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细节问题上,已是大相径庭。
不久,她就辞职,离开了这个伤心的地方。
(十八)女孩赚钱很容易
你觉得呢?
—————————我们汝河的姑娘们很喜欢到南方去打工。因为她们觉得在湾里整天都是吃苦受累,南方到处是票子。她们都一拨一拨地跨上了南下的列车。玉坠儿也很想去,因为春节时她对从南方回来的姑娘们身上穿的服装、耳上垂的耳环以及她们在南方到底都干点啥儿问得很仔细。
狗子因为盗窃问题怕派出所修理他,曾经以打工为名到南方躲避过三年。后来不知为啥回来了。有一天我问他说:“狗子,南方真的票子像树叶子一样到处都是?”狗子说:“瞎说!南方人生活节奏很快,效率很高,相对来说比咱北方富裕一些。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南方人累得很,咱北方人刚去往往会吃不消的,那钱根本不好赚的。”我说:“你胡说,南方那钱不好赚,咱村的姑娘为啥一拨一拨的都南下了?”狗子笑了,说:“那是。在南方,女孩赚钱很容易。”
第二天,我找到玉坠儿说:“你去吧,很多东西在北方是一辈子也不可能得到的。在南方,女孩赚钱很容易。”
“我不去。听她们说在玩具厂里的活儿也不轻松,一天要干十多个小时,累死人了。”
我说:“在咱们湾里呆着不累,可你怎么不穿名牌时装,戴金银首饰?”
玉坠儿说:“你真的希望我去南方赚钱?”
我说:“是的。”
玉坠儿娇嗔着说:“那你今晚得要了我我才去……”
春节时,姑娘们像候鸟一样都回到了汝河湾。唯独不见玉坠儿回来。问她们才知道:玉坠儿跟厂子里流水线上的线长交上了朋友就不回来过节了。
我的脑袋轰的一下就涨大成了装粮食的斗。我就问了那家玩具厂的地址,坐上了去南方的列车。
东拐西拐,左问右问,还真的找到了那家玩具厂。找到玉坠儿我问:“你怎么春节也不回去?”她说:“回哪里?”我说:“回哪里?回汝河湾!”想不到玉坠儿却大笑起来,笑过后她说:“回汝河湾?汝河湾有什么值得我回去的?在这里,女孩赚钱很容易,汝河湾能让我比这里更能赚钱吗?”我说:“玉坠儿,你怎么坠落成这样!”她说:“我的前任男友,我给纠正一下:那不是‘坠落’是‘堕落’。‘坠落’是物体失去支持而自由下落;‘堕落’是形容人的思想和行为向坏的方面滑落,特指人们的生活作风糜烂变质。这两个词的指谓范围有质的区别。你刚才的意思是说我目前已经‘坠落’还是已经‘堕落’?”
我气急败坏地指着玉坠儿说:“你……”
正在这时,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开门进来了。玉坠儿拉着那人的手说:“阿仔,你怎么才回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在我们北方那个兔子不拉屎的汝河湾来的我原来的男友,叫什么来着?对,想起来了,可能是叫够剩吧。挺好的一个人,又实在又老实,老实加实在,会种萝卜和白菜。”说完呱呱地大笑起来。
那个叫他妈的阿仔的倒客气:“幸会幸会,阿兄在何处发财呀?”
我无心跟他们这些不要脸的东西费口舌,摔门跑了出来……
回到湾里我一百遍一千遍地想,玉坠儿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说变就那么快地变了呢。钱可是好东西,国家把工作中心转到抓经济上来,按咱老百姓的理解不就是一个心眼去赚钱吗?国家赚了钱才能建设这个建设那个的,个人赚了钱才能提高生活水平。可你阿仔赚钱是赚钱,你拐我的玉坠儿干吗呢?你玉坠儿到南方去赚钱,怎么能不顾廉耻地跟外边的人胡搞呢?他阿仔能真心待你?
玉坠儿去南方两年的时候,玉坠儿她爸把家里的土屋扒了,盖起了两层小楼,修了高高的大门和院墙。
最近,听村上的人说玉坠儿带着一个两岁多的小孩回村了。还说是那个阿仔抛弃了玉坠儿。玉坠儿不离开,是阿仔赔偿了玉坠儿五万元玉坠儿才同意离开的。
有几次我趁着夜色在玉坠儿家的院墙外徘徊,想听玉坠儿说话的声音。可总是惹得她家那条小黑狗狂吠不止。
我想,说不定哪一天,我非要闯进玉坠儿家,问问她是怎样由女孩变成少妇的,重点是问问她在南方女孩赚钱是不是真的很容易,这两个问题一定得问得清清楚楚。
(十九)一张美女画像的下半部
搞点新意的!
