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们现在不是已经是姐妹了吗?”
叹了一口气,齐毓秀仰望着天“看来妹妹到底还是生我的气,要不怎么连这点小小请求都不答应姐姐呢。”
一片和乐景象,苏瑾摇了摇齐毓秀的袖子“好了,姐姐,我答应你就是了。”
齐毓秀转悲为喜,跳起来给了苏瑾一个大大的拥抱“那就后日如何?”
“这么快?”
“我想早日和妹妹义结金兰嘛。”一边跳着一边拍着苏瑾和后背。
“好,听你的。”这幅景象再外人看来,好像苏瑾才是姐姐一般。
“因为那天姑姑不在,我们可以偷偷溜进伺堂。我要当着皇家列祖列宗的面,和妹妹义结金兰,永不分离。”
苏瑾推开齐毓秀“啊?还要去祠堂,这样好吗?”
“古代不都是那么拜的吗?”
“可那是皇家祠堂啊。”苏瑾说着。
“皇家祠堂就不是祠堂了,跟我走没错就是了。”
苏瑾问道“哦,确定不会有事吗?”
“哎呀,不会的,不会的。”齐毓秀抓住苏瑾的手,回了慈心殿,齐毓秀直接把苏瑾拉到了她的房间,聊些有的没的。
“妹妹,你说六公主也太可怜了。”齐毓秀剥了一粒花生填到嘴里。
苏瑾侧头“可也没准她就找到了她的幸福呢。”她相信,东方明月是愿意的。虽然付出的代价很大。
“可她什么都没有了啊,皇上连让她回来探亲的资格都没给,以往嫁出去的公主,临走时都要说的。”
“也是。”皇上怎么可能叫她回来探亲,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何况东方明月是以那种方式嫁出去了。窗子是开着的,苏瑾远远的听见好像有熟悉的声音靠近。
暗暗一笑,起身“姐姐,我想起来了,我房里还有上次没吃的玉露糕,我这就去拿来。”苏瑾站起来的很急,眼睛不时的向自己房间看去,像是下一秒就会冲回房间,哪像是回去取糕点的样子。
齐毓秀横跨一步挡在苏瑾前头“妹妹,什么玉露糕啊。”
“御膳房做的,十分好吃。我就放在桌子上了,马上就取过来。” 苏瑾又窜了一步,眉头微皱,向门口张望,想越过齐毓秀,回到房间去。
齐毓秀眼睛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跑向苏瑾的房间,回手把门一关“妹妹,我去替你取吧。”留下话音,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
苏瑾四周看了看,确定房间里没有人,快速的回到了窗跟旁,片刻,窗台上落下一直灰色的信鸽,羽毛一根根的滑顺至极,红眼睛来回的看来看去,这是一种特殊的信鸽,飞行速度是一般信鸽两倍,但是一生只认一条路径,品种及其匮乏。
苏瑾熟练的解下鸽子腿上的信纸,暗黄的宣纸上只有两个字,——已毕。东方明月刚被处置,齐毓秀就收到这样的信。太巧了不是吗。
齐毓秀的墨宝离窗跟不远,苏瑾抓着信鸽,拿着毛笔在砚台里沾了两下,模仿着桌上齐毓秀的字迹。
吱呀——隔着门远远的就听见另一道门开的声音,她桌子上哪有什么玉露糕啊,齐毓秀找不到肯定是要折回来的。加快速度,在顶上写了三个字,这种完全不知道情况的回话,说的越玄,越容易让人相信,没有思考的时间,苏瑾下笔,在信纸的背面写了三个字——夜来香。
苏瑾只是脑间突然想出了这个词,就立刻下笔了,这个时候可没有犹豫的时间。又跑回了窗跟旁,好在齐毓秀的窗子和她的不在一个面上,苏瑾用力向上一扔,鸽子打了个转,扑扑的飞走了。
与此同时,齐毓秀的门被推开“妹妹,我怎么没找到玉露糕啊。”
“啊?”苏瑾挠了挠太阳穴“我记得有来着,就放在桌子上,莫不是被小翠吃掉了。”
齐毓秀一阵失望,像是错过了什么。“没有也罢,待会让丫头通知御膳房再做就是了,我们现在啊,还是想想后日该说些什么吧。”齐毓秀走过来“咦,妹妹,你怎么拿着毛笔?”
章节目录 081 佳人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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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妹妹,你怎么拿着毛笔?”
