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
“这么多年没见，难得学长还记得我？”一边说着，她一边麻利的扎起头发，白色的衬衫在程飞扬的眼前一晃，瞬间穿在小墨的身上，接着是黑色的毛衫、橘色的外套……
“这是我的名片，有空记得请我喝茶。”等穿戴整齐，那小墨拿过手袋，递过一张名片，又稍加整理，便转身离开了。
这时的程飞扬一个人呆呆的倚在床头，手里的名片发出淡淡的幽香——“××律师事务所律师冯师墨”。
冯师墨、酒吧、温暖的怀抱、*的女子……一个个零散的片段此时杂乱无章的充斥在程飞扬的脑海里。
手机连续的响起，程飞扬狠狠的抓起电话：“您好，程飞扬。”
“程律师，我是May，今天10点你要陪客户见对方律师的，材料我准备好了，放在您桌上，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到？”听见程飞扬刚刚的口吻，电话那端的May小心的询问。
“对不起，May；我昨晚头痛吃了药，大概睡过头了，现在几点？”
“9点。”助理的声音有几分颤抖。
“这样May，你马上带着文件到预定的地点等我，我随后就到。”律师的镇定与周全在此刻显露无疑。
他打开衣柜，预先烫好的西装、衬衫一字排开，整齐的排列在硕大的衣柜里，他迅速的选好衣服，挂在一旁。
剃须、冲凉、换装……一个精明的律师霎时出现在门口的落地镜前。
、第二十九章 白茶的清香
九点五十分，程飞扬比预定的时间早十分钟到达了商务会馆的门外。远远的程飞扬看见May正抱着一摞文件在会馆的门口来来回回的走着，一月份的天气出奇的冷，May不停地跺着脚，一双深红色的雪地靴在地上踩出一串串脚印，像是一朵朵小小的梅花在洁白的雪地上飞舞。驼色的紧身大衣外面围了一条超大的羊毛围巾，苏格兰风格的花色，一排排的流苏随着她踱来踱去的脚步在肩膀上流动。
……
May是比他小两届的学妹，十多年前他第一次看见May还是在大学的校园里——新生开学那天，法学院迎新的师兄们早早等候在学校的礼堂前，见有漂亮的小师妹便主动上前搭讪：“同学，是来法学院报到的吗？”
那天同寝的老三一早起来便盯上了程飞扬这个帮手：“飞扬，一会儿陪我一起去迎新吧。”
“迎新？直接说你想去看漂亮小师妹不就得了，别找我，我可没那闲心，我还要写论文。”
“走吧，好兄弟，我就知道你对你的诺然守身如玉，所以才找你帮忙？就他们那几个不讲义气的，我找他们哪儿放心啊！好哥们，走吧。”程飞扬被老三连拖带拽的带到了礼堂前。
他们站在那儿等了好久，好几次都被人抢了先，终于老三老远的看到一个女孩朝这个方向走来，他一路颠儿过去搭讪。
“同学，是来法学院报到的吧？”老三满脸堆笑。
远远的程飞扬看到那个女孩中等身高，体型匀称，一双大大的眼睛清澈明亮，一条长长的乌黑发亮的马尾辫随着脚步的节拍在脑后左右飘荡……
……
八年前，在表哥的那家律师事务所：那时他还是一个刚出道没多久的小律师。一天表哥给他派了一名刚毕业的新人做助理，这个助理就是May。八年来她一直跟着他从深圳到上海，然后跟着他回到他的家乡。
……
“May，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很冷吧？”
“不会，我也刚到。”脸蛋冻得通红，分明是等了很久，程飞扬感激的一笑，“今天收工，我请你吃饭，算是补偿。”
“嗯。”May爽快的答应了。
“怎么不去里面等？”程飞扬接过May手中的文件，好让她有机会暖暖手。
“还是跟你一起进去比较好。”May的心意程飞扬当然知道：自己的老板没来，自己反而先跑进去，岂不是在告诉别人自己的老板不守时吗。
“那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吗？”程飞扬绅士的让May先走，May还是欠欠身示意程飞扬走在前面。
这是一家颇为有名的商务会馆，高档的装修，考究的家具，豪华又不失高雅。大堂里的空调开得很大，这一冷一热让May那张本来敏感脸蛋又红了许多。廖氏集团北方区的财务总监和法务部部长早已在大堂等候，见他们走过来，便起身迎接。
“程律师，大冷天麻烦你了。”张总监见面时一贯的客套。
“对不起二位，路上堵车，遇到点状况。”程飞扬应和着。
“那我们上楼吧。”刘部长走过去按下了电梯旁那个银白色的按钮。
四个人乘电梯来到顶楼，走廊尽头那间会议室的门虚掩着，刘部长推开门，一阵白茶的清香扑面而来，程飞扬突然觉得那是他曾经熟悉的香味儿，是一种悠远的、闲适的味道……
“张总，好久不见。”B企的财务总监起身打招呼，这是一位精干的女士，四十出头，修好的身材、利落的短发，一贯的高跟鞋配短裙，指甲永远是亮丽的蔻丹。
“宁总，好久不见，年轻了，也更漂亮了。”张总监连忙走过去打招呼。
“这位是总部派给我们北方区的法律顾问冯律师。”宁总将身后的人介绍给大家。
“又是一位漂亮的女士，怎么天底下精明漂亮的女士都被你们B企撬了去了？”
程飞扬和May顺着张总的声音，循声望去——一身午夜蓝色修身职业装，乌黑的秀发挽成一个蓬松的长髻，清丽干练的妆容，让人猜不透的淡淡的微笑。
“张总，您好，我是B企的法律顾问冯师墨，请多指教。”冯师墨伸出右手，清淡的法式指甲更显出十指的纤长。
