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晓棠的故事- 第9部分

第十一节　那时候的爱情
更新时间201134　14：30：42　　字数：2885

　“昨晚没睡好吗？”晓棠指着我的眼睛，问到。
不用看都知道，此时我的眼眶肯定主题鲜明，引人注目。说实话，昨天晚上和梁爽一直谈到凌晨四点钟，早上为了赴晓棠的约又马不停蹄赶往Green’sCoffee。要不是我大学时代习惯了通宵战，有神功护体，现在早该一头栽地上了。
连衬衫扣子都是在公车上才扣齐整的。
“嗯，遇到一些必须处理的事，好在都解决了。”
所谓必须处理的事，就是梁爽的恋爱问题。其实我也说不上为什么自己要去关心。按理说，现在的梁爽对我和晓棠是不能产生什么影响的，可是我的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当他做出貌似将要“违背历史”的事。
于是我不惜用自己的青春去换一个云散天青，水落石出。
“那我们继续那个故事吧。”
她喝了一口茶，怀里紧紧抱着抱枕，摆出一副“准备好了”的姿态。
“从哪里说起呢？嗯，就说刚上大学那会儿的事吧……”
顺着我的语言，我再次进入我的回忆。
“17……18……19……20……21！”
那是一本《高等数学精析》。
在图书馆里最冷落的书架上，第三竖行，这是我们之间的“邮箱”。
大学里形形色色的人都有，由于能够自由规划的时间变多了，所以男孩女孩们在高中时期被桎梏的念头全部在此刻迸发出来。
打牌的、打麻将的，你经常可以在宿舍里听到这样的吆喝：大家快来垒长城了哟，三缺一……二缺二……一缺三……居然还有喊“零缺四的”，别人一问，他的回答是：没事，我自己不想打，就想抱个膀子买马……
耍帅的、逗女孩的，你随时能够看见女生楼下一个被淋了还义无返顾的guitar男，其实说实话，他们的演奏水平还是可以的，花前月下，二人世界，如果能弹上一曲《爱的罗曼史》，效果当是很不错。然而他们错就错在：在错误的时间，弹奏了错误的曲子——如果有女人在午睡时间跑到我楼下吹冲锋号或者演奏《义勇军进行曲》，就算她长得再漂亮，我也会毫不犹豫地送她一盆隔年的洗脚水。
上网的、聊QQ的，“两开”、“三开”只是小意思，只要CPU和网速跑得动，网虫们可以同时开八个视频，平均每小时敲击键盘32400下，打字10000有余，连小说界以码字著称的高手都要仰首膜拜。
恋爱的、打电话的，亲爱的，我好想你哟……你知道吗？没有你在我身边，我茶不思饭不想，每天魂不附体……我快要疯了，你知道吗？（可是他打电话却是用下巴和肩膀夹住听筒，两手拿着PS手柄和室友玩实况足球10，桌子上摆着三份盒饭的空盒子和一大瓶鲜橙多。他还不时把电话按住，然后对室友道，你丫的趁我聊得高兴时射门，算什么玩意儿……）
都是因为太无聊了，无聊能逼疯一个心智正常的人。通常无聊到头了，人就会开始产生破坏社会和谐的思想波动。
我和晓棠一同考进了本市的D大，她读的是经管，我学的是计算机。我们在初进大学的时候仍用以前的方式互相写信，不同的是以前往班级信箱扔，现在则是往对方的系信箱扔。可是一段时间后，我发现晓棠经常不给我回信。
开始我还以为可能是她学习太忙了照顾不过来，那时候比较害羞，也不好意思当面问她。可是后来有一次在电话里听沧浚说他上大学后找到了新的乐趣——拆看别人的情书——这时我才恍然大悟，是不是我们的信也遭到沧浚这样的社会败类光顾了？
我故意放了一封里面装着白纸的信在她们系大楼的信箱里，信封上照常写着政管学院行政管理系系一班陈晓棠收的字样，然后躲到对面的大楼的二楼蹲点。在天色刚刚泛暗，莘莘学子们吃饭休息的时候，一个身型猥琐的、戴着粗框眼镜的矮个男人突然从一旁的楼道中杀出，在信箱里一阵翻腾后又云游而去，我赶紧跑下去一看，靠，信没了。
从此以后我和晓棠约定，把图书馆里最不受欢迎的数学类书架作为我们的邮箱，给对方的信写好了就夹在第三竖行40来本书的其中一本里面。
偶尔图书管理员大娘巡过，看到正在聚精会神翻看《线性代数》的我，还会投来钦佩的目光。
“数学果然是年轻人的游戏呀……”
我取出夹在《高等数学精析》里的信，这是晓棠上星期写给我的，因为准备考四级英语的关系，那段时间我正紧张复习着，一直没时间去领。
取了信，我迅速溜回宿舍用小刀挑开封口，铺展开布满晓棠娟秀小字的信笺。
亲爱的梁爽：
下个星期我就要作为交换学生去香港啦，两个月都会见不到你……给你打电话你一直关机，搞什么飞机！不过看在你努力准备考试的份上，原谅你啦：）……
下星期一我们会先坐火车去上海，和那里的交换学生汇合，然后在上海浦东机场搭乘去香港的飞机……22号傍晚19：00在火车北站集合上车，火车的列次是……很想在走之前见你一面，到时候你会来送我吗？
P。S：那天我会穿一身你最喜欢的衣服。
晓棠
Ohmy！日历就挂在宿舍的门上，代表昨天的21号上面已经被划了一把象征着死亡的大马叉。
学校在城市的西南角，离火车北站有接近两个小时的车程，而现在的时刻是……16：45！
我像疯了似的赶紧从衣柜里翻出一件褶皱最少的衬衫，又把距离自己最近的不知道谁的牛仔裤套上，然后抄起钱包夺门而出。
接近下午下课的时间段，学校门口的出租车不能用等，只能用抢。我不得不暂时丢弃了一向恪守的礼义廉耻，在两个女同学的叫骂声中钻进一辆破破烂烂的桑塔那。
在我钻近车子的刹那，司机师傅用异样的眼光瞟了我一眼。唉，要鄙视就鄙视吧，为了爱情，我可以当普志高出卖组织，区区抢个的士算什么？
“师傅，别转弯，直奔火车北站！”
“小伙子，你以为我是开坦克的啊？不转弯……不看交警我还得看墙呢。”
师傅点燃一支烟，然后发动车子。
说实话，这师傅虽然口中轻慢，但是右脚还是很敬业的，一路上油门几乎就没松过，看似破烂的桑塔那也开得呼哧呼哧的，在几个路口甚至有轻微的甩尾迹象，颇有点“头文字D”的味道。
我很想问他以前是不是卖过豆腐。
“小伙子，看你这么急的样子，是去追女朋友吧？”
嗯，是啊……
“我这车在你们学校门口接了无数趟客了，也有不少追女朋友的，不过像你这样，说实话还很少见……”
这是在侧面烘托我对女朋友的爱，我暗自高兴。
“小伙子啊，以后可千万不要再这样了，追一个人追成这样，很辛苦的。”
“呵呵，师傅，我觉得爱她很幸福，一点也不会辛苦。”
“咳……当局者迷，或许今后当你回顾今天的狼狈模样，会感到好笑的……”
他的话越来越古怪了，时不时转过头来看我两眼。我十分疑惑，往自己身上一看，天哪！！！！！！！
我的牛仔裤上那个供水龙头进出的地方没有拉上，露出了浅蓝色的超人内裤，我抱歉地向师傅一笑，正要拉上拉链，结果发现……那里压根就没有拉链！
室友昨晚的话这时候才依稀在我耳边回荡起来。
“唉，这条牛仔裤什么地方都好，就是拉链设计得不好，老把我的毛夹住，明天去换一条新的……”
我抬头望了望旁边的师傅，他也望望我，顺便又望望我的裤裆。
“你说是吧？小伙子……”
我真是去死的心都有了。
我用了一个最简单的方式来弥补这个巨大的失误——把衬衫脱下来系在腰上，把自己伪装得像一个时髦观光者一样。师傅赞不绝口，夸我有创意。
“这才是creativesolution！”这件事如果让我们编程课的教授知道了，他一定会用他的口头禅来表扬我。
“谢谢你，师傅！”
我忙乱地把钱递给师傅，下车时他对我说，“小伙子，我等你出来。”
“嗯？”
“像你这样追人的，我一般都等上10分钟，十回里有八回还得让我载着去酒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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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　涟漪
更新时间201135　10：43：18　　字数：3104

