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读起来感到亲切些。
也是巧,龙川仞动笔前恰好碰到了一位多年前的文友文旺,没想到文旺已成了《超级短篇小说选刊》的主编。文旺听说龙川仞又要写小说了,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写篇1500字内的,我给你发头条,再配照片,再配简介,再配评论,再配创作谈,怎么样?”
龙川仞碍于文旺的情面,就把素材浓缩了再浓缩,写了篇不多不少1500字的超级短篇小说,还写了篇《生活永远比文学作品复杂精彩》的创作谈。还配发了当红评论家马奉沙的评论《令人耳目一新的笔法》。
文旺真是够朋友,一拿到龙川仞的稿,便撤下了别人的稿,以最快的速度发了出来。
龙川仞一看自己人模狗样地跑到了《超级短篇小说选刊》的封面上,心里有了几分得意,这种感觉在商场上已久违了,比起那些媚态香艳小姐的恭维、讨好,感觉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晚上,龙川仞拿出选刊重温了一下自己复出文坛后的第一篇作品,严格地说,这是一篇集讽刺、调侃、幽默、荒诞于一身的作品,写了主人公“我”与多名女副手、女办公室主任、女秘书、女打字员、女司机、女服务员色权交易的故事,虽然细节都略去了,但从日记体的简言简语中,读者仍然可以感受到“我”如何利用手中之权,风流快活,腐化堕落的。
龙川仞刚看完,电话响了,是一位女读者甲来的,女甲说:“请问龙作家,你写的是小说,还是生活实录?”
龙川仞刚打发女甲,电话又响了,是男读者甲,男甲说:“龙作家,我想拜你为师,你情场的经验太老到了,我佩服得”
龙川仞连忙挂断电话,可电话又响了,是女读者乙,女乙说:“龙作家,你才气逼人,竟能写出如此与众不同的小说。我明天就来拜访你!”
这后,电话铃响个不停,快把他家的电话打爆了。后来,龙川仞只好把电话线拔了。
第二天,门铃响个不停,原来信件投递员叫他下楼去拿信。乖乖,一下来了一百多封。第三天,来了三百多封,第四天来了五百多封。投递员每天要单独为他装一个大邮包。
第七天下午,派出所的两位民警上门来了,他们怀疑龙川仞在搞什么邮购欺诈活动,要不然咋这么多信。又一会工商局的来了,他们来查龙川仞是否在搞非法传销。再一会,公安局的也来了,他们怀疑这儿是否与法轮功活动有关系。
龙川仞向他们解释说:我只是发了一篇超级短篇小说,就收到了三千来封读者来信,这些全是全国各地的读者来信。
公安局的、派出所的、工商局的一个个都满脸的不相信,似乎在说:你哄小孩子啊。确实,打死他们,他们也不会信,一篇1500字的小文章,会引来三千封读者来信。
龙川仞知道再解释也白搭,就让他们自己去翻看这些信件吧。
这几天,龙川仞一家大动员,他与他妻子、女儿专事拆信、分类,赞扬的占百分之三十,批评的占百分之二十,探讨的占百分之十,讨教的占百分之十五,想与龙川仞谈情说爱的占百分之八,向龙川仞索书借钱的占百分之四,还有干脆破口大骂的占百分之三……
公安局贾警官拿起一封信,只见上面写道:“古人云:出于实践,深有体会。你一定是根据自己的切身经历写的。我敢打赌,你一定是个玩女人的老手,是个官场败类……”
钱工商展开一封信,那清秀的笔迹这样写道:“写爱情小说你得好好向孙柳老师学习,你看他笔下的爱情多美多纯多动人,虽然理想化了点,但那是宣传真善美呀,哪像你把伤疤揭出来让大家看……”
派出所的翁民警也拆了一封信,那信很简短:“龙作家,你才是真正的作家,凭着作家的良知,写出了你的观察,你的思考,你的悲愤,你的谴责……”
贾警官、翁民警、钱工商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龙川仞,好像看怪物一样,因为他们实在觉得太奇怪、太不可思议了。
(十六)阿Q死后
回怎样呢?
