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进来到现在一直昏迷不醒,你大伯一家也是刚赶来了,现在都在病房呢。”宋政应道。
淦伟文步履匆匆地赶上楼,令狐安平、索滨、翦家兴、锜思平、沈维庆都在过道里等着。
“医生来瞧过么?”淦伟文着急地问道。
“刚才蓝院长和老专家欧阳嘉焕又过来瞧了淦董,暂时没什么生命危险的迹象,不过仍是昏迷不醒。”令狐安平说道。
“既然你来了,我就先回去了,一下午没回公司,刚才郭经理打电话过来,公司里有点事要处理。”索滨对外甥道。
“嗯,舅舅先回吧。”淦伟文推开病房门进去了。
病房内,淦清海正和老婆儿子在嘀哩咕噜,见淦伟文进来了,神色一时有点尴尬。
“难得,老爷子临死之前还能见上他的宝贝疙瘩一面。”淦伟奇阴阳怪气地道。
“那是,不像有些人,生病之前倒是见不到人影,病危住院了却一下子冒出来当孝子贤孙了。”淦伟文反唇相讥。
“都是一家人,别见面就跟个刺猬似的。”卞玉琼瞪了自家儿子一眼。
“是啊,你不说我倒记不起来咱们是一家人呢。”淦伟文在爷爷病床前坐了下来。
“既然伟文过来了,那咱们就先回去吧,欧阳专家不是说暂时没生命危险么,明天再过来。”卞玉琼对丈夫儿子使了使眼色。
淦清海走出去之后,令狐安平他们都进来了,淦伟文说夜已深,让大家都回去休息,他在医院陪爷爷。令狐安平他们安慰了淦伟文几句,说明天再过来,便都回去了。
宋政见淦伟文要在医院陪护,身边没个人是不行,便主动留了下来,问淦伟文要不要回家帮他拿洗漱用品过来。淦伟文说在附近超市随便买些就行,下去时让宋政就近找家宾馆,帮他把同来的徐隆安顿好。宋政一愕,没想到淦总现在对自己的生活用品竟然会这么随意,以前可是讲究得要命。
第二天一上班,医院里又组织专家对淦光耀进行了会诊,结果却没什么好消息,说是一时半会还查找不到病因。
“先往上海转转看吧。”淦清海跟淦伟文商量着道。
“上海的医院就有把握么?”淦伟文反问道。
“蓝千雅院长跟她爸蓝东平亲自诊断了,都说难办,欧阳嘉焕也说一时半会查找不到原因,他可是市人院最有名的专家,既然这里没办法治,也只有转院了。”卞玉琼也劝道。
“谁说没人会治了。”淦伟文就是不同意转院。
“你小叔也打过电话来,要咱们把老爷子送他那去治疗,既然你不同意转院,那要么就去湛海那。”淦清海不高兴地道。
“都病成这样了,还能经得起那般折腾么,蓝专家都说了不能随便搬动的,你想要爷爷的命啊。”淦伟文恨声道。
“不找好的医院治疗,呆在这里还不是要了老爷子的命,你死犟着不让转院,居心何在?我可告诉你,老爷子还没写遗嘱呢,他的股份淦氏子孙都有份,别以为自己什么都能作得了主。”淦清海咆哮道。
“少在这丢人现眼吧,”淦伟文毫不畏惧地道,“平时你们都到哪里去了?爷爷一病就现了身,原来你们等的就是今天啊,怎么的,爷爷还没死就想着分他老人家的股份么。”
“少跟我扯些有的没的,你小子死一边去,老爷子还有我爸这个长子在呢,轮不到你来管这管那。”被淦伟文刺到关键处的淦伟奇说着就要上前抡巴掌,说时迟那时快,旁边的徐隆眼疾手快,把淦伟文往边上一拉,顺势飞起一脚,淦伟奇被踢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淦清海卞玉琼淦伟奇他们本以为徐隆是淦伟文的司机,没想到瘦瘦小小的一个人竟然身手不凡,一时倒也失了气势,不敢再造次。淦清海抹了一把老脸,对淦伟文道:“不转院那你想怎么办,呆在这里等死么。”
“爷爷可是福星高照的人,儿子死在老子前面也说不定呢,不是已有个儿子在他前面先走了么,”淦伟文冷哼道,“我要先叫个医生过来,他说没法子治了,到时随你们怎么办。”
“难不成你认识天上神仙。”淦伟奇嗤笑道。
“我又不像你天天醉生梦死过着神仙般日子,想是你结识过不少神仙吧,神仙我是不认识,神医倒结识了一个。”淦伟文冷冷地道。
“你是说姓奚的那乡下赤脚医生?”卞玉琼一听淦伟文说神医就猜想肯定是要请上次帮公司上□检的那位了。
“就是那位赤脚医生,不过人家赤脚比某些暗地里使绊子的臭脚要干净得多。”淦伟文指桑骂槐。
“不行,一个乡下郎中有什么本事。”淦清海首先反对了。
“就是,欧阳嘉焕蓝东平蓝千雅哪个不是咱市里数一数二的名医,他们都束手无策,就一乡下游医有什么本事。”上次被那姓奚的一搅和,公司里的亲信差不多被逐赶殆尽,卞玉琼恨得是咬牙切齿。
“人家虽是乡下一郎中,可治愈过不少疑难杂症,就是何市长的老爸都是奚神医治好的呢,别以为人家是乡下郎中,哼,有些脏身子你求人家人家都还不给治呢。”
“我这个当长子的说不行那就不行,要不然把咱家的伟华、湛海、伟平、淦琳他们都召集过来,征求大家的意见,他们要是一致答应让乡下术士来给老爷子治病那我就没二话说。”淦清海很是强硬地道。
“我提个建议行不行,”淦伟文想了想道,“我请奚神医过来给爷爷看病,要是人家治不好,或是不答应治疗,那爷爷的股份我声明放弃继承权。”此话一出,在场的令狐安平翦家兴郭明明沈维庆王处华全部一惊。
淦清海卞玉琼夫妻沉吟半晌不作声,淦伟奇附在父母耳边嘀咕了半天,最后淦清海道:“口说无凭,你敢写保证么?”