“您好，这位是刘部长，这位是我们的法律顾问程飞扬律师，这位是May，程律师的助理。”张总连忙伸出手，一脸的笑意将身边的人逐一向冯师墨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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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里偷闲，今天就码了这么多了，请大家谅解哦！
、第三十章 蒸菜
“宁总，这份是我草拟的协议书，主要是针对我们两家的合资企业在资金共同监管问题上的一个双方约定，您这边详细的看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们双方尽快签订，以便于下一步的资金运作。”待双方落座，程飞扬示意May将预先准备好的文件发给在座的每一个人。
“早就听说程大律师工作起来是个‘拼命三郎’，今天真是见识了，不过一天的功夫就把协议拟好了。张总，你们老板很有眼光哦。”宁一寒接过协议，转身看了看了冯师墨。
“我们小墨也是十分优秀的，小墨，你先看一看，稍后我们研究一下。”
“宁总过奖了，我只不过把自己分内的活儿干好而已。”说完程飞扬喝了一口茶，那白茶一根根直立的悬浮在茶杯里，淡淡的黄绿色的茶水，清澈透明，一阵阵白茶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May依次为在座的人发着手中的文件，发给冯师墨的时候，她礼貌的接过文件，双眼含笑，微微的向May点点头，这个最最平常不过的动作却犹如失意的人头脑中闪过的片段，刷的一道白光在May的脑海中闪现。
May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头脑中各种零散的碎片犹如被大风刮起的纸片盘旋着、飞舞着……
……
两个小时的时间转瞬即逝，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
“不如大家一起吃饭吧？刘部长已经订好了位置。”乘电梯的时候张总提议请程飞扬和May吃午饭。
“张总，您太客气了，您的心意我们领了，我们下午还有事，一会儿回公司吃工作餐就好了。”程飞扬婉言谢绝。
“一起吃顿饭，又不会浪费很长时间，飞扬你也太客气了。”
“张总，您知道我不是那种见外的人，今天真的是有特殊情况，中午回所里还有个材料需要研究一下，下午见客户时需要用，真是不好意思，不能陪您吃午餐了。”
“那好吧，今天就不耽误你工作了，下次可一定要赏脸哦。”见程飞扬态度如此坚决，张总便不再说什么。
……
坐上路虎，程飞扬问坐在副驾驶的May：“大小姐，中午想吃什么？”
“刚刚不是说中午有事要忙，吃工作餐吗？”
“那好吧，我们回公司。”说着程飞扬发动了车。
“哎，你这人太不讲究了吧？”May狠狠地打了程飞扬一拳。
“傻丫头，我好不容易推掉他们，就是为了请你吃饭，你不去可别后悔哦。走吧，去公司附近那家吃蒸菜吧，怎么样？”
“嗯——”
“还需要考虑吗？上周不是就想吃的吗？”程飞扬一边说一边把车驶出了停车场。
“你偷听？”May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
“需要用偷听的吗？那么大声音，一层楼的同事都听得到了。”
……
一周前，May生日那天……
临近下班的时候Amanada来找May。
“May，对不起哦，本来答应陪你去吃蒸菜的，可我男朋友刚刚打电话约我去看电影，你知道的，我男朋友工作那么忙，好不容易有时间陪我，我明天陪你去吃好不好？”
“Amanada，你太重色轻友了吧，你真的很过分啊！”自己的生日被人放鸽子，May几乎快要被气炸了。
“求求你，原谅我……”Amanada一边说一边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
安静清雅的餐厅里，隐隐能闻到酒的香味。黑色的羊绒衫搭配着亮灰色的衬衫，显出程飞扬那张忧郁深沉的脸。
“学长？”见程飞扬拿着杯子久久的凝望着杯中的茶水，May轻轻地叫了一声。
听到这个称呼不禁让程飞扬打了一个寒战。
“你没事吧？学长？”从会所出来，May就察觉出了程飞扬的异样。
“怎么了？”
“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我挺好啊。”
“嗯——学长啊？有一件事，不知道我该不该问？”
“跟我还客气，有什么就说吧。”
“那个——冯律师，是不是——Gary说的那个Miss冯啊？”
程飞扬把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摩挲着茶杯……
许久，May听到程飞扬低沉的声音：“May，她就是我导师的女儿。”
两个人安静的坐着，May不自觉的咬着手中的筷子，思索着要如何打破僵局，但自己却如有鱼刺在喉，久久不知如何开口。
May这顿饭吃的并不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