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层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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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层线-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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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消费模式的产生,部分是因为美国政策鼓励借贷消费,不管是在平常时期还是作为走出衰退的一种办法,同时也是因为国际金融市场也愿意满足美国的需要。像智利、中国、德国、日本、马来西亚、沙特阿拉伯、以及韩国这样的国家,则是通过一种依赖出口的增长模式来供给美国,同时又通过购买美国国债为美国提供了购买其出口物资的资金;这跟曼德维尔时代手持挥金如土的贵族借条的商人是一样的。对于很多这类国家而言,为外国需求提供供给比起创造本国需求而言是一条更为稳定的增长道路。
这一互相有利但最终不可持续的平衡已经被金融危机以及随后的经济萧条所打断了。就像许多发展中国家一样,美国也开始认识到通过平民信用扩张支持的消费是不具备生产性的。深陷债务中的美国家庭,被市场价值低于抵押借贷的住宅所拖累,他们已经开始更多地进行储蓄。为了确保消费不会崩溃,美国政府已经开始扩大支出,但是政府在多大程度上能够有效地进行支出是有限制的。今天共同的预测认为美国不得不面对一个较为长期的缓慢增长。预测总是很困难的,但是如果这些预测是正确的,那么持续的高失业率将会将会为已经被停滞增长的工资所打击的中产阶级更为严重的不确定性。从上涨的房价和财富的幻觉中醒来,他们不得不面对这一现实。西班牙和英国的家庭也处于类似的处境,而像希腊这样的更小的国家则在危机的边缘。
谨慎的宏观经济操作表明,赤字严重的国家应该压缩开支而增加储蓄。如果世界经济增长没有大大地减缓,那么具有贸易盈余的国家将不得不通过更多的支出来抵消这一转变的影响。理想中的情形是,这些国家中的富国——德国和日本——应该在国内像银行和零售部门提供生产力从而其增长能够带来更多的收入和消费,同时这些国家中虽然穷但是发展很快的国家——比如中国和越南——应该逐渐减少其经济对出口的依赖并推动国内消费。
甚至存在这发展中国家开始再次出现大量贸易赤字的希望,从而能够将工业化国家拽出增长滑坡的泥潭,特别是多边借贷机构已经进行改革更加支持借贷。这种希望是不现实而危险的,因为发展中国家的历史经验告诉我们很难安全地通过借用外债来扩大国内需求。问题在于国内需求通常在政府具备政治目的或者金融部门的动机发生扭曲的时候扩张得很快。在这样的情况下,基础资源配置被扭曲了。可预期的多变机构的金融支持只会在危机不可避免地到来之前增加不必要的铺张浪费。不负责任的外国出借人得到更多的补贴,而纳税人最终需要买单的财政窟窿却越来越大。当然,多边机构还是有一些发挥空间来为那些具有负责任政策的国家提供贷款的,这样的话那些拥有贸易盈余的国家能够不仅仅只是大量堆积外汇储备。但是在可预见的未来,对于工业国家贸易赤字可持续的减少这一现象,其反应不应该是对应的发展中国家赤字和债务的扩大,而应该是在世界范围内,工业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中缩小贸易盈余的差距。
在实践中,这样的转变无论是对贸易赤字国还是贸易英语过,在短期内政治上都是十分痛苦的。就在我写作本书的过程中,美联储正在人为地将利率控制在极低的水平(特别是在房地产市场上),以此希望普通家庭能够重新启动消费——毕竟,家庭消费是今年来经济增长的基础动力。中国积极地介入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稳定,以此来保护其出口。这些短视行为都使得从现有的不可持续的均衡中跳脱出来变得更为困难。
当然,正如尼克松总统的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赫伯。斯坦恩曾经说过的,“如果不可持续,那么它将停止。” 外国投资者已经越来越担忧美国政府为赤字融资而不得不发行的巨额债券。美国纳税人的大部分相信他们在繁荣时期几乎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对于谁应该承担额外税收负担的战争可能会变得很丑陋。不想典型的新兴市场国家,美国在危机中并没有出现的资本流入的“突然停止”,因为它仍然能够从世界的其它地方很容易地吸引到资本。但是,如果外国投资者害怕美国政府不能够达成为有序解决政府财政困难所需要的政治共识,他们可能会开始担忧美国政府会采用其一贯以来通过高通胀来降低其公债实际价值的作法。如果他们恐慌,他们将出口美国政府债券,进而导致美元大幅贬值。美国利率由此可能不得不大幅提高以维护外国投资者利益,从而比预期地更为严重的减缓美国增长。这样的转变能够降低美国的贸易赤字和消费,但是这种方式使得其经历的痛苦最大化。
即使现状比我们所预期的延续得要久,维持现有不平衡模式会导致长期后果。第一,世界范围内的环境可持续问题。毋庸置疑的是,随着发展中国家变得富裕,他们的家庭会更多地消费。在现有技术水平下,对于世界而言,像美国郊区普通家庭那样进行消费和浪费是不可行的:正如印度前财长施旺特?辛哈所言,那时“世界”将不存在,我们将无家可归。技术必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进步,从而使得消费对环境的破坏逐渐减小。但是,如果牺牲被平均地分配到全世界的话,消费增长从富裕的赤字国向发展中国家的转移是合理的。
改变策略同样符合出口国的长期自身利益。尽管出口导向策略成功地促进了快速增长柄确保了稳定,日本的经验却让我们对以下问题进行思考:是否应该坚持出口导向直到一国变得富裕为止——同时冒着在富裕之后停滞发展的危险——或者在变得富裕之前就转向更为平衡的发展路径。对于很多的出口国而言,比如中国和马来西亚,构筑能力的初始阶段早已结束。现在的挑战是拓宽其增长的动力,逐步撤销对出口的直接和间接补贴,同时还要把竞争原则拓展到国内生产部门。像中国这样的大国,除了迫使自己从对全球需求的依赖断奶以外,没有别的替代性办法,因为如果中国不从别的国家更多的进口,那世界上别的国家吸收中国出口的能力也将是有限的。当然,比经济上丧失购买中国产品能力到来早得多的,可能是国际社会对中国出口的政治容忍度的极限。
 
