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得很,不劳你操这心!没其它事我们先回房了。”
撇下快要抓狂的郑后,两人上楼把门关上。
“你爸他……”
“自从你走后情况就越来越糟,医生说拖不了多久了。这段时间你留在这吧,就当让他宽慰和安心。你的事我会帮你解决,事后你再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晚上杨逸洗完澡回房,听到郑翔正在和郑展讨论她的事。
“哥,你真打算把杨逸留下来?”
“有什么问题吗?”
“之前分手的事已经沸沸扬扬,更别说现在又爆出身世之谜,这种时候万一再出点什么事,我们家也会受牵连的。”
“那就别再闹出事,这不就行了?!”
“你说得容易,就算记者不会这么快追到家里来,身世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你有什么想法吗?”郑展又把皮球踢还给他。
“说来说去她阿姨无非是想要钱,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拿钱打发。”
“虽说娱乐圈这种事很平常,我也无所谓拿钱去堵她的嘴,但事情已经闹成这样了,你觉得这钱还有必要给吗?”
“在观众和影迷眼里,杨逸的阿姨代表弱势群体,就算我们死撑着和她犟到底,他们也只会认为我们仗势欺人,哪怕最后赢了,大家也还是会同情她的。”
“既然你这么肯定,那就尽快安排和她见一面吧,以公司名义解决这件事。”
杨逸气愤地推门进去:“谁都不许付钱给那个人!告她偷窃、恐吓、勒索,我不介意把事情闹大。想跟我要钱?我让她把牢底坐穿!说什么弱势群体应该被同情?去警察局博同情吧!”
“杨逸,这件事你不用管,我说过会解决。”郑展说道。
“如果你想付钱了事,我坚决不会同意。”
“你以为现在还是你一个人的事吗?”郑翔跳出来反驳,“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公司。”
“为了公司?我是弃婴的事丢公司的脸了吗?为了这种事给人家塞钱,这跟承认我有错有什么分别?”
“相信我,杨逸,”郑展扶着她的肩膀对她说,“安心把这件事交给我就好了。”
“我不信!”杨逸的态度异常坚决,“我要用自己的方式解决。”
郑翔像抓到杨逸的小辫子一样兴奋:“哥,我就说这个女人不分好坏也不知领情,真不明白你为什么硬要帮她。”
郑展明白,杨逸越是口口声声说不介意的事,心里恰恰是最在乎的。
“出去!”他转身对郑翔说。
郑翔没想到他等来的竟是这句话,还想反驳……
郑展把杨逸拉到怀里:“如果你下决心要打这场仗,我一定全力支持你。”
这样的答案终于让郑翔紧张起来,匆匆离开了房间。
没过多久,发动车子出了门。
“你真的打算和他们硬碰?”郑展问杨逸。
“没错,牺牲一个和我没感情的阿姨我无所谓,但是想用这么下三滥的办法毁掉我,想都别想!”
“郑翔或许好对付,但是琳璐……”
“你用不着劝我,反正我已经决定了。”
“我不想劝你,只是提醒你一下,这件事或许没有你想得那么容易解决。”
杨逸正式对阿姨提出刑事诉讼,和阿姨宣战的同时,也向幕后的人表明立场。
媒体更是争相报道,分成支持和反对两大阵营互相博弈。
对恐吓、勒索的罪名,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
阿姨一口咬定只是向杨逸借钱,矢口否认用身世要挟,更不承认勒索的事。
反过头来,她还骂杨逸忘本、没良心,不但坚持不肯借钱,还想诬告她。
由于双方的证词差异太大,证人都声称没有听清争吵的内容为由推脱,取证变得很困难。
即使身世被爆料对杨逸造成了名誉上的损毁,但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和阿姨有关,整个形势都对阿姨很有利。
对于偷窃,虽已构成事实,但因为郑展及时向银行报停,也只能定个未遂的罪名。
第一次休庭,杨逸就完全处于被动,就连律师都建议她和解,这样打下去,能给阿姨定罪的机会并不大。
不料阿姨那头却传来消息,坚持不接受和解,并对媒体称要揭开杨逸的真面目。
第二次开庭的时候,阿姨还颠倒黑白,指责杨逸没有资格继承杨氏武馆,如今武馆被毁,要求杨逸赔偿。而且更过分的是,即使以后重建,也不许杨逸沿用以前的名称。
听到这样可笑的要求,杨逸把手指捏得咯咯响。
“我没有资格继承,难道你有吗?先别说爷爷临死前指明把武馆留给我,这么多年我为了支撑武馆,付出了很多。而你呢?除了拿武馆的钱去赌之外,还做了些什么?”
“付出?说得好听,你不过就是为了骗我爸故意在演戏罢了!”
“演戏?我6岁那年的事故阿姨不会全忘了吧?我可是现在还会做噩梦想起呢。那次你偷了武馆准备买设备的钱去赌,结果输了个光,爷爷气得要把你赶出去。结果你为了奖金,背着爷爷为我谎报年龄参加高年级组的武术比赛,逼我拿冠军,害我摔伤脊椎差点一辈子残废,这事你不会赖吧?”
