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这么一回事?楚珞暗暗下定决定要去问祖父一个明白,他年岁已大,不想背负着红璎珞的秘密,一直到老。
晋湘湘得寸进尺,正要将红璎发落,而楚珞心知不能让旁人知道他有红璎珞的事,便也没有为她洗脱冤屈,而是道:“既然红璎珞已经找回,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公主以为如何?”
“不行,她必须为她的行为负责!楚珞哥哥你该不会想护着这个小偷吧?”晋湘湘逼迫道,“还是说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想在这件事上追究?”
楚珞烦躁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只是让你发落了这个小偷而已,你若是不愿意我只好亲自动手……”
“够了!”红璎瞪眼瞧了一眼楚珞,道:“算我看错了你,红璎珞我没偷就是没偷,而且我也对这个破串子没什么兴趣。”她说罢,便甩了门,气冲冲的跑出了相府!
楚珞怔然看着她留下的红色的残影,说不出心底的滋味,晋湘湘恨恨地跺脚,正打算叫人捉了她回来,谁知楚珞一个阴冷的眼神盯了过来道:“此事,就这样算了吧。”
晋湘湘还欲叫屈,却被楚珞犀利的顶了回来:“我方才看到你抓她的时候,将那串红璎珞塞进了她的衣兜。”
他的目光灿若星辰,全然不见丝毫的杂质,然就这种眼神,看的晋湘湘面色微红,只觉得有些尴尬。
红璎跑的太过匆匆,所以避过那些蹲在相府门口游行的千金小姐,拐街的时候一着不慎被香蕉皮滑到了。
她屁股着地,疼的直咬牙。虽说跌到了该自己爬起来,但是爬起来还是会跌倒,倒不如换个好看的姿势再倒下去。
红璎思考着这个无聊的问题,不知不觉坐在地上多时。
直到一个流气褴褛的少年站在她眼前,好奇的问她:“你在做什么?”
红璎想也没想,如实答道:“我正在琢磨,若是踩到了香蕉皮跌倒了,是否要爬起来继续踩,踩烂掉它它兴许就不滑了呢!”
“好觉悟!我们正好缺一个像您一样的参谋,来指导我们的宏图大业啊!”那少年说着,也蹲下身来,问她:“不知这位姐姐有没有兴趣大发一笔横财?”
红璎抬头,瞪圆了眼珠子,那少年也惊得目瞪口呆,两人怔了半晌,那少年才开口道:“红璎?”
“齐文浩!”此人正是自小没少欺凌她孤儿寡母的阿强是也,是村头的混混头头,若非她二娘改嫁相府,她将来定是要被他抢去做新娘的。
他如今只是穿着麻布,衣衫褴褛,却仍能看到健硕的肌肉以及那张被荆棘划伤的俊脸,看起来竟有几分别样的气魄,也正是那道疤痕,让红璎毫不费力便记住了他。因为那道很不雅观的疤痕正是她的杰作,带着一道弯弯的圈圈勾。
不过能在这种情况下故人重逢,红璎还是极为开心的,便问:“你怎得在这里?”齐文浩知道她现在不一般了,她身上的绫罗绸缎光是一小块,便是他抢一日也抢不来的,便对她客气道:“家乡发了大水……”
红璎忍不住爆粗口道:“又发大水了?”
“不是,还是前几个月的事情,只不过朝廷的救济粮压根就没下来,据说是被层层扣掉了,所以没有多少粮食下达到村里头,庄家粮食都被水淹了,俺爹妈为了救我,也被大水冲走了……”他说着竟然语带哽咽,这在往常,红璎是瞧不到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想来红璎又是一阵唏嘘不已。
那童年的茅草屋虽然清贫,但胜在自在,而如今的相府虽然极尽富贵荣华,但是却让她觉得像个牢笼,也只有相爷和楚珞让人感觉还是人,旁人似乎都是行尸走肉,只知道本本分分的做自己的事情。
她感慨半晌,方才道:“那你们如今在京都做些什么?”
“抢#劫!”齐文浩在她脸色未变之前忙解释道:“不过你放心,俺们劫的都是那些为富不仁的人。”
红璎忽然拍了拍手掌,激动又不满道:“这么刺激的事情,怎么能不来找我?”齐文浩讪讪的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道:“俺本也打算去寻你,奈何相府红墙高院的,我们也进不去啊!”
红璎这才恍然,道:“既然现下我们撞上了,证明我们有缘,你放心,我定会帮你们抢几笔大买卖!”抢#劫这种勾当,听起来似乎很刺激的样子。
齐文浩也道:“你如今身份不同,见识定也不同,有你为我们做参谋,我们一定能做成买卖!”
