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诧异间,山伯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还未开口,一把剑冷冷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是你故意露出破绽,放走了他们,如今人已逃走了,你有什么话说?”
山伯面无惧色地坐了下来,轻笑道:“我与他们素昧平生,为什么要放走他们?倒是将军很是可疑,你见他们从魂冢出来的时候,便飞鸽传书东莞,刚才你我一起接到回信,才知二人身份,如今,宜亲王逃走,却要栽赃于我吗?”
“哼,你故意留住宜亲王闲聊,刚才白鸽降落,才惊动了他们,你还说不是你?”
“愈加其罪何患无辞!”山伯正色道。
“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你做得那些事情,足够你死好几次了,今日这件事情先给你记着,待日后再与你细细算来。”
“将军与其在这里发牢骚,还不如速去追寻宜亲王,也许,人还没有离开落魂坡呢?”
“我们走!”为首的那个人收回手里的剑,转身走了出去,大声道:“给我细细地搜,我不相信他们长了翅膀飞了。”
其余那几个人应声分散开来。
见他们远去的身影,山伯忙把门关好,又转身回到屋里,轻轻地掀起布帘,见门上的锁已被打开,脸上现出激动的神色,他轻轻地按了一下旁边的一块看似有些突出的墙壁,一片厚厚的墙壁自地下缓缓升起,稳稳地跟两边的墙壁严合在一起。
再打开那扇门,里面只是一个普通的储物间而已,墙上挂着一些农作用的小物什,别无其他。
他失神地坐在床上,抚摸着这屋里的人适才留下的痕迹,他想起了十六年前的那一段往事。
十六年前,发妻病逝,小女儿因被算得是克母之命,心里忧郁成疾,在冷言冷语下,不堪重负,不久也随母而去。
他心里顿时悔恨交加,觉得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女儿,一度精神恍惚,难平心中悲伤,以至于天灾来临,海水上涨眼看要淹没了村落的时候,他只是守着妻女的坟头,任别人再怎么劝说也不肯离去。
正巧那个为女儿相面的和尚,匆匆路过,见他心里自责难耐,欲虽妻女而去,才不由分说地把他拽上船,说其实应该自责的是自己,因自己直言的相告,才令他的女儿逝去,已发誓从此不再给人相面。
只是悲剧酿成,无力回天。他叹了口气,又道:“令嫒其实是命里贵不可言,之所以今生克母,是因其母福薄,担不了这个女儿,如今,其实两人皆以轮回而去,施主大可不必过于悲伤。”
轮回?他苦笑着摇摇头,人人皆是前世轮回而来,只是今生之父女情分已断,怎可信如此虚无缥缈之事。
那和尚叹道:“此事由贫僧而起,还是由贫僧来点破吧!你女十六年后,还有一劫,因命中主贵,可略带前世之记忆,你若信贫僧今日之言,就助她一臂之力,让其逃过此劫。命归主位。”
“不知我该如何搭救于她。”他见那和尚言辞恳切,振振有此,心里不由动摇了几分:“只是茫茫人海我怎么去寻找她?”
“一切随缘而至,不必强求,但凡心之所向,必有所定数。”那和尚淡然道:“施主只记得墙上带门,乃是上上之举就行了。”
这时,一个浪头打来,船身猛烈地晃了起来,两人纷纷落入水中,他常年在海上漂泊,水性甚好,只是回头看那和尚却被激流冲走,他奋力前去搭救,那和尚却越飘越远,转眼不见了踪迹。
他在海上漂流数日,才来到这落魂坡,因当地居民常年闭塞,不与外界相通,所以一切农作的安排,明显落后于西溟,在他的带领下,这些年才渐渐昌盛起来,农时劳作,闲时捕鱼,日子也悠闲起来,因他住在山崖下面,也被当地人成为山伯。
直到三年前,落魂坡里又来了一些人,才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那些人不知怎么知道了他在当地的声望,便以这里人的性命所要挟,让他把这里的粮食每年如数地卖给他们,还时不时到这里来巡查,虽说这里的人暂时还感觉不到潜在的危险,日子依然平静如昔。
但他却独自挑起了所有的烦恼,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还怕什么呢?
十六年了,他无时不刻地记着那个和尚的话,今日他看见那女子一见他悲伤的泪水,他的心也狠狠地痛了起来,虽然他不敢断定这就是他的女儿,但当他看见那些人混在人群里在这里闲聊的时候,还是悄悄地打开了那扇门背后的墙壁,并习惯性的把钥匙放在了门槛下面。
那女子竟然找到了钥匙,他念念不忘的女儿真的回来了,他坐在床上喃喃自语道,不由得老泪纵横。
女儿看上去比以前还要美丽高贵,穿着也甚为华丽,令他想不到的是她竟然嫁给了一表人才,英俊潇洒的宜亲王,此生果然是贵不可言。
他的心一下子宽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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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猜疑
更新时间2012111 20:01:53 字数:2048
两人在山谷里奔波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有人追上来,柳若青一时香汗淋漓,扶着一块石头,气喘嘘嘘地坐了下来,只觉浑身软绵绵地再也走不动了。
慕天瑾一看就知道平时是个练武之人,一路走来,脸色依然波澜不惊,他看柳若青疲惫不堪的样子,便也陪她坐了下来。
山谷里,暗影幢幢,不时有不知名的夜虫,在看不见的角落里浅唱低鸣,风低低地吹起两人的衣摆,依然皎洁的月也温柔地照在脸上,慕天瑾看着她新换上一身虽然淡雅但做工很是精致的衣裳,笑了笑:“那山伯好像对你不错啊,竟拿出这么好的衣服给你穿,很是合身!”
