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记得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嫁给你了?”
“呵呵呵,半城妹妹说话真是豪气,我喜欢……我这不正上门到你们家里提亲来了吗?”九爷痴迷地看着钱半城近在咫尺的丽容,在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他此生一定要得到这个女子,哪怕如何的不择手段。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够长得比钱半城美了!他九爷是什么人,打小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选女人自然也要最好的,这样才配的上他的身份,配得上他的俊朗。
“我钱半城只会嫁给我自己喜欢的人!当然,九爷如果有本事能够赢得我的芳心,我自然也是嫁的,到时候,不用你请媒婆来说媒,我就能亲口许了我自己的婚约。”丝毫没有回避九爷的直视,钱半城狠狠地迎上九爷的视线,“当然,如果你连这么点的自信都没有,我们自然是什么也不必说。”
“好!”九爷拍案而起,“就这么说定的。”
“就这么说定了,如果一年之内,你要是没有让我心动,我嫁与他人,你自也不能再行干涉,咱们立字据为凭,谁要是违背誓言,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钱半城的嘴角划过一抹得逞的笑意,学着自己老子谈生意的时候一样,一扬手和九爷来了个击掌为盟,顺带着骗九爷签了契约书。
这九爷虽然是个不入流的,但至少在她面前还是死要面子的。这一点,钱半城暂时还是放心的,至少有一年的时间,她是安全的了,剩下的,只能一步步想办法。
“不对,这契约上面还要附加一条,要是我约半城妹妹出去,你却总是恶意决绝,我又如何近得了你的身,更如何谈赢得你的芳心,这对本世子不公平。”不知怎么的,关键的时刻,九爷倒是聪明了一回,竟然给他看出了这一点。
钱半城黛眉一锁,刚想理所当然地回嘴说:“如此与我何干,就算是你没本事!”但是转而一想,如果这么想,九爷肯定不肯默不啃声,乖乖上当了,勉为其难道:“要是咱们事先约好,或者没有其他事情耽搁,身体不适的情况下,我自是不会拒绝九爷的邀请。”
“那今日半城妹妹可是有事?我可否邀请半城去城中游湖?”看样子,这个无赖还不是好糊弄的。
“今日,自然是……没有事情!”钱半城恨得咬牙切齿,顿了顿说道。她当然想要拒绝,但是不给九爷一些甜头,他又这么会相信,又怎么会轻易地善罢甘休。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为了将来的一劳永逸,她也只能勉为其难地出此下策了。
正说着游湖的事情,家丁却突然通报说,门外来了一个秀气的书生,说是找钱大小姐要赔偿的银子。家丁本来想要打发了,但是被书生一大通的大道理说得心烦,抓心挠肺的,怎么赶人也不走,不得以没有办法,只好进来通报。
“那个迂腐吝啬的书生还真的来了啊,请他进来。”钱半城自然希望突然间多出来什么事情,能够推延一时算是一时,最好,再一睁眼就已经是晚上了。这样,和九爷游湖的计划也就只能作罢。
为了迎接九爷大敞的门口,由远及近地进来一个墨青色的身影,如君子兰般挺秀,像是修竹一般修长,行走间,他的衣摆轻轻地摆动,幅度刚刚好,让人暗暗叫绝,举手投足皆可入画。突然,似乎有暗香浮动,虽然还是隔了很远,他身上却好像,若有若无的有一股书卷味,随着他衣衫下摆的摆动,渐浓渐淡。
看清了来人的容貌,看着众人的失神,九爷的眼中闪过一抹狠辣,这种狠毒的表情,他从来没有轻易在人前显示过。因为收了阿三等十三太保做了小弟,很多事情,不需要他开口,多么肮脏的事情,十三太保们都已经为他办妥了。所以,外乡人见到九爷的时候,都仅仅以为他不过是个不学无术地官家子弟,顶多自视甚高,眼高于顶罢了,却从未想明白他为何自甘堕落似得收了十三太保做小弟。
在九爷见到书生的时候,他的好心情就注定已经结束了,这是哪里来的穷酸秀才,一副生面孔,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没来由的,看着书生周身那种他似乎无法企及的气度,他就觉得浑身不爽。
“唰”得一下,九爷摆正方才撩起的衣袍下摆,展开扇子,秀出了扇子上千金难买的好字画:“半城妹妹,这是何人,你是如何认识的?”
糟糕,她竟然没有问他的名字,也就不知道如何称呼他。钱半城虽然料想不到九爷心中的所想,但是,九爷眼中的敌意却是骗不了人的。被九爷当做敌人的,下场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这书生的运气也着实背了一点,竟然一连两天都遇见了九爷的人。前一次是九爷手下的十三太保,这一次却是九爷本尊,还真是不会挑选时机。他这样的人,竟然平安活了那么久,还真是要烧高香,好好拜拜了。
“呃,呃……这是爹新为我请的私塾先生,对不对啊?”钱小姐使劲地对着书生使眼色。
“叫什么名字?”
“叫……叫?”叫什么来着?