—————————随着一声枪响,名人阿Q那充满梦想的一生过去了。在弥留的刹那,他忆起了那些曾经有过的梦想:想和吴妈困觉、想加入柿油党、想自己的儿子比别人阔得多……唉,一声叹息之后,阿Q便魂飞魄散了……
阿Q死后,未庄倒也平静了许多。只是过了几年周围的村庄都富了起来,而未庄的人们依然穷困,不免让人觉得有些妈妈的。这一日,忽有一辆出租车驶进了未庄。大家都知道是赵秀才回来了,他如今在省城一家出版社当编辑,在未庄的地位仅次于假洋鬼子。下车之后,大家又发现他身上穿的是那套“屁卡蛋”西服,这套行头只有在有大喜事的日子他才会穿的……
两个月后,赵老太爷出书了,书名叫《我的父亲阿Q》,一时间轰动了未庄乃至全国。各地记者纷纷拥来。“俺其实是阿Q的私生子,当年他来和俺认亲,俺怕人家笑话,硬是在门口打了他一巴掌……俺不是人啊!”赵老太爷说着说着抽泣起来。“可是他的年纪怎么可能是你父亲呢?”有个记者发问。“他有多大年纪你知道吗?有户口记录吗?有档案吗?”赵老太爷一激动喷了那厮一个满脸溅沫……
靠着这本畅销书,赵老太爷赚了100多万。看到了商机,许多报纸杂志也蜂拥而上。很快,《朋友》杂志推出了小D的纪实《我的野蛮同事阿Q》,《另类爱情》杂志不甘落后,推出了吴妈的重磅特写《我的爱人阿Q》,另外白举人的《我与阿Q的主佣情》、土谷祠老头的《同一屋檐下阿Q和我》也应运而生……
到了年底一统计,未庄每户的年平均收入比上一年翻了5番,成了远近闻名的小资村。阿Q终于在死后实现了他所有的梦想儿子赵老太爷比别人阔得多;除了吴妈,小尼姑也在文章里承认暗恋阿Q,甚至邹七嫂都说与他有勾当;最后假洋鬼子在书中也承认了阿Q是柿油研究会会员……
阿Q在死后终于梦想成真了。
(十七)裙 子
觉得这会邪恶吗?
————————阿香爱上了和他对桌的阿建,屡次向他暗送秋波,他却无动于衷。她便开始从另一个角度进行试探,认为他对自已还是有好感的。至于为什么无视自已的爱情传递,或许是和他的性格有关。阿建这人比较腼腆,尤其是和漂亮的女孩子说话时,脸红心慌的样子,阿香觉得很可爱。可是,这样可爱的性格却成了爱情的障碍。她便下定决心,一定要鼓励他,让他越过障碍,亲口对自已说出我爱你之类的话来。不知阿建是不是真的迟钝还是情不在此,阿香有事没事的就缠着他做这做那,就算是别的办公室的人都看出了苗头,阿建仍是依然如故。阿香有些着急,照这样下去,自已很可能就会落个竹蓝打水的结局。可是面对这样的木头人。她却没有一点办法可想。
一位同事来找阿建,说是想为他介绍个女朋友。看到阿建欣喜的样子,她很生气,就到走廊里生了会儿闷气,又觉得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便往回走。一进门,就和阿建撞了个满怀。她气急败坏地说,把我的裙子都踩脏了。阿建连声说对不起。阿香说,别光玩嘴皮儿,还得要赔钱,我这裙子是200块钱买的,该赔多少,你看着办吧。阿建猝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阿香不依不饶地怒视着他,使他在一瞬间觉得在同事面前很没有面子,就掏出200块钱放在了桌子上,追上已走了出去的同事说,这事你就多费点心吧。阿香本来是想恶作剧地给他点难堪,同时也有个愿望,如果他在此时向自已喜笑颜开地说点软话,所有的怨气就都烟消云散了。可是他却真得掏出了钱,她反而不知该怎样处置了。然后,她听了阿建最后一句话,她的怨恨便升腾起来,这钱就是仍到大街上也不能给他了。
从那以后,她总觉得阿建已进入了恋爱的状态。她在伤心之余更加痛恨阿建的有眼无珠,所以,就一次次在阿建踩了她了裙子之后,向他大发脾气,要求他按价赔偿。一开始,阿建仍像以前一样,乖乖地掏钱。时日一久,就有些受不了了。这一天,她对阿建怒吼道,这裙子是300块钱买的……阿建说,是不是又让我赔?她冷笑一声,说,算你乖巧,知道该怎么做了。阿建说,可是,我总觉得以前那样赔偿不公平。比如说,这裙子值300块钱,我赔你300块,那就说明这裙子已经是我的了。如果公平地说,我赔你钱,你就必须相应地把裙子交给我。她掏出300块钱放在她面前,说,钱我给了,那裙子呢?阿香没有想到这一手,愣了,然后就哭着跑了出去,找主管领导,状告阿建对她性骚扰。主管领导不信,说,阿建那么老实的人,会干这个?她急了,说,你的意思是我诬告他?那好,这裙子上的污迹就是证据,你要是不管,我就一着上告,直到有人管了为止。领导没有办法,将阿建叫来,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建就把事情说了一遍。领导是过来人,又和阿建交情不错,就笑了笑,说,她对你有意思呀。阿建说,其实以前我对她的印象也很好,可是我总是不敢往这方面想,在一起上班,要是动不动就自作多情,多丢面子呀。领导说,现在机会不是来了?阿建摇头,说,要是没这件事,我可能会认真地加以考虑,毕竟,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可现在,是不可能了,她只为了这样一个目的,竟然不惜一切手段地对我,太可怕了。然后强烈要求领导将他调到别的科室。
不久,阿建的话传到了阿香的耳朵里,阿香便很委屈,那是自已的一个手段吗?只是,到现在,自已对他的好感人尽皆知,谁还会相信自已的话?话又说回来,自已如果不这样做,阿建最终还是不知道自已的柔情。不过,那样,自已还能作他的朋友。如今,自已成为他所不喜欢的人,虽然说结局一样,可是具体到双方的感受等等细节问题上,已是大相径庭。
不久,她就辞职,离开了这个伤心的地方。
(十八)女孩赚钱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