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书记那些个所谓的朋友是指县里一些部门的头头脑脑吧。”奚子恩笑道。
“什么事都瞒不住神医,”贾九如点了点头道,“范书记的侄孙女,政法委马书记的侄子,县委瞿秘书的女儿,财政局王股长的女儿陆主任的女儿,建设局宋局长的侄女。”
“你是高招办的吧,到处招生呐。”奚成义笑道。
“老爷子说笑了,谁叫淦先生名气大呢,他的歌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啊。”贾九如哈哈笑道。
“这个不大可能吧,”奚子恩说道,“就算我家阿文同意也不太现实啊,又不是一里两里路,从县城跑来就是专车接送也要个把小时吧,让阿文去县城授课我们可是不干。”
“哪劳淦先生去县城啊,他们的意思是说每周末从县城赶过来,上两天的课,他们如果不想当天往返的话,反正乡政府有招待所,在招待所住一晚,要是淦先生答应了,他们会集体租辆专车来,从县城到咱们这其实也不远,老司机的话,半个小时足够了。”
“阿文的意思呢?”奚子恩倒希望淦伟文能答应下来,毕竟歌唱是他的最爱。
“行,没问题,受汪太公的影响,我也喜欢上当老师了,”淦伟文瞧奚子恩看着自己的眼神,满是宠溺,自是知道他的心意,满口答应下来了,回头假惺惺问濮夏莲,“妈,家里方便么?”
“方便得很,北屋一楼的琴房不是有那么大么,就在那上课呗。”濮夏莲更是喜不胜喜。
周末家里应该会很热闹,干妹妹要过来认亲,又是淦伟文教职生涯的开幕式,奚子恩本来抱着很大的好奇心等待周末的到来,没想到庆源那边却打了电话过来,有个老朋友要请他去看诊。
第七十三章
“谁打来的电话呀?”淦伟文问道。知道奚子恩手机号码的人可是不多,办号用的是老妈濮夏莲的证件,就是移动公司也不知道奚子恩手机号码,不会是一段时间没在家,跟哪个帅气的患者勾搭上了吧。
“奚书记。”奚子恩听出了淦伟文这个小气包的语气,幸好自己的职业是窝在家里不出门的,要是像人家做生意的到处跑,臭小子肯定会在我身上安装定位仪窃听器什么的,指不定还会天天吃飞醋,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
“大哥有什么事么?”
“要我去庆源治病。”
“啊,大哥患什么病了?”淦伟文大惊。濮夏莲昝素云她们也是一副很关切的神态,都紧张地看向奚子恩。
“不是他,”奚子恩摇了摇头,“又是令狐老爷子,他的病复发了。”
“哦,令狐大伯啊,这次肯定是又偷偷喝酒了,”淦伟文一听不是奚子东生病大为放心,突然又想着哪里不对劲,“令狐大伯生病,怎么要大哥给你打电话呀,又不是没给他治过,他家你都去了不下十几次。”
“可能正巧他在令狐老先生那吧。”
“大哥怎么会在他那呢?”淦伟文更是纳闷。
“令狐老总在帮你大哥的忙呗,”奚尊孔接过话道,“老先生跟市里政界很熟,他有好几个妻舅都是政府部门的官员,听说是想帮你大哥弄个调研员的待遇吧。”
“哦,这样子的呀。”
“这次不会当天去当天来了,要在庆源住个一晚。”奚子恩一边收拾着看诊包一边示意奚英去帮他把衣服熨好。
“为嘛?”淦伟文不高兴地道,“令狐老伯的病很严重了?”
“那倒不是,”奚子恩呵笑道,“奚书记好心好意邀我去他家共进晚餐,说是自他结婚后,我这个当弟弟的从来没在他家吃过一顿饭,有点怪罪的语气呢,晚上我就不赶回来了,在他家别墅住一晚。”
“你不是在新环境下不适应么,能睡得着啊。”淦伟文貌似很关心“老公”的身心健康。
“谁说的,我住宾馆都住过不少次呢,在哥哥家怎么就不适应了。”奚子恩心里在笑,臭小子,你一去庆源十天半个月毫不理会我的“性福”,哦,你一到家就离不开我了。
“既然去了那就给令狐老总好好仔细瞧瞧,把他的病给彻底治好了再回来,平时他老人家对你是很不错的,就跟自己的儿子一般,可是宠爱得很。”濮夏莲接过话道。
“嗤,什么宠爱不宠爱呀,分别就是那老头怕花钱,拿着交情来骗哥为他免费治病。”淦伟文嘴里不满地喃喃。
“你小子少在这搬弄是非,”濮夏莲狠狠在淦伟文屁股上拍了一下,“你令狐大伯给的钱给得少啊,不说别的,就是送你奚哥那沉香木的卧弥勒拿到市场上去就是件无价之物,市面上买不到的笔墨纸砚那些个宝贝,送你奚哥和太公送得少啊。”
“就是,”奚尊孔也接过话道,“别说令狐兄弟了,就是你常伯母,娘家弟弟和侄子们送的好东西不大都转手给了你奚哥么,她娘家还真是富得吓人呐。”
“咦,你老人家怎么知道常阿姨娘家富有啊?”奚子恩好奇地问自个老爹。
“平时听你大哥闲聊聊起的,说是常家有做大生意的有当大官的。”
“常家很富有么?”奚子恩无心地问淦伟文。
“嗯,是有那么富有,庆源有名的五大家族之一,当然差不到哪里去。”淦伟文点点头道。
