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灵可以说是从小生活在药园子里的人了,比较清楚这些药的习性还有种植方法。
所以慕凌行说可惜了也是有道理的。
而那个败家子——司寇凉!
居然把药全给了些畜生吃了!还一点不留!也难怪病发的快啊!
简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但这司寇寻就偏不让他死,就算他到了地狱门口,也要去把他亲手拉回来!他不能死,他死了,那他——司寇寻怎么办?继续守着这个司寇家业?他累了。
他只想带着他的女儿柳飘飘过上与世无争的日子。
但是,到了那时,柳飘飘还会认他做父亲吗?
许久都不见两人说话,慕凌行慢慢打开了他那双耸拉着的眼帘来,里面像片深幽,看进去望不到底。见他们同自己一样也只坐等着别人说话,便也不理会别的自顾自的打破沉寂问道:“找到天水珠了?”
对了,天水珠啊!若不是慕凌行这一提醒,司寇寻还真忘了来这里是干嘛的了。
“我去拿。”
“恩”慕凌行点点头。
然后司寇寻便一人走向前面的屋子,一闪就不见了。
看着司寇凉一脸呆滞的坐在石椅上,慕凌行难得的露出了一抹笑来:“你没想到他会得到天水珠吧。”本是疑问的一句话被他说成陈述了。慕凌行似乎很喜欢这样说话,不给人留一点余地。直接说到心坎里。
“哼。”司寇凉冷哼一声,天水珠。天水珠,天水珠!拿到又如何?拿到又如何呢?苍白的脸撇向葡萄架外面。那边似乎是小厨房,那边似乎有柳飘飘的说话声……
对呀,拿到又如何?治好又如何?自己永远只能是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而且,这个家业永远只会是司寇寻的。
“你该刮胡子了。”慕凌行眼不抬一下的说道。
司寇凉下意识的摸摸下巴的胡渣,记得,刚出来的时候刮过的,怎么长这么快?一下子就能扎手了。扎的手心还生疼生疼的。
手心?司寇凉又看向自己的手心,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茧巴,却苍白的如同透明的一样,摸上去一点温度都没有。且还很纤细,骨骼分明,远远看去是不是就跟没有肉的手一样呢?跟鬼的手一样吧。
“真的能治好吗?”考虑很久,司寇凉才出声问道。
声音细小的如同蚊蝇,但慕凌行却一句不漏的听了个全。
他说:“能。”
司寇凉听之只是随意笑笑,并没有多大触动,好像病的不是他。
慕凌行又说:“只要照我说的做。”
言下之意就是不找慕凌行的药方去实行就活不了了。
葡萄架像个小木亭子一样,上面满是葡萄藤和紫色的葡萄。连撑着葡萄架的木棒上也都是葡萄。
葡萄架成一个圆状,只有对着屋子的那方敞开着供人进出,其他的都被中间一根木匾架住,也能坐人,但得非常小心,因为木匾有些小,一不小心就会掉地儿下去。
而此时司寇凉就靠在葡萄架的木棒上,一腿翘在木匾上,晃悠悠的。嘴里含着的那片叶子依旧在嘴里,就一直没有吐出来。
似是知道慕凌行知道他同司寇寻的秘密般,司寇凉对于慕凌行毫不隐瞒。
他问道:“你说我该不该恨他?”
“该。”慕凌行毫不犹豫的回答。
这让司寇凉楞了下,他再如何也想不到慕凌行会这样回答啊。简简单单就一个该字。
他其实很迷茫,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恨他,本来是该恨的,谁让他抢了自己的爹,抢了自己的娘,还害得自己无家可归,一切都是他的错。
但,真的一切都是他的错吗?
至少,自己的病,不是他的错。
第五十三章戏里戏外都要演
司寇寻从屋子密室拿出天水珠后。走回葡萄架下,正巧听到司寇凉和慕凌行谈话的声音便下意识的停下脚步,然后收敛气息躲在角落偷听了起来。
他们并没有说太多话,司寇寻也只听到了最后一句。
他听到司寇凉问:“你说我该恨他吗?”
“该。”这是慕凌行的回答。
司寇寻知道慕凌行知道他们的事,所以跟他商量这些事会毫无顾忌,也不怕他会出去乱说什么,慕凌行的人品还是有保障的。
但是他实在没想到慕凌行会这样回答,简直不给他留点余地啊。
接着他听不到两人说话了,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出去了,躲在这里,动也不动下。心里翻起涛涛巨*,不能平静。
隔了好一会儿,方才听到司寇凉的笑声:“呵呵……”
司寇寻一愣,马上提起精神听了起来。
“我恨他这么久,他为我做了这么多事,也该打平了……”前面说起来轻松,后面就变得很无奈了。好像是要敞开胸怀,却有点难以接受一般。但也不得不去接受。
“是啊,想开很好。”慕凌行说。
躲在后面偷听的司寇寻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好像有点怅然若失。
他觉得两人不会再说别的了,便也不再隐藏自己的气息了,走了出来。他的手中拿着一个很普通的木盒子。里面装的便是那天水珠了。盒子虽普通,但里面的珠子可是超级宝珠啊!
