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笑眯眯打断他,“还是你比较羡慕我,毕竟我现在是相爷的人。你不是也为了这个眼巴巴追着来了?”
“这话有理!”
“既然如此……”妖孽翘起嘴角发话了,“那你们就去见相爷吧,别在这里把我守着,我乐意旁人还不乐意了。”
楼寻丝毫没把他的故意刺激放在眼里,对冬夕照有礼道:“冬族长这边请!”
反而是冬夕照纹风不动的立在余畅晚身前,还温厚柔情道:“想一起去吧?”
余畅晚点点头,确实想去看他们怎么咬耳朵。
凤眼中微微一闪,冬夕照慢条斯理道:“想也没用,余侯爷你要守大门,去不了不是吗?”
看着冬大美人自鸣得意的转身飘走,妖孽弯弯唇角,“冬二哥,你要好好养颜呀!”小心你那张脸!
余畅晚接着守了三天的夜,也连着三天没有见着春流翠,料想是冬大美人来了,人家第一美人天下仅有,怎能不让人眼花缭乱,忘乎所以……他俩人不分昼夜亲亲蜜蜜溺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哪有心情打理旁人……
“随大哥,还是你好!”妖孽转头看着旁边任劳任怨的随慕杨,心里总算找到点安慰。
随慕杨诧异道:“没头没脑冒出句这个,我什么时候不好了!”
“我的傻哥哥呀!”妖孽叹口气,主动挽住他的手臂,拉他和自己贴肩坐下,“做武林盟主这么久,怎么就是不长进呢?”
“死妖孽……”随慕杨下意识的开口就骂,可他转头对上那双晶莹可爱的桃花眼时,他的口气不由自己的柔了起来,“有你在,我还操心什么?”
“是我不好,不该这么宠你!”是铺平他的荆棘之路,也断了他的成长之路。
随慕杨听得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在妖孽那双清澈眼眸下,硬是把他的怨气逼成了满腔的无奈,“亏你有脸说,还宠我?”
“我为你做的某些事,实是害你不浅……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突然怀念起那个想骂就骂,想气就气的随大哥了。
“你会害人,我早就知道……”随慕杨察觉他的异样,反过来安慰他道:“不是已经被你害了吗?我还是好好的,那你怕个什么!”
妖孽扬起坏坏的笑,“说了半天,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啥?”
“随大哥初来乍到消息不灵脑子也不好使,肯定不知道相爷这连日来与冬军师,还有几个谁谁谁的,商量出对敌墨北要出兵四路……”
随慕杨受不了他这眉飞色舞的样子,小声嘀咕着,“冬夕照他脑子就好使了?长得跟朵花似地……”
“随大哥,老实听着!”妖孽佯怒,点点他的额头,“四路分兵就是把现在的军队分作四队,各军领军主将都已经决定了,分别是夏君齐、春流翠、袁明康还有赵晖,记住了吗?”
“那我算哪一路的?”
“你说呢?”狡黠的桃花眼在他脸上瞄了又瞄,“我姐夫的那路可是主力,怎么可能放你过去瞎胡闹;袁明康是神都名将,虽然我不知他名在哪里,但人家也不会搭理你;赵大哥人家是驸马,这次本来也没听说要来,既然来了也无非是立些面子上的小军功,保命最要紧哪能是真干呀,放你过去你说可能吗?”
这妖孽把他贬得一无是处,简直成了千人嫌万人厌了,不过……随慕杨雀跃道:“这么说,我是和……”
“是的,就你这个拖后腿的,赶不走又没人要……”妖孽的声调轻快活泼,神情中却满是无奈,“最烫手的山芋,当然只有丢给春流翠了!”
随慕杨脸笑开了花,吼吼一句,“嗨,你还真以为我没脾气了?”
“哈!”桃花眼故意一扬,妖孽笑得好不邪气,“我们都在春流翠帐下闹,够他受的。”
这次随慕杨脑筋转得快,想起另一件事来,“那你的哥哥们是不是也会来?”这下可以捞几把好刀了,受了妖孽这么多气,好歹找找平衡点嘛!
提起这一出,“是嘛,抽个空我还要去和春祸水吵一架。”
随慕杨愣愣道:“又怎么了?”
妖孽放肆的大笑起来,“你傻啊?”
“你家不是都收编在春流翠麾下了?”
看着他憨厚的呆样,妖孽忍不住摇头,“随大哥就是没有识人之明,醒事之智!”
随慕杨是破罐子破摔了,“那这辈子只看你一个人,我就不信会看走眼!”
傍晚的军营炊烟聊聊,在夕阳的余晖下透着淡淡的温暖。春流翠独坐大帐中,轻抚琴弦……
“谁死了?”老远就听到有人在弹琴,断断续续的,听着一点喜气也没有,反倒是有些荒凉萧条的意境。妖孽还想是谁一天吃饱了没事干,在这儿装凄惨?!走近一看,原来是……“春相爷,谁死了,你这么伤心?贺居北!哈哈,谁说只有好人不长命的!”
春流翠淡淡的看着他,面无表情道:“余侯爷,你不用去站岗了?”
“可见你是一点没想我了,三天早过了!”妖孽咬着下唇,垮下小脸,“所以我总是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莫名其妙……”
“的确是,别人无法述说其中的妙处。”
妖孽貌似惊疑的瞟他一眼,“春相爷,你?”