————————————单位很小,共五个人,两位主任三个办事员。
办事员小张总喜欢搞点新花样,是单位里鬼点子最多的人。这个星期天,他在街上转悠,买了一张很漂亮的美女画像,回家就欣赏起来。欣赏着欣赏着,他就突然心血来潮,想用这幅美女画对单位里的人,特别是两位主任进行一次心理试验。小张觉得这样的试验肯定很有趣……
星期一,小张提前半小时就到了单位,他选了一个人人必经的上楼拐角处,把那张美女画贴在了墙上一个显眼的地方。贴好画后,小张又在画两侧的墙上钉了两枚钉子,然后将早准备好的一块白布挂上去,把美女自胸脯以下的部位遮了起来,只露出美女头部和赤裸的肩部以及隐隐的乳沟……
小张做完这一切后,对着自己的“杰作”仔细端详了片刻,然后就到走廊尽头办公室里藏了起来。
走廊尽头的墙上有一面大镜子,小张躲在办公室里,不用探出头去,只须将镜子调好角度,就能清楚发现人们看到那幅画后的反应。
小张密切地注视着镜子里的情况。
几分钟后,办事员大李出现了。大李看到那幅画就不由自主停了下来,片刻,就伸手撩起白布。马上,他就有些失望的样子,似乎想一把扯下白布,小张正担心,大李像又改变主意了,轻轻放开白布保持原样,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又几分钟后,办事员大张出现了。大张看到那幅画也不由自主停了下来,片刻,也伸手撩起白布希望能看到什么……接下来大张的反应和动作,竟和大李一模一样!……
大李和大张都先后进了自己办公室。单位人少,办公室一人一间。而躲在自己办公室里的小张,此时简直乐坏了……
正乐时,小张突然发现吴副主任出现了!吴副主任发现那幅画后同样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接下来的反应就十分有趣了:他显得有些慌张地朝走廊两边看了几眼,似乎是确信没人看见后,就小心地伸出手去想撩起那块白布。看得出他显得既紧张又兴奋,手快要摸到白布时,他又不放心似的朝走廊两边看了几眼,而就在这时,不知为什么,吴副主任突然缩回了手,然后怅然地离开了……
看着吴副主任的一系列反应,小张乐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然而他还是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出声,焦急地等待着贾主任的出现……
又十来分钟后,贾主任踩着上班的正点出现了。贾主任发现那幅画后还是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可小张没想到的是,马上,他就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小张觉得,这场心理试验,贾主任是惟一的合格者!
单位每周星期一早上都有个例会。贾主任来后几分钟,就通知大家到他办公室开会。人到齐之后,贾主任简单总结了一下上周的工作,突然,贾主任的脸色就变了,很生气地说:“上楼拐角处那张画是谁挂的?啊?简直是伤风败俗!谁挂的,谁去把它给我取了!不像话!”
小张终于忍不住了,起身去把那幅美女画取了下来,递给贾主任,说:“贾主任,是我挂的!这样的画,算不上伤风败俗吧?”
贾主任一看,呆了!一个着时装的美女,长裙拽地,很端庄嘛!贾主任下意识喃喃:“我以为她下面……”
众人正要笑,贾主任顿然作以,将画猛地一摔,对小张大声道:“胡闹!”
(二十)一个女人的夜晚
回怎样呢?呵……
——————关上房门,薇拉契卡自豪地摇了摇头,精神抖擞地朝车站走去。
“都结束了。”她想,“终于分道扬镳了……而且,不是他离开我,却是我离他而去。在我们这个时代,这还有点儿意义呢。我自豪地走了——只拎着一只皮箱。现在我可以自做主张了:高兴的话,可以去看戏,来了情绪呢,可以去看电影,谁都不会碍我的事儿……”她一刻不停地朝前走。
“再不会有人追在我屁股后头一个劲儿地问:‘上哪去?’……”她凝神谛听了片刻。前面没有脚步声,两旁也没有……可背后似乎有声音,尽管这声音并不很响……薇拉契卡把皮箱换到另一只手里。
不知什么地方有只乌鸦在“哇哇”怪叫,薇拉契卡赶忙加快了脚步。“我顺小道走,不会碰到人的。手里这只皮箱虽说不大,可是谁都能看出来它挺沉,我拎着它够费劲儿的。再说,要是碰上坏人劫道,也没人保护我呀。最好碰到的是只野兽,一头熊,或者是一只狼,而我的丈夫,现在已经不是丈夫了,他一定知道我险遭不幸。没准儿,他还会后悔当初没留下我,或是后悔没有悄悄跟在我后面呢……也许,我还会天天晚上去和他会面,久久地凝视着他,没有一句责备的话,尽管这事儿没什么可说的。可我现在走了,孤单单的。尽管谁都不来追赶我。谁都不来,谁都不想来……”车站上空无一人。薇拉契卡在箱子上坐下来。寒风卷起雪粉撒向这个孤零零的人。“这会儿,家里一定是暖烘烘的……”薇拉契卡闭上眼睛。“每个电视频道都有节目。丈夫,过去的丈夫坐在温暖的屋子里欣赏电视节目。也许那些节目还挺带劲儿呢。他还会认为自己是一切财产,包括我工资的理所当然的支配者。是啊,我已经离家出走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我谁都不需要。即使是丈夫,真遗憾,过去的丈夫。此刻,我坐在皮箱上,不知为了什么在等火车。可他,丈夫,真遗憾,过去的丈夫,却在看电视,逍遥自在。可我呢?要知道,我们还没有分手呢。我不过就是离家出走嘛,出门瞧瞧。”
薇拉契卡站起身来,伸手拎起皮箱,像来时一样精神抖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