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风亦晟也做完了和辰若琳一样的事,两人在悠然落崖的地方汇聚,握紧对方的双手,一齐跳了下去。
奇怪的是辰若琳手上的黑色手镯似是碰上了什么壁障,自动从辰若琳手里脱落,落在了地上,却无人注意。
风亦晟在崖底的海中,一手扶着折腾的辰若琳,另一只手拉着已昏过去的辰悠然在海中寻找落脚点,辰若琳母女俩竟好死不死是两只品种纯正的旱鸭子!
“看!他们在水里!”崖上的武林正道齐往崖边跑去,他们坚持不住了!乘机杀了他们!每个人脸上都露出狂喜的眼神。
从人群中走出几个身着奇怪衣饰的毒门弟子,眼睛一眨不眨便在自己的手腕上狠狠割了一刀,黑色的鲜血带着腥味和腐臭味,落在海中,他们脸上的表情更是诡异,狰狞,快意,疼痛交互出现在他们脸上。黑血一落到海上,一大片的鱼肚皮向上,浮出海面,竟是已被毒死。
风亦晟一家人在海里也不好受,两个旱鸭子,三人又全是内力枯竭,外伤内伤严重,又有毒入侵,辰若琳也昏过去了,只留风亦晟咬牙苦苦支撑。
山崖上那几个毒门的人见风亦晟竟没死,眼中疯狂之色更甚,用武器割破各大血管,一齐跳下海来,海面上顿时被染黑。
强烈的毒素,风亦晟眼前也迷蒙了起来,在昏迷前,他似乎看到一个庞大的黑影。
没错,庞大的黑影。
黑影正是玄澈。地上的手镯无人注意,黑光闪了闪,蓦地出现一条十几米高的蛇,一尾巴扫过去,被尾巴扫到的人在玄澈这条千年蛇的蛮力下,立刻化为一堆烂泥,玄澈也就扫了几下,整片山崖都成了被肉末覆盖的地区。
当然,玄澈也没有这么轻。自他尾巴扫出第一下开始,晴朗的天空便落下一道道极粗的雷,一下下,玄澈身上血肉模糊,雷电穿过坚硬的蛇鳞,空气中传来烧焦的味道,混着浓浓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玄澈痛苦地嘶吼,却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一次一次往半空中那透明的屏障上撞,一次次从空中落下,可他似乎没有感觉,眼睛盯着辰若琳一家沉下的地方,透出强烈的担心和愤怒。
时间似乎在那一刻静止,不知疲倦地装上屏障,不知疲倦地再撞,嘶吼着,撞击着,血流出来,皮肤裂了,亦无悔。
过了多久?
巨大的蛇身盘在崖边,想起身再撞,却只能颓然落下,低低的哀鸣萦绕在崖畔。
蓦然,玄澈又忽然来了精神,缓缓将巨大的蛇头抬高,诡异的青绿色眼睛,透出的是一股决然,还有深深的眷念。
黑光一闪,玄澈又化成了人身,不是最初见到的小正太样子,全身上下散发出决绝之意却又带着几分妖特有的魅惑。发型凌乱,几缕黑发不听话地垂下来,身上衣服破碎不堪,透着斑斑血迹。
他就这样安静地站立在血流成河的清木崖上,黑眸发出丝丝光亮,摄人心魄,平时总挂着玩世不恭笑容的嘴角轻轻扬起,竟是平静而安详,双手往前触去,似乎是要寻找什么,触手的依然是冰冷无情的屏障,笑容忽又变的邪肆起来,带着淡淡的飘渺之感:“笨女人,以后一个人小心~了~~~”
“啊!”一声嘶吼,似乎是倾尽了身上所有的力量爆发出来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一根根青筋冒了出来,巨大的能量凝聚成实质的波浪从玄澈以中心向四周扩散而去,所到之处,一切化为齑粉。
时间迅速在玄澈身上褪去,头发眉毛渐渐变白,身子渐渐伛偻,从他嘴里吐出一个墨色的珠子,浮在空中光彩逼人,却也更衬出了玄澈的老态,玄澈见到他,就像见到了多年的老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对他挥手道:“去吧,去保护我最想保护的人!”
珠子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绕着他转了一圈,穿过壁障落入海中。
又是闪电划破天际。
玄澈终是站不住,跪了下去,却依然强迫自己站起来,玄澈!你不能倒下!还没有见到她!她还在海中!青色的眼睛泛着点点红光,牢牢地锁在海面。
终于,海面上浮出三个光球,里面分别昏迷着三人。见辰若琳虽脸色脸色苍白,玄澈知道有他的内丹在,辰若琳不会有事,长长呼了一口气,口中的鲜血便不要钱似地流了下来,染红了清木崖上唯一一片净土。
单薄的身影渐渐幻化成一个个光点,又汇成了一条盘着的大蛇。
大蛇身上伤痕累累,惨不忍睹,似乎连移动的力气也没了。生命力似乎一点点被剥离,墨色的蛇身渐渐变灰,变白,化成一尊石像,只是蛇头的方向依然向着大海的方向。
“喀拉!”
又是一道闪电冲着玄澈劈下,只是玄澈早已没了抵抗的能力,石像顿时化为石粉,洒落在清木崖四周。
那个邪肆的蛇妖,竟灰飞烟灭!
只为你笑靥依旧。
即使千年修行。
亦无悔!
