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少爷吗?”
至云点了点头。
“夫人,少爷回来了。”
母亲正在大堂里晒着阳光绣着花,家里有点小变化了,院落里多了几盆植物,此时菊花开得正盛,一丝丝粉红和洁白的花瓣精致玲珑,交错缠绵,这种花是不需怎么料理就自成风景的,却又和牡丹一样开得大气。
“父亲呢,不在家吗?”
“当然是在衙门里,傍晚才会回来他很想你,夜里老是会跟我说起你。”
至云无言以对,他知道母亲说这一番话的用意。
众人吃过午饭后,至云的母亲便拉他去了房里说话。
“娘问你,那两个姑娘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吗?”
“就是我跟你说的那样,紫凝要我和清羽去南诏帮忙镇压魔兽。”至云暂时不想告诉母亲紫凝真正的身份,如果让她知道紫凝的身份这样尊贵,恐怕她反不知该如何对待紫凝,自己何必把事情弄得复杂呢,反正这次只是歇一歇便要走。
“虽然你还年轻,但南诏路途遥远,你们蜀山又事务繁多,下次回家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到时要带回来一个才行啊!”他母亲笑了。
“我尽力哈!”对待老娘比起老爹来说始终是要简单的多啊。
清羽虽然努力让自己全神贯注的练习飞镖,但心里却无法抛开失落的情绪,在振龙镖局的日子转眼就结束了,心里很是舍不得傅雪。傅雪虽是镖局之人,却热爱山川,兴趣颇丰,仗义助人,她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孩。没想到昨夜相救之后竟还未来得及报答,就已要分离。
刚才看到至云和他母亲的重聚,清羽又不由得想到自己的父母。时常幻想自己的母亲是这江南的浣纱女,身上有一种让人心醉神驰的皂草香,父亲是一个摇橹的渔夫,每天能打到许许多多的鱼,鲜美的汤汁上飘着几撮葱花,,有一个能在雨里发出微微灯光的避雨之家,生活平淡却温馨,每每想到这些场景,就是在梦里也会笑开了花的。
话说就在自己注意力不集中,想着父母之事时,三个镖竟只有一个击中,余下两个早偏离了轨道。却没想到,说时迟那时快,其中一个飞镖所飞之处竟迎面有人走来,那人心中不曾防范,倒是危急了他的性命。就在毫厘之处,至云一个飞身,将飞镖接住,否则那人的性命堪忧。
而至云接下那飞镖,一是为了救人,二是因为那是他必须要保护的人——重煜。
重煜虽是高手,但意外之镖确实难以发现,何况刀剑毕竟重量和体积较大,袭来之时尚有声音可以唤起警觉,可这飞镖体积轻盈,在空中袭来,竟是声音渺然,待到耳边察觉了声音,却已无力挽回,倘不是至云,后果不堪设想。
重煜和至云两目相视,虽是在自己控制下才来救自己的,好像天意使然,当时心中余悸未消,竟升起一股淡淡的感激之意。唐至云见到他也是意料之外,不知他为何露面,每次见到他,心中都很是不悦,甚至后悔刚才为何要出手救他。
倒是清羽在那飞镖飞偏之际,自己像魂魄飞出一般,整个人身子像被挖空了,想要去挽回那支镖眼看来不及了,还好至云出手,化解了这场危机。因为心神不宁,竟没有注意到那人手上的剑,就急着过去赔罪:“公子,你没事吧,我是无意的,差点错伤了你。”那声音还是颤微微的。
“姑娘不必担心,我没事,还要多谢这位侠士出手相救。”至云听到这一番话,却面无表情。
“此次我来是为了找寻一把剑的主人的。”说着,便把那把剑拿到了众人面前。
清羽看到后大吃一惊:“这是我的心水剑!”转念一想,兴奋的神情消失不见,只听得她说:“怎么这把剑在你这儿?”
“是我在路边拣到的。”
“那你怎么知道它的主人在这里?”
“哦,说起这个,这把剑真是绝世好剑,是它告诉我方向,带我来到这儿的,它会发出亮光,旋转以明方向!”重煜说起这一切来从容淡定,不急不缓。
清羽听后,深觉不可思议,用它这么些年来,并未见它发过光,只是有点寒气而已,眼前这位的话确实难以置信,但又找不出什么推翻他的理由,再加上刚才差点误伤了他的性命,心怀愧疚之意,清羽对他所说的话只得相信,便对他无比感恩。那人倒是磊落之心,不要分文报酬便离开了至云的家。
清羽得到这把剑后心情大悦,这熟悉而可贵的东西竟然还能回来,莫不是上天的恩赐。因这许久未见,也因那人的一席话,清羽观察起那剑来,傻傻的对那剑说:“你,会发光吗,还会指方向吗,让我开开眼界啊!”
