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了眼的男人们弃了酒坛贪看美人,脸上竟相露出了兴奋的红光。
婪夜微微一笑,站起身来避开她道:“今天晚了,不如改天再喝。”
也不接回酒碗,迳自将半梦半醒的茶小葱打横抱起。
茶小葱还揪着婪夜的衣襟,却不似初时那般捉紧,就在婪夜起身的当儿,她被压折的手臂探出来,自然而然就勾住了婪夜的脖子。
娉婷紧张起身,赶在前面为他指路:“王后醉得厉害,不如就在这村里歇了,属下的屋子就在前面。”
“也好。”婪夜点了点头,又轻飘飘地看了丁公藤一眼,转向娉婷道,“打些热水送来房里,晚一点还有些事要问你。”
娉婷悚然一怔,垂首应道:“属下遵命。”
使君子笑嘻嘻地上来搭婪夜的肩:“嘿嘿,没想到你的酒量那么好,听你的,我们改日再喝。”
丁公藤仍在原地望向这边,并无所示。直到陶朱公分开群,向他走去,才转过了身。
他手里还抱着一坛酒,却像是未尝开封。
人群渐渐散去,篝火燃尽,陶然村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村里的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些村民,他们喝得并不多,却早早地醉了。婪夜又将周遭细细看了一遍,才跟着娉婷慢慢离去。
娉婷的住处比较偏僻,门前却打理得十分精致,地上绿草成茵,栅栏上枝枝蔓蔓盘着五颜六色的花。小院中一座小巧的木制千秋,迎着晚风悠悠荡荡,矮窗着置着一张木几,几上放着一盏香。
婪夜拈起一截残香嗅了嗅,转手丢了回去。
娉婷咬了咬唇,掩饰住眉间的不自然,将屋门打开,躬身一礼,便不再相送。
婪夜也不推辞,带着茶小葱进了里间。
“属下这就去准备热水。”
娉婷放下帘子,欲要转身离去,却被婪夜叫住:“顺道去查查刚才哪些人醉了,哪些人没醉。”
这时再听,已辨不出婪夜语气里的豪爽与张扬。
她犹豫片刻,终是应了:“是。”
婪夜将茶小葱放在榻上,拉下被子为她盖好。
手指轻轻划过茶小葱粉色的唇,他无声地笑了:“依兰依兰盗手香……茶小葱,你若是醒来了,今夜可有你好看的。”
酒醇宜浅酌,婪夜勾起茶小葱耳旁的发丝,俯身一啄,腹下一股热意升了上来,直达脑门,他深吸了一口气,暗自压下了心中流窜的欲念。脑海中依旧是那阴魂不散的香味,依兰依兰盗手香……
床上茶小葱嘤咛一身,忽然蜷紧了身子,翻转夹住被褥,她的脸比来时更红。
婪夜被那声轻吟一勾,心神竟如水波般荡漾开去。他感觉身体的某个部分已经起了变化,但是这变化却来得太不是时候。
窗外宁静。
娉婷迟迟未归。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依稀传来欢愉地低喘与纵情地呻吟,周遭越静,婪夜的心便越痒。他努力回忆着陶朱公与丁公藤的一举一动,却偏偏一次又一次被茶小葱迷离的笑意打断,他本是枯坐床沿,却鬼使神差地抚上了被褥下那张嫣红的脸。
手指触及细软肌肤瞬间,全身似是过了一道电,心中酥麻,直达掌心,他心里那股欲火腾地一再烧旺。
“小葱!”他隐忍地撑住了枕边巴掌大的空间,却压住了茶小葱冰凉的发丝。
茶小葱吃痛,微微偏转了脑袋。她在睡梦中呢喃着,蠕动双腿,踢开了身上的衾被,一股热浪自被底泛出,婪夜眸中终是燃起了明火,目光一路向下,最后停在了松敞的领口。茶小葱睡觉极不老实,加上酒精的作用,她早已耐不住这股燥热,竟伸手便将自己的腰带扯了下来。婪夜没按住腰带,却按住了茶小葱发烫的手指。那指尖在手心里挠抓,更是又痒又麻。
领口雪白的肌肤,映着一小片春光,他的手指渐渐往上,不由自主地抚上了那处浑圆。
“茶小葱,麻烦是你自己找来的!”他咬牙切齿地覆上了她火热的唇。
“唔……”茶小葱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挣扎,轻启唇齿,想以舌头推开那覆的薄唇,却不料火上浇油。灵巧的舌头掠过,将婪夜残存的理智击得粉碎。
婪夜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茶小葱在他身下扭动,蜷曲的双膝不时扫过他灼热的坚挺。
婪夜探手搂住了她的腰,用力向上一抬,密合无间的温度令他再也顾不上理智。
他腾手卸去了襟带,褪去了她肩上的外衫。
那个凶悍的吻擒住了茶小葱的欲念,继继续续的思维早已被他击得溃不成军。
扒开的衣缘,现出一抹香肩,茶小葱肌肤的颜色比月光还清亮。她含糊地推搡着,却柔弱无力,但那毫无意义的抵抗却勾起了男人征服欲。婪夜轻哼一声,将她双手擒住,粗暴地禁锢在头顶。细柔的肌肤在碰撞中,泛起一丝薄红。
“陛下,热水好了。”
娉婷端着一盆热水掀帘进来,即被屋里的情景吓得呆住。
这一声轻唤,恰似一盆冷水,将婪夜浇了个透心凉。
