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箬笠绿蓑衣》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青箬笠绿蓑衣- 第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他只是承包,具体运作还得按片厂的规则执行,不管怎么样,只要他给钱,那就没的说。”
“你没看到他把咱当狗腿子使用时的牛逼劲儿。你说你们是怎么认识来着,球迷协会那么多人,他干吗只鸟你一个。”
“有一点你没看出来,他想利用那贵妇的影响力造势。况且我写过剧本,对这玩意儿懂点皮毛。我说尚一笛,咱就是有意见也得往肚里咽呀,钱跟咱没仇。”
我理解高耳鸡急功近利的心情。
两个月不到,我们就兼差收到了孙发亮派发的五千多块贴水,高耳鸡好像抓住了一条金腰带一样整天高兴得合不拢嘴,一个月八千、一年十万、十年一百万地在我面前盘算,好像一座70平方米的豪华住宅马上就飞到了他手上一般。同时,他身边大大小小的人物对他也格外客气,我知道,高耳鸡杯酒买人心的外交手段又起了作用,反且觉得自己的冷淡与不谙人情的戒备有了多余。


05 青春透支
更新时间20111225 15:46:02  字数:5614

 青春提现
一只沉默而耐心的蜘蛛
我注意它孤立地站在小小的海岬上
注意它怎样勘测周围的茫茫空虚
它射出了丝、丝、丝
——惠特曼
自北京天上人间、名门夜宴、花都、凯富国际等相继出事以来,一场席卷全国的扫黄打黑可谓高潮迭起风起云涌。东莞、杭州、南京、兰州、西安、太原、济南、天津、大连、青岛、厦门、昆明、长沙、武汉等大中城市纷纷响应,娱乐服务行业的娘子军们一时陷入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包围之中。
扫黄打非正热火朝天的当晚,我正安全地蜷缩在小葛庄上临时搭建的一个简陋录像厅里。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我认识了我生命中的第二个女人:韩瑜。
摄制组周边是一些新建中的工地,人流密集,鱼龙混杂,属于三不管地带。商业各色人等俱各瞅准时机在这里安营扎寨,餐饮娱乐黑车旅店旗幡招展肆无忌惮。录像厅自然也是其中一例,在这个偏僻小镇,大中型的正规电影院往往是亏本经营,反而是那些设在流动人口密集地带工厂区的三流录像厅生意火爆,虽然票价已优惠到极致(通常是人民币一块钱一场,收一元五角的免费通宵),但他们为保证票房,竞争机制亦是花样百出。其中一家的生意并不看好,但老板审时态度,花血本将录像厅全面装修,不仅投影、摄像机、音响设备,而且空调、厕所、凳子等都是全“华”班服务,而且还提供茶水,配了个斜披红绸带上书“随便睇,欢迎您”的礼仪小姐,除了对顾客恭身请词之外,还隔期进行问卷调查,总之是周到备至,务要使你一爽为快;当然,所有的一切的一切的当中,最为出位最具特色的还是他们的宣传:小型张传单自不必说,两块三米板上图文并茂的彩描海报甚是引人注目:一两位丰姿绰约性感迷人酥胸坦露玉体横陈的女主人公(且不论与影片中的女主人公是否肖似),一小段缠绵绯测欲火撩人的内容简介(也不论与实际故事内容有无出入),一个概体或隶体的片名(多半为性、欲、色、情、魔、狂、杀、裸等字假名片,原片真名已被剪辑),然后有意无意地注明叶子媚(或叶玉卿、陈宝莲、李丽珍等其它三级明星)、曹查理主演,再帖上一个“儿童不宜”的标签,真是无微不至尽善尽美。
在我第一、第二次走进录像厅的刹那,我还忍不住地问自己为什么到这里来,但在第三次之后,我就再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只知道想到这里来就忍不住地来了!
由礼仪小姐引领到后排,设了一个特座(正座已满)之后,《午夜凶铃》已开始了二十分钟,据说在我学校时代这是一部相当经典的恐怖片,有别于西方现代恐怖电影卖弄高科技和血腥、恶心的传统模式,日本的思想工程家们巧妙地运用气氛、布局、幻觉片断,将人类本能的恐惧感、心理变化和想像张力都诱发了出来。
孤独的楼房、洞开的窗户、暗淡的灯光,小飞虫搅在电风扇里不见了,穿着白色T恤和短裤的大石智子放下习题,咒骂着天气,将收音机的音量调得很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湿气,智子忽然间觉得膝盖发痒,那只搅在电风扇里的飞虫不知何时又飞了出来,智子感到有什么东西好像在压迫着她的胸口,感到背后一种诡异的气息要将她包围起来,她不敢回头。15瓦的荧光灯突然间不停地闪烁,湿气涌上她的脖颈,玻璃杯中的冰块喀啦啦地响,她哆嗦着,整件T恤都湿透了……
为了缓解气氛,迎接下一个毛片的高潮,放映员专门征求大家的意见,中场放了首歌曲《护花使者》;还有一首插曲,确切地说,是发生在这儿的又一次切切实实的艳遇。
——之前,还有两次,而且,都是在这南方的天空。
一次是毕业后到这儿的第八天,晚上,一个人从图书馆回来,在一条花园街的石凳上,三个打扮得相当入时的年轻女子嘻嘻哈哈地坐着聊天,当我从她们面前走过时,一个操着西北普通话的女孩子看着我纵声地说:“先生,随便玩啦,开心就行。”
这样的事还是头一次碰到,想不到南方的城市会开放到这个程度,惊惶地瞥了她们一下,夹着尾巴走开。三个女孩哈哈大笑。
一次是吃完夜宵回来的路上,“金屋”发廊门口的银杏树下,一个二十四五岁的衣着性感、袒胸露乳的女子羽扇纶巾,品茶间采扬神飞,远远看上去真像蟾宫仙子月下嫦娥一般,在我走近的刹那,“嫦娥”把罗衫一甩,满园关不住的乍泄春光如飞毛腿导弹一样弹射出来,“HI,眼镜,不认识我了吗?”见我没多大反应,低声骂道“我是你——二姨。”
妈的,气得我差点吐血!