她垂下眼眸,轻笑了一声:“你不是也换上了山伯的衣服?”
眼前的慕天瑾一身粗布衣衫,显得魁梧了一些,看上去也随和了许多,言语间也少了些许的锋芒,他轻轻地替她拿下粘在身上的草屑,仿佛两人在一起很久般的随意自然。
他站起身来,环视了周围一眼:“这里应该是东莞的地界了,卧龙城就在眼前了,看来今晚要叨扰府上了。”
“没错,这里确实是卧龙山。”适才只顾快点离开那个是非之地,也没注意身在何处,现在听他一说,柳若青的方向感又回来了,她有些欣喜地认出面前那个小山坡,只要过了那个山坡,就看见自己的家了。
歇息了片刻,两人又走了一会,果然,灯火通明的柳府出现在眼前,大门口好像聚集了好多拿着火把的人,在纷纷嚷嚷的喊着什么。
柳若青引着慕天瑾轻轻地从后门走了进去,院子里空荡荡的,人大概都去了大门口,折腾了一天,两人都已筋疲力尽了,无暇顾及那些人在吵闹着什么。
柳若青把慕天瑾领到一处厢房里;让他先在这里歇息,自己则走到大门口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走了几步,就听见梅杺尖叫着跑过来,她细细地打量着柳若青,惊叫道:“小姐,你怎么回来的?我们都找了你一天了。”
依兰姑姑也闻讯走来,眼里含着眼泪:“小姐平安回来就好。”说着,又走到大门口对同样惊讶不已的管家低语了几句,便搀着柳若青朝她房里走去。
不一会儿,门口的人群,渐渐散开了。
夜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柳若青无力诉说自己这一天的诡异遭遇,只说自己掉入了山谷中,被一公子救了起来,在山中迷了路,才转了回来,又吩咐梅杺去照顾在客房的那个恩人。
依兰姑姑见小姐太倦,并不多问,安慰了几句,也就和梅杺退下了。
第二天,柳若青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了,梅杺早在一边静候着,见她还是一脸倦容笑道:“看来小姐真是乏了,那公子一大早就起来了,见小姐没起来,就告辞了,让奴婢转告小姐说,若有缘,必再会相见。”
柳若青听了,轻轻应了一声,有缘再见,也就是说,不必刻意再相见了吧,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对梅杺道:“不可对外人提起那公子来过府上,人多嘴杂,恐生出无谓的风波来。只说我自己在山谷里迷了路,天黑才转回来就行了。”
“嗯。”梅杺见自己小姐神色如常,便不再言语,应声退了下去。
过了几天,城里渐渐传出流言说,柳家小姐在进香的寺庙里遇到了鬼打墙,所以不知不觉地转到山谷里去了,可她命数太硬,有糊里糊涂地转了回来,若平常人定是回不来的。
一时间也没人敢去卧龙寺里去了。
为此卧龙寺还特意做了一场法会,来驱赶不祥之物。
柳若青听了觉得甚是好笑,若寺里那般清净之地还有不祥之物,那寻常地方岂不是泛滥成灾?
回廊里,她倚在栏杆上,放眼整个园子,只觉面前的一切是那么的陌生而又熟悉,脑海里满是慕天瑾的笑容和山伯的身影,难道自己做了一场梦,他们都是自己梦里的人?
自己竟然会遇到前世的父亲,太不可思议了!
只是父亲为什么会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落魂坡?两个姐姐去了哪里?这一连串的疑问,谁能告诉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柳小姐,别来无恙?”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柳若青循声回过头去,见一个陌生的年轻人朝自己走来。
梅杺也从他背后走上前来道:“小姐,李公子来了!”见她疑惑的样子,又耳语道:“他就是李墨轩。”
李墨轩?柳若青顿时想起了慕天瑾的话,走上前来,微微躬身还礼。
她示意梅杺退下,淡淡一笑说:“不知李公子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柳小姐,你我虽然已经退婚,但同乡之谊还是有的,在下此次前来,只想问问柳小姐,你是不是去过一个什么地方,而这个地方是你以前从来没有去过的。”李墨轩剑眉微挑,双目有神地看着她,似乎在说,其实我已经知道了一切,只是前来试探一番罢了。
柳若青不看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答道:“我不知道李公子在说什么。”
“哼,难道柳小姐对退婚一事,至今耿耿于怀?”
“李公子不要左右而言他,公子做了什么,自己最清楚,我即使去过什么地方,也全拜你所赐,公子凭什么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