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意思是真的不想供自个老娘了?”奚子恩转头又追问奚如喜。
“什么便宜都给老大老小得去了,我凭什么要养她啊。”奚如喜理直气壮地道。
奚如喜话刚说完脸上就挨了奚子恩一老拳,打得他往后直趔趄。
“你小子凭什么打人,我家的事用得着你来……”话还没说完,腹部又挨了奚子恩一脚,一个没稳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说奚子恩比他年轻,就是他一个卖水果的平时运动最多也就蹬蹬三轮车,哪有锻炼得满身肌肉的奚子恩力气大。
奚如喜爬起来就往奚子恩冲来,奚子恩要的就是他反击,看准他的来势,起身飞起一脚,踢在了奚如喜的右肩胛上,只听得“咯嘣”一声,奚如喜一声惨叫摔倒,躺在地上杀猪似的嚎叫,抱着右臂冷汗直下。
奚如金被奚子恩那架式给唬住了,自己离奚子恩最近,怕他找自己的茬,便准备往旁边躲,本来是侧对奚子恩的,转身虽然是想躲但旁人看来很像是要冲奚子恩去。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奚勇见状,赶紧跑过去抬起脚踢向奚如金,把奚如金踢翻在地。
“你个畜生,还想搞偷袭么。”奚勇想再给他几脚被奚子恩给制止了。
“你不是也喜欢打架么,来来来,现在轮到你了。”奚子恩对吓得脸发白的奚如金道。
“不不不……我……不喜欢打架。”被冤枉的奚如金结巴地道。
“既然不想打了,那就听听我的建议怎么样?”奚子恩居高临下似的道。
“行行行,神医老弟怎么说我怎么做。”奚如金就差磕头了。
“你们的老娘就吃住在你大哥家,但你们两个每个月得给你大哥大嫂两百块,作为你老娘的生活费,怎么样?不行,怎么的一个月也要五百块,那每人二百五,听清了么?”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奚如金忙不迭地点头。
“真的好?”
“真的好。”
“那钱不要你老娘每个月去讨吧?”奚子恩笑面虎似的道。
“每个月初我会送来,这个月先付了,也别二百五,我给三百吧。”奚如金倒不傻,知道奚子恩是在奚落他,要真给二百五那指定要被众乡邻取笑一辈子,说完就从口袋摸出三百块钱给了马九娥。
“你呢,同不同意?”奚子恩走到那抱着手臂满地打滚的奚如喜身边问。
“哎哟……要打死人了……没王法啊……”奚如喜还想耍泼皮。
奚子恩任他吼,也不答话,等奚如喜在那哼哼唧唧不言语了,用脚尖在奚如喜受伤的右臂上不轻不重踢了一脚,疼得奚如喜哭爹叫娘。奚子恩也不理会他的哀嚎,等他声音低了些又踢了一脚,把个奚如喜折磨得死去活来。
“我同意……我同意,钱……我……裤兜里有呢。”奚如喜再也受不了奚子恩的酷刑,打死也没想到一向金针渡人的小子下手会这么狠。
“不反悔吧?”
“不反悔不……不反悔。”
“要反悔我就报警告你个虐待老人罪,让派出所抓你去管了,”奚子恩说着又踢了一脚,“知道我爹是什么辈份啵?”
“知道知道,……叫叔。”
“知道叫叔啦,下次我要是知道你对我爹冲着说话,卸的可就不是肩胛骨了。”
“神医老弟啊,不敢了不敢了。”
见教训得差不多,奚子恩蹲下身,按住奚如喜的肩,手抓住他的手臂,突然猛地一拉一送,疼得奚如喜鬼哭狼嚎,但奚子恩一放手就感觉自己的手自如了。
奚如喜赶紧爬起来,从裤兜里也掏出三百块钱给了马九娥。马九娥接过钱,耻笑道:“五十块要我找给你么?”
“不用,一个月我也出三百。”奚如喜说完满脸通红灰溜溜的骑上摩托车回玉龙街了,奚如金见状,也紧跟着发动了自己的摩托车,跑了。
“你这孩子,心真狠,教训一下不就得了,干嘛跟个国民党摆老虎凳似的,一道一道的来。”见奚家两兄弟跑了,奚尊孔对自己儿子低声道。
“碰到无赖就得用流氓的法子整他,要不然哪知道悔改。”奚子恩拍拍身上的灰道。
“子恩说得对,我跟占福香费了一海的口水不是抵不了子恩的一脚么,那两畜生都是欺软怕硬的,真是要狠狠教训教训一下。”奚汉文笑道。
“好了,没什么事你跟妈快点回家吧,爷爷太公他们可能也快回来了吧,我去姑姑家拿米了。”说完,奚子恩神清气爽地跨上摩托车,飞也似的走了,活动活动了手脚,奚子恩感觉人都精神多了。
自那以后,奚子恩在村里更是被人高看一着,一传十十传百的,十里八乡没有不夸奚子恩人品好的,于是乎,奚尊孔在村里的威望也大增,村里老少爷们之间有些难处理的事都爱去找奚尊孔,让他出面协商解决,虽然是父凭子贵,但奚尊孔心里还是很受用。
第二天,刘娇英跟大儿子大儿媳三人端了碗满是肉和荷包蛋的面条上门来谢奚子恩。当地约定俗成的风俗,得到人家的帮助一般都会煮碗面条上门谢人家,虽是一碗面条,但里面所表达受恩者的意思那是相当隆重。奚尊孔没想到自己儿子一番拳脚会让奚如福他们这样感恩戴德,心想平时肯定是饱受两个弟弟的欺侮,不由得好言安慰了一番。
送走刘娇英一家,被刚才一大堆赞美感谢的话给吹得飘飘然的奚子恩有点自我陶醉了,心里美得开花,好一阵子才把那股兴奋劲给消化便想去奚勇家的宾馆复查下病人的病情,刚想出门,他老爹喊住了他:“等下,你电话。”
“哪个村打来的?”奚子恩放下手中的出诊包随口问道。
“点名找你的,好像说什么闪断了筋吧。”奚尊孔把电话递给儿子。
“闪断了筋?”奚子恩疑惑地接过电话,“我是奚子恩,哪位?”