因此改变将会帮助全球的稳定性和可持续性,并对每个国家的长期都有利。但是改变确实会让打破舒适的现状以及既得利益。比方说,美国房地产业的政治说客完全不希望看到政府减少对房产市场的支持,尽管美国的住宅存量很可能已经比它能够支付的要多得多。同样的,中国出口产业的政治说客也不希望看到人民币大幅升值。因此,我们被夹在金融上和环境上部可持续的全球需求模式与政治上难以改变的国内政策之间,左右为难。
 
这些问题都不是新问题。哈佛大学的政治学家杰佛瑞。弗里德曾著述写过20世纪的20年代,当时世界宏观经济不平衡就是表现为拥有持续经常账户赤字的大国和为这种赤字提供融资的新兴国家之间。当时崛起的新兴国家代表为美国,而当时的赤字大国则为德国。那时候德国从国外大笔举债来支持国内的消费繁荣,以此来缓解困扰魏玛共和国的潜在社会矛盾。这不是小事:如果没有美国借债让德国能保持其经济活力,魏玛共和国的社会和政治不稳定性可能造成威胁整个欧洲的严重问题……
 
美德之间经济金融关系的政治基础却是脆弱的,因为这两个国家没有哪个为这样资本流动的潜在含义作好了准备。美国不愿意为德国商品提供一个开放的市场,而德国商品出口正是德国得以偿还债务的手段;同时美国也没有提供任何政府措施来缓解德国经济上的困境。德国方面,则不愿意也不能够做出偿还债务所必要的牺牲。
 
当大萧条来临时,美国国家都关注自己而忽视对其他国家的影响。1930年6月,为了保护国内就业,美国国会通过斯姆特霍利关税法提高了进口关税,这一政策使得那些世界上的举债国更难偿还债务。这些国家要么债务违约要么推翻试图采取紧缩政策的当权政府。希特勒正是利用经济危机登上了权力的舞台,在他于1933年1月上台后所作的第一件事就是宣布德国不会偿还其外国债权人所持有的债务。他所传达的仇恨和复仇恰恰迎合了感觉自己被全球化经济剥夺了的德国民众。
 
美国没有像魏玛共和国一样的政治忧患,但是更大的问题在于,如果没有进行变革所需的国际经济合作,各国采取投机的民族主义会严重伤害国际经济和政治环境。民族主义,与对政府平衡劳资双方矛盾能力的盲目信仰一起,在历史上曾经出现过:它被称为法西斯。要竭尽一切可能避免这一历史的重演。
 
已经存在的国际机构,比如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如果还按照其过去的模式进行运作,那么它们在培育全球合作机制方面将会被证明是无效的。它们在运行方式上必须进行彻底的改革,能够更多地直接代表民众的利益而不是领导人的利益,更多地关注软实力而非硬权力。我将讨论这一方法是如何能够与中国所需要的改革很好地结合。毋庸置疑的是,多边机构的软实力也能够被用于推动之前章节讨论过的美国所必需的种种改革。
 
二十国集团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
 
2009年9月,世界上最大经济体的领导们齐聚匹兹堡,建立了二十国集团作为全球经济合作的基础论坛。与其前身七国集团有很多相似之处,这一自称为世界经济保驾护航的组织排除了很多国家——为了实现对话避免过多的摩擦,这可以说是必须的,但同时却也是不民主的。谁在其中谁在之外这一决定也是武断的:阿根廷是成员国之一,而GDP总量5倍于它的西班牙却只是通过欧盟作为间接的成员国。尽管如此,二十国集团的领导能够得到安慰的是他们共同应对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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