苏瑾低头,一时情急忘了还回去,羊脂白玉的笔杆还握在她的手里“啊,刚才看见姐姐的墨宝,与常人的不同,便拿起来比对了比对。”
齐毓秀一笑“我道是怎么了,这笔当然与别人的不同,这一套笔可都是出自同一块玉呢。”说话间眼睛泛起微光,看向苏瑾手中的笔锋,那分明已经晕湿了。
“姐姐,我说的不同不是指这个,是笔毛。”苏瑾把笔举了起来,冲着阳光“我用墨把笔沾湿了,你看,这毛就像只蕴了一滴水,见不着丝毫多出来的毛刺。”刚才苏瑾下笔的时候,就意识到了齐毓秀这套笔不是寻常之物,那时没有仔细观察,只感觉下笔时如行云流水。
齐毓秀也跟着苏瑾的方向看去,这小妮子看来还是个识货之人,没准真的是因为看中了她的毛笔呢,也对,谁没事拿她的毛笔作甚?“妹妹好眼光啊,这笔最值得探究的确实不是那羊脂白玉的笔杆。”齐毓秀走过书台,拿起另一只毛笔“你摸摸看,这毛是不是特别的柔软,但又不是绵软没有力道。”
苏瑾手来回拨了拨笔锋,好像真的如她所说那样般。一般的毛笔都以动物的毛或者头发做成的,她这套笔是软毫,那就是就动物皮毛,可这手感她好像摸不出是什么动物的,苏瑾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全鉴明拥有这笔的人也不出一手之数。”
这笔的触感确实不同“那姐姐,这到底是什么材质的啊。”
齐毓秀转过身去,又把整个笔架子都端了过来“这个啊,是胎毛。”
嘴角扯了扯,苏瑾把笔放回了桌子上,这么一大套毛笔,要都是用胎毛做的,得剃多少个孩子啊,虽然她以前就知道有胎毛笔这么一说,可那都是父母为了给孩子留作纪念,精心制作的,一辈子都不会舍得用一下,哪像这般,大小毛笔组成了一套,专门写字画画。
“妹妹喜欢吗?”也不等苏瑾回话,直接把一大套笔塞到苏瑾怀里“喜欢就送给妹妹,我再差人做一套便是。”
苏瑾摆手,让她再去剃二三十个孩子?“这么珍贵的东西,妹妹可收不得,再说妹妹平日也不经常作画,此等宝物,放在妹妹那里就暴殄天物了。”
“这有什么的。”再次把笔架往苏瑾怀里推了推“谁不知道妹妹是鉴明的才女,这套墨宝送给你,当之无愧。”
“小姐,你在吗?”门外小翠轻声唤着,苏瑾趁着答话,顺手把笔架子推了回去。“我在这儿。”
小翠打开门走了进来,见齐毓秀也在,行了礼,趴到了苏瑾的耳边,说了两句。是东方明月给她的一句话。
“她要走了,就在明天。”猜到齐毓秀会好奇,苏瑾干脆就把话说了出来。
“谁啊?和明月?”齐毓秀一时间也忘了笔的事情,专注的听着苏瑾说话。
苏瑾微微叹了一口气,走到好快啊“恩。”
看着苏瑾的反应,齐毓秀坐在苏瑾边上“妹妹,你不会是想去送她吧。”
“恩?”东方明月要走,她是百分之百要去的。
“现在的和明月可不是以前的六公主了。”齐毓秀朝苏瑾凑了凑,手扯了扯苏瑾的衣袖“你可得想好了。”
“恩。”齐毓秀说的没错,现在的东方明月已经不是东方明月了,但正因为是这样,苏瑾才必须去,如果她这次是风光出嫁,那明天这一行倒可以省了。
“妹妹,我话都说到这了,你不会还要去吧,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这个时候人躲都来不及呢,你还要去!”
没有再回话,苏瑾报以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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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苏瑾便准备停当,到了宫门口,天空湛蓝湛蓝的,没有一丝云彩,像是一汪水,偶尔吹过的凉风,打透了苏瑾的纱裙,带来这青黄色的树叶,飞舞盘旋在空中,像是独角圆规,不停的在旋转,踏着的青砖,这宫门口就如平常一般,并不像是送亲。
苏瑾远眺着在广场上寻着绿色的身影,竹宗既然这么着急回去,肯定是一早就要启程,所以苏瑾也不耽搁。
在那儿,远远的看在靠近宫门的地方,好像有人站在那里。走近了,苏瑾看见东方明月向她招手。
东方明月今天是一身淡黄色衣裙,单层布料直接垂地的那种,这件衣服以前见她穿过,但是现在这么一看,好像是衣服剪裁的不合身似得,多出来一圈,加上风一吹,更显出东方明月骨骼的清瘦。
先是一个拥抱抱住东方明月,苏瑾拍了拍她的背“我来了。”这整个队伍中只有她一个人显得那么突兀。其他的人或多或少都在一个色系,她出嫁竟连个陪嫁丫鬟都没有。
东方明月把下巴抬了抬放到苏瑾的肩膀上“你能来真好。”最起码她离开这个她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的时候还有一个人惦记着她,来送她。
“保重。”苏瑾的头向东方明月靠了靠,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一句话。
东方明月松开苏瑾“恩。”
“想家了就回来看看,再不济还有个我不是吗?”
勾起嘴角,东方明月苦涩一笑。
“竹隐的脾气,你最清楚,有些事情还要你……”多帮忙,以竹隐的脾气,这件事不会就这么过去的,但是不论怎样皇朝都还是东方明月的家,东方明月的血还是皇家的血。
“我明白。”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对方的心思,不用猜也就知道了,东方明月当然知道竹隐在想些什么。
苏瑾没有再说下去,无论个人恩怨如何,天下苍生百姓是无辜的。
“竹隐王爷,我有话对你说。”苏瑾转头向竹隐走去,一踮脚,够到竹隐的耳朵,把气喘匀,缓缓开口“要对你说的,就四个字——护她周全。”
一个女人为了自己心爱的人,抛弃了自己曾经拥有过的所有,跟他去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没有熟悉的地方,没有熟悉的人,甚至连文化信仰都不同,这一切一切的未知,都要那一个女子独自承受,唯一能替她分担一点的便只有他了。
“玉簪为证。”如果别的女人对竹隐这番动作恐怕竹隐早就一巴掌,把她扇到边上去了,可竹隐面对苏瑾的时候,却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因为他总是不自觉的把苏瑾归到兄弟那一栏里,在她面前可以不用那么拘束,也不用注重哪些有些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