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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肤白若冰雪，一双翦眸明亮灵秀，脸颊与鼻尖被冻得微微发红，那一头柔软的深褐色长发用红色丝带简单的梳理着。
而她的身旁，还有一个男孩，眼观约莫十五六岁，穿一身墨色衣裳，微尖的下巴白玉的脸庞，眉宇间尽显沉稳，嘴角总是微微上扬，虽是挂着笑容，眸子却总是透着冰冷，为男孩身上添了些距离感。
“语哥哥，你看惜儿堆得雪人好看么。”女孩粲然的笑着，用那双因堆雪人而冻得红红的小手指着自己的胜利品，水灵的翦眸一眨一眨的，像洋娃娃一般。
“恩，好看。”被女孩唤作语哥哥的男孩，便是姑布语。
女孩听到男孩的夸赞，笑的更加开心，在雪中蹦跳着，红衣飘动，像舞动的仙女一样。
“语哥哥，我给你吹曲子吧，新学的~”女孩拿起腰间那只墨玉笛子，冲着姑布语摇摇。
姑布语上前双手捂着她的双手，一脸宠溺的道：“手都冻红了，给你暖暖再吹。”
说着，便将她的双手握到他的掌心，轻轻地搓着，还时不时的呵着热气。
女孩只觉冰冷僵硬的手传来一阵阵温热，柔软的手掌将自己小小的手全部包裹起来，不觉飞过两片红晕，只是本身脸就被冻得有些发红，所以他并没有察觉出面前这个小丫头的变化。
在姑布语眼中，她不过是一个可爱的小妹妹，他只是作为一个大哥哥、大姐姐疼爱呵护着她，但却不知，自己对她的好，竟占满了她的璀璨年华，让她沦陷的越来越深。
“好了~”捂了一会，感觉暖和了，姑布语抬手面带笑容的摸着她的脑袋，指尖，传来那头发的柔软滑顺。
女孩点点头，姑布语单手一挥，那石桥上厚厚的雪瞬间消失，两人坐在石桥上。
石桥下的水早已冻结成冰，覆上白白的雪，女孩拿出腰间那支墨玉笛子，放在红唇下，粉白的手指跳跃着谱出一首欢快的曲子，萦绕在两人身边，悠悠传去远方。
双腿跟着节奏摇晃着，红艳的裙摆因腿的摆动一飘一飘的。
姑布语闭着眼睛，双手支着石桥，仰头享受着欢快纯粹的曲子。
十五年了，他还记得，十五年前发生的事情，让姑布山庄在武林中变得臭名昭彰，没有一个人相信山庄，众人以讹传讹，越传越夸张，可是，却不见有人前来寻仇。
而爹爹，动用了山庄大部分高手，踏遍大江南北，却一无所获，西陵玥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听娘亲说，姑布山庄是百年的武林世家，而如今，却被抹上了这一道黑，西陵玥到底和爹爹有什么仇，她这么做明显是在折磨爹爹，这比一刀杀了他还痛苦。
可是，为何那次事情过了后，她就再无行动？
太静了，十五年过得实在是宁静的有些可怕，她绝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接下来到底会怎样？……
“语哥哥，语哥哥。”女孩拉了拉姑布语的衣袖。
回神来，就瞧见女孩凝眸疑惑的看着自己，随后嘟起嘴吧，腮帮子鼓鼓的道：“哼，语哥哥都没有好好听惜儿吹曲儿，惜儿都叫了你好多遍了！”
“怎么会，惜儿的曲子那么好听，让语哥哥听的都出神了。”姑布语哄着女孩。
女孩依旧嘟着嘴巴，扭头装作很生气的样子。
姑布语看着她可爱模样，笑笑，摸着她的脑袋，刚要说话，突然一股钻心的疼袭来，浑身因疼痛而微微发抖，虚汗从额头涔下，脸色与嘴唇越发苍白。
女孩感到异样，扭头看过来，却见他捂着胸口，很难受的样子。
“语哥哥，你怎么了，不要吓惜儿。”女孩被他吓坏了，那双水灵的翦眸睁得溜圆。
“没……没事。”姑布语骨骼分明的手颤抖的摸了摸女孩的脑袋，挤出他一贯的笑容。
疼痛越来越深，像是有个东西住在身体里，吸食着自己，尖锐的牙齿在胸口上一口一口的落下，无限的折磨着自己。
“语哥哥，你等会，惜儿这就去叫人来，你要撑住。”女孩哭噎着，泪水如流水般倾泻而出，起身用最快的速度，跑去前厅。
前厅内，姑布枫夫妇正与墨古铭夫妇吃茶聊天，却见女孩满脸泪痕，慌忙的跑进来。
“姑布叔叔，快，快走，语哥哥……语哥哥不知怎么了，很不舒服，看着好可怕。”女孩拉起姑布枫的手，慌乱的说着。
“什么？！”夏婉儿大脑短路，瞪大眼睛怔怔的。
而当他们到了庭院，却见姑布语团成一团，蜷缩在雪地当中，下人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在他身旁守着，等待着主子来。
“语儿，语儿你怎么了？”夏婉儿含泪扑过去，双手扶着姑布语的肩膀，冰凉刺骨的感觉袭来，触及肩膀的手因那冰冷意识的弹开。
姑布语勉强抬起头，几缕发丝凌乱的挂在脸颊两侧，此刻的他脸如同死人般一样，煞白煞白，而那额头中间，却浮着一滴血泪形状的纹样。
而那墨黑冰冷的眸子，爬满了血色，由黑瞳变成了红瞳。
夏婉儿捂嘴眼泪漱漱地滚落。
姑布枫蹲在身旁，搂着夏婉儿，姑布语的身体冰冷至极，若是手在他身上停留一会，便会被冻僵。
