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妈妈一愣,弓了弓身子,“奴婢不敢。”
江意澜饶有兴致的看着肖妈妈不轻易流露表情的脸上露出的一丝惊慌,暗暗猜测她的身份,肖妈妈定不是文江侯府的人,她到底是什么人呢?
第五十九章。哥哥回来了
江意澜低头沉思的时候,肖妈妈心里也打起了鼓,这位二姑娘似乎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只看她做的这个决定便知她心非一般,遂眼珠转了转,试探着问道,“姑娘,莫非您是有什么苦衷的?”
江意澜微转的心思抖的一动,笑了笑,面上越过一抹苦涩,“这事儿我也不瞒妈妈,祸是我闯下的,害了人,欠了情,只有我自己去还了,断不能伤了武骆侯与祖父多年的情分。”
江意澜嘴里的祸事肖妈妈自是心知肚明的,见她毫不避讳的说出来,反倒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了,心底里多了几分同情,审视的目光落在江意澜脸上,意图寻出些端倪,可除了掩不住的苦楚便无其他,她还想再多说几句安慰安慰,终究是无话可说,只叹了叹气,又觉得不死心,便轻声道,“姑娘,或许您可以找皇上替您做主。”
江意澜却陡的瞪大眼,有些着恼的看了看肖妈妈,语气加重了几分,“我若去找了皇上,岂不是陷我祖父于假仁假义,咱们本做了对不起人的事,怎可再在旁人的伤口上撒一把盐?这样的事我断不会做的。肖妈妈,这样的话,以后休要再提。”
肖妈妈怔了怔,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一口气噎在肚里,不上不下的竟闷得有些胸痛,若再说下去,似乎有些露骨了,只好忍了忍,找个借口便从正房里溜了出来,拐了几个弯便进了暖香院。
太夫人乍听到江意澜的决定,也是惊疑不定,随后很快又释然了,这对她对侯府来说都是件好事,江意澜自愿嫁入骆府,以后谁都说不到她头上来,早知有此事,她又何须费旁的心思,枉费了她一片苦心。
她嘴角挂着一丝淡笑,面带喜色,挑眉间便见肖妈妈撩帘进来,忙按下心头喜色,热情的招呼,“肖妈妈怎么来了?”
肖妈妈欠欠身行个礼,面无表情但语气却有几分不满,“太夫人,我来府里做什么您是知道的,可这会子怎么忽然把二姑娘许给骆二爷了呢?”
太夫人换上一副为难的神色,缓声道,“肖妈妈,你或许不知这其中的根由,武骆侯这会儿正在床上躺着,也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一个将死之人的请求咱们怎能拒绝?武骆侯又是先皇跟前的功臣,这事儿八成已经报到皇上那里去了,只等着皇上下圣旨了。”
看来此事已成为板上钉钉的,肖妈妈一时无话可说,便道,“既如此,那便等着圣旨吧,奴婢暂且做好该做的就是了。”
太夫人欠欠身子,客客气气的回道,“有劳肖妈妈了。”
肖妈妈转身离开后,太夫人冷冷的哼了一声,难不成还要拿皇上来压她么?皇上的意思她摸不透,可她却知皇上定不会驳了武骆侯的意。
江意澜要嫁入武骆侯府的事很快便传遍了内院,一时间全都议论纷纷。
轻舟园里,万姨娘听说此事,气的狠狠的摔了两个杯子,她原本策划的事全都化作泡影;想把江意画嫁出去的念头生生被扼杀在摇篮里却又无计可施。
过了一日,皇上的圣旨传到文江侯府,江意澜亲自出门接了圣旨,接着便是武骆侯府送来聘礼,再接着便是武骆侯府送来的好日子选帖,原来武骆侯府为了给武骆侯冲喜,也为了能完成武骆侯的意愿,请了圣旨准许骆玉湛江意澜年前成亲。
消息传到澜园时,江意澜一下子慌了手脚,年前不过十日的时间,她哪里还有时间去准备什么,江微岸夫妇自是也不愿意的,可谁敢抗旨不尊?只得强咽着泪水帮江意澜准备婚事。
一日傍晚,多日未见露面的江意遥突然出现在澜园里,全身风尘仆仆,衣角上带着几块泥巴,好像是刚赶了很远的路回来。
江意澜忙迎上去,“哥哥,好些日子不见你了,做什么去了?瞧着像是赶了长路的。”
江意遥点点头,“我去祖父的旧世交家里送年礼,今天刚回来。”他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多说,急急的问道,“意澜,你为什么要答应嫁给骆玉湛?你不知道他……父母亲怎会同意?”
江意澜心里一暖,江意遥赶了很远的路,一回府里便过来瞧她,有这份心她已经很感激了,她也不想隐瞒他什么,遂笑了笑,直截了当的道,“哥哥,我只是不想入宫,入了宫,更没了活路。”
江意遥心里一窒,他在路上也听说了皇上召见江意澜的事,好像是提前内定妃子的人选,他还一直纳闷着皇上怎么会独独选了江意澜,这事不管从哪个角度说都有些蹊跷,他急着赶回来问个清楚,结果还没回京,便又在半路听说江意澜应了武骆侯府的亲事,年前就要嫁入武骆侯府,他差点被震倒,这才快马加鞭一路狂奔着赶回来。
江意澜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遂转了话题,“哥哥,你对骆玉湛了解多少?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有个心理准备总是好的。
江意遥却紧了紧额头,并没有回答她。
江意澜见他一脸黑沉,心底也是一紧,“哥哥,怎么了?”