“有什么敢不敢的,爷爷的病最重要。”淦伟文强忍着悲痛道。
“行,阿奇啊,你赶紧去找纸笔来。”卞玉琼连忙吩咐淦伟奇。
沈维庆见势想上前理论理论,被翦家兴使了个眼色,这个时候像他们这些外人最后不要置喙,要不然会更让淦伟文难做。
“不用去找了,我包里有纸笔。”郭明明鄙夷地道。
淦伟文在纸上嗖嗖地写好了,淦清海一家三口拿着那张纸仔细研究了半天,觉得没什么问题,淦清海有点兴奋地道:“上面得有见证人签名。”
“让令狐大伯翦经理郭经理沈经理王部长宋政都签上名。”
“我才不揽这档子破事,嫌脏。”宋政没好气地道。
“借纸借笔可以,签见证人别找我,我也嫌晦气。”郭明明冷冰冰地道。
“尊敬的大伯,那你想要谁签字,说吧。”淦伟文面无表情地道。
“没必要那么多人签,小喽罗就算签了也没什么用处,令狐安平一人就足够。”淦清海狡黠地道。
“令狐老伯,你就卖个面子给我吧,莫嫌脏,签个见证人怎么样。”淦伟文对令狐安平淡笑道。
“签就签吧,我一糟老头,也不怕往身上泼粪泼尿。”令狐安平接过那张纸,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你现在想叫谁就叫谁来,我们也不管了。”淦清海小心翼翼地把那张纸收好。
淦伟文想想今天也是来不及了,只有等到明天再说。
奚子恩接到淦伟文电话后,把情况跟昝行方说了,神态有点迟疑,昝行方以为他是在担心治不了,便问要不要一起陪他去。
“我倒不是担心诊断问题,”奚子恩蹙眉道,“阿文在咱这长住了一段时间,怕他大伯一家以此找碴,治好了不说,要是没治好,只怕是落人口实要遭诬陷,毕竟咱们是乡下赤脚医生。”
“担心也是难免的,但既然是阿文背水一战要你去,也只有顶着上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得早点过去了。”奚子恩赶紧收拾出诊包。
“要我一起去么,万一用什么药也好帮忙去找。”奚尊孔对儿子道。
“不用,阿文跟着你的时间不短了,抓个药他是没问题。”
正忙着,奚子恩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却是万继刚打来的。
“兄弟啊,听小徐说你要去庆源给淦光耀治病?”万继刚直奔主题。
“可不是,正准备动身呢。”奚子恩心下奇怪,徐隆怎么什么事都跟他汇报啊。
“人家的家庭内部争斗我劝兄弟最好不要插足,你不是一向讨厌那些耗精费神的事务么。”万继刚劝道。
“万总啊,我只是去为人家治病,跟淦家闹内哄会有什么牵连。”奚子恩哂笑道。
“少跟大哥打什么哈哈,”万继刚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缘由啊,话又说回来,既然是淦伟文的事,你想抽身也不太可能,这么着吧,你先在家等等,我派小周小许小杨小杜四人过去,让他们跟你一起去庆源,也别急,个把小时就会到的。”对奚子恩和淦伟文之间的事,万继刚是早有耳闻。
“万总也太夸张了吧,去治个病费得着那么大动干戈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上门去寻仇呢。”奚子恩哈哈大笑。
“不得不防,卞氏几个丧家犬加上淦伟奇那阴险小人,指不定就会闹出什么妖蛾子。”万继刚不放心地道。
“行,那我在家先等着。”万继刚不计成本地在玉龙设个派出机构,目的也是为了方便奚子恩,虽说是多少有点讨好身怀高超医术的奚子恩,但万继刚更多是出于感恩心理和朋友义气,万继刚做得是有点夸张,奚子恩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便也不再多言,在家等着万继刚派来的周志刚许晓林杨龙杜海。
奚子恩赶到市人民医院时,虽然知道淦光耀家大业大,一病肯定会惊动不小,但没想到会有几拔子人在病房前候着,好在是特护室,整个楼层就淦光耀一个病号,没别的病患。
神医驾到,华鑫集团的那干人自是高兴万分,纷纷起身跟奚子恩打招呼。淦伟奇因为惧怕淦伟文身边的徐隆,特意找了几个打手在身边涨涨气势,卞玉琼也特意把娘家几个侄子唤了过来,人多势众,好似上战场似的,但让卞玉琼淦伟奇没想到的是,一个乡下郎中出个诊身后竟然会跟着四个五大三粗的保镖,搞得跟国家元首出国访问似的,一看那身后四人,个个比徐隆高大威猛,本来一个徐隆就让淦伟奇怵得慌,现在竟然又来了四个,淦伟奇的嚣张气势一下子落了下来。
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