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箬笠绿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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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箬笠绿蓑衣-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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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几个混跶的,就你命好。”
之后想到了搞家教、开饭店、办电话超市,甚至想到过转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发廊网罗天下美女做皮肉生意,运行失败后又想到过去业余擦皮鞋、午夜卖牛杂……在希望破灭失望继续的时刻,“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我们送来了共产主义”,我大学的一位同学失业后写出了一部十三万字的愤世小说《戴着镣铐舞蹈的青春》,一举拍卖到六十五万,几乎响誉全球,就差去领诺贝尔奖了。校庆那天,有好事者专门作传:
大李辞职爬格子,抖了
俺们卖汗当疲儿,蔫了
上窜下跳做小丑,南嗑北绊扮龟孙,栽了
校庆聚会他请客,“土匪”一喝说得多,他说
俺们那嘎都是傻B人
俺们那嘎掏钱被人骑
俺们那嘎喝酒喝心酒
俺们那嘎打牌三吃一
俺们那嘎四年一条裤
谁不喝谁他妈没良心
俺们那嘎四年“的确良”
甩出校门就是垃圾粪
盆子,……我要吐
据说,已经有乐队谱曲,放进了5460网站的同学录上作为他们那个班级最为辉煌的备忘史。
写小说的同学给了我启示。于是,我把理想融入到笔触之中去,重重地给自己的第一篇侦探小说《模范街丑闻》开了个好头:
他始终称呼莫妮卡小姐为“那位女人”。我很少听见他提到她时用过别的称呼。在他的心目中,她风情浪荡才貌超群,“败宫”当中几乎无人可及。
一天夜晚,就在他突然间改口称“莫妮卡小姐”的时候,人们听到了一阵近似清脆的马蹄声和马车轮子摩擦路边镶边石的轧轧声,接着有人猛烈地拉着门铃。这声音来得异常可怪,人们举着火把在“败宫”内搜索,什么也没有搜到,只是在一家名叫“克林炖来吻斯鸡”菜馆旁的树楂上发现了一条内裤……
……
下面的呢?“下面的”没了,真的。
内裤上染着一大滩血,同时,人们还发现了一条垂死的狗,狗的嘴里咬着发黑的半截生殖器官。医检表明,生殖器官上有一种拌着辣椒粉的特殊的激素类物质,能百倍刺激于狗的食欲,生殖器官是谁的?特殊的激素类物质从哪里来?侦探组围绕着这两个问题逐层展开……
下面的呢?“下面的”还该怎么写?我一连好几天都冥思苦想,怎么续都续不出来,“大侦探福尔摩斯,快救救我吧!”
福尔摩斯没有来。我的处女作《模范街丑闻》像个头缠绷带的伤兵一样就这样卧床不起。


04 不能低头
更新时间20111225 15:44:57  字数:2989

 不能低头
上人生的旅途吧。前途很远,也很暗,然而不要怕,不怕的人面前才有路。
——鲁迅
我回去的时候,高耳鸡正看球赛,为了省钱,我们合租了一个两室一厅的房间,正式确立了统一战线的友好关系。
半决赛,伊莉莎白港球场,桑巴军团对阵橙色郁金香的比赛激战正酣。经过仅仅几分钟的试探,巴西队率先发难:第8分钟,巴西队发动边路攻势,卡卡直传阿尔维斯,后者杀入禁区横传罗比,单车小子轻松破门,不过随后主裁举旗,示意阿尔维斯接球前已经越位,电视台的特约评论员“哦”地叫了一声,然后是一阵干笑,说那球绝对是个好球,裁判一定是忘记了戴远视镜。不过仅仅两分钟后,巴西卷土重来,又是阿尔维斯中路分球,梅洛面对3名荷兰球员的封堵,以一记极具想象力的直塞送出切中肯綮的致命一弹,单车小子高速踩车闯灯,一记冷静地右脚推射,皮球越过斯特克伦伯格飞入网窝,1:0,这是他今年代表巴西队以来出战7场打进的第6个进球,效率惊人。评论员连连称赞巴西晚来两轮的奖杯是神的杰作,冠绝今古,无人可以匹敌。
高耳鸡明显地对那位足球评论元老表示了厌恶之情,因为在一次直播意甲国际米兰的一场比赛上,足球元老直接侮辱了他的偶像,竟然把他近三十岁的偶像前锋称之为“XXXX这孩子”,引起了高耳鸡的不满。
而高耳鸡自己的球技则差得要命,在球场上虽然也很卖力,但只如练百米折返冲刺,所以每次比赛高耳鸡从不会带他的那些临时女友,她们在场时只会给他喝倒彩。