纵使万年孤寂。
又何妨!
一粒水珠穿过屏障,落入光球中,划过辰若琳的脸颊,就像对恋人浅浅的一个离别吻,隐入发间消失不见。
63。卷三 龙泉风云番外 谁曾回过头?
番外谁曾回过头?
“君子漠,你我今日起恩断义绝!不!死!不!休!”女子决然的声音划破天际,正在赶路的男子闻言一怔,就像被雷击中了,一样双眼中透出浓浓的悲伤。前面,就在前面!她就在前面!云溪发疯似的往前赶,近了,近了!前面的清木崖上就有她!
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不知道她会赶到,不知道她会那么决然,不知道啊……琳儿!姐姐!一定要等我!云溪不想伤害你的!只是……不想失去生命中唯一的阳光而已!
终于,赶到的清木崖,那个自己亲手引众江湖人士围攻杀神谷的地方,辰若琳三人浴血奋战的地方!
这里还是清木崖吗?云溪见到眼前的景象,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样,跪坐到了地上。高耸的山崖早已化为了平地,没有了山崖的阻碍,海水便冲了上来,鲜红鲜红的,横七竖八漂浮着许多尸体,还有不堪入目的残肢断臂、肉末,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海面上,经久不散。
一滴清泪从云溪脸上滑下,如玉的脸颊上是入骨的绝望。
“你明知道是我的……”
“为什么不阻止我……”
“为什么一定要不死不休?”
“为什么要离开我……”
双眼空洞的注视着海面,此时的云溪就像个脆弱到极致的孩子。
我只是要你陪在我身边而已!
为什么要风亦晟不要我?(云溪童鞋啊,乃实在想太多鸟、、)
姐!
“啊!”一声嘶吼,如绝望的困兽发出的最后哀鸣,深深的孤寂仿佛能穿透血海。
机关算尽,却为何越走越远?
毁了你的一切只是不想失去你啊!
若这世上无你辰若琳,要云溪何用?要君子漠何用?
不死不休?你辰若琳真恨我至此?
原来,我的满手血腥,我的弑父杀兄在你看来只是一场笑话!让你憎恶的一场闹剧!
一个浪头打来,云溪洁白的衣衫被染成了浅浅的红色,几个黑衣手下却远远的站着,不敢靠近。
蓝影一闪,云溪身边就多了一个蓝衣女子,手执两把钢扇,云溪的后背被钢扇划出了一个长长的口子,鲜血顿时溢了出来。来人正是原先走了的柳欠欠。
辰若琳给柳欠欠的命令便是:传令手下任何人,今后见云溪,不死不休!
柳欠欠眼中一片冷意,伤痛一闪而逝,手中钢扇因为翻腾的内力发出嗡嗡的响声:“奉主上令,见云溪,不死不休!”
话音刚落,便欺身而上,钢扇,拼命一击,誓要留下云溪的命,后背空门大开,给云溪的手下留下可乘之机,竟是要同归于尽。
就在柳欠欠的钢扇打到云溪身上的一瞬间,竟然被她卸了五分力道,方向也偏了一点砍到了云溪肩胛骨上。同时,云溪收下五花八门的暗器全打在了柳欠欠身上,柳欠欠闷哼一声,深深看了云溪一眼,缓缓滑下。云溪能见到的,只是一双打破伪装的眼睛,满满的,是依恋,是绝望,是心有不甘却也是如释重负。
心微疼。麻木的心又怎么会疼?为一个陌生人。怔了怔,苦笑。那一眼,太深也太熟悉,原来,守着的,痛着的,不止我云溪一个。
柳欠欠,想不到你也有心慈手软、是非不分的时候……不死不休,云溪,那就让我来死吧!黑暗袭来,柳欠欠只够想那么多。
爱上一个人四十九秒就够了……
云溪的毒,太致命……
孤寂的你,绝望的你,无奈的你,还有那略带清冷却摄人心魄的笑早映入心里,这样的你,怎么忘?
遇上你,是我的劫,即使避无可避,即使灰飞烟灭也不想避的劫。
一切……都该结束了……
如果能够回到从前
但愿少爱你一点
岁月曾改变容颜
我对你多年从未变
你看海,你看天,就是不看我的眼
是否发现爱在你身边
我等待我无奈累了还不愿离开
奢望终有一天你明白
守望的,何止云溪一人?
绝望的,何止云溪一人?
谁曾回过头?
哪怕只是一丝眷恋……
64。卷三 龙泉风云第六十一章 又穿了?
嗯?这是哪儿?吃力地用手挡住刺目的光,辰若琳打量着这个简陋的屋子,残破的屋顶挡不住阳光,床的周围似乎只有一些破旧的桌椅。
“姑娘,你终于醒了!”辰若琳的视线里忽然闪现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
饶是辰若琳,脑子也有一分钟的当机,又穿了?!这台词经典的、、接着又鄙视自己你以为穿越那么好穿?她转头看向老妇人:“大娘,我怎么会在这儿?您是?”
“姑娘,你是我们村的二毛从海边就回来的!我是这渔村的一个老妇人,你就叫我王婶吧!姑娘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掉入海里呢?”
“说来话长、、一帮宵小贪图我家财富,逼得我一家跳海,王婶,有没有看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黑衣男子和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辰若琳苦笑,给自己编了个半真半假的身份,忙向王婶打听风亦晟和辰悠然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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