☆、第148章 谋而后断
轻风徐来,浪涛拍岸。清浅的海水一路漫过沙滩上以石子筑成的小堤。
三道人影摸黑来到了玄黄岛南岸。
“果然又超出一点,一个月又一个月,这座岛迟早会被海水淹了,怎么办?”却是黄老三的声音。
“我们在这儿躲躲藏藏地住了数百年,本以为可以长久,却不料……”陶朱公长叹一声,捋了捋胡子,暗淡月光难掩眉间的忧虑,“公藤,朔日将至,此事须得从长计议。”
“嗯。”丁公藤面对海潮,浅浅地应声,却未多言。
黄老三在岸边倒来倒去地疾走:“这个月沉了一尺,上个月沉了七寸,这岛怕是呆不得了。难不成又逼我们回到中土去?我不想再过那种东逃西蹿的日子!听婪夜说魁麟已经与焚音联手了,我这样回去准没好日子过,只怕还没上岸就被那些妖物给生吞活剥了。”
陶朱公摇了摇头:“你着急也没用,光凭岛上这群老弱妇孺,能与焚音的魔兵魔将抵足抗衡?实在不行,我们也只能搬了。”语气一滞,却又是看向丁公藤,“公藤,你说要给我们看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黄老三也惦记得这事,闻言便同他一起凑上前来。
丁公藤从怀里取出一方小盒,对月掰开,霎时间青雾氤氲,荧光闪闪,自内漫射而出,照亮了他那张极其淡漠的脸。盒子里躺着一对寸把长的物事。
陶朱公与黄老三对望一眼,均各露出些疑色,先后问道:“这是何物?”
“龙角。”丁公藤的表情没有大的变化,但语气却变得凝重起来。
“龙角?”陶朱公吃了一惊。
“准确来说,应当是青龙的角。”丁公藤把盒子递过去让他们看清楚,“前日在海边找到的,就在茶姑娘上岸的地方。”
两人半信半疑地伸头过来,认真看清了盒子里的发光物,仔细瞧来,这确实像是一对小巧的龙角,整体呈青灰色,非石非玉,在稀薄的月光下闪烁着点点星芒。
“小丁你觉得这事与姓茶那丫头有关?”茶老三不大能理解。
“未必与她有关,但她或许看过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丁公藤将盒子重新盖好,“玄黄岛为天地四神兽归息留下的地裂,本来就不该存于世上,但却因为青龙留下的一枚龙蛋掐住了脉息,撑住结界之中的一方天地。我们能够在这儿避世而居,甚至几百年来都相安无事,多是拜这枚龙蛋所赐。现在龙角现世,说不得正是那枚龙蛋起了变化,令幼龙破壳而出。”
“你的意思是说,那小龙破壳之后却丢掉了龙角?哪会有这么奇怪的事?”黄老三伸又再长了脖子,“再给我看看,没准是你看错了呢?”
丁公藤将盒子丢给他:“我也希望是看错。”
陶朱公沉吟:“此事多半为真。龙蛋孵化,龙角被摘,有龙而无角,青龙变成了螭吻,这样一来,似龙而非龙,法力必定大不如前。龙角……很有可能是被人生生锯下来的。”
黄老三独自打开盒子,将里边的东西看了又看,仍旧觉得疑点重重:“小丁,你是说,因为龙蛋被孵化,四神之力流失,才导致玄黄岛下沉?但如果对方针只对我们玄黄岛,又何需将龙角撬下来?这一点,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丁公藤亦觉不甚了然,他沉默片刻,突然挽起一道法诀,迳向海面走去:“我且下去看看,应该还有看漏的地方。”
黄老三将盒子将陶朱公怀里一塞:“等等,我跟你一起。”
陶朱公却拉住他:“你不必去了,我们只有一个半时辰,眼下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若是天亮后其他人酒醒,只怕会麻烦许多。”
“还要做什么?”黄老三这才发觉整个村子里没醉的就他们三个。
“上山。”陶朱公道。
“上山?老头子,我没听错吧?现在黑灯瞎火的叫我们上山?”黄老三一听就急了。
“不是我们,只是你一个人。”陶朱公却不像是开玩笑,“料想青龙之事与焚音那魔头脱不了干系,这岛上须得及早做好应对,然而山上那畜牲一日不除,村民便无法安生,须未雨绸缪。”
“我一个人怎么行?我这点骨头可轻得很,还不够那老畜牲塞牙缝!”黄老三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两撇胡子甩得老高,打定了主意不肯去。
“不是让你去送死。你只需如此这般。”陶朱公附过去交代了一番。
“这样?”黄老三倏然住嘴,瞪圆了两只绿豆眼。
“明白?”陶朱公拍了拍他的肩。
“陶老爷子是想利用姓茶那丫头搞定那老东西?万一不成呢?就她那两把刷子,说不定比我还不中用。”黄老三更犹豫了,他一眼就看出来,茶小葱那姑娘根本是凡身**,怎么着也不能让她去!
“她与青丘国国主关系亲密,此行定不会单枪匹马,我们就赌这一把,万一不成,那畜牲也不会怪到陶然村头上来,唯今之计,只能如此。”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