斯内德像神父一样用香槟为乖孩子罗本洗浴,高耳鸡看不下去了,切换到一个梨园春的节目,以发泄内心的不满。京剧、豫剧之类唱戏的节目他固然听不懂,但那也好过该死的足球,足球他看得懂,但足球总是没来由地给他添堵,长期以来弄得他焦躁不安心神不宁,但他还是忍不住去看。巴西队最终输了,高耳鸡只如打翻了五味瓶,他咒骂着疲弱的卡卡,咒骂着愚蠢的梅洛,咒骂着固执的邓加,甚至诅骂上了那个该死的足球元老……但咒骂完之后他忽然间哈哈地笑了起来,他想起了他拯救过的那位球迷协会的会友孙发亮,如今在摄制组如日中天,听说孙发亮中了足彩的大奖,把大部分的奖金投入摄制组,做起了幕后总监,而且大有成为最大投资人的趋势。前几日还有人打他的电话找孙总,只是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稀里糊涂的以为别人打错了电话,后来去球迷协会开会,才知道所谓孙总就是那个痞里痞气的足球流氓孙发亮。哼,这家伙,中了大奖居然一声不吭,枉他上次在球场救了他一命。说什么感激,说什么同甘共苦,都他妈的屁话,虚伪,奸诈。
也正因为如此,高耳鸡一定要跟他耗上一耗,至少他上次去请他去金海马泡妞的成本要捞回来,不捞回来也得宰他一顿大餐。他尝试着打了个电话,声音保持着克制。电话通了,那头嘿嘿大笑,给这刚刚变冷的雨天给刚刚多云转阴的高耳鸡的脸增加了些许亮色和暖意。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发,机会来了,不容错过,咱们就是死皮赖脸也要抱住这狗娘养的暴发户的佛脚。”高耳鸡断然说。
第二天,我们早早起床,各自告了个假,在吴大妈饼店每人吃了两个鸡蛋,一碗豆浆,便按“孙总”留下的地址风尘仆仆地赶到小葛庄孙发亮的老窠。摄制组拍摄的是一部关于农村题材长达三十一集的电视连续剧,片子还没有开拍,片名就已经定下来了,叫做《青春稍息》,讲的是经济大潮下农村的青年男女对待家庭、金钱与爱情观念问题,据说导演要把它拍成一部更胜于《渴望》、《篱笆·女人·狗》的传世之作。
摄制组选择的外景小葛庄是在离城中心约四十公里的一个小坝子农村,这里风景优美、阡陌交通,房屋、农具、田舍、人物等都比较有鲜明的地域特色。
新建的摄制组临时住宅区还没有完工,几个当地的工人忙不迭地把印有《青春稍息》摄制组的大红牌子挂到一个龙门架上,一些人噼里啪啦地刷围墙,石灰水与一种类似于尿骚儿味的呛人气息老远就挥发过来。刚走到围墙拐角处的混凝土旁,前面的孙总就不紧不慢地走出来:
“哈伊,两位好!”
门开了,一脸沉稳的孙发亮走进来,沉重的粗项链摇曳生辉。他腋下夹着一大摞文件,像诸葛亮写出师表般慷慨而自信地端坐在宝座上。他“呈”给我们每人一张名片,态度恭谨,显得很有涵养。名片早已鸟枪换炮,旧日的米黄色底纹早已作古,新潮的镏金字体正印着高级总监的名讳,中间才是他雄浑霸气气壮山河的名字:孙发亮。
高耳鸡伸出了手,孙发亮象征性地握了两下,把我们带到独立的会宾室,身材颀长的秘书小姐端来两杯大红袍,言谈之间不时地瞟向孙总,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孙发亮眼皮抬都没抬一下,秘书小姐怯怯地退下。
“上次忘记了介绍,”高耳鸡神态自如地补充着说,“我这个朋友,他可也是一个东北人,大家都是老乡。”
“哦”,孙总撮了撮下巴上的肥肉,“本来呢,我们摄制组的人已经够了,不过既然你们已经来了,总不成再空着手跑回去吧。”他眨巴着那条留有一条伤疤的左眼,慢条斯理地说。“当然咯,你们两个高材生干这样的活计未免会大材小用,没意见吧?”
原来他是要我们兼差搞一些布景、道具的设计、搬运和布局工作,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不自禁地流露出得意的笑。天知道这家伙到底想到了什么,好像阿Q的精神胜利法一样。
第一天就是熟悉场地和整个摄制组的任务和运作方式及兼搞卫生,高耳鸡把总监室的沙发、转椅、电脑等擦得雪亮,我把会宾室的地板拖了三遍,龟儿子孙发亮翘着二郎腿笑眯眯地跟一个衣着与时俱进的贵妇聊天,一边眨巴着眼睛一边说我们是某某名牌大学的毕业生,现在在他那儿实习,贵妇挥着手不停地抵挡着他的烟圈,终于忍不住地咳了一声。孙总若无其事地继续他的谈话,颇为自矜地声称自己曾经参加过89年那场**,他眼上的伤疤就是跟一名武警官兵冲哭时留下的,直到一支烟行将熄灭的最后关头,他才好像意识到贵妇的反应,拍了拍脑门,连连说了声“对不起,对不起”。
贵妇起身的刹那,高耳鸡躬身迎上,抢着把少妇的物品搬上车,然后行了个礼,“孙夫人好走。”贵妇的脸上洋溢着看不见的笑,飘逸的灯笼裤只一弹,便钻上了那辆豪华的跑车。
高耳鸡说,这便是孙发亮的正印夫人,姓张,名绿梅,突破孙发亮的防线,可从此人入手。
孙总让他的小秘书给我们每人发了两百块钱,说你们的劳动所得应该与你们的职称学历配上关系,这点酬劳,真让你们见笑了,说着就哈哈大笑,这笑与以前的相同,又好像与对贵妇的笑有点区别。
“这个孙总,靠得住吗?”回住处的路上,我小声地问高耳鸡。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他吃肉咱们就蹭点汤,还管他怎样干嘛?况且他给别人五十,给咱两百,这样的待遇,没啥不好。”
“这家伙老是颐指气使,真让人受不了;还有,我总觉得他这种人搞电视剧,好像很不地道。”
“他只是承包,具体运作还得按片厂的规则执行,不管怎么样,只要他给钱,那就没的说。”
“你没看到他把咱当狗腿子使用时的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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