“奚哥,是我啦,三段锦。”
“哦,是你小子,不昨天才过来的么,这又犯什么病了?”奚子恩心下好笑,把“三段锦”能听成“闪断筋”,真佩服他老爹的耳朵。
“没有,”淦伟文在那头笑道,“这不怕奚哥忘了小弟么,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得了,你还是有事说事吧,我老人家可不像你,你天天有时间,闲得跟个狗摆卵似的,我可有好几个病人等着去复查呢。”奚子恩没好气地道。
“谁说的,我也在忙呢,这不正拍广告么,中间休息跟你联系联系,巩固交情不是。”
“广告?什么广告,不会是性病医院的宣传广告吧?”奚子恩取笑道。
“说什么呢,我可是一家大型饮料公司的形象代言人。”淦伟文嗔怒道。
“哦,了不起了不起。”奚子恩最受不了那小子耍娇似的语气。
“那你有事先忙吧,下次有空再聊,等下我也要上工呢。”
“最好不过。”
见儿子收了线,奚尊孔便问道:“谁呀,听口音好像不是咱本乡人。”
第十五章
“昨天来的一个外地患者,他名字叫三段锦,不是什么闪断筋。”奚子恩说完拿起出诊包去了奚勇家的宾馆。
“昨天来了个叫三段锦的?”奚尊孔见老婆从门口走过便顺嘴问道。
“你怎么知道?”濮夏莲一听神情一振,赶紧钻进诊室跑到奚尊孔跟前。
“他刚打电话找子恩。”奚尊孔惊讶地看了看自个老婆。
“是么,真的呀,你怎么不喊我一下。”濮夏莲兴奋地道。
“奇了怪了,又不是找你的,叫你站在一边看儿子接电话啊。瞧你这眉眼笑的,三段锦是财神爷么,很有钱?”
“你还真是老年痴呆,电视里不是经常有他么,就是唱《雨霖铃》的那个,长得可秀气漂亮了。”一提到三段锦,濮夏莲跟说起自家亲戚似的。
“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啊?”奚尊孔被他老婆越说越糊涂。
“啧啧啧,你脑子里现在除了还记得些药名外,别的都成浆糊了,跟你没得说。”濮夏莲见老公反应平平,懒得再费口舌,心里在道,当年山歌唱得全乡的少女都心神荡漾,没想到一结婚之后全给荒废了,原来你个死老鬼当年唱歌就为了专门骗个老婆上门啊。
从那以后,隔不得两天淦伟文就会打电话过来,大部分时间都是淦伟文在独个儿叽叽歪歪奚子恩不情不愿的听,有时奚子恩不巧在看病便会两句话打发他,或是让那在一旁心痒痒的老妈接听,每每这时濮夏莲便会跟个知音姐姐似的,把淦伟文所有唱过的歌盘点评定一番,聊得不亦乐乎。
后来淦伟文慢慢掌握规律了,一般都是在奚家晚饭后那个时间段打过来,聊得也不会太久,十来分钟,说说自己工作中遇到的人和事,也问些奚子恩的情况,两相比较,他跟奚子恩这对假兄弟倒比奚子恩和奚子东这对真兄弟还要热乎。
奚子恩这边对淦伟文不冷不热,但淦伟文却是得了魔怔似的,自从去了一趟奚家村,脑海里便老是浮现奚子恩那阳光四射的脸,耳畔也老响着奚子恩贫嘴的声音,怎么忘也忘不掉,反而跟烙印似的越想烙得越深。
这天从外地拍完广告回来,公司里出了告示,派出了几个艺人参加邻省一个设区市的周年庆典晚会,名单中包括三段锦。
“永平市的周年庆典活动是霍叔你穿针引线的么?”淦伟文一见派遣成员中有自己的名字,以为是霍涛向公司推荐他的,没去演艺部求证就跟霍涛联系上了。
“那事我知道倒是知道,但不是我经纪的,是你公司的日程安排,怎么的,不愿意去么?那可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活动,不但你们公司出了不少人,还有好几家公司都派出了一线明星。”
“说是邀请的都是偶像级明星,不知道公司为什么把我也加了进去。”
“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啊。”霍涛笑道。
“我是实力派不是偶像派。”淦伟文不服气地道。
“你生了副祸国殃民的脸,说不是偶像派没人会想信,只能说是实力加偶像派了。”霍涛知道淦伟文又要耍小性子了,“好像是邀请方特别点名要求你参加的吧,满足你广大粉丝的心愿。”
“居然是公司安排的,也没办法了,不想去也得去啊。”淦伟文撇撇嘴,无可奈何地道。
“少在这得了便宜还卖乖,听说给你安排了两首歌的时间,那可不得了啊,毕竟是永平市的周年庆典活动,影响面可不小。”
“大型活动参加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