痛苦有增无减，却难得，姑布语依旧挤着那抹往常的笑容，安慰着哭的不成人形的小娘亲。
而爹爹，他看得出，爹爹眼中闪过一抹无助。
“娘亲，语哥哥怎么了，快救救语哥哥吧，他很痛苦。”红衣女孩见姑布夫妇到了也无用，她的语哥哥依旧那般痛苦，不禁又哇哇大哭。
苏璃轻叹了口气，神色担忧，温柔的抚摸着女孩的脑袋道：“惜儿不哭，语哥哥会没事的，语哥哥这么厉害，一定会没事的。”
这个红衣女孩，便是墨古铭夫妇的女儿，墨惜璃。
“恩，语哥哥会没事的，我给语哥哥吹曲儿，语哥哥最爱听惜儿吹的曲儿了。”女孩抿着嘴，擦干眼泪，拿出腰间的墨玉笛子，不停地吹着曲子。
不知怎的，墨惜璃的曲子一出，姑布语觉得好很多，疼痛减少了很多，身体也不再冰冷，血色的眸子渐渐褪去了颜色，恢复了往日的黑瞳。
只是，那滴血色泪滴纹样却依旧在眉间，火红妖艳。
忽然，眼前一黑，便无知觉。
“公子现在一切正常，脉象也无任何异常，这真是奇怪了。”大夫把完脉，一脸疑惑。
“你这大夫怎么当的，我的语儿都痛苦成那样了，怎么会正常呢，庸医！庸医！”夏婉儿激动的骂着大夫，姑布枫搂着激动地夏婉儿摆手，大夫叹了口气，离去。
“婉儿，别这样，我会想办法的，语儿一定会没事的。”他安抚着她的情绪，因激动而发抖的身体渐渐稳定下来。
“姐姐，语儿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墨惜璃也安抚着她，她那么疼爱姑布语，若是姑布语真的出了什么事，真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我这就写封信给戚非，他对医学也有些研究，想必他应该知道语儿是怎么了。”
“那快，快写，快去写。”怀中刚安分的人儿抬眸着急的推搡着他去写信。
一张小纸条卷好，绑在一只白鸽腿上，手往空中一悠，鸽子扑腾着翅膀，飞向天际远方。
那只鸽子是戚非专门训练的，用来方便他们的联系。
烛光微黄，将素色装饰的屋子照了些温度。
床边，女孩红衣似火，手托腮，翦眸直直的盯着床上的睡颜。
床上的人儿，睡的深沉，长长的睫毛搭在眼睑，完美的线条，勾勒出一张绝美的容颜。
手，不住的爬到他的脸上，触感冰凉，但早已不像晕倒之前的那般刺骨。
“语哥哥，还有一年，惜儿就可以做你的妻子了，这样惜儿就能天天见到语哥哥了。”墨惜璃此刻目光温柔如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哪里还找得到白天那个活泼可爱的小丫头的影子。
手滑过他的唇，停了下来，眼睛盯着那有些干裂的唇，心跳的声音扑通扑通的在耳畔，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
慢慢，俯下身，他的面庞在眼中越加放大，闭上眸子，温热的唇落在冰冷的唇上，他平稳的气息扑到脸上。
睁开眼，正要离开那双唇，却见他瞪大双眸，看着自己。
第六章 夜袭
夜，暧昧缠绕，空气中似是有着水蜜桃的味道，甜甜的。
姑布语怔怔地看着贴着自己唇的墨惜璃，冰冷的眸子挣得大大的。
她慌忙坐直，低垂着眼眸，屋子静的连她那轻柔的喘息声都听得很清楚。
姑布语墨色眸子转动了几下，心里叹息道：“姑布语啊姑布语，你……你怎么还能把她看做小孩呢！”
两人都不语，尴尬攀升。
“你……”
“你……”
眼眸对上，墨惜璃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了，低垂着脑袋，双手不知所措，便扯着袖口。
“怎么还不去休息？”姑布语此刻竟有些慌乱，面对这样的感情，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今日语哥哥的样子吓坏惜儿了，惜儿怕语哥哥再难受，所以陪着语哥哥，要是再难受了，惜儿就给语哥哥吹曲儿，今天语哥哥就是听了惜儿的曲儿就没事了。”墨惜璃一想起今天他的样子，就害怕，仿佛要失去他一样。
姑布语凝眸，骨骼分明的手伏在胸前，疼痛的感觉似乎还有些余留，只记得当时痛苦难耐，一寸更比一寸。
然，在那痛苦黑暗的漩涡中，似乎有一抹阳光，照亮那里，疯狂的肆虐渐渐平息，阳光一点一点的将黑暗照亮温暖。
温暖的光似是轻抚着脸庞，轻拍着后背，眼皮再也支撑不住，合上了。
“你的曲儿？”难道那抹阳光是惜儿的曲儿？
墨惜璃轻颔首，脸庞又飞上两片红霞。
姑布语苍白的手指摸了摸干裂的唇，挤出一抹苦笑，这丫头看来是爱上自己了！
也许，该把这件事告诉她了，再拖下去，怕是她会越陷越深。
“惜儿，其实我……”还没说几个字，便被破门而入的人打断。
来人穿着门派服装，手持长剑，目光呆滞无神，剑光闪，直刺向姑布语。
诶？这张面孔，有些眼熟，好像十五年前，那个扬剑刺杀爹爹的人！
剑至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