“小生,钴夕照。是问小姐来要当日字画的一万两银子的。”那书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是没有看懂钱小姐的眼色,还是观察不到现场诡异的气氛,自顾自地说道。
“一万两!”钱富贵尖叫失声,肥胖子的身子一踉跄,险些一头栽倒,晕倒过去,“全江南的人都知道,我钱老爷可是出了名的穷得一穷二白。钱老爷我可是穷人啊,别说一万两,一两银子,我恐怕也没有。”因为激动,钱老爷的双下巴剧烈地颤动,一身的膘肉,没有丝毫的说服力。
八 别扭
8
瞧着钱富贵聚宝盆一般的铜钱装,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满身的肥膘更是不打自招,尽管这样,钱富贵却仍够能信誓旦旦地将那句“钱老爷没钱,钱老爷是穷人”的话说出口,这脸皮也着实坚硬如磐石了,比他脸上的肥肉要深厚了几层,不禁让人喟叹功力深厚啊。
九爷在一旁看得云里雾里,不是私塾先生么?做什么又变成了钱家的债主?这事情果然蹊跷:“半城妹妹,你不是说他是私塾先生吗?”
“哦——是啊,这不是在月钱上有点出入吗,是吧?先生!”钱小姐走到书生的身边,暗中用手肘力度适中地撞了一下书生的腰,最后那“先生”两个字更是说得咬牙切齿。意思是说,别这么不识抬举,我这是救你来着,你也给我认清一下现状!
“你……”钴夕照看着钱半城铁青威胁的脸色,终于把到嘴的那句“做什么撞我”憋着吞进了肚子里,不自觉地咽下了一口口水。
“九爷啊,看我这记性,我今天是约了教书先生过来教习诗书的,我怎么就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呢?呵呵,真不好意思,刚才答应你去游湖的事情,恐怕……”钱半城故作勉为其难地说,心里想着:“鬼才和你一起去吹冷风呢!”
这话说的委婉,却也是实实在在的当着人家的面拒绝了,果然,九爷的脸色青了青,隐约有青筋在额头跳动,俊美的脸庞都有些扭曲,他虽然平日里对钱半城多有讨好,但也绝对不能容忍她触了底线。
此时此刻,他也不介意用真实的面容来面对钱半城了:“半城妹妹,这句话的意思是,九爷我登门造访,邀请你出去游湖,都不如这个酸秀才念叨一些索然无味的狗屁诗书,大道理?”
这便是威胁和质问了。于是,钱老爷脸上的冷汗流得更加的欢了,连钱半城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面色僵了僵。
她当然不会犯傻地当面与九爷为敌,面前的九爷可不是单纯代表了一个混混九爷,他的身份是夏侯爷的儿子,皇亲国戚,那么得罪他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民不与官斗,就是这个理。钱半城笑了笑道:“怎么会?我钱半城向来一诺千金,说过的话,都算数。”
“既然这样,本少爷这就叫人去准备准备了。半城妹妹也进去换一身衣服,等爷我安排好了一切就来接你一同出门去游湖。”说完饶有深意地看了眼钴夕照,头也不回地首先走出了夏家的大门。身后的家丁紧随其后。
相比来时的春风得意,自信满满,九爷走的时候明显堆了一肚子的气,所有的好心情顿时一扫而空,少不了踢着钱府的花草下人出气。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媒婆尴尬地对着钱富贵和钱本城笑了笑:“我也有难处,呵呵,我也走了哈。”说完接着一步三扭地出了门,只是步子比先前来的时候凌乱了些,劣质的熏香扩散地更快了,也不知道她到底倒了多少香料在她身上和帕子上!
人都走光了,外室一下子空了好多,钱家的人总算松了一口气,饭桌上的精美佳肴经过这么一个茬,都已经凉透了,变得索然无味,也没有人想过要接着用膳。
钱半城垂头丧气地走到方才用膳时坐的位子坐下,九爷虽然打发了,往后的日子却还要费些精力周旋应付,那个难缠的家伙恐怕不是那么好对付。正要给自己倒杯茶水,却看见书生还站着,似乎还浑浑噩噩地搞不清楚状况,不禁气从心来,发了脾气:“喂,你到底会不会看看情况啊?不就几幅破画,有必要这么心急吗?”
如果不是她有心给他遮掩,恐怕早就让九爷起了疑心,看着九爷刚才的眼神,可是一点善意都没有,止不住做出什么事来?看不出来他人模人样的一个人,怎么就安了这么个性子,这副好面孔也太暴遣天物了。
想到九爷也是个表里不一,道貌岸然的,钱小姐更是狠狠地剜了眼钴夕照,显然是迁怒了他。他不是百读诗书吗,照理说应该是循规蹈矩、行事严谨才对,做什么还学了商贾小贩的市侩?
钴夕照好不委屈,弄坏了别人东西,那自然是要赔的,他有做错了什么?不也是昨天,她自己叫人来的吗?钴夕照憋屈着,一副懦弱书生的样子,尝试着开口询问道:“小生……?”小生可是能回去了?
以为他又要问自己要银子,钱半城不等书生把话说完,接着道:“金银财物就真的有那么重要?行,给你,要多少给你多少,一个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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