“有话尽管说。”
妖孽吸口气,突然委屈的大叫起来,“你这是伤人心,断人肠,要人命呀!”
春流翠的面孔也变得严厉起来,“余侯爷,大帐之内肆意喧嚣,你让本相颜面何存?”
妖孽大声顶嘴道:“我乐意让谁颜面扫地那是我的自由!”
春流翠眯起眼,高声道:“余侯爷,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来,本相有足够的理由调万寿山上的驻军前来。”
妖孽恶意的微笑,邪魅的眼神直勾勾打量着他,“春相爷,你这话说得毫无道理……”
“毫无道理?余侯爷,你不能因为你已经在朝为官就忘记来曾经的过往。你不能否认有人亲眼看到你的兄长他……他们穿过季元山偷偷潜到墨北……”
祸水真够意思,果然是莫名其妙就绕到了正题上。“季元山?除了北壁之外季元山四处重兵囤积,春相爷是想说我家兄长们可以徒步攀越季元山北壁跑去墨北通风报信?”
春流翠点头正色道:“探子回报,亲眼看到你家的二哥,他在墨北……”
妖孽气宏如钟,厉声辩驳道:“够了,你还不承认对我家兄长们有偏见,居然还用上密探来。”
“通常本相对于背信弃义之徒,都不会有什么好印象。”
妖孽暗自笑笑,口中高叫着,“胡扯,这里的人谁是没有背信弃义过的,没见你对谁这么咬紧不放了?”
春流翠挑眉看他:“你也知道?”
就在他们将莫名其妙的的争执推升到白热化,忽然有个人头探了进来。段永堂万里迢迢从神都而来,掀开帐帘一看这二位都在,一下子喜上眉梢,“春相爷、余侯爷,还在忙吗?我……”
可二人却是旁若无人,没谁搭理他。
余畅晚是金刚怒目,“好你个春流翠!”
春流翠是声色俱厉,“余侯爷,军营之内,岂容你不分尊卑,以下犯上?”
段永堂一看,这还得了,赶紧做起了和事老,“唉,吵什么呢?”
妖孽偷空瞄他一眼,“段大哥,原来是你哟!我们……”
“余侯爷,你……”春流翠本来还要对余畅晚再行训斥,可是眼角一瞥是段永堂来了,道:“段大人,本相稍后再来和你详谈……余侯爷……”
余畅晚呵呵一笑,瞪春流翠一眼,转头对段永堂热情道:“段大哥,你能不能告诉这个春相爷,他不能因为有个眼睛模糊狗腿子见了一个长相略微相像我哥哥的人,就一口咬定我家人通敌叛国!”
春流翠无视妖孽存在,隔空对着段永堂喊道:“那么段大人,也请您告诉余侯爷,他并不是这里的主帅,不能……”
“段大哥,你告诉春相爷……”
“段大人,你对余侯爷说……”
段永堂被着你一句我一句炸得头昏脑胀,忍无可忍道:“够了!看来你们的确是忙得没空来欢迎我,我还是待会儿再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紫君,你都不知道我看到你来有多高兴,笑脸一直没停过
、卷三 第八章 恼烟撩露
帐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听得余畅晚心中大喜,“这么一闹,怕是没人敢再提要调万寿山大军来后援了!”隔墙有耳的都听够了回去通风报信,说的差不多会是万寿山余家早已被墨北野狼教化,决计不能调来让他们内外勾结里应外合;而那个卧在春相爷身旁的余妖孽,也多半是个不可信的主儿。
春流翠给他一颗定心丸,“放心,我是不敢把你家哥哥们调来战场的。”
余畅晚将信将疑的笑笑,“但愿你说到做到。”
春流翠仔细的看着他,轻声道:“我没有你想的这么复杂。”
妖孽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扑哧一声笑出来,“好的,我更正,你比我想的更复杂。”
春流翠莞尔:“那就有劳费心了。”
“不想笑就别笑了,比哭还难看!”妖孽不领情的嚷嚷着,“你今天是伤心什么了?”
春流翠轻轻一笑,一扫眼中的阴霾,“有三天没看到你,你都没主动见见我,你说我伤心不伤心?”
可他眼角的冰凌还是被妖孽看得一清二楚,“谁稀罕了,你不是有个冬大美人在眼前晃了,哪里有空想起我们这些小鱼小虾的!”
“你在怪我?”
“怪你做什么?没有人非要你把顽石雕琢成璞玉,你又不是匠人。”祸水的眼神随着他的话变得有些玩味,可惜这并不是余畅晚心中想要的效果,“别和我打哈哈,我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春流翠缓缓起身,姿态雍雅的踱步向他,“晚弟……”眼中的锐利警告他不可继续……
妖孽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邪魅肆意的狡笑,一瞬不瞬的与他对视,“想起你爹了?”
凤眼中浮现明显的嘲讽,“晚弟,这不是你该说的……”
而此刻,妖孽的眼中却是波光滟滟,放肆不羁,“是这次要分兵四路让你明白了,手持权柄的身不由己?”
春流翠终于站到了他身前,躬身贴近他颈间,低吟道:“晚弟从何而知?”
既然问到了,妖孽索性喋喋不休起来,“好好的一路大军为什么要分作四路?若是可以,都掌握在你手上不是更好?而且你分到的还不是四路中的主力,难道就不怕被贺居北各个击破,全军覆没?”