司寇寻走了出去,看着他们两人,然后说:“你们说些什么呢,凌行你居然还笑了。”
慕凌行下意识的摸了摸嘴唇,果真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只是不太明显,也只有司寇寻这样仔细的人看得清楚了。
“没什么。”司寇凉说,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坐在石椅上,脚蹋在木匾上,好不悠闲。
“是吗?”司寇寻眼神一下子黯了下来。
小厨房里,柳飘飘和悠灵坐在小椅子上,大眼瞪小眼。
“你说他们谈好了吗?”柳飘飘问。
“我怎么知道。”悠灵没好气的说。
柳飘飘瘪瘪嘴,有什么了不起的,问句话就这样说,又没有人给他吃炸药。看到灶台上摆着的菜,肚子又咕噜噜的叫了起来,唉,好饿啊。
葡萄架下,司寇寻将盒子放在石桌上,然后打开扣搭,里面变出现个泛着银光的珠子,整个珠子成银色状,表面有着淡绿色的花纹,布满整个珠子。形成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司寇寻将珠子拿在手中看了起来,那泛着银光的珠子一下子变得黯淡起来。就连表面的绿色也变得黯淡起来,似乎被债干了一样。
慕凌行眼睛倏地一下睁大,抢过司寇寻手中的珠子,仔细看了起来,好一会儿,眼睛才一眯,扬起嘴唇,轻哼了一声,将珠子丢进盒子吓得司寇寻连忙捡起来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才放下心,埋怨的看着慕凌行,没想到他竟说:“你被骗了。”
“你被骗了。”就简简单单一句话,将司寇寻热切的心理一下子打到谷底,再也爬不起来。
慕凌行虽只说了半句,但后面半句任是谁也想得出来啊!这珠子——是假的!怎么可能是假的?怎么会是假的呢?
“怎么会……”司寇寻不敢相信的问。
慕凌行又一声哼,好像在说司寇寻居然不相信他一样。
“不好意思,我有些……”
“无碍。”慕凌行说,然后继续道,“天水珠呈银光,却不似这珠子般闪亮。有绿纹,却不似这般鲜亮。只是隐隐的镶在里面几乎不可闻。”
说道这里,司寇寻皱褶眉头将那颗珠子拿在手中仔细看了一番。发现珠子在盒子中时,银光泛滥,而拿在手中,就像是普通的珠子一样了,最多只露出了那绿色的纹路。而刚才慕凌行也说了,绿纹几乎不看闻,而手中的珠子,绿纹是一眼能看见,而且画的那么密,根本不像他说的那般不可闻。
看到司寇寻皱眉,慕凌行说:“应该是盒子的原因。”
司寇寻叹了口气把珠子放回盒子中,那珠子真还露出了银光,好像天上的珠子般,照的人眼睛生疼。
只是司寇寻没想到表面看起来那么普通的盒子竟然还内藏玄机,比这珠子还要贵。
“那为什么花娘会如此宝贝这珠子……”明明是假的,为什么还这样追着珠子不放?难得就是为了灭掉司寇寻这个强力的对手?
“她应该不知道。”慕凌行说。
司寇寻揉揉眉头,看盒子里亮堂堂的珠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花娘虽是沁雅阁的当家,但是也只是表面上的而已。沁雅阁背后还有着真正的主人,是谁却不知道。要不然为何一个小小的沁雅阁里居然着像付伟安这样的高手?他喜欢花娘,姑且就不说他了。那沁雅阁的十大高手怎么说?个个比起付伟安差不了多少,难得一个小小的沁雅阁还能养起这么多高手不成?
难怪天野国的人都不敢得罪沁雅阁,就连在朝堂为官的人都对沁雅阁有些惧怕还别说平常百姓了。
看来沁雅阁身后之人颇为神秘啊。
那想必真正的天水珠就在沁雅阁身后之人手中了吧。而放在花娘那边的珠子只是个幌子而已了。
“竟是这样啊……”言语里带着深深的苦涩。
闹了半天,偷来的只是颗假的珠子,这是谁也开心不起来啊。
司寇凉坐在旁边,眼睛眯起,嘴角扬起,像是在笑,却由于眯起眼睛的缘故。让人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小厨房里,悠灵突然站了起来,端起灶台上的菜就往外走去,嘴里说道:“走吧。”
柳飘飘无奈的耸耸肩,端起菜跟着走了出去。
走到葡萄架,看到他们三坐在石桌边上,没有说话,各自做各自的事儿,只是中间放着的那个盒子有些突兀。
摆好菜,悠灵又去拿碗筷。
柳飘飘就留在了这里不帮忙了,还是坐在老位子上,对面是司寇凉。司寇凉已经把斗笠摘了下来,放在一边。看着他的脸,柳飘飘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他眯着眼半躺着,只看到他一双浓密的剑眉,还有额前的刘海,洒在前面,遮挡住他的神情。
胡渣下是双抿着的嘴唇,似笑非笑,好像他的嘴角是那种微微弯上去的感觉,所以无论如何都感觉他在笑,却又并不如此。
他的发丝一半扎在脑后。余下一半披在肩上,加上他不拘礼数的坐姿,像极了江湖剑客。
突然感觉有两道视线盯着自己,马上低下头看着桌上的盒子想也不想的就问:“这是什么?”
问完后,两道视线移开了;心里刚一松,看着盒子心又一惊,这个里面装的不会就是花娘说的那个什么天水珠吧?突然就有点想拍自己的嘴巴,说话也不考虑一下再说。
“天水珠。”司寇寻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