“五大家族?”奚子恩笑道,“哪五大家族,我怎么没听说过。”
“这种事你什么时候关心过了,不过也是一些人无聊,胡乱撰的。”
“你常伯母娘家是五大家族的?到底是哪五家呀?”奚尊孔感兴趣地问。
“钟常淦李卞,常家排第二呢。钟家是最有钱的,也是最低调的,家族中有人在中央当大官,主要以经营珠宝为主;常家是靠灯具发家的,是五大家族中家族最大的一家,常伯母那一代,常家好像除了她就没别的女丁,她跟令狐大伯结婚是我爷爷做的媒,常伯母好像有两个还是三个弟弟是当官的,还有几个侄辈也是从政,不过家族中大都还是从事灯具生意,我打过交道的就有七八个,还都是常伯母的哥哥弟弟,那些侄辈就更不用说了,少说也有十五六位,常家跟排在第三的我淦家不同,我叔伯他们没沿着爷爷的路子往下走,后来都转型了,但常家一直都是从事灯具生意,心无旁鹜;李家是干丝绸生意的,主要从事外贸,业务量大部分在海外;卞家就是卞玉琼的娘家,卞氏轴承大家都听说过的。以前坊间流传着这么四句话,‘钟家珠宝常明灯,第一第二无人争,淦家玻璃李千层,卞氏轴承遍各省’,说的就是五大家族,不过现在说不过去了,卞家已是穷途末路。”
“是么,”奚子恩很是意外地道,“没想到常阿姨娘家竟然是财大气粗的,怪不得老有哪些稀奇古怪的外国货送给我。”
“要不我把教歌的事给辞了,陪你一起去吧,好歹能帮你打打下手。”淦伟文呵笑道。
“吃饱了撑的,你不才从庆源回来么,跑来跑去做什么,令狐老总是旧疾,用不着劳师动众的,跟着我无所事事的哪有在这引吭高歌来得爽,再说了,家里还有事要你去做呢。”奚子恩笑骂道。
“家里有什么事要我做啊?”淦伟文心想,不会真要我接替老妈的衣钵,负责一家老少的衣食住行吧。
“贾书记不是说要修路么,你跟姨父联系一下,把赞助的那钱弄过去,让乡里尽早开工吧。”
“行,这事交给我就是了,你别耗那心思,”淦伟文一副贤良淑德的样,“这个月好像是杨龙在这边负责吧,我跟他说声,让他跟万总那边报告下。”
“直接开工就是了,有啥好报告的,丁点钱的工程万总还会把这事放在心上啊,杨龙能作得了主的。”
“说得也是,”淦伟文点头道,“真是可怜呐,堂堂一个乡政府,几十万的工程都没能力负担,传扬出去还不是给党国抹黑啊。”
“你小子就别操这忧国忧民的心了,比我们乡更穷的都有,有的山旮旯里的人连吃饱穿暖都成问题呢。”濮夏莲嗤鼻道。
“不会吧,到现在还有吃不饱穿不暖的地方?”淦伟文不可思议地道。
“虽说没有你妈说的那么夸张,不过吃不好穿不好的地方倒是有很多,你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当然想像不到,穷山苦水的,过日子难呐。”奚尊孔叹道。
“不说别的乡,就是咱们玉龙,生活过得富足的都没多少,稍微有点想法的都出外卖苦力打工去了。”奚成义也感慨地道。
“老话不是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么,咱们这山青水秀的,想富起来应该也容易啊。”淦伟文很书生地道。
“怎么靠山吃山?砍木材卖国家不允许,树木生长年限长也经不起砍,打猎国家也是禁止的,还能从山里刨出金银来啊。”濮夏莲笑道。
“阿文讲的也有道理,”昝行方颔首道,“主要还是政府没有引导好,你们看看清溪,不是挺有名的么,全乡发展茶产业,有声有色,再看看隆宫镇,全镇植桑养蚕,缲的丝织的绸都出口国外了,咱们乡还是没有定好位,几任书记都没把好玉龙发展的思路。”
“我瞧着咱们乡的自然资源挺好的,要发展起来应该有不少好路子。”淦伟文挺有感触地道。
“要不我在玉龙街上振臂一呼,向县委书记范爱红联名上书,举荐你当玉龙的乡委书记?”奚子恩轻笑道。
“要当也不是不能胜任,我一定会带领老百姓共同致富的。”淦伟文信心百倍地道。
“哈……不错嘛,挺有志气的。”濮夏莲忍不住大笑起来。
“还真是期待呢,真要是那样,我就有两个当官的儿子了。”奚尊孔也笑了起来。
“你老还真是有官瘾呢,”奚子恩嗤笑道,“一说到做官,脸上是眉开眼笑。”
“阿文要是当了乡里的书记,你准备带领老百姓怎么致富呢?”昝行方半真半假地道。
“我要是当了乡里的书记,便会发动大家种植中药材,咱们这多好啊,有阳光充足水源丰沛的田,有背阴潮湿的坡地,四周又都是山,能种植的品种不少呢。”淦伟文不好意思地道。
“种植的药材往哪销啊,都往咱家送么。”濮夏莲好笑地道。
“哪能啊,现在网络发达得很,哪里需要往哪里销呗,销路都不是问题,主要的还是在种植技术方面存在不足,真要发展药材种植产业,对种植户得系统培训。”淦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