我狠狠地瞪着她们,“不是吧,好像比我二‘姨’还高,是我——‘二奶’!”
有了第一次的遭遇之后,我胆子大壮,笑嘻嘻地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说真的,处于青春期的小伙子正是当打之年,“出门涨饮无绪,憋闷处情欲摧发”也是常有的事,况且对于“狐公子花园街遇艳,鸡小姐投石路问柳”的段子已有了心理准备,并且也渐渐产生了青春盟动,内心居然有了片片喜悦,已不再视她们为洪水猛兽,只觉跟她们搭上一句,也是好的,但重要关头却是丝毫不敢懈怠,丝毫不敢就犯。
可以说,这两次艳遇都只像我站在绣花伞下时天空偶尔刮来的一场春雨,它湿了我的心,却没有湿我的身。或者说,那只是一个望梅止渴画饼充饥的故事,有一个美妙的开头,却没有一个美妙的结尾。虽然这两次所谓的“艳遇”带有明显的水分,甚至根本都算不上“艳遇”,但对于从生理需求一角出发的我来说,这样的遭遇我宁可日日都有光临。——至于前不久我跟高耳鸡到金海马的那次,纯粹是金钱与肉体的一次交易,只能叫猎艳,而不能叫艳遇的。
期间,还有一位据说在搞传销的“国际友人”(因为他为了出国,总是口不离英语)来访,到这儿的第一件事就是到理发店洗头,并顺便刺探行情物色靓女,谈好价格是出街一百,包宿翻倍,免收台费,任所欲为;方式是先付款再发货;什么一等美女漂洋过海,二等美女深圳上海,三等美女陪睡跳舞,四等美女小蜜二奶;什么北京女人技术好,南京女人够风骚,杭州女人屁股大,苏州女人奶子翘……一套一套的,像背英语单词一样张口就来。末了还非要点两个女人陪睡,他说只要你有钱,女人就像菜、像汤一样可以随便点的,什么类型都可以吃,什么味道都可以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金丝雀”、“眼镜猫”、“萤火虫”他都干过——结果,被我以AIDS泛澜容易中镖为由推掉,当然,我推掉的时候颇感遗憾和惋惜。
遥想二十多年以来,曾洁身自爱,守身以待,但自从上次为福尔摩斯献身,我已经不再是那个羞涩忸怩的少年,一堂教育课之后,我已经茅塞顿开豁然轻松。
因此,当第三次艳遇再次光临的时候,我选择的已经不再是逃跑或退却,坚持和周旋是我血泪的总结。
那时,坐在我前排的是一个看上去不足二十岁的小姑娘,借着黑暗中的LASER微光,她轻盈的玫瑰红发结忽悠忽悠地转着,嘴里的瓜子皮吐得满地都是。一曲终了的时候,她站起来,像居高临下的百灵鸟一样逡巡左右,然后在我这个方向定格。
我没有在意,以为她看错了人。
她脸上一红,旋即跟另一个女孩子说话,她嘴不好看,牙齿却白,普通话虽不标准,却清脆婉转,十分好听。
看她清秀的面庞和温婉的神态,俨然一个涉世未深的邻家女孩,这副模样我确乎未在哪里见过。
然后她又有意无意地回头,冰淇淋一样的眼睛好像要说:“Hey,你好吗?”我渐渐怀疑,是不是我那欲望之酒越酿越醇以至煎熬搁置太久太温柔散发出太浓太烈的男性荷尔蒙香味居然能在这里诱到异性。
不会吧?还老看我?!再看可不好意思了哦。哈哈。
荷尔蒙香味脸我自己都没有闻到,我只闻到了长途跋涉后自己身上的体臭,难道——难道我真的很帅吗?很帅早就泡到妞了!!!酷?百分之百地说,我绝不是那种“一回头,冻死高原一群牛”的冰箱型哥、也不是那种“两回头,哈雷慧星撞地球”的天然猛男。
难道是傻子吗?记得在网吧里泡一位美媚时,自称是天下第一的傻男人郭靖,引得美媚哈哈大笑,一句“咁谁做黄蓉嫂嫂呢?小妹先给她致敬感谢她如此牺牲自已哦”弄得俺肝肠寸断几欲自杀,发誓以后上网再不以“忠于爱情”的老实人作饵,傻,似乎也不大可能。
再难道,是我脸上生疤头上长角变成了绿眼睛蓝血液的外星人?或者是裤裆烂了条缝身上被张三李四贴了画着乌龟王八我是大坏蛋的恶作剧纸条?
我在女孩子一波一波的电击中坐立不安。
……在阴风掠过的枯树上,零落飘荻着残枝败叶,一隅孤立在空旷郊野外乱水堆叠的水井内,一只舒张得无比恐怖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