一人微昂起头望着那月亮,眼中冰冷的光与月光交相辉映,他侧脸的轮廓好像就是由黑夜精心裁成的。
至云睡在靠门窗的地上,离迷香很近,铃兰花的香气又是那么醉人,至云睡梦中不知不觉就狠命的吸着那种香气,只当自己沉浸在花海中,身体却变得越来越沉。
紫凝在靠里的床上,一闻到这种味道就惊醒了,因为她识别出这是南诏的毒花铃兰的味道,这种香气一旦多闻,就会麻痹神经,产生幻觉,吸入过多则会死亡。
只有在南诏的荒僻山谷里才会难得见到这种花,南诏的人都知道这种花的香气。紫凝在宫里还见到过进献的这种花,不过早就经过处理,花香已经基本除去,只有微微一丝缕,不会伤害身体。这种花长得非常漂亮,青绿的叶片,花朵小巧可爱,坠在上面,像悬挂的好多小灯笼一样,花色雪白,纯洁高雅,可供观赏。
而现在整个屋子里都充满了这种味道,紫凝赶紧用布捂住了鼻子,跑过去打开了门窗,看到几道黑影飞出了客栈,一定是他们,不过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紫凝急着去看至云,然而她还是晚了一步。
不管她怎么叫他,怎么推他,他都没有醒来,毒已经蔓延到他全身了,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忽然间她想起了什么,紧咬着嘴唇,“对不住了!”就替他脱开了衣服,用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指,鲜血滴在了至云的胸口。这样算是护住了他的心脉,可是他吸入的量太多了,怎么才能让他醒来呢,铃兰花的毒要用什么解呢。
想到这里,紫凝叫来小二去请大夫。
那大夫倒是很快来了,紫凝告诉他是中了铃兰的毒,大夫不慌不忙的“望闻问切”了一番,神情疑惑的问,“怎么会中铃兰的毒,这边是长不出铃兰这种花的。”
紫凝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急着说:“他还有救吗?”
“铃兰的毒倒好像已经解了,不过他还中了其他的毒,是西域的一些奇毒,混合着铃兰的花香,他吸入了这些粉末,这些毒老夫没见过,自然也解不了。”
“那他没有救了吗他会怎样?”紫凝顿时脑海中一片空白。
“医书上讲到这些西域的毒,酿成粉末之后,效果和铃兰类似,不过毒性要强多了,有些会让人产生消极情绪,徘徊在梦中无法自拔,最终对不起,老夫也无能为力。”说完,大夫捻着胡子,拿了钱,叹着气走出了房间。
怎么会这样,他们的目标不是我吗,为什么要伤害无辜的人,又为什么就这样离开了,紫凝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她不想欠他们的,可是现在他们都因为自己变成了这样,两个人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