红璎翻了翻白眼问:“你见过阿牛没?”她记得上次她给了他一笔银两,让他回乡下去务农去了,如今已经过了这么久,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没见过,京郊所有遭了水灾的难民,现下都被轰到了偏远的定远县,官府眼不见心为净,别说救济粮了,便是野草野菜乡亲们也吃不上,所以我才领了乡里的混混来京都劫富,只是……”他说着,不好意思揉了揉发梢,道:“我们无权无势,现下根本就抢不到那些富人的钱,所以自我领了他们出来到现在,一个多月,压根没抢到什么钱。”
红璎也理解他们的心情,若是抢到了,凭他们也会被官府暴打,便道:“放心,一切有我!”她要动用郡主的身份是全然不行的,她刚从相府逃出来,不能就这么厚着脸皮回去让楚珞嘲笑,倒不如她也劫富济贫,做像司马月一样的女侠,青史留名。
这么寻思着,红璎便领着齐文浩,易容了一番,变成一个气质猥琐的大叔,她又别出心裁在面上加了两笔刀疤,让她阴柔的女性形象彻底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颠覆,于是一个手摇折扇的猥琐大叔,身后跟着衣衫褴褛的混混,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不吸引人主意都难,
红璎边走边说:“我负责出谋划策,你负责动手动脚,明白吗?”
齐文浩点了点头,道:“俺明白,你方才说了,入手要准,动作要快,出事要狠,逃跑要巧,我都记住了!”
“很好,孺子可教!”
“可是俺怎么觉得这是偷窃不是抢#劫?”
“学以致用,偷窃怎么了?那也是抢#劫的分支!”红璎振振有词,为了避免齐文浩再多加追问,她又道:“看我给你示范一下。”
红璎说着,便瞄向了人群中那个将她猥琐大叔的光芒都掩盖了的美人的背影,快步上前,小心翼翼的贴近了那人的身后,大致瞄了一眼这位美人儿钱包所系的位置,四下偷瞄了一眼,动作迅猛的扯下钱包,那人并没有回头,频频往那大街上放电。
红璎舒了一口气,缓缓的退了出来,晃了晃钱包,眯着狐狸眼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
齐文浩利索的打开钱包,吞了吞口水道:“居然有这么多银两,还有银票。红璎,你好厉害!”
“那必须!”红璎说着,便将齐文浩推到了角落,叫他日后要注意,财不可外漏,别想方才那娘们一样,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齐文浩只是傻傻的点头,他觉得现在的红璎更有魅力了!
红璎将钱尽数取了出来,却还发现了一枚刻章,她随手翻过来一看,双目圆睁,那印章上刻着“灵王晋天”四个小篆!她虽不懂小篆,却也瞧见过杨夫子写的小篆,还知道这几个字。
难怪那身影瞧着几分眼熟,竟是她的冤家之一,但愿晋天不要找上门来,不然她真是无处遁逃了!
而晋天在大街上找到了存在感之后,便寻了一处茶馆坐了下来,一边慢慢品茶一边摸了摸钱袋,心中陡然一惊。
他身侧的侍从见他脸色不对,忙问:“王爷,怎得了?”
“本王的钱袋不见了!”晋天几乎是咬牙切齿道说出这句话,不只是哪路小贼,居然敢偷他灵王的钱袋,真是好的很好的很!
那侍从也是被吓了一跳,道:“这京都治安也真是够乱的。”
“京兆府尹本就是个管不起事来的官吏,左右为难,他管不起。”果然他皇兄重病,这朝野上下,便没有往日那番盛世乾坤了。
“王爷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下个套,将那个小毛贼逼出来。”这事若是让旁人知道了,他不定成为京都新的笑柄!
第四十六章 李代桃僵
红璎随齐文浩去了京郊的破庙,因她装扮的极为特殊,所以旁人倒也看不出她是鼎鼎大名的拼命佳人,京都纨绔子弟的噩梦!
一路倒也平安。
破庙极为破败,杂草铺地,不避寒不挡雨的,很是清苦。红璎瞧着有些心酸,他们往日的住房虽说不上好,却也能保证温暖,但是现下这些陪她度过美好的童年的伙伴们,居然落魄至此,她真是心里难安。
齐文浩将红璎介绍给众人,众人都瞪目结舌,其中一人道:“曾经便有位算命先生说红璎命贵,俺爹娘还不信,现在看来,竟然是真的!”
事到如今,红璎自然也没心思与乡亲父老追究往日的种种不快,只是尴尬的挠了挠头,道:“纯属巧合罢了!”
司马无涯那个老家伙一次意外遛马溜到她家门前,瞧上了她后妈,便自作主张与她做媒,顺带将她也从山沟乡下给带到了繁华的京城。
她二娘也不是没有骨气,只是她懒,爹在的时候还能保她温饱,爹过世后也不是没有人来寻过她,说服她改嫁。但是二娘要带她一起嫁过门去,那些人一听她八字太硬,克人,便愣是连她二娘也不敢要了。
命大不是她的错啊,谁叫她生在那个点?只能说她娘点背!
破庙里几人琢磨了片刻,红璎决定要将破庙修葺一下,盖个大粥蓬,叫乡亲们过来保他们一时温饱,而后再从长计议。
从定远县到京都的路程也不远,只是听说京郊有粥吃,浩浩荡荡几千的难民便都闻讯而来,其中还有不少红璎的老乡,人人寻她诉苦,昨夜还好端端躺在家里炕上的亲人,转眼就被大水给淹没了,没给他们告别的机会。
红璎只得好生宽慰他们,因为劫来的财太少,只够维持数千人一两天的开支,红璎愁得燋头烂额,拖了齐文浩从粥堆里出来,道:“抢钱包这种活实在是吃力不讨好,抢个十年都不能解决眼下的燃眉之急,所以我觉得还是抢#劫吧!”
齐文浩木讷的看着她,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京都有些豪门,我知道些底细,俗话说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我们先从小富翁开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