杨逸将当年的医疗报告呈堂。
“那次是你自己要去参加比赛的,而且你从小争强好胜,为了赢什么都敢,自己倒霉摔伤还想赖我?”
“一个6岁小孩能自己去报名参赛吗?”
“一个6岁小孩的记忆也没人采信。”
、第五十六章
再一次被逼到角落,杨逸终于开始担心,压力也慢慢笼罩。
无法给阿姨定罪还是小事,万一武馆的继承权都被她抢走,那这场仗真是输得彻头彻尾。
这几天杨逸不仅晚上睡不好,连胃口都变差了,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完全提不起精神。
晚上郑展回来的时候,她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房间的地板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郑展坐到她身旁,把她的头按到他的肩膀上:“担心吗?”
杨逸不说话,这样的问题,本身就不需要回答。
“用不着担心,一切有我,我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杨逸警觉地抬起头看他。
“再坚持一下,这件事很快就要结束了,”郑展拨了拨杨逸额前的头发,摸着她的脸,“然后,我要你安心做我的新娘。”
“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爸的情况你也知道,我需要在这个时候结婚,生孩子估计来不及,不过能怀孕也……”
杨逸扇了他一记耳光:“姓郑的,你现在是以这个在和我谈条件吗,我对你而言到底算什么?”
“我唯一可以接受的,结婚生子的对象,也许还是和我共度一生的女人。”
“我做不到!”
“做不到什么,我们还有没试过的吗?”
杨逸气得连嘴唇都在颤抖:“所以呢,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之前都是在试婚?”
“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吗?我就是这种人,每做一个决定前就把之后的几步甚至几十步都想好了。我认定的人不多,我爸、章云、你,三个而已,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还需要解释吗?”
“什么时候开始的?”
“开始什么,有这样的想法吗?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到底已经在我的生活里陷得多深。”
“这就是你所谓的理智?为了让你爸走得安心,拉我和你结婚生子,那章云呢,他在你心里的位置,你对他的纪念,就止于他的生死吗?”
“章云在我心里的位置无人可代,这一点永远不会变,只是我爸的事现在最要紧,我想即使章云在,也会和我达成共识的。”
“达成共识?要是能达成共识,当初他就不会……”
“你不要忘了,”郑展大声打断她,“最后去把氧气拔掉的人,是你!”
一提到这个,杨逸便无话可说,当初的决定,现在根本分不清对错。
而眼前的选择,她也不知该何去何从……
郑展又突然温柔起来:“我们心里放着同一个人,想他的时候一起怀念,一起回忆,即使爱也变成2倍,不是很好吗?”
杨逸感到一阵眩晕,瘫倒在郑展怀里。
郑展把她抱到床上:“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很忙,压力也很大,今晚什么都别去想,安心睡一觉,一切等明天赢了官司再说。”
杨逸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就是觉得头很沉,转个身就昏睡过去。
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郑展急匆匆地赶回来把她叫醒:“杨逸,快起来,都快开庭了,你怎么还……”
杨逸支吾了两声,还是一副很嗜睡的样子。
郑展不由分说,把她从床上拖出来,抱去卫生间洗漱:“我不是说过,我们一定会赢,干嘛在这个时候逃避?”
赶到法庭的时候,杨帆正在庭上作证,戴着厚厚的框架眼镜,一副懦弱怕事的模样,一如他在杨逸心目中的印象。
“这就是你说稳赢的办法?”杨逸质问郑展,“怎么都不和我商量一下?杨帆他……”
“嘘~~~我们已经迟到了,你还想引起记者围观,提前公布我们的婚讯吗?”郑展在最后一排找位子坐下,示意她回到当事人席。
杨逸到前面坐定,听杨帆讲阿姨赌钱的事,借贷的事,被追债的事,最近又无缘无故收到钱的事……
这样的证词,足够证明她的动机,一切变得明朗起来。
临判决前休庭的半个小时,司徒南赶过来找到杨逸,交给她一份文件。
“如果不是十分重要,你还是先走吧,记者都在外面。”杨逸接过文件对他说。
“你阿姨也是收养的。”
“什么?”
“你爷爷从没结过婚,阿姨是他从孤儿院领养的。”
“所以说,他们也完全没有血缘咯?”杨逸拆开文件看那份领养协议书,气愤地把它甩在地上。
这么多年一直骂她是个多余的人,自己还不是一样?!
“上次你让我查她,所以……”
“还查到些什么?”
“你阿姨欠的赌债其实已经有人替她还了,可是帮忙还钱的人事后却上门追债,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杨逸知道他的潜台词:“有什么就直说,马上就要宣判了。”
“没猜错的话,是郑展找人做的。”
“我知道了,你走吧。”
“你现在是不是还跟他在一起?”
“是又怎么样?”郑展突然冒出来,“而且我们马上要结婚了。”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司徒南握着杨逸肩膀的手在抖。
杨逸推开他的手:“不关你的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