　赶到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是18：55了，我飞一般地窜向月台。这时候正值春运高峰期，月台上人山人海，在这里找一个人要比找一只狗还困难。狗被踩了尾巴至少还会惨嚎一声，让找它的人发现；而人呢？黑油油的后脑勺，叫一声，回过头来的是一大片好奇的脸孔。
我顺着晓棠所说的列次，一节一节车厢地寻找，然后随着一节一节的车厢失望。她不在这里面，我确定——就算我的眼睛凑巧错过了她的身影，但我的鼻子绝不会漏掉她的味道。
在高浓度狐臭、脚气、加上汗骚味的混浊空气中，她的兰蔻Miracle香水味很容易就能被分辨出来。
五分钟的时间很短，乘务员已经开始提醒送站的人该滚蛋了。我混乱地毫无目标地四处扫视，但最终还是没有闻到期待的Miracle……
她的味道，和奇迹。
车站依旧是嘈杂的，人声鼎沸不绝于耳。可是当我迈过车厢大门的时候，却耳鸣得厉害，其他的声音都被蜂鸣声所淹没了，就好象从前的无声电影，带一点色斑与划痕，为男主角衬托出萧瑟的背景。人们的动作也好象变慢了……或者，是我的脑子迟钝了起来，再没有办法完全捕捉他们的一举一动，只能像幻灯片一样感觉他们不断跳帧的运动轨迹。呼吸变得很难受，有一种没有压迫的压抑感——舌头感觉不到味道，鼻子感觉不到味道，身体触碰不到味道，活着……好象也变得没有味道。
走下车厢后我突然感觉自己的眼睛酸涩了起来，如果它是嘴，那么现在它会对这该死的车站吐吐口水；如果它是额头，那么现在它会向拥挤的人群挥汗告别。但它是眼睛，所以我能不允许它掉下任何象征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