那剑古铜色的外表,渗着一丝幽蓝之色,镌着南诏图腾,因为年代久远,所以有一种别样的韵味在里边,那气味,也仿佛把自己带回水草丰茂的远古时代。手抚摸剑时,便能感受到微微寒气,像寒夜月光的凌厉之气。可是,清羽确实没有见过它发光。
这把剑里到底藏着多大的秘密啊,清羽发现紫凝讲的那些远远不够解释这把剑。它是如此的神奇,令人惊叹。
清羽得到剑后,便出门悄悄去赚些外快了,老把戏,又是卖艺。自己身上已经没有多少钱了,能赚一点是一点,南诏的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还是多些储备才好。之所以没有叫上至云,是因为想着他难得回一次家该多和家人享享天伦之乐。
黄昏之际,钱没赚到多少,也只能赶回至云的家里。路上行人匆匆,集市散去,不少人也是急着回去吃晚饭。这个时段,天气有些凉,再加上刚刚卖艺流的一身汗,更觉冷意袭来,清羽的脚步加快了。却没想到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姐姐”,这是一个无力而稚嫩的声音。
清羽低下头一看,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乞丐,蓬头垢面,在秋风里噤噤打颤,那副面黄肌瘦,眼睛深凹的面孔看的她动容了,还好刚才赚到了一些钱,便给了她几个铜板。
忽然一只手把那小女孩碗里的钱一把抢了去,那女孩急着眼泪汪汪的:“你为什么抢我的钱?”
那抢钱的男孩也是个乞丐,推了她一把:“你占了我的位置,这些钱本来就是我的。”
清羽心里颇有感触,同是不幸的人也要这样制造不幸,洛阳城再繁华,也有这些苦命的人。那个小女孩不断反抗,那个小男孩便打了她一拳,小女孩倒地。血流出的那一刻,清羽尘封的记忆忽然闪过,先是几幅画面,继而这些画面串联在一起,像潮涌一般倾泻而出,占据了整个大脑,自己的头脑异常清醒,可是腿却像失去大脑控制一样僵硬的往前跑去。富贵的家中,行乞的路上,迷糊的河里,竟然毫无缺口、严私密缝的全部对了起来。
脑中受伤的区域,因为深厚的内功和灵敏的动作,再加上心水剑的灵力,长期以来早就修复,只缺一个点,将那些记忆唤醒罢了。
清羽在街上不停的跑,拐进一个破落无人的巷口,端坐在角落的地上。头埋在两膝之间,闭上眼睛,全是那些画面。
一个小女孩朝她跑了过来,拉着她的手,带她一起跑,一路上她看的清清楚楚。
(一)
“哥哥,那是什么?”
“是烟花。”
“是我家的吗?”
“都是,这方圆百里之内的烟花都是在我们家的上空。”
我小小的眼眸里映出整个灿烂的夜空。
(二)
“哥哥,爹,娘,你们在哪里,清羽在这里”
回家以后,我要吃好多好多的东西。
他们凭什么可以大吃大喝,我们辛辛苦苦却只吃剩菜剩饭。
是我偷吃的鸡腿,又怎么样?就是我,是我,怎么
(三)
雪光盈盈透过窗棂充斥在卧室的木桌上,上面轻摊着一本薄薄的古书,书页已经泛黄。书旁一只透明的玻璃花瓶盛着新鲜的腊梅花,在外面雪光的映衬下,比画里的美人还要华丽矜贵。
“你试试看,把它取下来。”
“一只手拿。”
“这把剑叫心水剑,是祖先传下的,因为阴寒,所以男子不适用,但确实是‘独一无二’的好剑啊!”
(四)
“怎么,你还怕我欠你银子吗,我是什么身份,长安的客栈我吃腻了,才来金陵尝尝鲜,你还怕我还不起你这么点钱!”
我不慌不慢的伸出了右手,将那个拳头握在掌心,虽然我的那只手显然比他小的多,不过却让那个拳头没办法再下行,只是悬在空中,只听得他“哇”的惨叫一声,左腿瞬间软了下来,手抚着腿,眼中怒意转为被欺的无辜之意。
“多有得罪,万望海涵!”我朝他得意的喊道。
小女孩不再跑了,停了下来,清羽看着她的眼睛,问她:“是我吗?”
小女孩没有回答她,一下子不见了,清羽的耳朵里只传来这样的一个声音:
“人是要活很多年才懂得感恩的,才知道万事万物包括投眼而来的翠色,附耳而至的清风,无一不是豪华的天宠,才知道生命中的每一刹那都是向永恒借来的片羽。”
作者有话要说:
☆、缘悭一面
(客舍船家,灯火倚千年)
一阵琴声悲伤凄婉,由远及近。“姑娘,要上船吗?”一艘渔船靠向了岸边。清羽不知不觉已走到了一个渡口,江面之上苇草点点,江边的枫树也应是火红火红的,只是今夜无月,只能见到一片片漆黑的枫叶了。江上的渔船多不胜数,渔火通明,远远望去,和天际的点点繁星一样的美丽。
这些渔船不仅是摆渡用的,也是供客旅之人度过这漫漫长夜的。那琴声确实让她无法抗拒,在那寂静的渡口边犹如天籁一般,也罢,为何负了这良宵之夜呢,也好慰藉自己一番,把自己的烦恼尽番消除去。
于是,点头应允,飞身跳上了那艘渔船。
“客官,可吃过晚饭否?”那渔夫问道。
也是,自己竟没有发觉其实肚子早已饿的不行了。渔夫知道后,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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