她其实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骆玉湛她遂见过两三次,但印象都不是很好,单单说一个大男人能将一个小女孩活活掐死,这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意澜忽然走了神,倘若她没有穿越过来,那原来的江意澜或许已经死了,世人自不会将同情的偏见转向骆玉湛,只怕还会说骆玉湛是自作自受吧?
如此说来,她倒是穿过来替人受罪来了。
江意遥稍稍沉思,开口道,“骆玉湛,了解他的人很少,他很少出来,听说性情有些古怪的。”
江意澜呃了呃,很少出来性情又古怪的男人,又被人踢成了太监,她真的很难想象怎样与这样的男人共度一生了,她禁不住打个寒颤。
江意遥却又说了一句令她连着打了几个寒颤的话,“意澜,如果你不愿意,我现在就带你走。”
江意澜愕然顿住,江意遥的意思是不是在怂恿她逃婚呢?
第六十章。人若犯我
江意遥见江意澜不说话了,急切的询问道,“意澜,如果你同意,我马上带你走,怎么样?”
江意澜看着他那份认真的劲儿,忽的笑出声来,“哥哥,你当真啊?”
江意遥面上带了怒气,“意澜,哥哥这都快急死了,你还谈笑风生的,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江意澜收住笑,一本正经的回道,“哥哥,我不会跟你走的,路是我自己选择的,没人逼迫我,即便武骆侯府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
其实她还很想说,她是被逼无奈的,如果不是临着出宫的事,她是绝不会嫁给骆玉湛的,她不由得在心底感叹,前几日她还在为如何阻拦江意黛将骆府的婚事推在自己身上,这会儿竟是她亲口应了这门亲事,真是世事无常,计划不如变化快。
江意遥疑惑的看着江意澜,想从她眼里看出些眉目,可除了坦然再无异样,遂如泄了气的皮球,蔫蔫的道,“意澜,哥哥无能,帮不了你什么。”
江意澜心头微动,认真的看着江意遥,“哥哥,你的这份心已经帮了我很大忙的,我知道,不管什么时候您都会护着我为我着想,这就够了。”动情处,眸里已是泪光点点。
江意遥也受了感染,乌黑的眸子里闪着几点泪光。
江意遥刚走,江意黛便来了,身后居然没带着小尾巴,明明是大冬日,可当她迈步进屋的时候却生生带进来一室春色,这大概就是美女的效应吧。
江意澜在心底自嘲,面上的笑也带着一丝嘲弄,看在江意黛眼里,则被附加了几重寒意,惹得人心里不快。
“二妹妹,竟没想到咱们姐妹的好日子你的最早,姐姐可要祝贺你了,那武骆侯府可是百里挑一的人家,妹妹嫁过去只等着享福罢了,倒叫姐姐我羡慕的很。”江意黛捏着嗓子阴阳怪气的道,嘴角亦是挂着一丝轻嘲。
几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是一桩没有前程的婚姻,可江意黛偏偏跑这里来说这番话,明摆着是来嘲笑自己的,江意澜只装着听不懂,微微一笑,“瞧姐姐说的,若姐姐喜欢,不如姐姐替妹妹嫁过去可好?”
江意黛登时秀眉微蹙,像是看到一件令人恶心的东西,嘴角抽了抽,“妹妹,这玩笑可是开不得,您的亲事那是皇上的金口玉言,姐姐那里有那样的福气。”
江意澜在心底冷笑,很不愿意跟这样的人多说这些虚伪的话,遂直白的道,“姐姐说的更好笑,等过了年姐姐便入了宫选妃,若能被皇上选中,岂不是百里挑一的福泽?岂是咱们这些寒门独户比得上的?”
江意黛眉眼皆开,小嘴儿弯弯,一双大眼微眯成一条缝,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遮不住的喜气,好像她真的成了皇上的妃子一般。
江意澜看在眼里,心底也禁不住溢出轻视来,莫若江意黛这性子,单凭她这耐不住的性子便不是宫里那些人的对手,只怕鹿死谁手她都分辨不清,不过这些也不是她需要操心的,所以她说了这句后便不再开口,只笑着淡淡的看着江意黛。
江意黛摇晃着一身喜色,心底里暗暗喜了一番,这才缓声道,“二妹妹,今儿个我倒是要给妹妹要个不情之请了。”说着瞟了江意澜一眼,眉间闪烁不定。
“姐姐有什么话尽管说。”江意澜心底不耐,面上却丝毫未显现出来。
江意黛眉角微挑,目光在屋里巡视一圈,最后落在井桐身上,笑了笑,“妹妹,姐姐想给你要个人,我那屋子里最近走了个丫头,我又要准备进宫的事,院子里一下子有些忙不过来,所以想从你这里要个去。这几日的,祖母便要给你选陪嫁丫头了。”
江意黛说陪嫁丫头的时候目光在屋里所有人身上都转了一圈,将每人面上表情都收在眼里,而这一切自是被江意澜看在眼里,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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